第18章
“靠,看看咱們裴少這男女通吃的魅力,剛出門就有人主動投懷送抱!”
“那是,英俊多金,器大活好,比不了,比不了啊!哈哈哈……”
裴澤榕身後半掩的房門裏傳來男男女女一聲聲語氣暧昧的高聲調侃,讓原本察覺到印長空情形不對想要把他帶進屋的裴澤榕眉頭微皺,手下的動作便遲疑了幾分。
“小空!你看看你,喝醉了就別亂跑了,看,沖撞到別人了吧!”剛剛追出屋的宋曉菲看到印長空靠在一個男人身上,連忙邊高聲喊到,邊快步上前想要把印長空從裴澤榕的身邊拽開。
可是誰知印長空死死攥着裴澤榕的衣服,宋曉菲用力之下竟然沒有拽動他,不由得有些慌亂,一邊連聲對裴澤榕賠禮道歉,一邊回頭拼命給那幾個跟在她身後一起追出來的中年女人打眼色,讓她們趕緊上來幫忙。
那幾個中年女人見狀連忙一擁而上,紛紛伸出手去,就要去拉印長空。
她們身上廉價的香水味就連印才空都受不了,就更別說更加挑剔的裴澤榕了,裴澤榕臉上浮現出厭惡的神色,突然一擡手摟住了靠在他胸前已經神智不清的印長空,猛地向後退了一步,理都不理她們幾個人,轉身便大步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你誰啊?!快放開他,你不能帶走他!”宋曉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弄得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神情焦急的追在裴澤榕的身後,大呼小叫的喊着。
他們這邊鬧出的動靜不小,自然驚動了會所的人,只是片刻,從包房和電梯口便快步跑過來幾個侍者。
裴澤榕半摟半拽着神智已經不太清醒的印長空邊往電梯走,邊對迎面跑過來的侍者神情冷漠的開口說到:“什麽垃圾都放進來,我看你們戚總是不想好了!”
裴澤榕是這邊的貴賓,又是常客,侍者們自然是認識他的,知道這個人得罪不起,這會兒見有人惹他不高興了,連忙點頭哈腰的表示全是自己會所的疏忽,然後便兇神惡煞的向追在他身後的宋曉菲和那幾個中年婦女撲了過去。
裴澤榕理也不理身後的喧鬧,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機給助理周思睿打了個電話,等他摟着印長空從會所裏走出來時,他的車子已經等在會所大門外了。
周思睿見裴澤榕竟然破天荒的這樣親密的摟着一個男人出來,雖然十分驚訝,卻還是保持住了頂級助理的職業素養,邊擡手去替兩人拉車門,邊用波瀾不驚的語氣開口問到:“BOSS,是送你和這位……少爺回家還是去酒店?”
“我想送他去地獄!”裴澤榕煩躁的扯了扯頸間的領帶,一把将軟綿綿靠在他懷裏的印長空推開,結果誰知身體撞在兩人身旁車子上的印長空緊緊攥着他衣服的手卻差點将他一起帶倒。
裴澤榕被他拽的一個趔趄,整個人撲在他的身上,差點親到一起去,站在他們兩人身後的周思睿連忙十分有眼力見的別過臉去,做出一副你們随意親熱,我什麽也沒看見的模樣。
裴澤榕勉強壓抑下想要動手打人的沖動站直身體,擡起手回身舉在周思睿的面前用力晃了晃,語氣不耐的開口說到:“給我瓶水,涼的!”
Advertisement
周思睿雖然搞不懂眼前的狀況,不過還是十分迅速的執行了自家BOSS的命令,轉身從車裏的小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了過去。
裴澤榕看也沒看一眼手裏的礦泉水,接過來一揚手便把整瓶礦泉水一下全都潑到了印長空低垂的臉上,然後随手把空了的礦泉水瓶往後一扔,周思睿忙手忙腳亂的擡手将空礦泉水瓶接了過去。
冰冷的礦泉水猛然打到印長空滿是汗水的臉上,讓他整個人被激得一個激靈,神智稍稍清醒了些,剛想要擡頭跟救了他的人道謝,誰知跟着身體一起痙攣的胃裏卻突然一陣翻江倒海,“哇”的一口污物全都吐在了被他雙手緊緊攥着衣服不得不站在他身前的裴澤榕的胸前!
“靠!”裴澤榕看着自己胸前的污物,被那股刺鼻的異味刺激得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想要動手打人,可惜吐了他一身的人卻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麽,剛剛稍稍清醒的神智仿佛被這些污物一起帶走了般,只會仰着頭對他傻笑。
總不能跟個傻子一般見識,今天一天幾乎用光了一輩子耐心的裴澤榕一邊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一邊快速将被污物弄髒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結果卻發現印長空的手竟然還緊緊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而且竟然還是西裝外套連着裏面的襯衣一起抓着不放的!
