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看過劇情簡介,宋言卿只感覺這個世界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頻鬼夫文,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手上紅布條, 腦海裏有浮現出莫南辰的笑容。

宋言卿沒忍住傻笑一下, 被旁邊正在提褲子的小青年看了正着。

小青年染了花花綠綠的頭發, 他紅着臉吐掉嘴裏的煙,嘟嘟囔囔的說了句什麽。

宋言卿仔細一聽, 是在誇他好看。

小青年眼睛來回亂飄, 飄到一半他突然猶豫的說道:“你聽沒聽到哭聲?”

“什麽哭聲?”宋言卿正準備離開, 他聽到小青年的聲音疑惑的轉身看過去。

小青年背對着廁所的大鏡子, 一邊甩手上的水一邊和他說話。

“哎問你話呢。”見宋言卿沒有回答,小青年又開口道:“真的有哭聲。”

宋言卿沒有說話,他愣愣的看着廁所的鏡子。鏡子裏倒映着廁所的門, 站在門前的人,和趴在門框牆壁上的女人。

宋言卿茫然的擡起頭, 只看到廁所的牆壁,上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

他又看向對面, 鏡子裏那個女人就趴在他上方, 濃密而淩亂的黑發幾乎垂到他的眼前。

那頭發下咧着一張嘴, 嗚嗚的哭聲正是從那張嘴裏發出來的。

“你能看見嗎。”宋言卿指着鏡子, 輕聲說道:“鏡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小青年轉過頭,宋言卿只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接着他猛地轉身指着門框支支吾吾驚恐的說道:“那那是什麽東西!”

宋言卿感覺自己的頭頂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一股陰寒的氣息直接傳入他的體內,宋言卿被凍得一激靈。

他擡起頭正對上一雙漆黑又空洞的眼睛, 宋言卿呦呵一聲,往旁邊竄了兩步,歪頭仔細觀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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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戳着系統叫道:‘這是什麽啊、’

[這是鬼,宋先生。]系統解釋道。

宋言卿還是第一次見到鬼,他新奇的看着那個鬼,那個女鬼機械的擡起頭,怨毒的看着他。

可能是看慣了莫南辰徒手捏爆人頭的勁爆場面,現在再看這種腦袋健在的女鬼,宋言卿還覺得她有點小清新。

宋言卿心說這還真新鮮,他沖早就軟了腳的小青年招呼道:“看,稀有物種。”

那個小青年哆哆嗦嗦縮進洗手臺下面,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塞進去。

宋言卿做了很久的左護法,已經養成了一個武林高手應有的直覺…。他感覺到那個鬼想殺他,但不知道為什麽一直躊躇着不敢上前。

一人一鬼對視了許久,估計是女鬼終于受不了宋言卿過于熾熱的目光。她僵硬的頭部轉動着,将整個腦袋調轉過來。

在宋言卿警惕的目光中,她猛地張開嘴,沖着他的臉吐出一堆污水。

宋言卿躲閃不及,被淋了一身。

上個世界的時候,宋言卿經常會被腦漿噴臉,所以他倒是适應良好,沒什麽心理壓力。

他摘下被弄髒的眼鏡,看向不遠處的女鬼時,只能勉強看到那邊有個東西。

這個身體是個近視眼,

那個一直瑟瑟發抖的小青年受不了了,他張張嘴尖叫一聲鬼啊,就要往外跑。

女鬼把門遮的嚴嚴實實的,小青年不敢去,廁所的窗戶又高。他慌張的叫着,連滾帶爬往廁所隔間鑽。

不知道為什麽每個隔間的門都是鎖着的,小青年一個個拽着門,只打開了最後一個隔間的門。

他頭也不回的鑽了進去,砰地一聲鎖上了隔間的門。

女鬼依舊嗚嗚的哭着,她扭曲着關節,像只蜘蛛一般,手腳并用的沿着牆壁,向宋言卿爬去。

這個時候宋言卿才有些害怕,他拿起一旁的拖把,小心的後退。

‘我該怎麽辦,她好像下定決心殺我了。’宋言卿對系統道。

[任務目标賀川骅是個道士,系統建議宋先生向他求助。]系統說道。

宋言卿想了想,捏着嗓子矯揉造作的叫了一聲救命,但沒人理他。

那個小青年尖叫了半天,按理來說外面的人早就聽見了,可到了現在也沒有人進來查看情況。

宋言卿思索片刻,突然發現廁所裏安靜的異常。

這個公廁距離街道并不遠,卻沒有一點車流的聲音傳進來。

那個普普通通的木門,似乎分割出了兩個世界。

宋言卿握緊拖把,視線掃過周圍的情況。廁所的窗外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小青年躲在廁所隔間裏不敢出聲,其他緊縮的隔間門一直沒有打開,整個廁所安靜的像是只有他一個人。

