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細細摩挲，眸光驟暗——好嫩。

念清回過神，拉下顧清恒的手，微惱：“我沒別的意思的。”

顧清恒輕笑，喑啞的聲音，并不諱言：“可我，有別的意思。”

念清心跳一頓，別開了臉，白皙的膚色，微紅。

此時，手機短促地響了兩聲，是短信的聲音，屏幕上，赫赫顯示出三個字——官少硯。

顧清恒微暗的眼神，瞥落。念清迅速拿起，有意識地擋住，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到。

短信，是宴子發來回複她上一條的——【我厲害吧！】

念清忐忑地看了一眼緊蹙俊眉的顧清恒，給宴子默默回了幾個冒號，表示無言以對。

“為什麽不用新的手機？”顧清恒淡淡開腔。

“舊的還沒壞，不急着用新的。”念清解釋。

沒壞，顧清恒挑起眉，看着念清将手機放進包包裏，抿唇，目光沉沉——沒壞，卻時常收不到他的電、話，也不再給他發任何短信。

沉默久久。

直到，一則電、話，打破這尴尬，是顧清恒的手機在響。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聽起，聲音微冷：“嗯，我在路上，有事？好，我等下過來。”

結束通話。

顧清恒轉眼，看向念清，說道：“臨時，有個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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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清點了下頭，反應極快：“你随便找個地方，放下我就行。”

顧清恒一笑搖頭，眼神迷人地看着念清：“你跟我一起去。你是我公司的員工。”

念清糾着秀眉，覺得不妥，但，無法說不。

顧清恒是在用上司的身份，跟她說這話的。

點頭，苦笑應下：“……好。”

臨時加班，并沒有加班費，還得小心翼翼跟着大老板。

……

應酬的地方，是清城最頂級的一個俱樂部。出入這裏的人，必須是入了會的會員，一人一年15萬會費。

念清，不可能是這裏的會員，但顧清恒是，她是被當成顧清恒的女伴，帶進來的。

如何當顧清恒的女伴，念清不敢想象。

手，一直在顧清恒那兒，被他緊緊牽着，一路去到他要應酬的房間，開門，進去。

念清約莫掃了一眼，裏面，有七八個男的，身邊，都帶着自己的女伴，唯一的熟面孔，就是賀東林。

“嫂子，你也來玩啊。”賀東林笑着向念清打招呼，聲音，足以讓房間裏的人，都聽到。

他存心，要逗念清。

這丫頭，機靈得緊，上次在酒吧裏，各種想開脫。

念清強顏笑着，向賀東林，以及，其他的人點了下頭，權當沒聽到那一聲嫂子。

其他人，聽到賀東林說的話，紛紛将目光，轉到顧清恒身邊的女孩身上，打量——顧清恒第一次帶女伴出席，是個嫩的，模樣挺純，衣着普通，但，年輕就是好，穿什麽都有滋有味。

“你女伴？”有個男的驚奇地問。

“嗯。”顧清恒淡淡應道，拉着念清，跟他一起坐下，一只手，摟着她的腰，讓她挨着他，另一只手，則捧起她的小手，認真端詳。

半晌，他轉眸，看向念清：“傷口，全好了。”

念清緊張得心不在焉，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點頭，想抽回自己的手：“嗯，醫院的藥，很有效果。”

顧清恒的手掌，一松一緊，像釣魚兒一般，偏偏，不松開念清的手。他修長的五指，滑入念清白皙的指間中，扣住，緊緊地十指交纏。

難以掙開。

他掌心的薄繭，碰上她的細膩，仿佛，觸電一般，酥麻。

念清緊緊蹙眉，尴尬得不敢直視顧清恒，別開眼，亂瞟。

這裏的幾個男人，素質和涵養，都很高，寥寥調侃她幾句，并不會深入探問她的私隐，都是做事成熟的男人。他們身邊的女伴，在看了她幾眼後，便知道性質上的不同，她和顧清恒，不是那回事。

幾個服務生推門進來，手裏端着個精致托盤，是一些小玩意兒，供喝酒時消遣娛樂的。

念清會玩的不多，但也有那麽一個，她傾身，拿起其中一個小玩意兒——魔方。和外面買的不一樣，這個俱樂部的東西，都是特制的，手工精巧，看着，就覺得很漂亮。

念清擺在手心上，把玩一下，眉心間起了玩心。

讀書時候，那人說她要高考，得要長點腦力，就給她送了一個魔方，讓她玩兒。可她總是轉了半天，也轉不對顏色。那人會笑她，然後，坐到她身邊，給她一一轉對顏色，俊容比她笑得，還孩子氣。