裴澤榕掙脫不開印長空,又嫌棄手裏被他吐髒的西服外套,只能把髒西服外套卷成一團往印長空懷裏一塞,順手把他推上了車,自己也跟着上了車,氣急敗壞的對還站在車外剛剛看了一場好戲強忍笑意的助理周思睿高聲喊到:“還杵在哪裏幹什麽?用不用給你買張票?”
周思睿擡手拍了拍方才忍笑忍得有些酸痛的臉頰,努力做出一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低頭上了車,仰頭從後視鏡裏望向後座上的自家BOSS正要開口說話,卻看到了剛才一直被裴澤榕的身體擋住了臉的印長空,不由得一陣詫異,停頓了片刻才又重新開口有些遲疑的揚聲問到:“回……家?”
“回……”剛想回答的裴澤榕只覺得肩頭一沉,攥着他胸前衣服,懷裏抱着他髒西服外套的印長空竟然閉着眼睛,身子一歪靠在了他的肩頭,大有一副把他當成人形抱枕的意思蹭了起來。
“回個屁家!”忍無可忍的裴澤榕終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十分嫌棄的擡手将印長空的腦袋用力推開,同時對開車的周思睿煩躁的喊到:“去酒店!”
凱越國際酒店頂層貴賓套房中,裴澤榕邊拖着還牢牢攥着他胸前衣服不放的印長空往衛生間走,邊擡手一顆一顆解開了襯衫扣子。
在進到衛生間裏時,他随手将襯衫脫下,将襯衫和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印長空有如扔掉一塊用過的抹布般甩手扔到了一旁,也不管他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地磚上,長腿一邁兀自進了被磨砂玻璃隔離起來的淋浴區。
嘩啦啦的水聲透過玻璃隔斷傳了出來,這嘈雜的噪音一聲聲敲擊在印長空有如漿糊般的腦袋上,攪得他腦仁疼,讓他不由得下意識将懷裏抱着的衣服在自己腦袋上纏了一圈,将耳朵堵住,又拱了拱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繼續迷糊去了。
可算把自己那一身酸臭味洗淨的裴澤榕穿着浴袍,擦着頭發從浴室裏走了出來,結果第一眼就看見用他的西服和襯衫把自己包得跟個印度阿三般的印長空正倚在牆角睡得正香。
裴澤榕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他扭頭四下看了看,最終伸手拿過浴室裏的噴頭,調到冷水那端,打開開關對着印長空兜頭便澆了上去!
“啊!”印長空被冷水這麽一澆,刺激的大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初時還有些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等他的神智慢慢清醒過來,擡頭看到面前正用冷水澆他的裴澤榕時,腦海裏才一點一點浮現出之前的情形。
雖然不知道他那個後媽到底要對他做些什麽,但是顯然是裴澤榕救了他,所以即使這會兒裴澤榕的行為及其的惡劣,印長空也自覺自己沒什麽立場對他發脾氣,再加上一時間印長空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這件事情,所以只能又一次擡頭看着他傻笑。
裴澤榕見他終于清醒了過來,關掉噴頭扔到一旁,再不理他,越過他徑自向衛生間外走去。
印長空低頭看看狼狽的自己,突然間有一種自己只是一坨毫無存在感的垃圾般的錯覺,連忙站起身來,扒下身上又潮又髒的衣褲,沖進了淋浴間。
然而當匆忙将自己清洗幹淨的印長空準備去穿衣服時,才赫然想起他的衣服已經又潮又髒,壓根就不能再穿了!
無奈的印長空彎腰拎起自己的衣褲準備放到洗手盆裏清洗,誰知當他拎起自己的衣褲後卻發現地上竟然還有一件皺皺巴巴的銀灰色襯衫和一件粘上了一些污物和血跡的黑色西服外套,這才後知後覺突然感覺手上的傷口有些疼。
印長空擡起受傷的手看了看,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一副他死死攥着某人的衣服,趴在他胸前嘔吐的畫面,不禁在心中暗暗懊惱, “該死的!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了他!”
沒辦法,惹都惹到了,抱怨顯然也沒什麽用,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怎麽解決這件棘手的事情,就算印長空自己幾乎沒怎麽穿過西服,但他也知道西服是不能水洗的,如今髒成這個樣子應該只能報廢了。
雖然有點頭疼,不過印長空還是咬了咬牙,從一旁的洗浴架上拿過酒店的白色浴巾裹在自己腰間,慢慢走了出去。
穿着浴袍靠坐在寬大的落地窗旁的大床上,抽着煙的裴澤榕聽見動靜緩緩轉過頭來,看到剛剛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的少年裸-露着上身,一層薄薄的肌肉覆蓋在寬肩窄腰的好身材上,雖然還有着少年未長成的身量,卻意外的透出一種清俊挺拔的美感,配合着他那略顯鋒利的五官和陽光幹淨的氣質竟有一種別樣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