女鬼不斷發出嗚咽的哭聲,尖銳又刺耳,吵得宋言卿頭疼。

他記得這幅身體和粉絲們約定的直播時間是晚上七點,他原本還計劃着一會回去好好地睡一覺,畢竟那個廢棄的學校距離他家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而現在他已經在這個小小的男廁所,跟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鬼對視了将近十分鐘。

女鬼吐在他身上的污水讓他渾身不舒服,最初的新鮮感過去之後,宋言卿漸漸失去了耐心。

“你有什麽事嗎。”宋言卿抹了把臉上的污水,開口問道。

女鬼沒有回答,依舊發出難聽的哭聲。

宋言卿受不了了,他冷下臉說道:“別哭了!”

女人仰起頭,她動作的幅度很大,宋言卿都聽見她骨頭發出咔吧一聲脆響。

在宋言卿警惕的注視下,她猛地撲了過來。

宋言卿左護法做久了,他下意識的一揮拖把,重重的打在女鬼的臉上。

估計是沒見過用拖布打鬼的,女鬼的頭被打的轉了一圈,頭頂向下看着對面的宋言卿,好一會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宋言卿還想動作,仿佛不存在的系統忽的開口道:‘莫教主的煞氣還殘留在布條上,系統建議宋先生直接用右手攻擊,效果或許會比拖布要好些。’

宋言卿聞言将拖把往女鬼臉上一扔,他對着女鬼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炫耀的舉起拳頭,指着手腕上的紅布說道:“看,我有老攻,你有麽。”

…………

賀川骅走進女廁所的時候,正好有一個大媽在洗手。原本還在觀察陰氣的賀川骅當場愣在原地,大媽打量了他幾眼,視線落在他的胸口,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囔道:“現在的小姑娘怎麽都這樣了。”

賀川骅摸摸自己的胸口,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大概是他的凸起的胸肌救了他。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圍,徑直走到陰氣最重的廁所隔間走去。

隔間裏隐隐傳來女人的哭聲,賀川骅擡手敲敲門眉頭緊鎖道:“打擾一下,廁所維修,裏面有人嗎。”

哭聲戛然而止,賀川骅又敲敲門說道:“維修,有人在嗎,廁所要鎖門了。”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似乎剛剛的哭聲也只是他的錯覺。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賀川骅聽見了什麽怪異的聲音。他低頭看去,門縫下流出了一灘血,他白色的運動鞋上染着血污,上面還帶着一點點黑色的污垢。

賀川骅看了看鞋,臉色有些難看。他出門前只帶了一雙鞋,連換洗的都沒有。

“既然你還是不出來,那我就失禮了。”賀川骅說着,單手掐訣嘴裏念道:“遠望南山一根草,大郎剁,二郎扛……三步一災,五步一倒,三魂喪命,七魄絕命,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快速的念完咒語,隔間裏傳來女人尖銳的叫聲。賀川骅等了一會,猛地拉來隔間的門。

隔間裏沒有人,賀川骅走進去,只看到一堆黑發順着馬桶鑽進了下水道。

這只是個沒有意識的怨靈,賀川骅按了下沖水,将殘留在馬桶裏的血沖走,免得吓到後來的人。

地上的鮮血已經消失了,但他的鞋依舊是髒的。賀川骅不适的跺跺腳,心想還是要盡快找個安穩的工作。

他剛剛的聲音不算小,這裏似乎沒有其他人,那個女人不在這。

賀川骅親眼看見女人走進公廁,他思索了片刻,轉身看向廁所的鏡子。

他做着最壞的打算,伸手摸了摸鏡面,他感受許久,稍微松了口氣。

還好,那個女人并沒有遇到鏡鬼。

賀川骅剛準備出去,門口正好走進來幾個女學生。

她們茫然的看着站在女廁所的賀川骅,其中一個人特意推出去看了看門上的标識。

“維修。”賀川骅拍拍自己鼓囊囊的挎包語氣生硬的說道:“最後一個隔間堵塞,不要用了。”

