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

沈爺聽着淩期和孟魚薇的話,不怒反笑:“小期,以前我覺得你是個識時務的人,但沒想到,你現在在這裏居然還敢這樣說我,我不知道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有恃無恐。”

淩期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沈成,你未免把自己的地位看得太重了,有恃無恐?你以為我的憑借是什麽?你那點微薄的親情還是蘇佩雲不知道丢到哪裏去的恻隐之心?”

蘇佩雲被淩期這樣指名道姓地譏諷,頓時連那點柔弱都裝不出來了,厲聲對着淩期喊道:“有你這樣說自己的親生母親的嗎?你這樣的人将來會下地獄的!”

這一瞬間,蘇佩雲的形象在孟魚薇心裏幾乎和自己的父親畫上了等號,同樣的不可理喻,同樣的讓人難以認同,突然她覺得自己前世的那些執念都算什麽呢?淩期這樣的情況都不像她那樣絕望,她又有什麽好放不下的呢?

“下不下地獄,都是人死後的事情了,我和你的恩怨,如果可以,我希望就此了斷,你沒叫過我一聲‘兒子’,自從你走,我也沒叫你一聲‘媽’,我們之間本來沒必要再相遇糾纏不清的,不是嗎?”淩期越說越平靜,說到最後,甚至臉上帶了些笑意。

“不可能!我懷了八個月才把你生下來,你想一句話就否定我這個母親?做夢!”蘇佩雲卻幹脆地說道。

淩期聽了蘇佩雲的話,原本有了些笑意的臉上頓時又沉了下來:“八個月?你為什麽不說說你為什麽早産?當年你懷着我還跑到沈成面前獻媚,被大伯母看到了自己心虛踩空了樓梯,摔了下來,是大伯母把你送到醫院的,當時你一心念着的沈成呢?他根本連面都沒露。”

說到這裏,淩期突然停了下來,轉而跟孟魚薇說道::“孟魚薇,你知道嗎?小時候對我最好的不是父母,而是差點害我胎死腹中的大伯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對我有所愧疚,大伯母一直對我疼愛有加,小時候我學會的第一個稱呼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而是‘大伯母’。我一直在想,要是大伯母沒有去世,我可能也不會小小年紀就流落異鄉。”

孟魚薇笑了笑:“其實我一直在想,你這樣的生活和我那樣的生活比起來,哪個更辛苦一些,比較之後才發現,擦亮了眼睛,什麽樣的生活都更自在,而要是一直蒙上自己的眼睛去過日子,那苦日子永遠過不到盡頭。”

沈成聽到淩期提起他的前妻,眼中也是一片失望,他的前妻是個多好的女人他一直都知道,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犯了錯誤,這輩子他最愧疚的兩個人,一個是就是她,一個就是淩期了。

他和他弟弟的感情并不深,但因為沒有孩子,他對弟弟的這個長子說不出的喜愛,但蘇佩雲的突然離開和弟弟的死亡都讓他和淩期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結果。

雖然蘇佩雲帶來了她的二兒子,但他的性格敏感偏執,甚至有些神經質,這樣的性格讓他格外不喜,所以淩期這些年對他表現一直很冷淡,他也對這個侄子寄予厚望。

所以見淩期如此表現,沈成心裏的失望簡直掩飾不住,他擺了擺手,說道:“看來你還沒冷靜下來,你先下去冷靜一下吧。”

孟魚薇頓時愕然,這還有軟禁這一說?

淩期也沒反抗,而是貼近孟魚薇耳邊,小聲說道:“明天早上我來找你。”

說完,淩期就雙手插兜跟着一個黑衣人一起往大廳深處走去。

孟魚薇看着沈成依然神情莫名地看着自己,問道:“找我還有事情?熱鬧也看完了,沒事我就先走了。”

沈成從桌上拿起一張紙,冷冷地看了眼孟魚薇,說道:“孟魚薇,京都人,爺爺是打漁的,父親也是賣魚的,家中有繼母和繼姐,繼姐孟皎是魏家私生女,目前也被魏家認回。這些東西,我說的沒錯吧?”

孟魚薇安靜地聽完,然後說道:“沒錯,但我想不出你調查我的目的。”

沈成把紙放到一邊,說道:“其實目的很簡單,一個是希望你能離小期遠一點,另外一個,希望你能考慮加入我們。你的身手,阿強跟我說過,老五和小美現在的樣子也能證明你的實力,我覺得你已經有實力加入我們了。”

孟魚薇聽了沈成的話,差點笑出來:“你是說,我的實力,勉強能入您的眼?那光頭強這樣的人,在你心裏實力排多少呢?”

