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雷霆之槍

拿到麒麟蛋之後應該做什麽？

葉遙不顧胳膊上的擦傷， 抱着蛋站起來就跑，白澤也從半空中落下。

葉遙：溜了溜了。

被他一槍穿透肩胛骨的男人以好的另一只手捂着自己肩膀，腦中的神經因為劇痛而不斷跳動，但神智還是清醒的，他邁着兩條哆哆嗦嗦的腿就想追。

飛船上的人反應比他快很多，雖然給白澤一撞有點懵， 随後就反應過來，也不管會不會傷到麒麟蛋就集火葉遙白澤。

如果麒麟蛋到不了他們手裏還不如毀了， 以這為基礎認知，他們集火毫不手軟，其聲勢浩大連蘇敏他們都驚動了。

“什麽聲音？”華表驚魂未定， 他這種常年宅在一畝三分地中的怕死老妖， 要不是窮奇點名一輩子都不會參加這麽折騰人的外出活動。

蘇敏老神在在道：“看樣子他成功了。”她滿意地嘆了一口氣， “之前的成功率都說低了， 竟然比我想象得還要能幹。”

她又對幫自己掠陣的華表畢方道：“我們準備撤了。”

蘇敏清楚， 以窮奇的聽力一定能聽見自己說了什麽。

地上，廓爾喀躺了一地，和窮奇比起來，處理掉剩下的傭兵絕對是個小任務，更不要說三人兩個主攻一個在後面補陣法，可以說配合得非常好了。

畢方的表情挺意猶未盡，之前幾個月一直被追殺得很慘，現在好不容易翻身揚眉吐氣，讓他直接走竟然有點戀戀不舍：“我們就這樣走了？”他似乎有更好的主意。

蘇敏一挑眉頭道：“你還有什麽想法？”

“給他們留點禮物。”畢方道， “炸彈，或者有相同用處的好東西，這棟大樓裏肯定還有人，與其放他們出去作亂，不如好好清理一下。”

蘇敏沒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她只是道：“先說，我手上沒有易燃易爆物。”她說這話一點可行度都沒有，畢竟沙、漠之鷹和子彈都是她拿給葉遙的，天知道蘇敏的随身空間中有多少危險物。

其實那不是随身空間，用修仙小說的學名來講，應該叫做“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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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方翻了個白眼。

只是她不願意出炸藥包而已，說沒有，誰相信？

華表湊上來，賤賤地笑了。

“你沒有，我有啊。”從胸口掏出一疊符紙，“20個起爆符堆在一起，絕對能把大樓炸得幹幹淨淨。”

聽見起爆符三個字，無論是畢方還是趙蘇敏都噴了一下。

“你是不是火影忍者看多了？”畢方一臉槽多無口道。

“我在火影忍者開始畫前很久就研究出這東西了！”華表無力地辯解。

“然後在火影忍者開播之後給沒名字的符起名叫做起爆符嗎？”蘇敏也很囧。

但沒想到的是，她話一出口，剛才還在對話的兩人都看向她。

蘇敏給他們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一愣道：“怎麽？”

“沒什麽。”畢方道，“只是有點不相信你也看動漫。”

蘇敏道：“你覺得什麽樣的人看動漫？”

“像他那樣的。”一指華表木，“宅在家裏的死宅男，或者……”伸手一指還在和異獸000奮鬥的窮奇，“大齡中二病。”

窮奇：！！！

即使在激烈的戰鬥中還能伸出耳朵聽他們對話，可以說是非常敏感了。

“你說誰是大齡中二病？”才發出一聲咆哮，就被合成異獸000給咬了，然後立刻又将注意力投入敵人身上。

現在就是窮奇一個還在辛苦，另外三個都是吃瓜群衆，很可惜吃瓜群衆并不準備幫他。

蘇敏聳聳肩：“好吧，其實我也是會看日本動漫的，你們知道我得排解情緒，順便一提，其實不少日漫真的畫得很好看，而且和現實世界還挺貼近的。”

她說的，是他們幾人所在的，人類與非人類共存的光怪陸離的世界。

華表道：“所以我們到底炸不炸？”

蘇敏道：“不是我的炸藥，我不管。”

畢方一錘定音道：“炸，為什麽不炸？”

正好方便毀屍滅跡。

他轉頭對窮奇道：“你動作麻利點，要不然我們就連你一塊炸。”

窮奇以獸态呸了一聲，吐出一口血水。

葉遙和白澤還在戶外。

在飛船密集的掃射下一人一獸只能到處亂飛，考慮到附近可能會有無辜的居民，他們甚至都不敢敞開了躲。

白澤是對人類心懷善意的瑞獸，而葉遙本人就是挺有愛心的人類，雖然最近的一系列事讓他表現出了某些異于常人的冷漠特質。

不管怎麽樣，總不能傷及無辜吧？

葉遙道：“不能想想辦法嗎？”

白澤一個俯沖差點讓葉遙咬到舌頭，他學乖了，索性通過精神鏈接同白澤進行交流，很奇妙，進化到頂級的精神方向第四代人類都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做到的事，對葉遙來說竟然是同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就好像同異獸交流本來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們這麽開火，就不怕人看見嗎？］