身旁的男人，低下身靠近，帶着和陸川相似的氣味，念清霎間擡起臉，與他四目相對，怔怔的。

“喜歡玩這個？”顧清恒輕聲問，目光，凝注她。

念清想了想，點下頭，白皙的臉兒，一笑嫣然，是屬于她這年齡的美好。

顧清恒一瞬被迷了眼，慢慢松開念清的手，讓她玩兒，沉着的目光，緊緊地吸住在她身上，無法挪開。

賀東林叫了三次，顧清恒才挪開目光，淡淡看向他。

“去隔壁玩牌，一起？”賀東林說道，這裏的人，都轉移到隔壁玩兒了，喝完酒，要玩點刺激的消遣，錢，很不錯。

顧清恒搖頭，手，摟着身邊的念清。

賀東林挑眉，懂的——這丫頭，顧清恒很重視，一秒不看住也不行，怕她不見。

沒說什麽，賀東林去了隔壁房間，那邊的人，都在等他，不去不行。

念清一直在轉着魔方，精神集中，她有聽到賀東林的話，但與她無關，他們玩的籌碼，最低是一萬起的，也就只有顧清恒……

“這個地方，轉錯了。”身旁一直看着的男人，忍不住出聲提醒。

念清猛地擡頭，詫異地看着顧清恒，他，還在——“你不過去玩嗎？”

顧清恒搖頭，手指，勾起念清的一縷秀發，撩到耳後，淡笑問她：“好玩嗎？”

念清笑得不好意思：“我玩得不好。”

“拿來。”顧清恒伸出好看的手，念清将魔方遞給了他，稍稍湊近，看他微微垂下眼，修長的手指，在上面，靈活轉動，不一會兒，就将她之前轉錯的地方，一一糾正過來，迅速對上顏色。

“你玩得真好。”念清感慨。

這種東西，對顧清恒而言，真的僅僅只是個小玩意兒，用來提神的。

顧清恒斜勾着眼，第一次見念清主動離他這麽近，柔軟的身子，幾乎倚在他手臂上，眼中也只有他，很動人。

“繼續啊。”念清催了一聲，看顧清恒無端停下來。

顧清恒斂起強烈的情緒，迅速将魔方一一對上，只剩最後一步，留給念清：“剩下的，你自己弄。”

念清點頭，拿着顧清恒将近完成的魔方，認真搗鼓，最後一步，她懂得怎麽做。

“喜歡嗎？”顧清恒不動聲色地問。

念清嗯了聲，心思，不在這上面。

“我送給你，好不好？”顧清恒詢問，聲音，輕了輕。

“好啊。”念清不假思索道，一個精致的小魔方，不會值多少錢。

“你還喜歡什麽？告訴我。”顧清恒驀地靠近念清，大手緊緊抓住她纖細手腕，俊顏上的表情，既複雜又難以自控：“我想送給你很多東西，把你喜歡的，想要的，都送到你手裏。但我選的，你都不喜歡，你究竟喜歡什麽，讓我知道，讓我送給你。”

念清被顧清恒的突如其來，吓得一愣，看見他眼底裏化不開的執迷，心在狠顫。

“……我也沒什麽喜歡的了。”念清別開眼，不敢深看顧清恒，随即，她瞥到隔壁房間，有人出來，在叫顧清恒。

他，卻一點也不為所動，仍舊在緊緊盯着她。

“他們叫你過去。”念清小聲提醒他。

“有的，一定有。再怎麽樣，也會有一兩件喜歡的東西。”顧清恒無動于衷，手，執着念清的手腕，目光，在上面梭巡，在想象：“我想送你條手鏈，你的手戴上，一定很好看。”

“手鏈很漂亮，但禮物太貴重，收着也壓力大。”說着，念清拿起手上的魔方：“這個，剛剛好。”

以他們的關系，這個，真的足夠，不能再貴重。

顧清恒抿着薄唇，眼裏難以自控的情緒，一點點在澆滅，氣息漸漸深沉。

“清恒，過來一起玩，就缺你一個了。”那人仍在叫，估計，那邊玩得嗨了，非要顧清恒加入一局不可。

閉了閉眼，抑制。

顧清恒松開抓住念清的手，低頭，唇親上她白皙的耳垂，低聲叮囑：“你在這等我。”

