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宋言卿拍照留證後，兩個人一起把攝像頭摳了出來。
賀川骅捏着小小的攝像頭, 擔憂的說道：“我不是很懂這些, 不過這是不是代表有人偷拍你？”
宋言卿不覺得作為一個男人, 自己的身體有什麽好偷拍的。
他看着攝像頭, 感覺有點惡寒，他搓搓手臂說道：“我一個硬邦邦的男人, 拍我幹嘛。我聽房東說過, 這裏之前的住戶是個女學生, 這個估計是用來偷拍那姑娘的。”
賀川骅沒有說話, 他看着宋言卿赤'裸的上身，視線落在精致的鎖骨，又緩緩下移落到他的胸口。
他抿抿嘴低頭避開宋言卿的目光, 他緊盯着地上的瓷磚，篤定的說道：“不是, 就是偷拍你的。”
“我有什麽好拍的？”宋言卿一邊擦着眼鏡上水霧，一邊随意的說道。
摘了眼鏡之後, 宋言卿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他知道賀川骅在看他, 但他看不清賀川骅的表情更看不清他的眼神。
等他擦好眼鏡重新戴上的時候, 賀川骅已經開始擺弄那個攝像頭了。
“嘿道長, 你看出什麽把戲了嗎。”宋言卿蹲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賀川骅看着眼前白皙的手掌，垂下眼睑的說道：“我只是想說, 你很好看，被偷拍的應該是你。”
他頓了頓，又望着宋言卿肯定的點點頭。
宋言卿看着他認真的模樣, 突然覺得他有點呆愣愣的。
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會，賀川骅率先別開臉說道： “這件事不能這麽算，必須報警。”
他說完就要去掏手機，手伸到一半沮喪的說道：“我忘了，我沒有手機。”
宋言卿聽了他的話，想着還是要報個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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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報警的時候，賀川骅又說不報了。
“怎麽了？”宋言卿疑惑的說道。
賀川骅指着攝像頭說道：“我剛剛仔細看了看，它上面的陰氣很重。”
宋言卿聞言，将攝像頭往門外一放，自己退到一邊說道：“現在還有嗎。”
賀川骅看了會說道：“和你身上的不一樣，是另一個鬼。”
宋言卿說道：“都是陰氣，顏色還不一樣？”
賀川骅皺眉道：“看着眼熟，像是快化煞的鬼留下的。”
他撿起攝像頭說道：“不能報警，警察會把東西收上去。沒了這條線，我再想找這鬼就不容易了。”
“那安攝像頭那人怎麽辦？”宋言卿問道：“總不能不抓他了。”
賀川骅平靜的說道：“等找到那個鬼，也就能問出偷拍的人是誰了。到時候我們直接把他送到警察局就好，裏面的趙警官人很好，他會公正的處理好這件事。”
宋言卿沒有意見，他一邊撥着房東的電話，一邊随口問了句誰是趙警官。
賀川骅臉上一僵，他神色黯淡的說道：“就是批評教育我一個小時，又沒收了我所有東西的一個國字臉警察。”
宋言卿把事情和房東說了一下，房東也擔心事情爆出去之後會對日後的租房産生影響。宋言卿和她說了半天，她才低聲說道：“租戶信息不能随便透露，我最多告訴你一個名字，她叫柳詩音，男朋友看起來又高又壯應該是健身教練。”
宋言卿知道房東的意思，她是在警告宋言卿別想打歪主意。
宋言卿挂了電話，轉身剛準備把事情和賀川骅說。話到嘴邊他突然愣了愣，他戳戳系統說道：‘我怎麽覺得柳詩音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她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宋先生。]系統說道：[而且她收藏了你，算你半個粉絲。]
‘你之前不是說我什麽都不是嗎？’
[她關注了二十多個主播，你只是其中一個。]系統回答道：[很顯然，即使你的身份發生了輕微的變化，依舊不能改變你在原著裏沒有一字戲份的事實。]
反正他已經把原文最大的反派哄到家裏了，宋言卿也就不在意自己連龍套都算不上的卑微身份。
他想到原文裏那霸道鬼裁性格的男主，心說這是哪位勇士，連鬼王紅稷的女人都敢偷拍。
賀川骅只看到小主播挂完電話整個人楞在原地，他關心道：“房東不肯給？”
宋言卿搖搖頭說道：“問到了。只是聽到名字有點驚訝。”
“熟人？”賀川骅問道。
“不算，只是之前遇到的一個粉絲。”宋言卿向系統要了女主角柳詩音的基本信息，這樣找起來也能方便不少。
賀川骅似乎不是很能理解這句話，他沉默半晌，猶豫的問道：“之前我就想問，你們說的粉絲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并不怪他，沒精準扶貧的時候，賀川骅那邊沒有網，也很少來外人。雖然跟着志願者來到了城裏，但賀川骅除了抓鬼不對任何事情感興趣，再加上他手機只能接打電話，所以和社會脫軌，是必然結果。
