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戲終人散

一聲熟悉的小師弟,讓‘江洛寒’身體反射性心悸一顫的同時,不由自主陷入回憶。

其實他與王喻之之間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唯一的問題在于,他們有同一個師父,而那個師父,是個瘋子,一個妄想颠覆政|府,以邪教統治國家的瘋子。

而這個瘋子,喜歡他的徒弟服從于他,又不希望他的徒弟關系親近,有聯手的可能。

所以,兩人表面上關系惡劣的同時,對‘瘋子’也是相當服從的,那時候的他們不夠強大,所以默契的選擇這種方式在瘋子眼皮底下求生,至于其他幾個不聰明的師兄弟,自然是沒好下場的。

一直到那瘋子把自己給作死了,被留下的他們終于得到了解放,然而,那瘋子卻也成功讓他們浮于表面的惡劣關系化假成真,師兄弟兩徹底反目……

那些陳年舊事不必細說,即便他們後來明白了都是誤會,一切不過是他們瘋子師父的計謀,但那些針對與造成的傷害已經存在,裂縫不可能再被修複,而仇怨依在。

所以最後,技高一籌的王喻之就毫不留情的把他小師弟給殺了。

當然,現在看來是沒死成的。

努力克服着當年與死亡擦肩的恐懼,僞裝成‘江洛寒’的李妄書很快收斂了那絲不合時宜的失态,面色恢複冷靜自持,冷冷的笑,“師兄,別來無恙啊。”

“真是命大。”王喻之發出感嘆,随後有恃無恐的把後背露給李妄書,将顧曳拉起身後,往後挪了個位置讓人坐下,又把顧曳喝過的咖啡跟桌上擺的幹果放在對方面前,最後自己坐在了李妄書對面,同時将顧曳擋在了身體另一方。

王喻之的意思是讓顧曳随意,一切有他在,顧曳也就毫不客氣的端着幹果盤吃了起來。

戲臺垮了,他自然沒想再端着,顧曳早就眼饞桌上幹果很久了,但因顧忌人設而遲遲不好下手。

雖然他喜歡用設定的人物把別人騙得團團轉的感覺,但這個李妄書顯然已經看破,這讓顧曳的興致瞬間消失,所以,還是王喻之懂他啊。

顧曳目光在王喻之跟這個所謂小師弟間流轉着,全然一副看熱鬧的姿态。

“讓你失望了還真是不好意思。”看到王喻之對顧曳明顯的維護,這個時候的顧曳已經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眉目張揚,開始肆無忌憚的吃起了零嘴,這本該是賞心悅目的一幕,卻完全被王喻之這個大塊頭擋住。

李妄書平靜的口吻有些生硬,忽而似乎因為想到什麽又開心起來,“本以為師兄會在那裏面過一輩子呢,沒想到這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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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曳吃完果脯後,開始艱難剝着堅果,于是王喻之将堅果盤拉到了自己手邊,接手了剝殼投喂工作,聞言,也只是意料之中的輕笑了一聲,頭都未擡,對李妄書這個對手是十足的輕蔑,“呵~我就說,當年事怎那般詭異,原來是你。”

“師兄還是這般狂妄自大,吃了虧也不知長記性,現在還開始了自掘墳墓。”李妄書仿若無意間微微傾斜了身體,終于看到被王喻之擋着的顧曳。

吃得歡心的顧曳對上李妄書半邊陰沉的目光,卻是半點不懼,反而露出一個不谙世事的笑來。

去掉那層溫文爾雅的面具後,青年的氣質瞬間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即便穿着成熟,卻怎麽看都是個未成年的少年。

少年一舉一動吸人眼球,精致的五官明明柔軟,卻反似鋒刀一般能撕開人的心尖,整個人都是鮮活靓麗的,讓人蠢蠢欲動着想要占有……

李妄書手指不自然的動了動,這才是他在火車站看到的,那個讓他覺得口幹舌燥會咬人的小白兔啊。

肆無忌憚的目光再次被礙眼的東西擋住,視線中闖入的是王喻之那張讓人厭惡的臉,李妄書嘴角扯了扯,嫌惡的收回目光。

有了在乎的人,便是有了致命的弱點,将自身弱點帶在身邊,可不就是自掘墳墓嗎?