念清一個激靈，耳垂，染上屬于他唇上的溫度，發着燙。

顧清恒去了隔壁房間後，念清鎮定好半晌，心跳率，才恢複正常。

那幾個男人帶的女伴，一一從隔壁的房間，返回來。估計，男人在玩錢，不喜歡有這些女人，在旁叽叽喳喳。

一女的，見念清在拼命地揉着發紅的耳朵，問她：“你喝醉酒了？”

念清一臉尴尬。

她今晚上，只喝了一點酒，不是醉的，是被顧清恒弄的。

其她幾個女伴，大概猜到什麽，都心照不宣地笑着——剛才，他們都去了隔壁房間，這裏，就只有顧清恒和念清，敢情，兩人是做了什麽限制級的事情。

……

時間在過。

念清玩了會魔方，又玩了會手機，顧清恒那邊，仍舊沒完事，想着今晚，可能回不了家了。

“喝杯酒。”一女的，給大家倒了酒，順便，也給了念清一杯。

念清拿着酒杯，晃了晃，看她們喝得很舒爽，一口悶一杯，她也跟着抿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一杯喝完，又喝了一杯，兩杯下肚，她沒再要。

10分鐘。

念清發覺有點不對勁，這酒，後勁很猛。

她用力拍了下頭，想找水喝，可桌上的，除了酒，就是酒，調制的飲品也是加了酒精的。

念清頭暈腦脹得不行，不敢一個人在這呆，晃着身，走去隔壁的房間——裏面，幾個男人正在玩牌，桌前，堆着各自的籌碼。

突然，一個挺拔的身影走來，擋在念清身前，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的纖腰：“你喝了很多酒？”

念清眯起眸子，看了幾眼，才認出眼前的男人，是顧清恒。

她扶着額，搖頭：“就喝了兩杯，我不知道酒勁……這麽沖的。”說着，她下意識扯住顧清恒的衣袖：“我想喝水。”

顧清恒緊緊蹙眉，一瞬，沒了脾氣。一次次地想去恨她，可只要她稍微靠近他一點，他連不去看她的可能，都沒有。

牽着念清，顧清恒将她帶到他座位旁的一個位置，坐下，拿

起他喝了點的礦泉水，遞給她，撫着她的背，讓她慢慢喝下。

輪到他出牌時，他順手扔了一張出去，也不知道是什麽牌，好像輸了。

“不舒服？”顧清恒問，看見念清緋紅的臉兒，微微皺着。

念清點了下頭，精神很差，不算醉得深，就是那股勁兒，難受。

顧清恒叫來了端午，在端午耳旁，說了幾句話。十幾分鐘後，服務生端來了一盅醒酒湯。

湯，很熱。

念清喝完後，出了一點汗，感覺放松了很多，坐在顧清恒身旁，漸漸拉下眼皮，頭，無意識地往他肩上靠，睡着了。

顧清恒的心思，早就不在玩牌的上面，對自己的底牌，索而無趣，幹脆翻掉，将剩下的籌碼，全推出去，起身——

“不玩了？你還輸着錢。”有個男的問。

“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籌碼。”顧清恒淡淡一笑，壓低了聲音，然後，輕輕抱起念清，離開。

那幾個男人，都看得出來，顧清恒，很喜歡這個嫩的。

☆、073章：又想将我的領帶，扯下來。

端午一來到的時候，就已經在樓下開了個房間。

一般這種應酬，都要應付得很晚，顧清恒會選擇在附近的酒店住下，不再回自己的公寓，不然，反而得不到正常的休息，第二天回公司，精神也不好。

“需要再開一個房間嗎？”端午瞥了眼顧清恒懷裏的念清，詢問。

他剛剛給賀東林，以及，其他的人也開了房間，等他們消遣完後，下來，就可以直接休息恍。

念清小姐的話……

“不用，她跟我一起。”顧清恒拿過端午遞來的房卡，抱着念清過去。

進了房間，關門，鎖上。

裏面，紮眼的一張雙人床，雪白幹淨，足夠寬敞，很誘人。

顧清恒低下眸，定定注視枕在他懷裏的念清，小臉兒依附着他的胸膛，很乖巧。想必，現在，将她放床上，會更加乖巧。就像，第一次一樣，在他身下，緋紅着小臉，淺淺呻吟，忍着痛，為他舒展身姿，不停索要。

