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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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魚薇昏過去了,病房裏就鬧開了,白醫生上前幫孟魚薇看傷,孟父卻看了眼昏倒的女兒,又看了眼走出病房的董玲玲和孟皎,咬了咬牙,跟出了病房。

姑媽恨不得拉住孟父,卻因抱着孟魚薇,只能恨恨地說道:“小弟,你這是連女兒都不顧了嗎?”

可是也不知孟父是沒聽到還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步伐淩亂地追出了病房。

姑媽只能摸了摸孟魚薇蒼白的臉,喃喃道:“薇薇,別傷心,啊?”

孟魚薇當然不能聽到姑媽的聲音,也看不到父親的舉動,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會再傷心了,父親這樣在外人看來似乎很難理解的行為她前世看了十幾年,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傷心難過到後來的淡然面對,她種種心思都嘗過了。

孟魚薇沒了知覺只是一瞬間,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但清醒過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擺設,熟悉的物件,孟魚薇忍不住一一摸過。

但很多東西她也只能摸過,卻不能挪動,空間其實不算大,也只和她的儲物間一樣大小,卻被放滿了東西,孟魚薇前世進入這個空間的時候,很多東西已經被孟皎拿走了,所以,現在她仔細地看了看,卻發現了很多前世沒有發現的有趣的東西。

有能無限倒水的靈壺,有削鐵如泥的匕首,有溫暖的玉石,甚至還有一個長相古怪的花盆,花盆裏還有一個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制成的袋子,孟魚薇打開看了看,卻發現有不少種子。

細細想了想前世孟皎拿到這些東西用過了沒有,卻沒有找到絲毫線索,不過孟皎也知道,這個空間雖然不像是凡物,但也有不少日常用品,比如有不少精致華美的古裝,甚至還有男士的靴子,前世孟魚薇用來寒碜孟皎的襪子也是她從衣物箱裏面找出來的。

不過孟魚薇那個時候不像現在這樣,很多東西都碰不到,只能觸摸卻不能用。

把空間翻看了一番,孟魚薇雖然有些失望不能觸碰很多東西,但卻也大致知道了自己和孟皎有所不同。

前世孟皎肯定也是發現了空間的秘密,但她不能像自己這樣進入空間,只能每月固定的時間從空間裏取出東西,而且只能取靠近空間邊緣的東西。

不過她現在意識在這個空間裏,她的身體肯定就會陷入沉睡,所以要進入這個空間肯定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進入,要不然她時不時昏迷也太危險了。

想到這裏,孟魚薇把自己能觸碰到的東西都放到空間的邊緣,這樣自己就能像孟皎一樣在外面就能取用了。

這個時候,她就有點發愁自己該這麽從這裏出去了,前世她雖然在這裏呆了很久,但根本出不去。但現在她剛有這個出去的念頭,就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病房裏。

醫生見孟魚薇睜開了眼睛,松了口氣,對一臉緊張的姑媽安慰着:“只是情緒過于激動所以才昏過去的,應該不是撞到頭後的後遺症,具體情況我們會繼續觀察幾天的。”

“謝謝醫生,謝謝!”孟姑媽聽了醫生的話,忙不疊地道謝。

白醫生也沒有多留,他馬上還要查房,只是看着孟魚薇臉上的淚痕,他遞出一張名片:“魚薇,這是我兒子的名片,他是個律師,如果你以後有這方面的事情想要求助,盡管找他,我一定讓他分文不收。”

孟魚薇接過名片,感激地說道:“謝謝醫生伯伯。”前世那些年,她也算是嘗盡了世間百态,好人壞人都曾遇到過,雪中送炭不易,更何況,白醫生根本沒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回報,更是彌足珍貴。

看着孟魚薇把名片好好地收好了,白醫生也就放心了,他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孟家有多麽地奇葩,他兒子不是天天吹自己辦理過多少奇葩的案件嗎,就讓他幫這個小女孩解決一下這種奇葩吧!

白醫生一走,孟魚薇将目光對向了姑媽憐愛的眼睛,姑媽坐到床邊,說道:“薇薇,姑媽以前不知道你爸這麽糊塗,讓你受委屈了!”

孟魚薇搖了搖頭,委屈什麽的都已經淡了。

姑媽摸了摸孟魚薇幹枯的發絲,說道:“薇薇,你想不想跟姑媽一起住?”