而王喻之也反而對李妄書露出憐憫,“過了這麽多年,那瘋子對你的影響看來還沒消去嘛。”

看着嘴角嗜一抹冷笑的李妄書,王喻之漫不經心的動作一頓,腦海突然一道光閃過,種種細碎的事件揉雜串聯,剎那間,他好像想明白了什麽。

憤怒的火焰瞬間沖頂,王喻之臉色漆黑,周身氣息如泥漿般凝滞,龐大的精神力傾巢而出,直擊李妄書腦海。

李妄書一直以他能免疫王喻之的幻術而有恃無恐着,即便他被王喻之識破了僞裝,也不着急撤退,相比他的孑然一身無後顧之憂,有一個累贅在身的王喻之顯然要分心顧忌得多。

但是,直到腦海傳來如潮的針紮刺痛,讓他慘叫一聲跌落在地,李妄書才突然想明白,王喻之的傲慢不是沒有理由的,之所以這般狂妄,只是因為對方擁有游刃有餘的實力。

李妄書覺得自己過于托大,感覺口鼻開始嘗到腥甜,耳朵內也有異癢,但這些都抵不過腦海中翻江倒海的刺痛,他忍不住在地上翻滾,然後便是不可抑制的有些後悔,不,是非常的後悔,腸子都青了。

明明像十年前一樣背後謀劃一切,再次讓王喻之一無所有就可以了,偏偏不巧碰到江家海歸回來的小叔子,詭異的想到火車上那只會咬人的香甜小白兔,居然就莫名冒出了親自接近試探的想法。

十年前那讓王喻之栽跟頭的成功讓他盲目自大,忘記了他要面對的是曾讓人多麽聞風喪膽的幻術師,而十年過去,當年可怕的幻術師,只會更加可怕,這不是,他所謂的免疫便已經成了擺設。

王喻之的反常讓顧曳有些莫名,嘴中的果脯再沒了讓他喜愛的味道,不由探過手拉住王喻之緊握拳頭的手腕,輕聲問,“怎麽了?”

顧曳的手剛一觸碰到王喻之便被對方猛的抓住,非常的用力,地上的李妄書已經七竅流血,翻滾哀嚎着漸漸沒了動彈,王喻之卻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幻覺,渾身顫抖着将顧曳扣進懷裏,不住親吻顧曳的發絲與耳側。

上一世,王喻之冥冥中便一直感覺有一只手在針對他暗中操控着什麽,但是對方太過狡猾,仿佛對他了如指掌一般,每次都能都能在他有所發覺反向追擊之前,将尾巴掃得一幹二淨,讓王喻之幾度嘔血。

這只暗中的黑手從不直接與他們對上,卻是将他們行走的路線與情報不斷出賣給重案組,讓他們疲于奔逃,最終導致顧曳被重案組的‘殺器’重傷瀕死。

而上一世,王喻之是怎麽也沒想到還有這麽個東西茍活在背後的。

知道王喻之又陷入那個自責後怕的怪圈,顧曳這次卻沒有像之前那般溫柔安慰了,直接抓着王喻之的衣領,吻了上去。

這一招對王喻之無疑效果顯著,可以說是毫無抵抗力的便迎|合起來,很快反客為主。

地上的李妄書七竅流出的血已經聚了一攤,生死不明,兩人卻吻得難舍難分,黏溺的水聲四起。

氣喘籲籲的分開後,顧曳看着冷靜下來的王喻之,想要去喝水歇口氣,卻被扣住不放。

王喻之擡手抹去顧曳豔紅唇邊的水漬,臉上還帶着未收斂幹淨的殘餘憤怒,顯得冰冷,眸色卻深沉,“甜杏仁的味道,我還想要。”

都過去這麽久了,內心強大如王喻之,受再大的刺激,也不該這般失控脆弱的,實在是有的話,沒有什麽是一個吻解決不了的,如果一個解決不了,那就再來一個?

這是不可能的,某人只會更加蹬鼻子上臉,興致來了,直接就地辦事都有可能,所以,顧曳現在并不慣着某人了,如果一個吻不夠,那就算了。

顧曳翻了王喻之一記白眼,扯開腰上雖有力道卻不強硬的手,率先往門外走去,戲臺都沒了,這地方也沒什麽可待的……

江澤水感覺自己可能撞鬼了,因為失态而弄傷了顧先生後,愧疚的他慌慌忙忙的出門找醫藥箱,想拿藥水替顧先生揉化那吓人的淤青,卻在回去的路上,在自家莊園給迷路了?

滑天下之大稽!

江澤水生氣的在莊園內橫沖直撞着,他那剛回家的小叔實在古怪,讓他實在親近不起來,他可不敢讓人跟他家阿宇單獨待太久。

終于,他看到了大廳的入口,隐隐還有談話的聲音傳來,他連忙跑過去,一步踏入,便突然感覺一陣讓人心慌的失重,緊接着,冰涼刺骨的觸感将他團團包圍,口肺的空氣被一點點掠奪,窒息讓他就此陷入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Boss死啦,按我的套路,這篇文也該完結了23333~

(另,這篇文我的鐘情字數是52000,所以下一章的字數也就一千多字,完整的內容會放wb,應該都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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