乖得不行。

慾望，在膨脹。

顧清恒壓下旖旎的心思，将念清，輕輕放到雙人床上，看她的身子，淺淺陷在柔軟的床褥裏，秀眉舒開，無意識地喟嘆，似終于舒服了。

“很舒服吧？”顧清恒啞聲地笑，俊顏埋在念清的秀發間，眼中的深邃，在隐忍：“你舒服了，可我，很難受。”

久久，顧清恒才從念清的發間，擡起臉，微熱的唇，一點點啄吻她的臉兒，帶着很深的執念，在描繪她的輪廓。

瞥眼間，一瞬被她胸部随着呼吸起伏的曲線，吸引住。

想摸。

那裏，他摸過，手感，很讓人着迷。

挪開目光，顧清恒在深深喘息，熾熱，蔓延了全身，紅了他的眼睛，想要，一直很想再和念清做，但不能。

他要她，心甘情願地跟他上、床。

不能再看下去，顧清恒迅速掀起一旁的被子，蓋在念清身上，拿起一旁的水瓶，猛灌了兩杯水，才将火氣，壓下去。

顧清恒擱下水杯，轉眸，視線一下下掃過念清，看她那兩瓣唇，微微張着，突然，魔怔似的問她：“你渴嗎？”

沒人回答。

顧清恒倒了一杯水，喝下一小半，含在嘴中，并不咽下。他單手撐在床上，俯下身，大手，挑起念清的臉兒，微微分開她的嘴兒，頭低下，唇，覆上去……

張唇，将他嘴裏的水，全喂給她喝，讓她咽下去。

水，太多了。

念清咽不及，有一絲透明的，順着她和顧清恒的嘴角，溢出來，很曖昧。

“嗚——”，輕輕嘤咛，念清微微蹙着眉，像做夢時的一樣，下意識伸手掙紮，白皙的手指，勾上顧清恒墨色的領帶，無意識的。

“又想将我的領帶，扯下來？”顧清恒挑眉，薄唇，和念清的一樣濕潤。

他輕輕執起念清沒力氣的小手，将自己領帶的一角，放到她手中，連着她的手，一同包裹在他掌心中，眼眸深迷——“好好捉住，不要放開。”

顧清恒将杯中的水，全喂到念清的嘴中。

這次，他耐足了心，不再急進，一點點慢慢地引導念清喝下去。

不想她難受，只想讓她舒服，更舒服……

喂完了水，顧清恒精神很好，一直坐在床旁，看着念清，把玩她白皙的手。也就只有這時候，她才會乖乖地讓他親近，醒着的時候，她，一直在想方設法地躲他。

許久。

顧清恒看了一眼手表，挑眉，不知不覺已經淩晨1點多，他，感覺不到疲憊。

低頭，親了親念清纖細的手腕，一笑。

顧清恒拿着手機，起身，走出房間，撥打了個號碼——“大齊，我房間的抽屜裏，有樣東西，你現在拿過來。”

“……”

“嗯，我上了鎖，鑰匙在電腦的下面。”

“……”

“嗯，我在俱樂部這裏，我會讓端午在門口等你，沒事，我暫時不休息。”

“……”

結束通話。

顧清恒去了吸煙區，抽了一支煙，才重新回到房間，先把房門鎖好，然後，走近床旁，仔細看念清。看她，翻了個身，小臉枕在手臂下，縮在被子裏，睡得很好。

不禁莞爾，顧清恒脫下西裝外套，扯下領帶，進去浴室洗澡，順便，等大齊将東西送來。

……

大齊趕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

顧清恒一直在沙發上，閉目假寐。直到，有人輕敲房門，他一瞬睜開眼，很快，就開了門，與外面的人，淺談幾句，房門，再次關上，重歸安靜。

他手上，多了一樣東西，女性的手鏈。

走到床旁，坐下。

顧清恒執起念清白皙的手腕，如願将手鏈，戴到她手上。鑽石的鉑金手鏈，和她的膚色，很般配，鏈上的鑽石，并不誇張，與她手腕的纖細一樣精致，鏈身的長度，戴上去僅有一手指頭的空隙，剛剛好。

顧清恒看了很久，忍不住低下頭，在念清的手腕上，吻了又吻，心情愉悅：“很好看。”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好看。