[很遺憾，尋常人還真的看不見他們］

白澤通曉世間萬物，雖然平日裏看起來就是只不走心的薩摩耶，但誰都不能小觑他的能量。

活了成千上萬年，光是底牌都不知道有多少。

[他們飛船可不是僅僅由現代科技打造而成］

剛才在撞擊的時候，白澤同飛船表面親密接觸，自然能夠看見在堅硬金屬外殼上流動的符文，蘇敏收繳的那把尼泊爾軍刀上的符文同飛船上的就是同一類，附魔技術，但無疑，想要完成後者工程十分浩大，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資源。

[雖然我對符文不是很了解，卻也能看出其中有隐身符的痕跡。］

也就是說奇妙的飛船可以隐藏自己的波，躲過衛星搜查。

揚州沒有獨立的CSS分部，只有幾個駐守在這裏的特派員，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這裏甚至可以算是南京分部的轄區，武裝直升機出動只要十多分鐘就能到。

從飛船懸停在半空中到集火他們雖然沒有幾分鐘，但在揚州駐守的特派員該來的也應該來了，哪裏敢這麽有恃無恐？

顯然是确定他們不會被發現。

[不能讓他們這麽集火］

葉遙有了主意，他是不知道飛船的速度，但顯然不會很慢，他們從南京到揚州本來就是在窮奇背上被他載過來的，總不能撤離的時候屁股後面還跟了一個小尾巴？光是看飛船有恃無恐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應該不會太顧忌CSS，而葉遙本人并不想給自己所熱愛的城市增添新的麻煩。

沒出大事是一個方面，但就危機出現的數量來看，南京已經夠多災多難的了。

葉遙想想又對白澤道[你看，能不能阻止這艘飛船？］

白澤道[你想怎麽阻止？］

在葉遙心中，有可愛薩摩耶外表的瑞獸幾乎是全知全能的化身，無論是新能力的挖掘也好，還是他所不知道的難題也好，白澤總是能給出标準答案。

葉遙回答的時候很冷靜，話中甚至帶有一些冷酷的味道，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的答案代表着什麽。

[将這艘飛船打下來］

他在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讓它失去行動能力］

對可能存在的飛行員來說，飛船墜落的瞬間，就是他死亡的時間。

越是值得緊張的時刻，葉遙的思維就越來越清醒，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被割裂成了兩個，當想到那些很可能被波及到的居民時，他心中确實是有想要保護居民的欲望，但是想到飛船的主人，或許在船上也有一幫人類，但他卻無法動恻隐之心。

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保護欲絕對不是基于同類而産生的，而是立場。

無辜的人，有罪的人，站在他這方的人，不站在他這方的人，就算是異獸，也不會令葉遙産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

真是古怪極了。

身為瑞獸的白澤并沒有對葉遙的想法産生質疑，他或許挺博愛的，但這博愛顯然也是有條件的愛，白澤更傾向于保護大部分人類，更不要說，誰知道在飛船裏的究竟是不是人類。

活了成千上萬年怎麽會沒有點小脾氣。

[很好很好］

他的語調輕快，每當白澤用這種語氣說話時，浮現在葉遙腦海中的，總是他微笑着的狗臉，不得不說白澤同薩摩耶真的是絕配。

[還記得我告訴你的小技巧嗎？］

[現在可以試試看了］

葉遙深吸一口氣。

長時間呆在裝滿古籍的書房中不是沒有好處，他知道了許多有關非人類與人類的事，以及藏在粉飾太平背後的歷史真相，同時也終于接觸到了一些玄學的東西。

這些知識盤旋在他的大腦內，每時每刻都在快速地運轉充足被消化，只等找到出口，找到宣洩的空間。

他還記得薩摩耶擺着一張微笑臉同自己說的話。

“千萬別小看你的精神力。”薩摩耶道。

“我知道，其實不管是你解放異獸的時候，還是同我建立起精神鏈接暫時提高我力量的時候，你都沒有感覺到精神力的流逝。”

他搖搖自己的尾巴：“雖然窮奇不知道這件事，但是我知道。”

葉遙道：“我是第五代人類，怎麽會有精神力？”

“別欺騙你自己。”薩摩耶道，“你只不過是習慣了汪洋大海，所以學不會将水小心翼翼地引入溝渠之中，當然，絕大多數情況下你并不需要這麽做，直接沖刷過去就行了。”

“但是有的時候，當你需要将力量疏通引導聚集的時候，你應該怎麽做？”

狗狗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換了個話題。

“精神力本身并不具有物理上的攻擊力，所以想要将你龐大的精神力轉化成物質上的攻擊，還需要媒介。”

“祥瑞之氣或者災厄之氣都可以。”

“努力将精神力束縛住，凝結成一條小小的河渠的寬度，然後在往其中添加祥瑞之氣。”

“你懂我的意思嗎？你要學會的是塑造一個模型，将四處飄散的力量不斷壓縮。”

葉遙擡了下眼鏡：“并不是很懂。”

“沒關系。”白澤高深莫測地汪了一聲。

“等到時候你就懂了。”

然後現在就是那個到時候了。

精神力是軀殼，将汪洋大海壓縮成小溪。

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在葉遙腦海中不斷盤旋，他閉上眼睛，眉頭緊皺。

葉遙看不見是，在白澤身體周圍浮現起的一層白光，白光如同點點顆粒，往他的手邊飄蕩。

模型？

什麽樣的模樣？

長的，足夠将飛船穿透的力量。

尖銳的武器，長槍的頭？

沒錯，就是長槍。

他猛地睜開眼睛，左手握有一道像是槍，但更像是一道閃電的實體。

傳說中宙斯的武器。

雷霆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