說完,他也不管女學生的反應,面不改色徑直走了出去。

那些女學生背着他說着悄悄話,賀川骅沒有在意,他現在心裏想的都是那個女人。

賀川骅的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他歪頭看向對面緊閉的男廁所房門。他感受着那裏的陰氣,略帶遲疑的伸手去推門。

他剛剛握住門把手,只感覺到刺骨的陰寒。他心裏暗驚,掏出挎包裏的符咒,猛地推門走進去。

廁所裏一片狼藉,斷掉的拖把橫躺着,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

讓他一直提心吊膽的女人,此時靠在洗手臺邊,扯開衣領,面帶深沉的抽着煙。

女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随手滅掉香煙用紙巾包好扔進垃圾桶裏。

賀川骅扭頭看了看一旁的小便池,确定了這确實是男廁所。他又看了看女人身後的鏡子,上面還殘留着陰氣。

賀川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宋言卿看着這個年輕道士呆呆的樣子覺得好玩。正好這人又是他這回的任務目标,他索性就走到男人面前,歪頭笑道:“你跟了我一路,找我有什麽事嗎。”

賀川骅想說的事有很多,比如為什麽你會進男廁所,還有你對那個女鬼做了什麽。

他原本以為這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但現在看來這可能是個會驅鬼除魔的男人。

雙方僵持了許久,賀川骅平靜的開口道:“小……先生,你印堂發黑,最近或有血光之災,還是把手上的紅布摘了吧。”

宋言卿立刻捂住右手腕,堅定的搖了搖頭。

賀川骅看着他手腕上的黑氣,繼續道:“你和紅布接觸的地方鬼經常刺痛,它上面的陰氣會一點點進入你的身體。”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宋言卿仰頭對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人說道。

賀川骅不贊同的說道:“你會驅鬼,自然也會懂這些,怎麽就偏要帶着它。”

宋言卿發現賀川骅很固執,而且說話喜歡直來直去。

他甩甩手上的污水說道:“我喜歡。”

賀川骅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眼睛裏滿是擔憂。

“我說,既然都知道我會驅鬼了,你還管我做什麽。”宋言卿又摸出一根煙,點起來深吸一口對着賀川骅吐了一個煙圈。

賀川骅被嗆得咳嗽了一下,他眯起眼睛看着宋言卿身後,那團紅色的虛影似乎更明顯了。

宋言卿咧嘴笑了笑,又對他吐了個煙圈。賀川骅緊抿着嘴唇有些生氣,他剛準備說些什麽,視線無意間掃過宋言卿的胸口,又快速移開,到嘴邊的話也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與此同時宋言卿的腦海裏傳來系統的提示音:[道士對你的依賴值為,20/100,評價:粉色的。]

宋言卿驚訝看着面無表情的賀川骅,對系統道:‘他說什麽粉色的?’

[宋先生,你的衣服濕了。]系統回答道。

宋言卿低頭一看,胸口濕了一塊,隐隐約約看見粉色的裏衣。

對面的男人一臉正經的看着他,盡管依賴值很快就降了下來,但宋言卿還是沒辦法忘記那句粉色的。

可能是被粉色打斷了思路,也可能是意識到宋言卿不會聽自己的勸誡。賀川骅沒再提紅布的事情,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手帕遞給宋言卿說道:“我很少用,很幹淨,你可以用來擦臉上的水。”

宋言卿笑了一下,并從小挎包裏掏出一下包紙巾。

他對賀川骅揚揚手,挑眉道:“香的。”

賀川骅避開宋言卿的目光,垂着頭安靜的收起手帕。

宋言卿以為他尴尬了,剛想說點什麽緩和一下,緊接着他腦海裏又傳來系統的聲音。

[目标任務對你的依賴值為30/100,評價:他手真好看。]

宋言卿在心長長的哦了一聲,他明白了,雖然氣質沉穩,行為拘謹,但他這回的任務目标其實是個顏控。

‘總覺得我再撩他幾下,他對我的依賴值就能變成一百。’宋言卿說道。

[宋先生可以試試。]系統回答道。

不知道為什麽,宋言卿硬是從系統那平板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戲谑。

在宋言卿和系統說話的時候,賀川骅已經恢複了平靜,從他只有1的依賴值就能看出這點。

外面傳來男人的說話聲,賀川骅不想惹麻煩,他對宋言卿點頭示意一下,就準備離開。

宋言卿沒看懂他的暗示,他剛要跟着離開,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轉頭看向最後一個隔間,輕咦了一聲,揚聲道:“兄弟,你出來吧,鬼已經被我捶跑啦。”

隔間靜悄悄的,沒人答話。

賀川骅頓住腳步,回頭皺眉道:“最後的隔間裏有人?”