“光頭強?這是小期給阿強取的外號吧?他一向這麽淘氣。”說着,沈成笑了笑,“在我眼裏,忠心于我的人不需要實力。”

這句話說得在門口“站崗”的光頭強頓時眼眶都紅了。孟魚薇卻嗤之以鼻:“給你擋槍子的人肯定是越多越好,那很抱歉,我可能永遠都不可能給你我的忠心了,你确定你要一個實力高強卻對你有恨意的人在身邊嗎?”

蘇佩雲見孟魚薇這樣說,頓時拉着沈成的胳膊說道:“成哥,你看這個死丫頭這麽不識好歹,我們就把她交給李大師吧,還能做個人情,要是能把小時的腿治好了,那就更好了。”

孟魚薇聽了蘇佩雲的話,臉上帶了點躍躍欲試的表情:“李大師?就是那個治好了光頭強的人?我也很想和他認識認識,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他見面吧。”

沈成原本有些意動,但一聽孟魚薇這樣說,馬上疲憊地揮了揮手:“都這麽晚了,別折騰了,”說着,又看了眼正看着他的孟魚薇,“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明天帶你去見李大師之後你再改變主意也晚了。”

說完,沈成就率先離開了,蘇佩雲見沈成走的時候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心裏又是委屈又是怨恨,剛剛淩期的那番提到了沈成前妻的話肯定讓他又回想起了她,這才會連句話都不想跟自己說的。

這下,蘇佩雲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了,跟光頭強吩咐了一聲把孟魚薇和淩期看好就走了。

大廳頓時空蕩蕩的,光頭強原本想過來的,但剛一邁步就想到了孟魚薇之前說的話,頓時又把步子縮了回去。指了指大廳裏施施然坐着的孟魚薇,光頭強對身邊兩個小弟吩咐道:“把她帶到南邊那個屋子裏去,別讓她跑了!”

見小弟往她這裏走了過來,孟魚薇很是聽話地起身跟在兩人身後。

走了沒多遠,孟魚薇就看到了光頭強口中的“南邊的屋子”裏,這個屋子大概是經常關人用的,孟魚薇剛走進來,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等氣味散掉了,孟魚薇才發現門已經被光頭強鎖上了:“好好在裏面待着吧,夜深了,說不定還能和鬼魂聊聊天。”

光頭強說完就笑着走了。孟魚薇覺得這屋裏說不定還真有鬼魂,但她看不到,只覺得周身陰冷陰冷的。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孟魚薇半睡半醒之間聽到有些細碎的腳步聲,她馬上清醒了過來,然後她就聽到了淩期的聲音從窗口傳來:“起床啦!”

“我是做什麽想不開非要大半夜的跟你跑出來,連個覺都沒睡好。”孟魚薇揉了揉眼睛,走到窗口對淩期說道。

“怪我怪我!先別說那麽多,你先出來,我帶你出去。”淩期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催促孟魚薇趕緊出來。

“你說出來就出來?這是鐵門,不是木門,我怎麽出來?”孟魚薇指了指旁邊的門,問道。

淩期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你給光頭強的威懾力太大了,他居然把你安排到了這個地方,這地方想出來可是難了。”

孟魚薇見淩期一副沒辦法的樣子,突然笑了:“既然光頭強覺得這裏萬無一失了,那我還偏要出去了,我倒想看看他知道這件事的反應。”說完,孟魚薇看了看鐵窗上的鐵欄,示意淩期往後退。

深吸了一口氣,孟魚薇伸出手,将手放在鐵欄的底部,閉上眼睛一個用力,淩期只聽到一道細微的響聲,就見孟魚薇已經睜開了眼睛,把手伸開,鐵欄已經斷成了一節一節的。

孟魚薇如法炮制,幾聲脆響後,她已經站在了淩期面前。

“我現在終于懂了光頭強為什麽要把你關在這裏了,可惜這裏也關不住你。”淩期的語氣裏還有止不住的驚嘆。

“又不是第一次了,裝什麽?我還沒問你怎麽出來的,我看沈成也不像是打算放了你的樣子。”孟魚薇沒管淩期的話,而是問起了他怎麽來的。

“沈成不想放我,總有人想放我,我的存在在這裏,對有的人來說如鲠在喉,只有我走了,她才能安心。”不在沈成和蘇佩雲面前,淩期的笑容都變得爽朗起來。

孟魚薇隐約知道了是誰,但她倒是沒有說,而是問道:“所以你這大半夜的來這裏,就是為了一日游?”

