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宋言卿從沒見過這麽蠢的人,那個被作者描寫的傾國傾城的女主柳詩音, 此時正在地上撲騰, 掙紮了半天, 怎麽也爬不起來。
後面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追她, 柳詩音緊張的對宋言卿叫道:“姐姐,你快拉我一把。”
宋言卿聞言颠颠的跑過去, 伸手就要扶她。
可能是因為剛剛摔了一跤, 柳詩音的腳踝腫了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 靠在宋言卿身上哽咽的說道:“哎呦, 可疼了。”
柳詩音到底還是個剛成年的姑娘,身子又輕又軟,哭的一顫一顫的。那帶着些鼻音的訴苦聲, 聽得宋言卿的心都軟了下來。
“腳疼啊,嚴重麽。”宋言卿柔聲說道, 他散開自己的丸子頭,準備彎腰背着柳詩音。
“不是的姐姐。”柳詩音吸吸鼻子說道:“我摔倒的時候踩到頭發了, 頭皮疼。”
宋言卿不知道還說點什麽, 他回頭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幾根頭發, 長長的哦了一聲, 心想那确實是挺疼的。
“頭發這麽長,生活多不方便。”宋言卿想了想補充道:“再說太長了也不好看。”
柳詩音歪頭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捂着腦袋說道:“哪有什麽好看不好看的,這不是打算賣頭發嗎,留長點好賣給的錢還多。我頭發又黑又順, 一直都能賣出好價格。”
原文裏從來沒交代過柳詩音為什麽要留長發,宋言卿原以為是為了突出她與衆不同的氣質,現在聽到柳詩音的解釋,他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的。
他消化了一會,看着笑盈盈的柳詩音問道:“你手頭這麽緊?”
“不緊,但誰會嫌錢多呢。”
柳詩音驕傲的握着自己一縷頭發,還想和宋言卿說點什麽,緊接着走廊的燈忽的全部熄滅。
柳詩音吓到啊了一聲,又立刻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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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暗下來的瞬間,宋言卿快速的拽住柳詩音将她護住,
作為‘霸道鬼王愛上我’類型的小說,女主柳詩音被作者加上了許多,在宋言卿看來很有意思的設定。
比如現在,即使宋言卿用自己正常的聲音說了好幾句話,這姑娘依舊沒有發現宋言卿其實是個男人。估計是太害怕了,柳詩音被宋言卿拉住之後,一直再往宋言卿懷裏蹭。
宋言卿本來就比她高,出門的時候穿的還是小高跟鞋。柳詩音的腦袋正好對着他的胸口,小主播花了大價錢買的矽膠被她蹭的左右晃。
如果不是知道柳詩音在原文裏有官配紅稷,宋言卿都要懷疑她是想搞百合。
柳詩音沒想那麽多,她真的被吓壞了。她将竹馬安頓好就準備回去,等她拉開房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走進了樓梯間。原本還在她耳邊一口一個蠢女人叫着的紅稷,也突然消失了。
她在樓梯間走了很久,久到摔了三個跟頭,才找到出口。
明明沒有遇到危險,可柳詩音一直拼了命的往上爬,即使摔倒了也忍着痛苦爬起來。她的直覺告訴她,不能停,停了會遇到危險。
具體會遇到什麽,柳詩音也不知道。
宋言卿看起來很成熟,蹭起來更加成熟。這讓柳詩音心裏産生了依賴感,她緊緊地摟住宋言卿的腰,窩在他的懷裏小聲說道:“姐姐,要不我們還是走兩步?我總覺得在這裏站在不是辦法。”
宋言卿心說你抱着我,我怎麽走。
柳詩音顯然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她繼續說道:“姐姐,你別擔心,一會我們就能出去了。”
“你有辦法?”宋言卿估計粗着嗓子說道。
“我沒有辦法,但我的朋友一定會救我出去。”柳詩音害羞的點點頭,聲音裏帶着些小得意。
不知道是不是宋言卿的錯覺,他總覺得空氣中的腐臭味變得更重了,黑暗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向他們逼近。
柳詩音一害怕小嘴就巴巴的說個不停,宋言卿捂住她的嘴,将她往懷裏帶了帶沉聲道:“噓,有東西。”
很快柳詩音也聽到了聲音,她緊張的握住宋言卿的手腕,把頭埋在宋言卿胸口裝鴕鳥。
宋言卿仔細的聽了一會,發現那個黑暗裏的人,似乎正是在緩慢的向他們靠近。
就在他糾結是繼續觀察還是拖着柳詩音跑的時候,走廊的燈突然亮了。
柳詩音感覺宋言卿身子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她剛想回頭看發生了什麽,又被宋言卿按了回去。
“怎麽了姐姐?” 柳詩音壓低聲音緊張的問道。