孟魚薇愣了愣,她沒想到姑媽居然會這樣說,她知道姑媽家裏其實也不是很富裕,只能算是小康之家,照孟家現在的情況,她提出把孟魚薇接到她家住,那就是想主動擔負起對孟魚薇的撫養,這也太……

孟魚薇剛想開口拒絕,就聽到病房門被打開,孟小魚走進來,沖着姑媽大聲道:“我不要我姐姐走!”

孟小魚放了學就直奔醫院,孟魚薇現在不在家了,他也不打算回家給那兩個女人當免費勞動力使喚,所以一放學就先來了病房,可是沒想到的是,一進醫院,姐姐病房的那個護士阿姨就告訴他,孟家那三個人剛剛來過了!

孟小魚一陣緊張,他姐姐性格一向懦弱好欺,要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又被欺負了怎麽辦?所以他一路跑到病房門口,卻聽到了姑媽想帶姐姐離開孟家,他反對的話脫口而出。

說出來孟小魚就後悔了,他其實也希望姐姐能離開孟家,姐姐在家裏因為沉默溫和一直很受欺負,不像他性子執拗,不想做的事情誰拿着棍子逼他都沒用。

所以,他進了病房,撓了撓頭,說道:“姐姐,你想去姑媽那裏也可以。”這個姑媽他印象其實不深,因為她嫁的遠,兩家來往不是很密切,上次來的時候,他年紀小,還不是很記事,但現在看來,這個姑媽倒是個很慈愛的人。

孟魚薇捏了捏弟弟沒什麽肉的臉,轉過頭對姑媽說道:“姑媽,家裏還有小魚,我……”

姑媽理解地擺了擺手,說:“我知道,你們姐弟情深,我倒是不擔心,就是那兩個女人,我是真的不放心她們還會不會欺負你們。”

家裏的事情孟魚薇現在是不擔心了,以前是她把繼母和繼姐當做家人來看,才會一點點地忍耐,但前世的那些事情讓她看透了,這兩個人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無論用多熱乎的真心貼上去都只能得到狠狠一刀。

她以前一直在家裏受欺負,也是因為毫無下限的忍耐,用一句不好聽的話來說——自己就是肉包子,也別怪狗惦記。

所以,孟魚薇握了握姑媽的手,說道:“姑媽,你放心,以後我一定保護好小魚,不會受欺負的。”

姑媽聽孟魚薇都這樣說了,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畢竟她也算是個外人,總不好置喙別人的想法,但她臨走的時候還是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讓孟魚薇有事情就聯系她。

病房裏只剩下姐弟兩人,孟小魚摸了摸孟魚薇腫起來的手背,說話的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是我沒保護好姐姐,才讓姐姐這麽辛苦……”

孟魚薇拭去他臉上的淚水,在他耳邊說:“是我該說對不起,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保護好你。”

孟小魚悶悶地回道:“我是男子漢,應該保護姐姐,等我長大賺錢了,就帶姐姐搬出去,我們不稀罕孟家的錢!”

孟魚薇點了點頭,抱着弟弟的手更緊了幾分。孟小魚這個比她還要小的孩子都比前世的她看得透徹,她卻為了那個冰冷的家讓那些人傷害了她唯一的親人。

※※※

趁着這幾天在醫院的安逸時光,孟魚薇好好地練了幾天的功法,因為紫霞功首重修氣,然後再練體,對于孟魚薇現在的情況是再好不過了。

她每天早上都會起早床,在住院部後面的小花園裏端坐着等第一抹朝陽,呼吸新鮮空氣。

好在孟魚薇傷的地方不是腿腳,也不至于需要用輪椅代步,在醫院的範圍內活動還是不會有人質疑的,所以她每天早上的晨練都很順利。

“小姑娘,又出去散步呀?”一個護士看到孟魚薇又起了大早床,就笑着問道。

“嗯,護士姐姐早!”孟魚薇笑着和護士打了個招呼。

拜孟家人三天兩頭來鬧所賜,住院部這一層的醫生護士都知道了孟魚薇是什麽情況,所以大多數護士都挺照顧孟魚薇的,更何況孟魚薇又乖巧可愛,大家照顧起來就更貼心了。

孟魚薇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和她打招呼的醫生護士,等走到樓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平時坐的地方已經有人坐上去了。