……

後半夜。

念清緩緩醒過來，頭微疼，望着頭上陌生的天花板，茫然微愣，半響，才意識到自己喝醉了酒，好像最後，她是跟顧清恒在一起的。

念清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衣服，身上的衣服，還算整齊，身體，也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

霎時，松了一口氣。

暗自，打量起房間。

念清意外地看見顧清恒，躺在房間裏唯一的沙發上，曲起筆直的長腿，手臂覆住眼睛，另一只好看的手，則垂下沙發側。

無疑，這張沙發，委屈了顧清恒挺拔的身形。

念清蹙起秀眉，看了眼她睡的床——雙人床，寬敞得足夠兩個人睡，但顧清恒，沒有上、床睡，應該，是因為上一次，她在他公寓裏，發脾氣的事。

頭很疼，裏面的思緒，很亂。

念清輕拍一下後腦勺，小心翼翼地下床，輕輕走近，蹲在沙發旁，在看顧清恒——他，應該是洗過澡，身上，沒了和陸川相似的氣味，只有屬于他自己的。無法否認，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接觸得深，會使人泥足深陷。

念清收回目光，起身，給顧清恒拿了一張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然後，進去浴室，洗了把臉，精神，并未恢複，心裏，亂着的。

擡頭，看了眼鏡子，念清猛地僵住，擡起右手，上面，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精致的鑽石手鏈。

這手鏈，她認得，是之前，她在顧清恒的辦公室裏，掉在地上的那一條……

念清頓時更頭疼，白皙手指，輕輕揉弄太陽穴。

要拒絕的，可怎麽拒絕？出去，叫醒顧清恒，然後，拒絕他？

她，沒這個膽量去挑戰！

念清受不了了，腦子在打結。

她現在，只想再睡一覺，之後的事，睡醒再說，這手鏈，先戴着吧，她沒精力再糾結了。

走出浴室，念清爬回床上，臨了，看了沙發上的顧清恒一眼，他仍然是剛才的姿勢，在睡。

沒有了顧忌，念清被子蒙過頭，安心睡下。

……*********

次日，清早。

念清的生物鐘，叫醒了她，起床的時候，顧清恒沒在房間裏，不知道他去了哪。

念清沒在意，伸了個懶腰，下床，進去浴室，簡單地洗漱一下。出來的時候，顧清恒仍然沒有回來。

念清找出手機，考慮了一下。

現在，早上七點，她認得路，可以自個兒趕回家，洗個澡，換件衣服，然後去上班，并不用等顧清恒。

但，再怎麽樣，還是得給他打個電、話，不能，就這麽走。

念清打開手機裏的通訊錄，顧清恒的手機號碼，就在順位第一，她一直有好好存起，但真正主動打電、話給他的次數，僅僅一次，還是，兩次？

記不清楚。

撥打了號碼，很快，就通了。

念清在等顧清恒，接聽電、話，不一會兒，她隐約聽到房間門外，有手機的鈴聲響起，下意識擡頭，看到房門把手，被人扭動一下，開了——

顧清恒西裝挺挺地走進來，看着床上念清，微笑：“打電、話給我，有事？”

“我以為你走了。”念清回道，在顧清恒的目光下，她起身，離開了床——總覺得，一男一女在一個房間裏，這樣子，不好。

“沒，我剛才去送他們。”顧清恒看了眼念清，繞過她，倒了一杯水，喝着的時候，心情很好，眼眸泛起迷人神采。

“哦。”念清沒注意，思緒都在右手的手鏈上，想了想，她走到顧清恒身旁，據舉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說道：“這手鏈，好漂亮，可是……不太好吧？”

顧清恒搖頭，目光，停頓在念清的手腕上，一瞬，移開，不以為然道：“沒事，昨晚，你坐到我身旁後，給我帶了運，我贏了不少錢，就當是送你的小禮物。”

念清愣住一愣。

昨晚，她喝醉酒之後的事，她沒什麽印象，她讓顧清恒贏錢了？

“但是——”念清在想婉拒的托詞。

“走吧。”顧清恒擡起手，敲了敲腕上的表，一針見血：“再不走，你上班又要遲到。”

