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葡萄酒廠

淞山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國,讓全淞山都陷入恐慌的事件,這件事導致的後果是淞山長達三個月的警方追捕、人心惶惶。

淞山因何而聞名,是關押了無數特殊罪犯的淞山監獄,而現今,将淞山這個小鎮潛移默化逐步引向繁榮的淞山監獄,在它落座了十年之後,被一場悄無聲息的大火燒成了灰燼。

淞山監獄的大火從傍晚開始,持續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天淩晨火勢自動熄滅,都沒人能看到監獄中有人逃出火海。

在8月16號月亮最圓的這一天,淞山監獄洶湧的火光,代替月光照亮了整個淞山鎮,為這個即将失去繁榮源頭的小鎮籠上一層血色的陰霾。

事件的嚴重性讓政府第一時間派遣專案組來進行調查,詭異的是,灰燼殘骸中,獄警看守的屍首一個不漏,卻未發現任何一具來自于罪犯的屍骸。

于是專案組得出最後的調查結果:這是一起罪犯們有預謀的集體脫逃。

……

三月前。

淞山監獄的鐵門在身後漸漸合上,一手握着王喻之的手,顧曳表現着臉上無異的神色,單手打開王喻之給他的紙條,低頭認真的将每一個字印入腦海。

上面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地址,他隐約有所印象,那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貌似是一個葡萄酒莊。

不是他陌生的地點讓顧曳放下了半顆心,擡頭看着茫然得與之前被控制的黃警官一般無二的王喻之,心裏空落落的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

牽引着王喻之,顧曳開始往紙條上的地點走去,包裹着他手的手掌即便主人失去意識,也依舊不失溫度和力道,他緊緊回握着,手心漸漸冒出細汗也不放開。

淞山監獄位處淞山北邊的山上,鎮子則在山腳下,畢竟是監獄,一定的安全分界線還是需要的,而王喻之給的地址恰恰是淞山最南的淞河邊,途中必須橫穿整個淞山鎮,路程也是磨人。

下了山,進了鎮子,喧嚣漸起,和買不止,顧曳不敢走太快,怕被人發現異常,卻又不自覺的加快着腳步,然後被牽引王喻之的重量提醒而慢下速度。

他也不敢搭乘任何一種交通工具,雖然王喻之的能力似乎讓周圍人完全注意不到他們,但他怕他的主動會破壞王喻之的對那些人的催眠暗示。

淞山鎮本來很小,自從建了一所淞山監獄,規模便不斷在擴大,他們逃出淞山監獄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淞山監獄如同一潭平靜的湖水,未掀起半分波瀾,這讓顧曳高懸的心放下不少,因為他終于順利的從淞山鎮北邊來到了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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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山鎮北邊靠山,南邊伴水,擁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建築是依水而建,甚至一些房子直接建在淞河的水面上,而南路38號的葡萄酒廠正是一半修建在水上的典型建築。

這是一座充滿西方風格的建築,與周圍異常的格格不入,“葡萄酒廠”四個字的招牌非常簡單粗暴。

但說是酒廠,實際上只能算是一家酒行,相比其他店鋪,只是風格比較獨特,店面比較大而已,因為這裏并不是生産葡萄酒的地方,出售的葡萄酒都是從別處運來的,“葡萄酒廠”就是這家紅酒店面的名字。

而這裏雖然地段不錯,生意卻不是一般的冷清,大開着門廳,然空無一人,空蕩蕩的店鋪中,燈光暗淡,徒添詭異,顯得更加不同尋常。

顧曳站在門口,手裏的紙條被他捏成了一團,混着手心的汗水,連字跡都有些模糊了,他鼓了鼓勇氣,還是拉着王喻之上前敲響了門。

“咚咚咚!”清脆的三下。

屋內良久沒有回響,顧曳擡頭望了眼依舊沒反應的王喻之,抿了抿起皮的嘴唇,再次擡手敲了敲。

“砰砰砰!”這次改成了手掌,是沉悶而分貝更大的三下。

然後,屋中終于傳出一個顯得非常不耐的聲音,粗礫的聲音,帶着拖長的鼻音,透出被打擾了香甜美夢的不悅,“不是來買酒的,繞路!買酒沒帶夠票子的,繞路!買酒帶夠票子卻不知道這裏規矩的……”

聽到人聲,顧曳心裏反而輕松了起來,在對方話沒說完前就拉着王喻之走了進去,他是真的不想再待在外面了,既然王喻之說這裏安全,那麽不論是什麽地方,他都有了相信的理由。

然後,話沒說完的酒廠老板因為來人的無理而怒意升騰,卻在看到進來的人後,臉上的不爽頓時凝固,眉頭狠狠跳了跳,臉上也不知是什麽表情,嘴角下扯着迸出一聲,“麻煩!”