淩期搖了搖頭,對孟魚薇說道:“我們先走吧,等會兒天亮了萬老看不到我們又是一番解釋。”

“我打算明天就回京都了,學校就要期末考試了,馮老師也給我打過電話,說希望我能回去參加一個鑒寶節目。”孟魚薇和淩期走了幾步,突然說道。

本以為淩期會有些失落,沒想到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好啊,回京都好,我也覺得京都是好地方!”

孟魚薇忍不住心裏的一點莫名的氣悶,怒道:“對你來說哪裏都好是不是?”

淩期突然笑了,卻沒有說話,沉默了半路,孟魚薇突然看向淩期,發現他臉上挂着的正是如初見的那天夜裏一樣的慵懶笑容,那個時候他無措地滅掉手裏的煙,眼神溫暖,想到這裏,孟魚薇心裏一陣釋然。

☆、Chapter 43

“這東西……”孟魚薇看着眼前這片無比熟悉的絹帛,一時間居然有些不敢相信。

淩期把絹帛遞到孟魚薇的手裏,說道:“我之前見你在折扇裏發現的那塊絹帛有些眼熟,就想到了沈成手裏也有一塊這樣殘缺的絹帛,所以特意來了這一趟,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

孟魚薇一愣,她根本沒想到淩期這一趟來南亞根本不是為了他自己的事情,而是為了自己!

捏緊了手裏的絹帛,孟魚薇啞聲問道:“沈成會給你這個?”

淩期給孟魚薇倒了一杯牛奶,笑道:“先喝點牛奶壓壓驚,我看你之前在沈家都沒這麽緊張,我剛剛看到萬老已經起床了,你可別露餡。”

孟魚薇知道淩期這是有意繞開話題,于是她問道:“你昨天是怎麽出來的?”

“當然是有一個不怕沈成的人把我給放了。”淩期故作神秘地說道。

“我掐指一算,應該是蘇佩雲放了你。”孟魚薇也神秘叨叨。

淩期一臉的郁悶:“這個你想想就知道了,真不好玩。”

這時候萬長安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了淩期這句話,好奇道:“什麽不好玩?”

淩期連忙擺了擺手:“沒什麽,就是跟她說南亞沒什麽好玩的,準備讓她早點回京都。”

“有你這麽催人家回家的嗎?虧你在這裏還算半個本地人,不帶魚薇到處玩也就算了,還趕人家回家,我看你這臉上兩個黑眼圈就是天天想這種不着調的事情想的。”萬長安瞪了淩期一眼,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坐了下來。

淩期這才發現自己昨天一晚沒睡,今天居然有了熊貓眼,他想了想,又看了眼孟魚薇,發現她居然像沒事人似的,依然容光煥發,納悶道:“同樣是人,為何差別這麽大?”

萬長安和孟魚薇都沒搭理他,淩期沉默了一會兒,對萬長安說道:“萬老,孟魚薇明天就回國了,我也打算和她一起回去。不瞞你說,我這次怕是把沈成得罪透了,這次能回京都,我是不會再來南亞了,而且我已經答應了蘇佩雲,永遠不和沈時争。”

“沈時?就是你弟弟?我記得他不是天生不能走路嗎?蘇佩雲對他也算是真放在心上了。”萬長安一邊說,一邊又咬了一口炸油條。

淩期看着老頭子沒多大會兒就快把桌上的早餐快掃光了,連忙搶過來一根油條,說道:“萬老,你還是這麽能吃啊!”

萬長安也沒在意淩期的話,叫了一聲旺仔,見它飛快地跑了過來,扔給他一根骨頭,見旺仔居然叼着骨頭蹲在孟魚薇身邊才開始吃,不禁笑罵道:“這旺仔連我都不親了!”

笑過之後,萬長安突然說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

見兩個年輕人都驚訝地看着自己,萬長安難得露出些許憂愁:“其實這些年我一個人在外面也挺難過的,不是不想回國,只是沒有理由罷了,在外蹉跎了這麽些年,我也算是明白了,這個理由根本沒有那麽重要,我一輩子執着一個名聲,難道說老了還要為這個虛名所累?”

“萬老說得好!”孟魚薇笑着說,“不如這次就和我們一起回去吧,原本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回去,沒想到變成三人行了。”

“只是旺仔,我實在有些放不下他,但又擔心他跟着我車馬勞累反而……”提起旺仔,萬長安眼中又升騰起擔憂。

淩期倒是毫不擔心:“萬老,你忘了我們是跟誰一起的嗎?神醫就在面前,你擔心這些做什麽?”

