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事實證明,賀川骅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盡管他身上到處都有莫南辰的影子, 但他還是太過純情。
在和宋言卿深吻過後, 賀川骅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連帶着那些藏在角落裏的小心思, 也控制不住的冒出頭。
正午的夏日分外炎熱,室外沒有多少人。現在還未到情侶約會的時間, 這個偏僻的小樹林更是人跡罕至。
賀川骅經常會在夜裏偷偷親吻宋言卿, 他會緊張的撕咬他的唇瓣, 親吻他的脖頸試圖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可理智又告訴他,絕對不能讓宋言卿發現他龌龊的行為。
但現在不同,他能清晰的感覺到, 宋言卿的舌尖掃過他的唇齒。那人呼出的熱氣灑在他的皮膚上,幾乎将他灼傷。
賀川骅只覺得心髒跳得很快, 汗水緩緩流下,身體熱的厲害。
過了最初的緊張後, 賀川骅會很快就摸索出了接吻的技巧。
他再也克制不住, 猛地将宋言卿按在樹上, 一點點親吻他, 嘴裏控制不住的說着愛你。
宋言卿本來只是打算吻一下,但賀川骅顯然并不打算止步于此。
他激動的吻着宋言卿, 手上的溫度熱的吓人。
可空氣越來越熱,往日裏沉穩自制的賀川骅似乎快要失去控制。他親昵的親吻着宋言卿,這讓宋言卿意識到他們差不多該停下來。
他輕輕地推了推賀川骅, 賀川骅身子一僵,他哼哼一聲不情不願的松開手,赤紅着眼睛給宋言卿整理好衣服。
宋言卿扶着樹微微喘息着,賀川骅喘着粗氣,一臉溫順的看着他。他的手晃來晃去,不停地往宋言卿手腕的紅布上蹭。
那動作又輕又柔,小心翼翼的試探着他。
明明身材高大強壯,卻老老實實的站在宋言卿面前,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宋言卿知道賀川骅想摘他的紅布條,又不敢真的下手。賀川骅手指戳的他心癢,他對系統說道:‘說實在的,我還是第一次覺得可愛這個詞,可以用在一個一米八多的男人身上。’
Advertisement
[宋先生喜歡他?]系統問道。
宋言卿拉住賀川骅蠢蠢欲動的大手,目光柔和的說道:‘喜歡啊,就算知道他是在刻意讨好我,我也喜歡。’
賀川骅任由他牽着,心裏想着還是那根紅布。
宋言卿思索許久,覺得不能再瞞下去了。
他當着賀川骅的面,舉起手指着紅布條說道:“這是我的姻緣紅線,我有一個愛人,我一直在等那個人轉世過來找我。”
賀川骅平靜的點點頭,手卻緊張的握了起來。
宋言卿看着他漸漸蒼白的臉色,勾勾嘴角溫和的說道:“戴着另一條紅布的人,就是我要等的那個人。”
如果宋言卿猜的沒錯,賀川骅應該也有一條紅布,只是沒有像他一樣一直戴在身上。
賀川骅想了想,沉聲說道:“我師父給我的護身符裏放着一條紅布,和你的很像。”
宋言卿笑了起來,他微微仰首等待賀川骅開竅。
平日裏腦子轉的極快的賀川骅,現在卻愚笨的要命。
他緊抿着嘴唇,直勾勾的盯着宋言卿看,憋了半晌才略帶委屈的說道:“你要等的是我師父?可他已經去世了,你等不到的。”
宋言卿原本還想說,對,我等的就是你。
聽了賀川骅的話,宋言卿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他深吸口氣,黑着臉擺手道:“你滾開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賀川骅愣了幾秒,猛地反應過來。他似乎完全沒有覺得尴尬,厚着臉皮牽住宋言卿的手咧嘴笑起來。
宋言卿任由他抱住自己,在心裏反省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喜歡上這條傻狗。
傻狗開心的往他身上蹭,蹭了一會,還覺得不滿足,又将他按在懷裏親了許久,直達遠處傳來嬉戲打鬧的聲音,他才停下動作。
“這麽開心?”宋言卿拿着小鏡子,看着自己紅腫的嘴唇,笑着問道:“都說了我喜歡你,你緊張個什麽勁。”
賀川骅已經冷靜,他坐在宋言卿身邊,聲音溫和的說道:“我擔心自己比不過你心裏的人。”
“我上輩子喜歡的是你,這輩子還是你。”宋言卿扇着風笑道:“都是一個人,有什麽好比的。”
賀川骅沒說話,神色有些暗淡。
“對了你的紅布條呢。”宋言卿問道。
賀川骅道:“之前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将護身符給了郝青杉,之後就一直沒找到。現在想想,大概是被郝青杉拿走了。”
宋言卿點點頭,盤腿坐在地上說道:“既然說開了,你就想辦法把執念弄回來吧。”
他以為賀川骅不會再鬧別扭,但他腦袋一扭梗着脖子,死活不幹。
“那就是你自己,你吃自己醋幹嘛。”宋言卿吻了吻賀川骅的臉頰,點了點他的腦袋說道:“之前怎麽沒看出你那麽能吃醋。”
即使宋言卿表現的很親密,但賀川骅還是覺得自己輸了,輸給了一個死人。
“我們上輩子到哪種程度了?”賀川骅看着宋言卿手腕上的紅布條,酸溜溜的問道:“結婚了嗎,做過了嗎。”
宋言卿沒想到賀川骅連自己的醋到要吃,他無奈的笑道:“沒結婚,沒做過。”
賀川骅臉色好看了點,他繼續問道:“為什麽?我們分開了?”