遲到，念清霎間挑眉，她這個月，真的不能再遲到了。

手鏈的事……先擱淺。

……******

顧氏。

一個上午，蘇眉都在上面，和高層開會，直到中午休息時，她才下來，面色不太愉快。辦公室裏的同事，明察秋毫，約去吃午飯的時候，都是輕輕聲的，免得撞上蘇眉的槍口。

念清收到宴子的短信後，将未完成的工作，暫時擱到一旁，整理好，關上電腦，拿着包包，輕聲離開辦公室——一樣的，都不想得罪上司。

坐電梯，下樓。

宴子就在公司的門口，戴着耳機，正在等待。念清走過去，用力拍了她一下，讓她戴耳機。

宴子把耳機的音量，調到了最大，猛地被念清吓了一跳，細細的高跟鞋踉跄一下，絆到腳。

念清及時扶住她，她才不至于跌倒——“你沒事吧？”

“有事！”宴子扯下耳機，兩只眼睛極度不自然：“我一只隐形眼鏡掉了！”

念清哭笑不得。

“早知道就不拍你了，這麽不禁吓。你別亂動，我幫你看看掉哪。”說着，念清彎下身，仔細往地上瞧，小心翼翼地，免得被她一腳踩到。

背上，是宴子的手，在撓她。

“你別撓我，我在幫你找，哦——”念清挑眉，找到了，伸手去撿時——

“顧總。”宴子僅用一只眼睛的視力，看到顧清恒，以及，他身旁的念紫。所以，她才拼命撓念清！

念清詫異地迅速擡眼，瞥了一眼什麽情況，接着，縮回手，腳，輕輕地，不經意地一踩——“嘎啪”一聲。

“什麽聲音？”宴子捂着一只眼睛，不安地問。

“……我不小心将你的隐形眼鏡，踩爛了。”念清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訴她。

宴子面色一變，念清扶着她，手摁住她的手，讓她先別急。

“清清。”念紫挽着顧清恒的手，走來。并不想打招呼的，但是看到，在顧清恒面前，不能不意思意思。

“姐。姐夫。”念清尴尬地擠出，最後兩個字。

畢竟，她昨晚，都和這個男人，一起。

“一起去吃午飯。”顧清恒對念清說，是邀請，但不是詢問。

“是啊，一起。”念紫也熱情邀請着。

念清笑笑，懂的。

念紫的意思，大概，是讓她識趣一點，當然，她也沒要夾在他們中間的意思。

“不了，宴子的隐形眼鏡壞了，我得趕緊陪她去配一對，她現在看東西，不方便。”拉着宴子，念清已經想好托詞。

顧清恒淡淡掃了一眼捂着一邊眼的宴子，轉而，看向念清，倏地笑起——“好。”

沒再強求。

念清向他們點了下頭，拉着宴子離開，走遠點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念紫已經上了車，顧清恒側顏，微淡。

“走遠了嗎，走遠了嗎？”宴子問，咬牙切齒。

“遠了遠了。”确定顧清恒也上了車後，念清說。

宴子頓時氣道：“念清，你是故意踩下去的吧！”

念清撫着她的背，給她順氣：“別氣別氣，我送你一對新的。”

“我要貴的！”

“……小燕子，我這個月，窮的。”

宴子陰陽怪氣一笑，瞥着念清手上的手鏈——“把你這手鏈賣了，不就得了。”

念清嘆氣：“那還不如賣了我。”

顧清恒送的禮物，她，不敢亂易主。

☆、074章：【加更】今年內，結婚。

眼鏡專門店裏。

宴子正對着鏡子試隐形眼鏡，不時用眼角瞅身旁的念清——“你剛才躲得真夠絕，我都替你捏了把汗。不過，顧清恒讓念紫牽走了，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反正，我是看不下去的。”

念清苦笑，白皙的手，揉着眉心：“念紫是他的未婚妻，他們出去約個會，吃個飯，是天經地義的。我有什麽感覺的？我只能冷靜。恍”

理智，在不停地告誡，她，不該有任何想法刀。

宴子哼了哼：“但他，想讓你一起去。”

念清指尖一頓，在給宴子挑隐形眼鏡：“三人行，不是那麽好玩的。他們那邊，是名正言順。我……我算什麽？插足進去，就是第三者。曖昧也就算了，我要真的和顧清恒再發生點什麽，我以後，很難抽身的。一個官少硯，就夠我煩的了。顧清恒，我真的不敢想。”

提起官少硯，宴子轉移了重點：“你什麽時候跟官少硯掰啊？”