萬長安猛地拍了拍頭:“是我昏頭了,忘了還有神醫同行。”

孟魚薇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了“神醫”這個稱號,不過聽萬長安擔心這個,她倒是放心,靈壺的水本來就是無窮無盡的,也不擔心會沒水喝。

※※※

既然決定了要一起回國,萬長安倒是把紅翡的事情先放下了,他打算等回國之後再着手這塊極品紅翡的雕刻。

和來的時候相同,淩期還是選擇了開車回去。在車上的時候,孟魚薇拿着那塊絹帛看了很久,突然問道:“淩期,你有沒有想過,憑借花草就可以活一人死一人?”

淩期沒想到孟魚薇突然問了這麽一個不着調的問題,但他從小在生死間打滾,倒是見過很多的:“花草本來就有治病救人的作用,而有些毒草更是可以瞬間致命。”

孟魚薇點了點頭,問道:“如果說我能培育的,是能夠生白骨活死人的藥草呢?”

“生白骨活死人?這種藥大概也只存在在傳說中吧?”萬長安聽了孟魚薇的話,笑了笑。

淩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我記得之前聽你提起過你自己種的'蘭花',這就是你說的藥草嗎?如果說別人能種出這種藥草來,我真的不信,但在你身上,我卻有些相信了。”

孟魚薇把手裏的絹帛展開,說道:“你之前想的沒錯,你給我的絹帛和我之前得到的絹帛本來是同一塊,這上面記錄的就是如何培養靈植,我雖然勉強能弄懂這上面寫的是什麽意思,但因為我們這個時代與這塊絹帛存在的時代不同,所以很多東西都無法實驗。”

淩期聽了孟魚薇的話,頓時有了興趣:“‘靈植’?我喜歡這個詞!植物有了靈氣,就不再是普通的植物了。你之所以會問我那個問題,應該也是有了一些想法的吧?”

孟魚薇微笑道:“我雖然沒有得到這絹帛上寫的種植靈植的辦法,但也有大的把握培育出不一般的植物,所以我想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

淩期一邊開車,一邊把頭伸向孟魚薇展開的絹帛上,發現這兩張原本分開的絹帛居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她縫好了:“看不出來,你縫縫補補的手藝居然也不錯。”

坐在後座的萬長安見淩期不專心開車,連忙說道:“好好開車,瞎折騰什麽呢?有什麽事情不能晚點再說?”

淩期坐好了身體,但仍然不安分:“說說你的計劃,要是計劃可行,我就決定投資了!”

孟魚薇收起絹帛,偏過頭問:“我什麽時候說了要投資了?這東西你能的資本往什麽地方投?沒有地方!簡單來說,這就是一份技術活,我需要的只是一個銷售渠道。”

淩期這才反應過來,孟魚薇這其實是早有腹稿了,只不過借這個機會說出來而已。

孟魚薇也确實像淩期想的,她早就有這個想法了,自從上次蘭花被孟皎帶走,她就意識到了這種品相極好的蘭花在高端市場上有多麽高的市場潛力,很多人很難培育出這樣高端的花卉,就是因為越是好的花,養出來的不确定性就越大。

但孟魚薇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她的花成型周期極短,而且不用擔心任何天氣溫度給花卉帶來的損害,而且她空間裏的花大多是極有個性的花,不愁會泯然于衆。

“那你是希望我去給你做推銷?”想明白了孟魚薇話裏的意思,淩期笑着問道。

孟魚薇自信地笑了:“如果你願意做一個從推銷員成為億萬富翁的人,我可以給你找個機會。”

淩期聽了孟魚薇的話,也笑了:“如果你想成為億萬富翁的老板,我也可以給你找個機會。”

萬長安在車子後座上聽着兩人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話,突然也湊上前來問道:“如果我想成為億萬富翁的下屬,不知道兩位願不願意給老頭子我這個機會呢?”

淩期沖着後視鏡裏看着他的萬長安比了個大拇指,說道:“有遠見!老爺子你給咱們雕幾個花盆賣賣也是不錯的!我們吃肉,你跟着喝喝湯!”

萬長安被淩期這話給氣得胡子都快豎起來了:“滾犢子!”