略微有些失望地換了個地方,孟魚薇還有些不舍得看了眼那個位置。平時她下來地早,基本看不到幾個人,所以這個位置都是她坐的,不巧昨天她晚上又去空間裏溜達了一圈,今天就起晚了。

不過孟魚薇也只是小小地遺憾了一下,眼看朝陽要升起來了,孟魚薇趕緊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一閉上眼睛,孟魚薇就感覺自己的五感變得很敏銳,周圍的一切都可以通過聽覺嗅覺來感受了。

這其實也是養生之道所需要追求的,能把自身融入自然,才能算是圓滿,但孟魚薇很顯然還遠遠做不到這一步。

很快,孟魚薇就被前面幾人的交談吸引住了。

“你說你想送你爺爺壽禮,就自己去淘呗,大老遠地跑醫院裏跟我念叨有什麽用?”這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晚輩眼力不好,之前被人忽悠打眼了,這才求到了馮叔這裏。”說話的男人清冽的嗓音裏透着頗為誠懇的語氣。

老人沉默良久,似是在猶豫,年輕人也沒再出言勸說,過了一會兒,老人才嘆息了一聲,說道:“小顧,叔也不難為你,這文玩核桃和我手上戴的這枚扳指都是我喜愛之物,但其中一個是假的,你要是能指出來哪個是假的,就能帶走它了。”

這老人的未盡之意是指如果指不出來那個是假的,那他這趟就算是白來了。

孟魚薇都能聽出來,那個男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他在古玩這一道上确實沒什麽天賦,要不然也不會來這裏求一份壽禮。

那位老人說出來了這話,就把手中把玩的文玩核桃和手上戴的玉扳指都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雖然有些為難,但他家裏也有不少古物,對古玩他多少也有點了解,所以這二選一的概率,他還是願意碰一碰的,就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孟魚薇聽了這番對話,也忍不住睜開了眼睛。那兩個人正是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的兩人,那位老人也不像孟魚薇想象的那樣年邁,雖然聲音聽起來有些滄桑,但看起來卻很有精神,就是有些發福,臉上一直帶着笑意。

孟魚薇又不禁把目光落在了他身旁,這一看,孟魚薇不禁愣了愣,入眼的這個男人眉目疏朗,五官都透着一股冷冽,此時他微微皺眉,專注地盯着眼前的兩個物件,更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冷漠得不近人情。

這個男人和剛剛聽到的聲音一樣——孟魚薇在心裏給他下了定義。

不過這樣看起來有些冷漠的男人說着懇求的話,确實挺讓人動心的,這樣想着,孟魚薇看向那個微胖的老人時,就有些看“狐貍”的感覺了。

孟魚薇對兩人提到的東西有些好奇,但又覺得有些唐突,好在她現在眼神比以前好用了,所以站在這裏遠遠地看了一眼,但這一眼卻讓她忍不住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

“咦?”

孟魚薇這點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孟魚薇見那個冷漠的男人把不帶感情的目光投向她,在她輕輕掠過就把眼神重新放在了手中的古玩上。

☆、Chapter5

孟魚薇剛發出聲音就有些後悔了,看到那邊的兩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她更是有些尴尬。現在還算比較早,這裏也就他們三個人,孟魚薇這一個字就顯得特別大了。

孟魚薇這裏正猶豫着要不要道個歉離開,就聽到那個老人開口了:“小姑娘,你也懂古玩嗎?”

孟魚薇懂嗎?當然不懂。

都說亂世的黃金,盛世的古董。這也說明,古董在盛世就是奢侈品了,前世的孟魚薇是個剛剛夠溫飽,根本沒機會接觸古董。“懂古玩”這三個字可不是随便說說的,沒有足夠的理論做基礎,沒有足夠的錢財供揮霍,這是很難混進古玩圈的。

所以,孟魚薇很果斷地搖了搖頭。

看到孟魚薇搖了搖頭,那個老人臉上的笑意卻沒有消失:“小姑娘要不要來看看?”見孟魚薇還有些猶豫,他又說了句,“就是随便看看,不打緊。”

沒想到這個老人這麽和藹,孟魚薇不禁生出了些好感,這才走近了些。

可是越走近,孟魚薇心裏的驚訝就越濃烈,在她看來,椅子上放着的一個東西居然發着瑩瑩的寶光!