宋言卿點頭道:“我看着那個人跑進去的。”

賀川骅看着隔間門上隐隐浮現的黑氣,攔住宋言卿,率先走到隔間門前。

他單手掐訣,猛地拉開門。

宋言卿站在他身後探頭探腦的往裏看,廁所隔間裏空無一人。

“人呢?”宋言卿茫然的問道。

賀川骅走進隔間,他看了看正在沖水的馬桶,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宋言卿見他不說話,也跟着湊過去,站在他身邊像模像樣的往低頭往馬桶裏看。

賀川骅以為他也會驅鬼,就一臉凝重的指着馬桶說道:“我只聽師父說過,但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宋言卿眨眨眼睛,他盯着馬桶,除了幾條暗黃色的污垢外什麽都沒看出來。

賀川骅繼續思索道:“情況不妙,現在還是中午,如果到了晚上只會更危險。”

宋言卿跟着認真的點點頭,賀川骅轉頭看向他說道:“剛剛那個鬼怎麽樣了,你是驅趕出去了還是直接殺死了。”

宋言卿心說我不知道,我只是追着她錘了一會,錘着錘着鬼就不見了。

賀川骅還在看他,宋言卿也裝夠了道士,他想了想坦誠道:“其實我不會驅鬼。”

賀川骅正在挎包裏翻找着什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疑惑的問道:“可鏡子上的鬼氣又是怎麽回事,那個鬼怨氣很重,普通人遇到她只怕是兇多吉少,哪像你..”

宋言卿摸摸紅布說道:“鬼怕惡人,所以我沒事。”

賀川骅看了他一眼,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他輕聲說道:“我會些相面,你看起來很面善。”言外之意就是不信他說的話。

估計是認準了他會抓鬼,賀川骅用手帕擦幹淨馬桶蓋子上的水,又檢查了一下隔間的四周,最後将一個黃符貼在了馬桶蓋上。

他随手把手帕放回口袋裏,宋言卿看着他熟練地動作,想着還好剛才沒真用它擦臉。

“這是幹嘛用的?”宋言卿好奇的伸手去摸符咒,賀川骅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正好摸到宋言卿手腕的紅布條上,一股寒氣直接鑽入賀川骅的體內,他下意識掐訣,卻在聽到宋言卿說話聲後停下手上的動作。

宋言卿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開口問道:“怎麽了?”

賀川骅看向從後面抱住宋言卿的紅色虛影,抿抿嘴說道:“這是鎮鬼符,有它在,藏在裏面的東西一時半會出不來。”

對于宋言卿的問題,賀川骅沒有想太多,這個世界上驅魔的派系有很多,不是每個會驅鬼的人都懂符咒。他只以為宋言卿走的另一條路子,怕他不懂又解釋道:“這個鬼死的很冤也很慘,廁所陰氣本來就重,我道行不夠沒辦法對付它。但它也離不開這個男廁所,用符咒把它控制在隔間裏,它就沒辦法出去害人了。”

宋言卿左看右看,怎麽也看不出賀川骅說的髒東西在哪,他想了想問道:“那之前那個男人還有救嗎。”

賀川骅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緩緩搖頭道:“看不到人,多半已經出事了。”

宋言卿都懵了,總共就這麽大一個小隔間。裏面只有一個馬桶,也沒有窗戶,他親眼看見人跑進這裏,怎麽現在就不見了。

賀川骅看起來不想再提這件事,宋言卿聽他沉聲說道:“鬼差應該會來勾魂,到時候可以問問他們,正好把惡鬼的事情上報上去,如果沒有鬼差來,那事情就嚴重了。”

雖然宋言卿聽不太懂他說的話,但他還是覺得賀川骅很厲害的樣子。

賀川骅走出隔間,小心的把門關上。

宋言卿瞅了一會說道:“你這樣沒用,到時候清理廁所的人就會把你那東西撕了。”