宋言卿略微思索，解釋道：“我把自己的視頻發到網上，會較長時間喜歡我的人就是我的粉絲。”
賀川骅聽完勾勾嘴角，他誠懇的說道：“那你的粉絲一定很多。”
畢竟你這麽好看，賀川骅心裏想着，沒好意思往外說。
宋言卿給賀川骅買了幾套衣服，在平臺上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就帶着賀川骅直奔着柳詩音的大學去了。
小主播住在T市的市裏，柳詩音住在新建的大學城附近。兩個地方之間距離不短，做大巴要兩個多小時。
按照系統的說法，這個時候柳詩音與紅稷已經暗生情愫，只差一個人捅破中間的窗戶紙。
算一算，也該到反派賀川骅出場的時候了。
在原文裏，賀川骅的出場可以說是從天而降，沒有鋪墊沒有交代。就是男女主打情罵俏的時候，忽的冒出一個道士對男主喊打喊殺，對女主窮追不舍，宋言卿對原文的水平表示懷疑。
宋言卿抱着包坐在大巴的倒數第二排，鼓鼓囊囊的書包裏放着賀川骅這幾天趕制出了的黃符和法器。
他接了賀川骅一點錢，給他買了一部智能機。賀川骅和他學了幾小時，學會了基本應用，現在正在那插着耳機看視頻。
宋言卿歪頭看了看，是小主播之前的短視頻。他錄得靈異視頻被封了，估計一時半會放不出來。
賀川骅找了半天，緊抿着嘴角看起來有些沮喪。
視頻都不長，最多三分鐘。賀川骅把那十來個短視頻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戳着屏幕挨個點贊。
“我就在你旁邊，你要看直接看我就好。”宋言卿看他的樣子，覺得有趣，就随口調侃道：“你喜歡看哪個，正好我還沒想好下一個錄什麽。”
賀川骅找了找，翻到一個視頻上停住了。
那只是個普通的舞蹈短視頻，小主播沒學過舞蹈，他只是穿着長裙轉了兩個圈，然後對鏡頭露出溫柔甜美的笑容。
宋言卿看了一會笑道：“你喜歡看我轉圈啊？那我回家穿裙子給你轉個夠。”
賀川骅眼睛亮了亮，他先是說了句好，接着又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喜歡你這裏的衣服。”
宋言卿看着那條淘寶二十九塊九包郵的長裙，猶豫的說道：“我給扔了，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優惠券，早知道這麽好看，我就不扔了。它比別的小裙子好看？”
“不是。”賀川骅說道：“它比別的裙子長。”
宋言卿知道賀川骅保守，也不在意他說的話。
賀川骅看出宋言卿沒有聽他的話，他不再說話，低頭繼續安安靜靜的刷評論。
賀川骅和同村的人分開之後，就一直一個人漂泊。他睡過公園長椅也趴在肯德基的桌子上将就了好幾個夜晚。
T市的開銷遠比老村長預計的要大得多，盡管賀川骅一直省吃儉用，但他帶出來的錢還是很快就見底了。
當初出村的時候，他承載着全村的希望。畢竟他的師父是村裏最有名望的人，他也是村裏最厲害的道士。
可等他走出來之後，他才發現，到了城裏他引以為傲的本領派不上一點用場。
這裏不是沒有鬼，只是願意請人抓鬼的人很少。有那麽幾個被鬼纏身的，看到他過于年輕的相貌，直接将他當成了騙子，轉身去廟裏上香拜神求佛。
賀川骅不願意和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合作，更不願意為了錢裝神弄鬼或者給別人下詛咒。
在餓了幾頓之後，賀川骅謙和外表下的一身傲骨，也漸漸被現實擊垮。
他坐在車站，想着也許自己應該去找同村出來的人，将驅鬼除魔放到一邊先找個安穩的工作再做打算。
只是他擔心，這一放就再也找不回當初的執着了。沒了不畏生死的決心，他還怎麽拼盡畢生所學，不留餘地的驅鬼除魔。
“想什麽呢，眼睛都直了。”
耳邊傳來一個輕快的聲音，一只白皙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賀川骅眨眨眼睛，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他戴着黑框眼鏡梳着丸子頭，身上穿着百褶裙，露出細長的雙腿。
“在想你。”賀川骅說道。他說的是事實，畢竟如果沒有宋言卿，他現在指不定在哪個天橋下擺攤算命。
三十一挂，他又不會讨價還價，逼急了還要和別人打一架。
賀川骅回答的時候沒想那麽多，心裏想着嘴一張，話就說出來了。
聽了他話的人卻紅了耳尖，宋言卿撐着下巴對系統道：‘他什麽時候背着我點亮了直男尬撩技能。’
［宋先生誤會了，系統認為他說話的時候沒過腦子。］
宋言卿笑了笑，他摸着手腕上的紅布說道：‘我知道他就是個傻的，我還等着教主過來找我，你說他有沒有跟過來，他在這個世界會變成樣子。’
他只是說給自己聽，沒指望系統會回答。
可系統沉默了一會，忽的出聲道：［我公司致力于為顧客提供最好的服務，宋先生，讓你感到快樂，是我的職責。］
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道士是攻哦，不NP哦，碎片攻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