念清笑。“在想。”

想，念海出給她的難題。

宴子哼唧着，嘴，飛快地在動，碎碎念地罵着官少硯，罵他當初發神經，拖累了念清的青春。又時不時，提及顧清恒。在宴子心目中，只要女人不聾，不瞎，不傻，都會選顧清恒。哪怕，他有一個她十分之瞧不上眼的未婚妻——念紫。

念清哭笑不得，受不了地推了一下宴子：“求你了，別念了，趕緊挑一對結賬。”

宴子伸手一指：“我要這一對。”

念清挑眉：“你還真挑貴的？”

“也就中等價錢。”說着，宴子抓起念清的手，晃了晃，哼地一聲：“我妒忌！你這手鏈，得多少錢。”

念清秀眉緊鎖，深深地無奈：“妒忌什麽，我得還回去的。”

宴子斂起來了笑，認真地看着念清：“他都偷偷戴到你手上了，你怎麽還回去？不管你用什麽理由，還回去，就是不識好歹。清清，這社會，還是要講人情世故的。況且，顧清恒是你的大老板，你還得在他底下讨生活的。”

“那……不還？”念清有點猶豫不決，在看見宴子，慎重地點下頭後，她知道，這條手鏈，是真的不能還回去。

不還，總覺得，她跟顧清恒的關系，會沒完沒了，再也撇不清。

還了，又是怕，她在顧清恒面前，注定是個弱者，她得聽他的。

念清覺得，顧清恒像是她面前的一道高牆，似在為她遮風擋雨，又似在慢慢将她圍住。

她，跨不過去。

念清嘆氣：“看來以後，看到顧清恒，我都得躲。暗示，曖昧這些，都不能夠有。”

宴子買到自己喜歡的隐形眼鏡，正美美地戴上，回了她一句——“他是你上司，你躲去哪？女廁？”

念清沒好氣地拍了她一下，讓她別鬧。

宴子真沒鬧，事實上，她覺得顧清恒，一直在縱容念清。

以顧清恒的身份，要讓一個女人臣服，其實，真的，很簡單。

離開眼鏡專門店，去吃飯。

宴子一路上在想一個問題，漸漸，有了苗頭：“你說，顧清恒對你的态度，像不像在追求你？”

念清心顫了顫，搖頭。

“追求我，然後，和念紫步入禮堂？”說這話時，念清心情，很差。

進了一家餐廳，找了個位置，坐下。

宴子負責點餐，說這一頓，讓她請。念清給她買了隐形眼鏡，花了不少錢。

點完餐後，宴子又八卦了起來：“你有明确拒絕過顧清恒嗎？”

“他……”念清蹙眉，一想到顧清恒，就是心悸。“他說不接受拒絕。”

宴子瞪大眼睛，要不是在餐廳裏，她真想吹個口哨——“成熟男人的追求，就是有魄力。”

“……也很有壓力。”念清小聲地加上句。

……

另一家酒店裏的西餐廳，中午，因為高消費的緣故，客人不算多，但以情侶居多。

念紫一直在癡癡打量與她對着坐的男人。俊逸的五官，表情很淡，拿着刀叉的兩手，寬大而修長，深色西裝，筆挺有型，領帶與之很相配，潔白的內襯衫，一塵不染。

他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樣——顧清恒，溫潤優雅的男人。

他知道她在打量他，擡眸，看了她一眼，淡笑，真的，很有魅力。然後，他放下刀叉，轉而，看向窗外，不再用餐。

念紫回過神，看着男人好看的側顏，溫柔詢問：“不吃了？”

“味道不好。”顧清恒聲音輕淡，并未回頭，窗外，仿佛有很多有趣的事物。

“我覺得，挺好的。”念紫為了塑身，自己的那份主餐，根本沒有吃過。也就一味在喝湯，和吃蔬菜沙拉。

但顧清恒那份，也沒動過多少，只吃了五分之一。

“下次，不來這家了。”念紫體貼着男人。

她會選這裏，是因為這裏是情侶用餐的聖地，出品優質，很有情調，可惜，她點情侶餐的時候，顧清恒卻說不喜歡這種花哨的。

下次，顧清恒挑起眉，沒有說話。

念紫吃了口沙拉，嬌聲地問：“今天晚上，有空嗎？我還想約你。”

顧清恒目光不轉，搖頭：“沒空，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