“不會的。”賀川骅溫和的笑了笑說道:“這是黃符,看見的人都懂它代表着什麽。”

他剛說完話,兩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結伴走進廁所。

他們先是被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吓了一跳,在看到宋言卿的時候,兩個人又嘟嘟囔囔的退出了男廁所。

沒過多久,女廁所傳來一個女人的叫嚷聲,宋言卿側耳一聽,是一個性格彪悍的大媽在罵他們耍流氓。

賀川骅正在鼓動隔間的門,他聽見女廁所傳來的聲音,悄悄地扭過頭視線飄忽的落在宋言卿身上,半晌他小聲說道:“你喜歡穿裙子?”

宋言卿嗯了一聲,賀川骅別過頭不說話了,修長的手指夾着一張黃符在門上來回比劃,嘴裏念念有詞。

宋言卿早就沒了困意,歪着頭湊過去好奇的圍觀。

男廁所的門被人猛地踹開,宋言卿回頭看過去,卻看見一個醉漢直直的沖他走過來。

他拽着宋言卿的手腕,嘴裏罵罵咧咧的,宋言卿勉強從那一堆髒話間聽出他的意思。

是在罵他男不男女不女的,站在男廁所惡心誰。

一聽這話宋言卿就不樂意了,他心說你罵誰,你的雀還不一定有我的大呢。

那男人喝多了酒,手上沒了分寸,宋言卿這幅身體又是個缺乏鍛煉的,沒一會手腕就紅了一圈。

賀川骅念咒念到一半,不方便停下來。見到這種情況,他眉頭一跳,嘴上念得更快了。

宋言卿不滿的甩甩手,醉漢一邊胡亂說着話,一邊伸手要扯他的裙子。

宋言卿呸一聲,跟着去拽醉漢的褲子。

由于宋言卿穿的是連衣裙,而醉漢腰上還紮着腰帶。

兩個人對峙了半天,誰也沒脫下對方的衣服。

那邊的賀川骅終于念完了咒,他把符咒往門上一貼,轉身看向醉漢冷聲道:“放開他。”

醉漢沒理他,賀川骅用力掰開醉漢的手,把宋言卿拽到自己身後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我剛剛不能分心,你沒事吧。”

“沒。”宋言卿摸摸手腕說道:“就是有點疼。”

賀川骅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個醉漢看着他們罵了一句死基佬,就搖搖晃晃的走進一個隔間。

賀川骅低頭看着宋言卿的手腕,想問他有沒有事。宋言卿指了指醉漢所在的隔間說道:“你說萬一像他這種人來上廁所的話,你的黃符怎麽辦。”

賀川骅不吱聲了,宋言卿聳聳肩說道:“我就說這方法行不通,這畢竟是公共場所。”

賀川骅又開始摸他鼓囊囊的小挎包,他掏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件能應對目前這種情況的東西。

他有些失落的收回手,一雙眼睛緊盯着廁所隔間的門。直到那名醉漢睡在廁所裏發出打呼嚕的聲音,一直沉默的賀川骅才開口道:“我就在這裏待到晚上吧。”

宋言卿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啊了一聲。賀川骅解釋道:“這裏很可能已經出了一條人命了,再放任下去,說不定又會發生什麽。現在是白天鬼差不出來,這裏人多,鎮鬼符又容易被人撕下去,我就在這裏等到晚上,免得再生事端。”

宋言卿愣了愣,對系統道:‘這大概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傳說中好人吧。’

[在原文設定裏,驅鬼除魔是賀川骅一生的追求,這是他的信仰。]系統回答道:[按照設定,他會盡全力履行他的責任和使命。]

宋言卿是個沒有信仰的人,再加上看過了太多死人,上個世界也殺了不少人。

剛知道小青年可能已經遇害的時候,宋言卿還是有那麽一點小感觸。

現在他摸摸自己活蹦亂跳的良心,對系統說道:‘我的良心一點都沒痛,我覺得我真是個冷酷無情的人。’

賀川骅似乎打定主意在這裏硬挺到晚上,獲得他的依賴值并不是強制任務,宋言卿也沒有陪他在公共廁所待上一晚上的執着,他對賀川骅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

賀川骅緊盯着紅布條,從懷裏掏出一串佛珠遞給宋言卿道:“我開過光了,你身上陰氣重容易撞鬼,就算你會驅鬼,也要有休息的時候,戴着它也好防身。”

宋言卿接過佛珠,新奇的說道:“你不是道士嗎,怎麽會有佛珠?”