這種寶光和她在空間裏見到的那些東西發出的寶光一模一樣!

孟魚薇幾乎要壓抑不住心裏的疑惑,她控制住自己想抓住長椅上放着的那個東西的想法,慢慢地走了過去。

靠近了長椅,孟魚薇才發現那個發着寶光的是一對十分漂亮的核桃,而核桃旁邊放着的那個白玉扳指卻沒有露出半點光澤。

聯想到兩人剛剛的對話,孟魚薇有些激動,她甚至想伸出手來觸碰一下那一對核桃,但一股清冽的薄荷香讓她略微清醒了一些,順着香氣看過去,那個氣質清冽的男人正在觀察着眼前的兩個東西。

胖老人笑眯眯地看着孟魚薇:“小姑娘,有沒有看出點什麽?”

男人聞言也擡眼看了看孟魚薇,孟魚薇和他清冷的眼光對了個正着,一瞬間感覺心也是涼涼的,連忙別開眼神。

“我沒接觸過這些,看不出來這些。”孟魚薇搖了搖頭。

“這是正常的,小姑娘很坦誠!”胖老人依然笑眯眯地,說完又看了眼那個男人;“顧家小子,你看好了嗎?”

男人聽到孟魚薇說“看不出來”的時候,有些失望,轉念又覺得自己怎麽會想要一個小姑娘的答案,聽到馮叔的問話,男人搖了搖頭。

“馮叔你這兩個物件都非常漂亮,這文玩核桃兩只都極為相似,紋路深大,色澤漂亮,而且揉起來如羊脂玉一般細潤,碰撞如同金石,确實是不可多得的良品。

“這玉扳指玉質細膩溫潤,包漿渾厚,而且這血沁也恰到好處,也是大開門的物件。小子才疏學淺,真的是分不出來真假。”

“哈哈,顧家小子,還真有你不懂的?”馮叔笑得有些得意。

孟魚薇看了眼面帶遺憾之色的男人,心裏一動,突然開口道:“我覺得這對核桃更漂亮些。”

“哦?”馮叔疑惑道。

孟魚薇卻只是笑了笑:“我只是覺得這核桃看起來比這玉扳指要漂亮得自然些。”

男人聞言又細細地看了眼這兩個物件,然後對馮叔說道:“馮叔,我也同意這小姑娘的話,我就選擇這對文玩核桃了。”

馮叔有些發愣,見男人露出了堅持的神色,才猛地一拍大腿:“我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說完,他又哭笑不得地看了眼孟魚薇,卻只看到她一臉的茫然無辜,“我原以為這小姑娘會喜歡這麽漂亮的玉石的,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孟魚薇這才眼神一亮,原來這核桃是真的,那是不是說明她現在能夠甄別真假古董了?

孟魚薇自顧自地想着空間裏的寶物和現實寶物的聯系,卻沒發現那個男人又将涼涼的視線放到了她身上轉了幾圈。

“好了好了,你小子別在我面前晃了,得了便宜還賣乖!老爺子我心煩!”馮叔罵了兩句,似是想到了什麽,忍不住緩和了臉色,“馮繼那小子最近還老實嗎?”

“馮繼最近已經升了部門主管,工作幹得不錯。”顧舟頓了頓,說道。

“你可別忽悠我,在京城這地界兒,論忽悠還沒人能超過我的,班門弄斧不是?”馮叔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顧舟那一個停頓,忍不住嘆了口氣,“那小子從小跟着我摸古玩,怎麽長大了就跟着你跑去玩軟件開發了?你把我兒子拐走了,就一定要照顧好他,聽到沒?”

顧舟一聽這話,頓時沉默了下來。

還是孟魚薇忍不住笑了出來:“大爺……你這話怎麽聽着像是托付終身?”

馮叔這才發現自己這話說得不對:“嗨,我這是被那小子氣糊塗了,那小子天天在外尋花問柳的,這桃花運也不知道是繼承誰的……話說回來,那小子要真繼承家業做古玩這一行,估計能分分鐘把家産敗光,還是去折騰顧舟你那個公司比較好。”

孟魚薇見顧舟很隐晦地咬了咬牙,頓時對他的感觀又好了些,這個看起來不好接近的男人,似乎也不那麽不近人情。

“馮叔,你放心,馮繼這小子,在我公司要是敢胡來……”這一句話似乎是從顧舟牙縫裏擠出來的。話雖然沒說完,但在座的幾個人都聽出來了顧舟話語中的冷意。

孟魚薇心想,這男人居然還是開公司的。那個叫馮繼的在他手下,這個馮叔居然還說這話,這不是坑兒子嗎?