宋言卿笑容一僵,他腦海裏不由地浮現出他們被圍攻的情景。莫南辰的淚水落在他的臉上,那雙滿是絕望痛苦的眼睛,深深的印在他的記憶裏揮之不去。
他深吸口氣,沉吟道:“其實也沒什麽,只是上輩子命不怎麽好。你和我剛來得及接一次吻,然後就死在一起了。”
宋言卿說着,又想起了這個世界賀川骅的結局。他頓了頓,輕聲說道:“也不知道這輩子會不會過的好一點,你吃醋的樣子那麽好玩,我還真想多看幾遍。”
賀川骅手指不停地掐算,他算不出自己的命,但他算的出別人的命。
他還記得前段時間,他給宋言卿算命,得到的還是宋言卿會平平安安的活到老。
可現在他再算的時候,卻發現宋言卿活不過今年。
賀川骅以為自己算錯了,只是他算來算去,都是這個結果。
他看了正在發呆的宋言卿半晌,伸手輕輕地擁住他。
“怎麽了。”宋言卿問道。
賀川骅沒有回答,上輩子他沒有保護好是面前這個人,這輩子他想護他一生,想和他白頭偕老。
他們一直待在T大,直到入夜他們進入男寝,賀川骅轉了幾圈後,一臉凝重的拽着宋言卿快步走了出來。
他拉住宋言卿低聲道:“沒有鬼魂,不是陰差帶走的,那些學生的鬼魂被吃了。”
路燈将兩個人的影子拉得極長,宋言卿牽着賀川骅的手歪頭問道:“能看出是誰嗎。”
賀川骅黑着臉說道:“是郝青杉。”
宋言卿茫然的問道:“他吃的?”
“不,他在養鬼,他驅使惡鬼殺死了那些學生,又将學生的靈魂喂給了他養的鬼。”賀川骅道:“我看到了他的陣法,他想養成鬼王,再殺了它,殺死鬼王的功德就是他的。”
宋言卿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賀川骅冷笑一聲道:“我們不會改命的法子,既然這輩子的命改不了了,那就想辦法讓自己下輩子過的好點。他也不想想,這些勾當要是被地府發現,他還能有下輩子嗎。”
“你要管嗎。”宋言卿道。
賀川骅搓着宋言卿的手心說道:“他想要的是鬼王,紅稷很可能就是他的目标之一。既然答應了幫紅稷壓陣,就不能再放任郝青杉這樣做下去了。”
從那天之後,賀川骅就變得格外繁忙。
他連着花了好幾天的符箓,整個人變得萎靡不振。他黑青着眼圈,下巴上冒出了一點小胡茬。
他向宋言卿要了一筆錢,将家當揣進旅行背包了,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臨走前,他将宋言卿按在床上,細細的親吻他的眉眼,撕咬他的唇瓣。
直到宋言卿呼吸變得淩/亂不堪,賀川骅才将他放開。
“我沒怎麽學過養鬼術和聚陰陣法,現在郝青杉用陣法将自己藏了起來,我找不到他。”賀川骅舔舐着宋言卿的耳垂,把玩着他微長的發絲呢喃道:“師父一些朋友還在世,我打算找他們幫忙。正好紅稷化煞的日子也快到了,我一個人壓不住他,到時候還需的其他人幫忙。”
小主播的耳朵很敏感,被賀川骅舔舐的地方,就像被電過一樣酥麻。
宋言卿的身子軟了半邊,他手輕搭着賀川骅的肩膀,喘息道:“別舔了,又不是出遠門。”
賀川骅拉開宋言卿的衣服,在他肩頭上種了個草莓,心滿意足的說道:“我明後天就能回來,房間上我設了陣法,髒東西進不來。你先在家裏待上幾天,不要出門。”
宋言卿點頭應下了,賀川骅看他躺在自己身下的樣子,腦海裏又冒出了一些想法。
他蹭了蹭宋言卿,聲音沙啞的說道:“我要走了,你切記不要出門。我過兩天就回來,有事給我打電話。”
宋言卿含含糊糊的應着,他一直緊繃着身體,直到聽到關門聲,他才放松下來。
他戳戳系統說道:‘剛剛我還以為他會直接将我辦了。’
[我也這麽以為。]系統平靜的回答道。
‘你變了,你之前很沉穩可靠。’宋言卿調侃道:[這樣也好,活潑了不少。]
[宋先生喜歡就好。]
宋言卿按照賀川骅的交代,把門鎖好老老實實的縮在家裏。白天練習咒語符箓,晚上組隊開黑。
第三天的時候,宋言卿看着櫃子裏的裙子,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幾天都沒有做直播。
他洗好澡,換上小裙子開始直播化妝。
直播間漸漸熱鬧起來,宋言卿一邊塗着粉底,一邊和粉絲聊天。
‘你還知道回來。’
‘今天怎麽不直播見鬼了?’