賀川骅說道:“我學的很雜,什麽都會一點。開光這些本領只學了不到半年,比不上正規佛家的,但也能排上點用場。”

作為報答,宋言卿留下電話說有事可以過來找他,他能幫上一定不會含糊。

宋言卿臨走前,賀川骅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宋言卿身上。

宋言卿問他怎麽了,他也不直說,只是別開頭說:“你衣服濕了,容易着涼。”

而宋言卿腦海裏的提示音,又開始一遍遍重複播報‘粉紅色’。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宋言卿感覺賀川骅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友好內斂又極具正義感。

宋言卿心想,也不知道好好地小夥子,怎麽後來就被逼成綁架女主的老頑固了。

…………

到了晚上,宋言卿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了廢棄的學校附近。

這個學校是這附近著名的鬼校,宋言卿攔下的出租車都不願意拉他,最後他又加了三十塊,才有人願意載他。

這個膽子大的司機是個中年男人,他一邊開車一邊對正在補妝的宋言卿說道:“小姑娘,你也別怪叔多管閑事,實在是那邊太滲人了,不吉利,我前幾天還聽同事說那裏之前死過人。”

因為要直播,所以宋言卿特意挑了個漂亮的紫色連衣裙。小主播全靠着直播賺錢,現在還不算出名,這件衣服是個牌子,小主播咬牙跺腳攢了好幾個月才買下來,放在衣櫃裏供着,一直舍不得穿。

宋言卿不知道自己能在這個世界活多久,興許今天晚上就死了。他想趁着還活着,抓緊時間把小主播買的好衣服都拉出來溜溜,免得白花了小主播那麽多錢。

司機沒有聽到宋言卿的回答,在那裏自顧自的說道:“我也是聽客人們閑聊的時候說的,說是那裏的風水不吉利。出過好幾次事,第一次不知道為什麽,死了個女學生,後來又有三個女孩從二樓跳下去自殺了。”

宋言卿收起小鏡子問道:“二樓怎麽自殺,又摔不死人。”

司機被他的聲音吓了一跳,他心直口快忍不住說道:“小姑娘,你說話聲音聽粗啊。”

宋言卿笑了笑說道:“誤會了,叔,我也是養鳥的。”

司機哦了一聲,深有感觸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之前那個什麽動漫展覽會?還是什麽活動的時候,我見過好多你這種的小夥子。其中還有一個叫什麽,楪祈?還是什麽祈的,也有你這麽好看。”

“你一打岔我都忘了。”他頓了頓繼續道:“二樓肯定摔不死人,但那三個女學生各個都腦袋沖下,直接扭斷了脖子。也不知道怎麽弄得,那麽巧都是身子直挺挺的下去,我聽說啊,她們當時的樣子,就像有人倒抱着她們往地上撞。”

“警察怎麽查都是自殺,後來一個學生瘋了放了火,燒了大半個教學樓,那個學校就廢棄了。”

司機說完,自己先打了個哆嗦。他擦擦額頭的冷汗,離老遠看見學校的輪廓,就嘟嘟囔囔的将宋言卿扔了下去說道:“不遠了,再走個十幾分鐘就到了。”

說着他搖上車窗,一腳油門飛了出去。

宋言卿看了看四周荒涼的街道,又看了看不遠處剛建成沒多久的精神病院,心裏有點害怕。

他戳戳系統說道:‘我不會死在這吧。’

[劇情沒有,系統也不是很清楚。]系統回答道。

宋言卿也沒指望從系統這裏獲得多少安慰,他打開手機調整好自拍杆,整理了一下頭發,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之後,他開啓了直播。

“大家好,我是巨雀醬,我現在很快就到鬧鬼的G校啦。”宋言卿捏着嗓子說道:“感謝‘女孩子裙子底下有什麽’投的小禮花,感謝‘嘤嘤嘤’送給的小□□...”

宋言卿眨巴着眼睛,甜膩膩的說道:“感謝大家的支持,今天巨雀醬也會努力作死噠!”