沒想到馮叔聞言還笑得十分燦爛:“就應該這樣,好好操練幾年,最好能讓他把混跡女人堆的這點給戒了。”

說完家裏的事情,馮叔就把目光轉向了孟魚薇:“小姑娘,你也是生病了在這裏住院嗎?”

“是的,大爺。”想了想,孟魚薇又添了句,“不過我很快就出院了。”

“那看起來不是什麽大病啊,你家裏人呢?”馮叔又問道。

孟魚薇看了眼馮叔,有些猶豫,馮叔看出來了她的猶豫,也沒再問,而是轉了個話題:“顧舟,你看這小姑娘給你解決了多大的難題,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顧舟眼神掠過孟魚薇,說道:“謝謝!”

馮叔被這兩個字一噎,差點沒指着顧舟的鼻子問他情商是不是都被智商給吃了。

倒是孟魚薇笑了笑:“不用謝,幸好是我猜對了,要是我猜錯了,那反而是給你添亂了。”

這小姑娘會說話,馮叔在心裏贊道。剛想說什麽,就聽到顧舟又蹦出了兩個字:“不會。”

馮叔這下徹底無言了,這顧家小子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上次跟着馮繼看他們開會的時候那氣場不是很足的嗎,怎麽現在跟漏氣了似的。

孟魚薇卻不介意顧舟這反應,在她看來,這個顧舟就是一個性格冷漠,不善言辭的人,況且那句“謝謝”說得誠意十足,她本來也只是幫了一句話的忙,何必挾恩圖報。

看周圍晨練的人多了起來,孟魚薇也不打算再晨練了,就說道:“大爺,顧先生,我先回病房了,你們繼續。”

馮叔拉住了孟魚薇:“小姑娘你住哪個病房,我還能去串個門。”

孟魚薇報了自己的病房號,就離開了。

看着孟魚薇的背影漸漸消失,馮叔感嘆道:“這姑娘看起來是個好苗子啊,只可惜……”

顧舟疑惑地看向馮叔,馮叔拿出那枚玉扳指,說道:“這小姑娘能看出這扳指不正常,也是一種天賦啊。想當初,我要是能看出這點不同,也不會打眼,現在戴着這枚扳指,就是為了提示自己,越是看起來完美的東西,越是要仔細斟酌。”

顧舟聽完了馮叔的話,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那你為什麽說可惜?”

馮叔搖了搖頭:“古玩這一行啊,除了天賦,還需要機會和資源,這小姑娘一看就不像是有錢人,況且她看上去太過瘦弱,還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當真不是玩得起古玩的人啊。”

其實馮叔還有句話沒說,這玩古玩就像賭石一樣,要看得開,放得下,這女孩雖然看上去心思靈巧,但卻是一副慧極必傷的神态,心思太重,不太能放得下,這古玩界未必适合她。

顧舟雖然不像馮叔那樣善于觀人,但想到了那個女孩略帶輕愁的雙眼,那雙眼睛雖然靈動澄澈,但卻能看到掩蓋在那雙眸子下的憂傷。

那個姑娘看上去年紀并不大,也就和他弟弟差不多,卻給人一種閱盡滄桑的感覺。

顧舟想到了剛剛不經意地一瞥看到的那雙傷痕累累的手指,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手,他周圍的女性誰不是把手當做第二張臉,保養得白嫩細滑,這個女孩可能當真像馮叔說的一樣,不僅不是什麽有錢人,還可能生活很不如意。

不過,這女孩兒氣質清貴,談吐從容,倒也不像是生活困窘的人,而且面對兩個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文玩,目光坦蕩,不帶一絲貪念,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這些想法在顧舟腦海裏轉了幾圈,半響,他才失笑不已,自己是怎麽了,居然對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弟弟一般大小的女孩這麽在意,她再不同又怎麽樣,他們的交集可能也就僅此一次而已。