宋言卿死死的盯着的站在對面,手裏拖着電鋸的男鬼。
他拍拍柳詩音的後背說道:“沒什麽,別怕。”
………………
可能是因為性子過于老成,盡管今年剛滿二十五,但賀川骅很少會較大的情緒波動。
畢竟人各有命,賀川骅相信自己經歷的所有痛苦不公都是命中的定數。既然天命不可違,那他能做的就只有平靜的接受這一切。
不是有那麽句話嗎,死亡也是新的開始。
那些痛苦都是命中的劫數,挺一挺沒什麽事過不去的。
賀川骅一直這麽安慰自己,直到被他抱在懷裏的人突然失去了意識。
在宋言卿軟倒的瞬間,賀川骅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
賀川骅一時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小心的摟住宋言卿,擔憂的叫着他的名字。
可剛剛還在說話的人,現在卻軟軟的癱在他的懷裏,無論他怎麽呼喚都沒有任何反應。
賀川骅的眼眶慢慢紅了起來,一種突如其來的絕望感在他的心裏生出。
賀川骅和宋言卿相處了不到一周,他不該會有這種強烈的情感,可他依舊痛苦的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莫名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那情感來的快,去的也快。等賀川骅冷靜下來仔細回想的時候,他已經記不清剛剛是什麽感覺了。
賀川骅将疑問壓在心底,他伸手試探宋言卿的鼻息,感受到溫熱的呼吸打在他指尖上,賀川骅不由得松了口氣。
原本這裏就被人下了陣法危機重重,更何況宋言卿現在還沒了意識,賀川骅不敢離開他半步。
賀川骅來回看了半天,确定他是被陣法困住了。
只是他不明白,他和宋言卿走在一起,為什麽他沒有受到陣法影響。
宋言卿看起來只是睡着了,但設計陣法的人弄出這麽大的陣勢,絕不會只是打算讓入陣的人睡個好覺。
賀川骅主修的符箓,他看的出是什麽類型的陣,卻不知道該如何破解,倒是他的師兄對陣法頗有研究。
也不知道是天下陣法一家親,還是賀川骅的見識太少,他總覺得自己在這個陣法上看到了師兄的影子。
一想到師兄,賀川骅就頭疼。
前幾天宋言卿剛把智能機送給賀川骅的時候,賀川骅買了新電話卡,給自己的師父師兄打電話報平安。
本來聊得好好地,但當他把宋言卿的事情告訴師兄之後。
那邊聽完他的話,沉默許久來了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師弟我擔心他是看中了你身上的東西。你想想正常男人哪有穿裙子抹胭脂的,師弟你性子純良,別被人騙了。”
賀川骅和他師兄解釋說自己沒錢,他師兄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樣貌端正,萬一是想騙色呢。”
賀川骅沒忍住,冷聲呵斥他師兄幾句,然後就挂斷了電話。
賀川骅現在想想自己之前放過的狠話,又看看躺在懷裏昏迷不醒的宋言卿,只覺得頭越來越疼了。
他心想着師兄那麽忙,說不定早就把這件事忘了。賀川骅猶豫兩秒,撥通了他師兄的手機。
電話一接通,裏面就傳來一陣冷笑“你還知道聯系我,行啊,剛去城裏幾天就不把師兄當回事了!”
看來他師兄還記得,賀川骅啧了一聲,語氣凝重的說道:“師兄,我出事了。”
那邊的冷嘲熱諷立刻停住,過了一會,他聽到師兄無奈的嘆了口氣。
“別裝了,說吧,你的小相好遇到什麽麻煩了。”
賀川骅下意識的看向宋言卿,化着淡妝的男人躺在他的臂彎裏,眼睛緊閉看起來的睡的正熟。
即使明知道宋言卿聽不到他們的對話,賀川骅還是認真的解釋道:“師兄,他是我恩人,不是相好。”
賀川骅怕再耽誤下去會出事,他在師兄開口前,快速的把這邊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電話那邊的人咂咂嘴說道:“不是什麽大事,困住他的陣法不會害人,就是聚陰保護那些小鬼的。你們進了鬼店,他身上又養了一只煞氣那麽重的鬼,負責在前臺接待的鬼把他當做同類了。你帶着他去找那個前臺,把事情說明就好。”
“真的鬼店裏有什麽。”賀川骅問道。宋言卿現在身體在這,魂魄卻進了鬼店,賀川骅擔心他遇到危險魂魄受損。
“還能有什麽,鬼呗,沒事傷不了人,頂多感冒發燒三四天。”他師兄淡淡的說道:“你把你相好弄出來就得了,別把那個陣法弄壞了。我還沒見過其他人用這個陣法,過段時間我親自過去參觀一下。”
他師兄說完就挂斷了電話,賀川骅一聽到師兄說問題不大,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來。他隐約意識到有什麽違和的地方,一時間卻又想不清楚。
他看着被陰氣籠罩的走廊,無奈的嘆了口氣。盡管得知宋言卿留在這裏不會遇到危險,但他還是放心不下。
他扶起昏迷不醒的宋言卿,緊挨着牆壁摸索着向電梯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太累了好困啊,,求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