直播間很快就就熱鬧起來,都在刷什麽,‘知男而上’‘男上加男’。

宋言卿說了幾句就不願意開口了,不知道那些粉絲怎麽想,反正他自己惡心夠嗆。

他一邊和粉絲們有一搭沒有搭的聊天,一邊往G校走。

路過精神病院的時候,裏面傳來刺耳的尖叫聲,接着整個精神病院都亮了起來。

宋言卿無意間回頭看了看,只看到一個精神病正在撞玻璃窗戶,旁邊的護工在死命拽他。

那是個女病人,距離有些遠宋言卿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總覺得那個女人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女人的眼神,宋言卿晃晃頭将這個詭異的想法抛到腦後。

直播間裏開始有人問發生了什麽,宋言卿解釋說是精神病人出了點問題。

他沒有滿足粉絲們轉播精神病人犯病現場的要求,裝作害怕的樣子快步跑開了。

那個司機沒騙他,宋言卿走了快二十分鐘之後,果然看到了學校的大門。

這個鬼校有些年頭,還用的鐵欄杆式的大門,上面插着鎖,宋言卿伸手使勁一拽,門鎖紋絲不動。

“正門打不開,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能進去。”宋言卿對手機笑了笑說道:“你們是想看我呢,還是想看我的視角呢。”

那些人嗷嗷叫着說要看巨雀萌妹,宋言卿就沒轉攝像頭。

學校分為小學部和初中部,占地面積不算小。宋言卿圍着學校走了一會,才在雜草後面找到一個勉強鑽過去人的小洞。

“我大概要從這裏鑽過去了。”宋言卿扒開雜草說道:“說真的,穿裙子真是個愚蠢的決定。”

但宋言卿除了裙子也什麽可以穿的,小主播的衣櫃裏除了連衣裙就是短裙。

他撩起裙擺,将手機連同支架一起塞了過去。他扒拉開雜草,摘掉矽膠墊,勉強爬了進去。

這個洞通往學校的後身,宋言卿鑽過去之後,不遠處就是學校小學部的室外廁所。

他拍拍身上的土,撿起手機說道:“我進來了,前面是室外廁所,在旁邊應該就是小學部教學樓的後門。你們想看室外廁所,還是直接進教學樓找女學生跳樓自殺的地方?”

一個叫‘猶豫就會敗北’的人說道:‘生死看淡不服就幹,雀醬,廁所最陰,你進去溜達一圈要是活着回來,我給你刷到榜首。’

下面立刻出來幾個怼他的,大部分人還在勸宋言卿不要進室外廁所。

宋言卿其實也不想進,為了避免直播間吵起來,他一邊往教學樓後門走,一邊和他們講笑話。

講到一半宋言卿猛地頓住,他看了看室外廁所漆黑的入口,輕聲說道:“這裏怎麽這麽臭。”

直播間裏一條條留言刷上去,‘瓜兒子的小帽子’:‘廢棄了那麽久,便便早就沒了吧,怎麽還會臭?’

‘今天我抽到SSR了麽’:‘快走吧,看着滲人。’

宋言卿粗略的看了幾眼,大概是因為女粉絲居多,直播間很快就統一意見讓他盡快進入教學樓。

空氣中的臭味越來越重,短短幾分鐘就濃郁的讓人無法呼吸,宋言卿捂住鼻子小步跑到教學樓後門,使勁拽了拽門把手,鐵門紋絲不動。

“不行,開不開。”宋言卿試了幾次後,無奈的說道。

他張口說話的時候,從室外廁所飄出來的惡臭喂立刻鑽進他的鼻子裏,嗆得他幹嘔起來。

他捂着嘴舉着自拍杆往另一側跑,直播間的讨論突然頓了頓,接着開始瘋狂刷屏。

宋言卿沒工夫去看,等繞到教學樓側面,才松開手深吸口氣說道:“簡直熏死我了,我今天在男廁所待那麽長時間都沒這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直播間裏一連串的留言。

‘我漲價了’:‘跑快跑啊雀醬!’

‘藝術就是派大星’:‘卧槽剛剛那是什麽東西,演員吧,假的吧!’

‘我不賣化肥’:‘卧槽卧槽,屎活過來了!我上到一半的廁所,淦!我不敢拉了!’

宋言卿知道出事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剛剛那股惡臭又傳了過來。

他借着手機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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