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辦法還沒有想好,《聆聽》就要開拍了。盡管是他們公司投拍,也不算大制作,但場景畢竟是僞政府,還是飛到了影視城。方亞跟着他一起去,在飛機上随口問了一句:“你和小曲總怎麽樣?”
沒怎麽樣,他對着我都起反應了,還能怎麽樣。但這實在是太私人了,秦拓沒辦法明說,只能應付地說:“就那樣吧。”他頓了一下,也有點發愁地說,“你說有沒有辦法讓一個人快速對另一個人消除好感呢?”
方亞懶地說話,只是看傻瓜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秦拓小聲地說:“這樣下去,貞操不保。”
方亞差點把手裏的咖啡扔了,他放下杯子才驚訝地說:“他這麽快就動手了。”想了想,他又突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說不定你讓他來一次,他對你就沒興趣了。”
這次換秦拓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方亞差點敲他一腦瓜,但玩笑興頭下去後,兩人對這件事同時嘆了口氣。方亞最終警告他:“既然你自己立了flag說自己是筆直筆直,就別對他産生同情心。你們現在就是,關系比較好的同事。”
秦拓當然明白,感情這種事,一但産生點苗頭,就很難說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冷處理。但問題是,盡管曲思朗現在說是談着看看,但他就是像個永遠充電中的小烤爐,不知道這點電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何況兩個人才相處不到一個月,要熄火肯定還不到時候。直能期盼時間久了,小曲總就發現自己所托非人。
這麽想也好像也不對,好像自己是個非人似的。秦拓覺得自己還不是那麽渣,但他也不想讓曲思朗從他這兒離開的時候太難過,這種事也太難辦了。
開機第一天,方亞總要和導演見見面,劇務組其實提前一天就走了,曲思朗現在已經成為小劇務一名。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曲氏第一天在會所裏吃飯時陪桌的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并沒有和他們有任何交集,曲思朗如何安排當時他們也不知道,所以一直到現在,曲思朗仍打着借有點後臺來實習的幌子,因此大家沒有欺負新人,但也沒有對他特別客氣。
秦拓站在導演旁邊眼神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他的影子,只得跟着化妝師去定妝。魏純作為現在頗有名氣的小花旦,居然也很給面子,早早就來了,正在自己的保姆車上定妝。秦拓跟着化妝師進了臨時的化妝間,居然看到了男一的演員。這是一個年近四十但偶爾還會接偶像劇,說紅也紅,拿過網絡電視平臺最佳男主,但也沒拿過什麽重量級獎像的演員,他馬上叫出對方的名字:“楊老師。”
楊洛在人家一向為人客氣,這時候也和善地笑笑:“小秦也進來了。化妝間還沒有安排好,大家擠擠吧。”
秦拓忙道:“辛苦楊老師。”人家是男一號,再擠也只能是擠秦拓,肯定不能是讓楊洛受擠。倒是男二還沒見到,秦拓不好再四處瞄,只好找了個角落,助理幫忙找了把椅子,化妝師将就地開始給他們定妝。
楊洛這時又接着道:“其實這次你和我的戲份會比較多。”
秦拓乖覺地說:“能給楊老師當副官,是我的榮幸。希望能多和您學學。”
剛說着,臨時的化妝間被推了開來,秦拓看了一眼,這次進來的是男二的演員,最近網上非常紅的呂譯,秦拓前兩天還看到他熱播的偶像劇,最近還參加了一個非常受歡迎的綜藝。但看到他的時候,秦拓就有點愁。
方亞一開始就和他說過,這個角色劇組肯定是要用一個當紅小生,但粉絲比較強悍的那種,但男二的角色其實一直沒有完全定,後來他也沒關心過這件事,曲思朗在編劇組雖然消息靈通,但上次事件後,兩個人多少有點別扭,這種話也沒多說,導致男二定下來的相關信息他最後才知道。
呂譯什麽都好,也不算個走紅就會耍大牌的那種,但他一個缺陷,圈裏人多少都聽說過,那就是沒有他不撩的妹子。每次拍節目,都要會傳出他和劇組哪人睡過。
秦拓正想着怎麽和他打個招呼,卻聽他道:“哎呀,這裏好像沒地方了,我去借純姐的地方吧。”
他不會想睡魏純吧?魏純好像是沒有男朋友。秦拓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人就說了這麽一句話,又自顧自地把門關上了。
楊洛這時才笑吟吟地說:“年輕人大概體質熱,不想和咱們擠。”
秦拓苦笑了一下,真想說,楊老師,我也是年輕人啊!