從酒廠老板的反應,顧曳非常明确對方是認識王喻之的,然後在酒廠老板第一時間将店門扔下,把他們帶進酒窖,接着順着七拐八拐的密道,又回到了淞山鎮北邊最繁榮地段,淞山最大規模的淞山酒店,顧曳确定了對方跟王喻之的關系一定不同尋常。

顧曳望着窄小天窗外屹立的淞山監獄,無言的低下了頭,他明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但是,還是有點憋屈是怎麽回事?

“這間房除了我們來的地道,沒有其他出口,這裏什麽都不缺,看他的樣子,這段時間你們也只能躲在這了,沒必要出去,所以,你還有問題嗎?”說着,酒廠老板好似無骨頭一般坐到了沙發上,打量着這個将王喻之送到他這裏來的少年,目光有些肆無忌憚。

身上如同被細密的絲線勒過,顧曳沒有先回話,若無其事的先将王喻之拉到雙人沙發上坐下,這才擡眼,回視酒廠老板的打量。

酒廠老板一愣,少年長得柔弱,是他一貫看不上眼的類型,而現在讓他入眼的,是那雙澄澈得無一絲雜色的眼睛。

如同上等黑琉璃的深沉,卻透着瑩潤而酥人入骨的光澤,少年的目光也無一絲畏懼,即便在他若有若無釋放輕微威壓的時候,也不見一絲波動,眼底的倔強也格外讓人着迷,仿佛無盡黑暗中的一簇火苗,引着飛蛾為之碎骨。

‘呵,有趣,這不正是王喻之的克星嗎?’酒廠老板瞥了眼一邊全無反應的王喻之,偏開頭,手指無意識提到嘴邊,這才發現他的旱煙還被自己系在腰間忘了拿下來。

看來王喻之的到來對他并不是沒有影響的,酒廠老板失笑的解下煙杆,熟練的裝上煙絲,也不見他點燃,便嘬了口,然後口中吐出煙霧。

他就知道,總有一天,王喻之這個禍害,一定會從那勞什子監獄出來的,那麽接下來就是看這禍害怎麽危害人間了。

顧曳可不知道對方心裏想了些什麽,他只是對這個酒廠老板的輕視非常反感,沒錯,輕視,雖然對方沒有表現出來,但他就是能感覺到,對方看不起他。

酒廠老板這是個年紀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高瘦白淨,卻喜歡駝背,面皮白,嘴邊留着未刮淨的胡茬,即便是窩在沙發裏都一副頹廢的模樣,看似只是個普通人,但能在淞山地下建造這麽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便必然不會屬于普通人的行列。

男人對顧曳更像是不甘示弱的打量沒什麽反應,将煙杆在桌角磕了磕,倒出抽過的煙灰重新換上,若無其事道:“賣葡萄酒的就是喜歡抽旱煙,怎麽,有問題嗎?”

顧曳心中一驚,他能确定以及沒把心裏話說出來,表情也沒表現什麽,但對方是會讀心術嗎?

顧曳垂了眼睛,纖長的睫毛掩蓋了眸中的神色,嘴角扯出無辜且無害的笑,“非常謝謝,但是我還不知道應該叫你什麽。”

知道僞裝的聰明小子,酒廠老板嘴角叼着煙杆,看着顧曳,眼睛微微眯着,露出一絲興味,“你叫我九老板就好了,七□□十的那個‘九’。”

顧曳這才小心翼翼的擡眼,眸中再看不了方才顯露出的任何倔強與不快,只剩下單純的友好,白淨的面容帶着柔和的笑意,幹淨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九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覺竟然寫了一章都沒讓受回過神來,嗯,下一章開啓受的護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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