宋言卿自動無視了催更和要求他去見鬼的留言,他笑着和他們解釋最近三次元的事情有點忙。
他剛說到一半,突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開門聲。
他疑惑的回過頭去,卻發現門口站着一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好久不見。”男人笑着說道。
他摘下口罩,是郝青杉。
宋言卿心裏一緊,他冷聲道:“你來做什麽。”
郝青杉沒有理會他的質問,而是看向電腦屏幕道:“你在做直播?”
“請出去。”宋言卿說道。
郝青杉像是看不出宋言卿的抵觸,他俯身看了看屏幕上直播間的留言,輕聲笑道:“他們還真喜歡你。”
宋言卿站起身,他緩緩後退,想要去拿放在不遠處的桃木劍。
郝青杉看着他動作,伸手關了直播。
宋言卿見狀,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他一把拿起桃木劍,狠狠地向郝青杉刺去。
桃木劍刺到郝青杉身上,冒出一陣黑煙。
宋言卿瞳孔微縮,他震驚的說道:“你怎麽,你變成鬼了?”
郝青杉嘴唇沒有一絲血色,他抓住宋言卿的桃木劍,手掌發出滋滋的聲響。
他的臉上漸漸露出痛苦的表情,宋言卿力氣不夠奪不回桃木劍。
他果斷後退,一邊摸索着放在桌上的水果刀,一邊拖延道:“你好好的一個道士,為什麽要把自己變成現在這種不人不鬼的樣子。”
他這句話似乎戳中了郝青杉的心事,郝青杉感嘆道:“是啊,好好地一個道士。我苦學了二十八年道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學有所用功成名就。可最後我得到了什麽,原本求着我們抓鬼算命的鄉民,開始宣傳科學,我們成了封建迷信。”
“我來了城裏,一身本事卻無處施展,我拼了命去救人,倒成了江湖騙子,最後得到的報酬還不夠醫藥費。”郝青杉笑道:“為什麽有人生來就大富大貴,而我不分冬夏鑽研陣法,舍去性命驅鬼除魔,卻連基本的果腹都做不到。”
“這不公平。”郝青杉喃喃道:“我喜歡的女人,那個小護士,她命不好,她快死了。為什麽?我賺不到錢,我食不果腹,我想要守護的人也要離我而去。這不公平,這不公平宋言卿。我只是想讓自己下輩子能過的好點,我做錯了嗎。”
他話音剛落,宋言卿就拿着匕首抵住他的脖頸。
“你以為你能威脅我?”郝青杉笑了起來,宋言卿只覺得一陣寒意湧上他的身體。
一只身子殘缺的男鬼從郝青杉身上鑽出來,雙手死死地握住他的匕首。
郝青杉繞過刀尖,猛地掏出口袋裏的電擊器,對準宋言卿,
他的動作很快,宋言卿來不及躲閃,強大的電擊瞬間讓他喪失了抵抗能力。
他軟倒在地上,意識變得模糊不清。他隐約看到郝青杉對着他舉起手機,接着拉着他的腳踝,将他拖拽了出去。
宋言卿很少會主動給賀川骅發信息,賀川骅有些激動的打開微信,就看到宋言卿躺在地上,似乎已經失去意識。
賀川骅的臉瞬間沉了下去,他對對面的和尚說道:“我該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今天又是沒來得及日六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