等他和楊洛換了僞政府的狗皮,出了化妝間,就見呂譯搭着魏純有說有笑地出來了,想到這裏,秦拓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拿到的最後幾集的劇本,不由小聲問:“楊老師,最終女一號是和您在一起遠渡海峽了,還是留在國內為建設出力了?”
楊洛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那自然是不能和我走了。”他頓了一下,整了整頭的帽子,“但我也是為情所困,最後成為可争取的積極份子了。”
厲害厲害,劇本還可以這樣!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為什麽呂譯要和魏純去套近乎了,畢竟最後還是人家走到了一起。
楊洛看他的表情,突然小聲道:“魏純認識胡理英導演,關系很好。”
胡導專拍偶像劇,各種男女情纏,蕩氣回腸,不知捧出過多少無線花旦小生,至今奮鬥在偶像劇的一線可以說七成是他選中的人。而胡導最近兩年的禦用演員一直是魏純,大抵是魏純終于成熟了些,所以在思謀着轉型。但呂譯不一樣,他還可以再拍兩年純偶像劇,需要搭一根更好的線。
秦拓心想我也猜如此,肯定不能單純是為了劇情培養感情,但楊洛這樣說,他只能配合地道:“純姐是胡導的心肝,這我們都知道。”
楊洛就笑而不語了,秦拓也只能笑而不語,心裏卻想,還得給方亞打個招呼,上次他推了的那個抄襲劇,就是胡導的嘛。不就是個二流神劇,怎麽還複雜起來了?大家不能好好拍完,好聚好散?
他正胡思亂想,就看到曲思朗和兩個劇務的男生擡着一個不知道什麽巨大的道具從他不遠處經過,秦拓當時就死盯住了他:祖宗,你就不能離這些危險物品遠點嗎?當心砸着你!
楊洛還沒來得及對他的眼神表示好奇,導演已經召集所有定好妝的人一起來拍照。第一天也就是一個發布,拜拜香,然後拍幾幕不要緊的場景,讓大家入入戲,緊接着就分為了AB組。
秦拓忙抽空找了一下曲思朗,未想到小曲總在劇務且也做的熱火朝天,對所有新奇事務抱有極度的好奇心,簡直是幹一行愛一行的典範。找到他,秦拓看他跟着道劇組安排,等沒什麽人了,秦拓才過去道:“你可當心點,戰争片的道劇也有危險品。”
曲思朗見他來看自己,頗覺得開心:“沒事,我會注意的。倒是你,新戲剛上,不應該多和其它演員熟悉一下?”
秦拓道:“他們幾個人似乎都認識,正說的開心,我也插不進去。”
想起來劇組前說要給他特訓一下,曲思朗正想說我想到一個好辦法,道具組的人就擡起來一個特別重的木制道具,曲思朗正想搭把手,就見秦拓先上前幫道具師傅安頓了下來。曲思朗盯着他挽起的袖子下露出的手臂肌肉,就想起那天自己被他一把按到沙發裏的狀态,真沒想到秦拓看上去不算太壯,力道卻也不小,而且樂于助人,是好習慣。
秦拓本是不想讓他動手,怕大道具砸着他,結果幫完忙一回頭,就見曲思朗不知道想些什麽,含着笑正看着自己,看得秦拓特別心驚,左右看看,道劇組的人又多了起來,向他擺擺手,讓他注意安全,就回到了片場。
分組後A組楊洛和秦拓作為搭檔,與日僞周旋,B組呂譯和同志們上下接應,而魏純則兩個組跑。她有替身,A組需要正臉的時候,B組就用替身,反之亦然。雖然是當紅花旦,專業人士不少也說魏純演戲就是單純的“演”,其實表情根本跟不上,但她确實是非常勤奮的人。并沒有半中間軋戲,每一場能出上她都盡量上。
連楊洛都感嘆地說:“難得還有這個年紀,這樣熱度還好好地背臺詞,輕點的打戲還自己上的姑娘了。”
秦拓這時突然發現,自己可能一開始想錯了,楊洛并不是喜歡挑是非的人,他就是一個,大齡八卦男。楊老師,您挺閑的啊。但喜歡八卦人,就不一定嘴嚴,難保說他有點事不往外傳,秦拓覺得自己還是得警覺點。他不想把所有人都想壞,但也不敢那麽天真。
如果能相安無事,那就最好了。
但顯然這個想法有點太早了,戲才拍了快半個多月,一天沒有夜戲的時候,楊洛突然敲響了秦拓的房門。秦拓好奇地想,大半夜的楊老師難不成要對對戲,沒想到楊洛居然是來他這兒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