☆、Chapter6

又在醫院住了幾天,孟魚薇就辦了出院手續,這幾天孟家的那幾人倒是沒有來找她的麻煩,那個偶然遇見的馮叔也沒來“串門”,孟魚薇也不知道他的病房號,也就沒特意去找他。

雖然知道回到孟家可能沒有在醫院住下來這樣悠閑,但她知道這裏終究不是久留之地,所以,她就頂着醫生護士們不舍憐愛的眼神出了院。臨走時,白醫生又提醒了一下孟魚薇,讓她有事不要忘了給他兒子打電話。

孟魚薇當時點頭應了,回頭想了很久才想起來,那張白醫生塞給她的名片就是他的兒子,似乎是個律師。

來接孟魚薇出院的是孟小魚,今天是周六,雖然家裏的生意比較好,但孟小魚還是沒理睬家裏人責怪的眼神來接他姐出院。

到了孟家,孟小魚把孟魚薇在醫院用的一些衣物放好,就說道:“我去菜市場幫爸賣魚去,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你就先休息一會兒,飯別着急做,等我回來做。”看孟魚薇點頭答應了,又回頭加了一句:“要是那個老女人讓你幹活,別理睬她就是了。”

孟魚薇知道孟小魚口中的“老女人”是誰,以前聽到孟小魚這樣說,她總會批評他要尊重別人,但現在她卻不會去矯正他的說法了,尊重是相互的,對什麽樣的人用什麽樣的稱謂,她之前那不叫善良,那叫聖母。

等孟小魚出了門,孟魚薇打開了自己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也就是一個五平米的儲物間,因為孟魚薇很久沒住了,還有着淡淡的濕腐味。房間裏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只有一個書桌和一張簡單的折疊床。別說什麽小玩意,就是桌子上的書都沒有幾本。床頭也只有一個大紙箱子,放着她的衣服。

孟魚薇随手把東西扔在床上,然後打開了她隔壁的一個儲物室,其實說是“隔壁”,也不過是一間儲物室中間被砌了一堵牆,就做成了兩個卧室而已。

而在姐弟倆的卧室旁邊,就是孟皎的卧室了,推開房門,充足的陽光照進來,孟魚薇微微閉了閉眼,這個房間原本就是她的,只不過孟皎母女來孟家沒兩天,這個房間就成了孟皎的。房間裏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但不管是漂亮的牆紙、大排的衣櫃,還是桌上的電腦,都是孟魚薇沒有的。孟皎……孟魚薇輕輕把這個名字在嘴裏念了兩遍,才關上了房門。

孟魚薇又走到門前,把門鎖從裏面反鎖了一遍,才走進了自己的小房間。從空間裏拿出那個花盆,又把種子袋拿出來,在孟魚薇眼裏,這個花盆和種子袋都是散發着光芒的,就像是黑夜裏的螢火蟲一樣,但她在醫院試過,雖然別人也能看到實物,但卻看不到光芒。

随手拿出一粒種子,放在填滿了土的花盆裏,這些土都是普通的土,孟魚薇回來的時候在樓下随手挖的。

拿靈壺給花盆澆了點水,孟魚薇就把花盆搬到了書桌上,然後又從靈壺裏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自從無意間發現靈壺居然能無限倒水,而且水質比她喝的都要甘甜可口,孟魚薇就不光把靈壺當做澆花用的了,平時也給自己倒些喝,從醫院開始,喝了這麽多天,沒發現身體有什麽異常,孟魚薇也就把這水當普通的飲用水來喝了。

不過要說真沒什麽變化,孟魚薇也不能說絕對,在醫院呆了半個月,也不知道是練功的原因還是這水功效不一般,她的身體比剛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好多了。

雖然還是很瘦,但皮膚摸起來沒有以前那麽粗糙了,頭發也不像之前那麽幹枯,黑亮順滑了許多,有了點16歲的少女應該有的狀态。

孟魚薇從床尾的大紙箱中拿了一套保暖內衣,就進浴室洗了個澡,剛回到家,她只想把身上的消毒水味道都洗掉。

剛剛換上衣服,孟魚薇聽到外面有人在開鎖,想到應該是董玲玲回來了,孟魚薇想到了那個被反鎖的門,裝作沒有聽到,而是走進了浴室,透過鏡子看了看現在的自己。

之前那暗黃的皮膚被細膩白淨的皮膚代替,連瘦的尖利的下巴都沒能讓她的臉失色半分,她的五官本來就不難看,但因為怯懦的氣質和暗沉的皮膚讓她總是缺了那麽點美女的特質。

孟魚薇對着鏡子露出了一個微笑,鏡子裏的小姑娘也還了她一個笑容。

門外的董玲玲簡直要氣得砸門了,門突然被打開,她差點跌進門。看到開完門就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準備回房間的孟魚薇,她把包往沙發上一扔,就質問道:“你在家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把門給反鎖了?”

孟魚薇頭都沒有回,腳步都沒停,走到房間把門帶上,就像沒聽到董玲玲說話一樣。

孟魚薇的行為像是在董玲玲臉上打了一巴掌一樣,她從來沒見過這個唯唯諾諾的繼女這樣的表現,孟魚薇從來都是一副低頭小意的樣子,她聲音稍微大一點,這個死丫頭就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埋到地下去,什麽時候這樣無視過她。

董玲玲很想去把這個突然變大膽的死丫頭從房間裏趕出來,但她心裏又存了點畏懼,她覺得自從孟魚薇撞了頭醒過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雖然還是那個人,但給她的感覺已經不像之前那個膽小如鼠的孟魚薇了。

存着這點莫名的畏懼,董玲玲沒敢去敲孟魚薇的房門,反而一個人坐在客廳,把電視聲音開得大大的,似乎想掩飾心虛。

董玲玲這樣一直坐到了中午,才聽到家門被打開,果然是孟父回來了,孟小魚也跟在他身後,兩人都是剛回來就忍不住一屁股坐上了沙發。

董玲玲被孟父身上的魚腥味熏得慌,把他趕到孟小魚的那個沙發上才不耐地告起狀:“今天那死丫頭可是在房間裏動都沒動,你們可是吃不上飯了。”

孟小魚聽這個壞女人這樣說,反倒是放松地笑了:“我姐剛出院,你讓她做什麽飯呢!倒是你,在家裏也沒事,憑什麽不做飯?”

董玲玲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嫁到孟家之後,孟父對她也是有求必應,根本舍不得讓她進廚房,就連讓她去菜市場幫忙收錢這種事都沒提過,所以聽了孟小魚的話,她屁股都沒挪一下。

孟小魚也沒打算讓這個三年沒進廚房的人給他做飯,要是有一天她給他做了飯,他恐怕還得懷疑這是不是最後的晚餐呢!所以孟小魚在心裏吐槽了一下這個懶得抽筋的繼母,也就認命地走進了廚房。

因為孟父是個廚房殺手,母親又去世得早,孟魚薇和孟小魚都會做飯,而且手藝還算不錯。

這邊孟小魚剛進廚房,董玲玲就發現孟魚薇的房門開了,這次她身邊有了孟父,頓時就有了底氣:“剛剛你為什麽不理我!我叫你那麽大聲你聽不到嗎?還把門給反鎖了,是不是在家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孟魚薇這才慢吞吞地說道:“诶?阿姨你剛剛有跟我說話嗎?你不知道,我這傷了頭之後啊,有時候聽得到,有時候聽不到,受了刺激還容易暈倒,所以不好意思啊阿姨,我不是故意無視你的。”我是有意的,孟魚薇在心裏補充道。

你們不是說我是白蓮花嗎,我不做點白蓮花該做的事豈不是讓你們白說了?

聽了孟魚薇這樣說,孟父好像也想起了女兒頭被撞破了的事情,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要再說下去了。

孟魚薇無辜地看了眼已然眼裏要冒火花的繼母,兩三步就跑進了廚房。

孟小魚沒想到孟魚薇又到了廚房,連忙把她往外推:“你進廚房幹嘛,等會兒開火了到處都是油煙,出院的時候護士都跟我說了,你這個傷還要好好養。”

孟魚薇被孟小魚這個小大人的樣子逗樂了,把臉湊過去:“小魚,你看看,你姐姐這段時間在醫院呆着可好了,臉上都比以前有肉了,我也不幫你炒菜,我就在這裏看着你。”

孟小魚仔細看了眼孟魚薇,發現她臉上确實看起來有肉了些,而且皮膚看起來又白又嫩,整個人比起住院之前要好看了許多。所以他拉住了孟魚薇,說道:“那你就在這門口坐着,我今天多炒幾個菜,你多吃點,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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