孟魚薇倒是覺得淩期這個想法很好:”萬老,如果用玉盆來給花卉做裝飾,你的手藝也真算是浪費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能用大塊的玉石做花盆,這花才能算得上是頂級。”

淩期被孟魚薇這個說法說得眼前一亮,但萬長安就不同了,他仔細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首先這養花,就需要花根透氣,所以很多人會用陶瓷盆,這不僅是經濟實惠,也更利于花卉生長;

“另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這些年我雖然不在國內,但也知道翡翠市場有多火,特別在華國,極品翡翠更是被炒到天價,這花盆需要多大的料子我想你們也是知道的,越大的翡翠越難買,這種玉料大多被國內的珠寶行壟斷了,一般人除了自己開,誰能有運氣天天開出這種好料?”

孟魚薇聽了萬長安的分析,說道:“這種特殊方法種植出來的花草本身是不受外界環境影響的,一旦長成就不會再被破壞。至于說玉料……”

淩期還沒等孟魚薇說完,就搶先說道:“還是那句話,別的人我不相信,但她的運氣,我還是有很大信心的。”見淩期對孟魚薇這樣相信,萬長安有些愕然。

淩期見萬長安還是有些不信,于是說道:“你箱子裏的那塊紅翡就是證明,第一次賭石就出了極品,而她第一次撿漏,那可是揀出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秘密。這樣的人,你覺得她是不是有大氣運?”

☆、Chapter 44

“夢想”這個詞在孟魚薇眼裏一度是遙不可及的,在前世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但現在,她好似突然有了一個人生目标,并且有了為之奮鬥的動力。

這一次跟淩期出來,孟魚薇接觸到了一個自己以前從未接觸過的世界,而這個世界裏比她以前接觸到的更為精彩。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骨子裏也有一種瘋狂的孤注一擲和冒險印子。

重獲新生之初,孟魚薇以為自己得到的只是一個空間,但現在她才明白,自己有的是能夠重新開始的機會,這個機會不僅在于挽回,還在于創造。

重新踏上京都的這塊土地,孟魚薇覺得之前一直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陰雲已經盡數消散了,孟皎和魏家都不過是人生路上的幾塊絆腳石而已,如果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搬走這兩塊石頭上,她這輩子和上輩子有什麽區別呢?

想明白了這些,孟魚薇看着自己眼前站着的兩個人,她心裏說不出的平靜。明明只有幾天不見,孟魚薇卻發現自己仿佛隔了一世之久。

孟皎看起來比前段時間瘦了不少,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那天被扇耳光的狼狽不堪,眼裏甚至已經帶上了幾分屬于“名媛”的高傲。而孟皎身邊的魏母也有了細微的改變,她看向孟魚薇的眼神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冷漠,而是帶上了一些隐晦的讨好。

魏母是大家族出來的,她明白一個能夠妙手回春的神醫在那樣的環境下有多麽難得,在所有醫生和專家都束手無策的時候,甚至有了專家下了斷言,魏鑫是治不好了,孟魚薇僅憑一瓶藥就讓魏鑫有了好轉,這有多麽難得,魏母心知肚明。

所以,不論是為了孟魚薇,還是她身後那個可能存在的神醫,得知孟魚薇今天回到京都,魏母決定親自來接機。一方面希望孟魚薇能去看一下魏鑫,另外一方面,更是想結交一番。

孟魚薇沒有料到魏母居然會來接機,甚至連孟皎都來了,從滇南回到京都,他們三人的行蹤沒有保密,魏家能查到是應該的,但她沒有想到魏母居然對魏鑫的病情緊張到了這種地步。

而孟皎來這一趟孟魚薇卻不意外,孟皎什麽為人,前世孟魚薇和她相處了那麽多年,她心底的小算盤孟魚薇算是一清二楚,魏母這趟來了,孟皎不跟上,她心裏沒有底。不過孟魚薇卻沒想到,不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讓魏母不再像那天一樣排斥孟皎。

魏母一看到孟魚薇一行人出來,就笑着迎了上來,指揮着身後的管家從孟魚薇和淩期手裏接過行李箱,萬長安的箱子倒是沒能接過來,因為他可是看中他箱子裏面的翡翠和雕刻工具,對于一個玉雕大師來說,這東西就像他的生命一樣,是不會輕易給別人的。

魏母本來也沒打算搭理孟魚薇之外的人,在她看來,整個京都值得她巴結讨好的除了那幾個大家族的,根本沒有幾個人。

魏母見孟魚薇并沒有排斥她這次來接機,于是笑着說道:“孟小姐,之前多有怠慢,是我見識少,沒想到您是這麽厲害的醫生。”

魏母一直擔心那天自己給孟魚薇的态度太過倨傲,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這一點擔心從魏鑫喝了孟魚薇的藥立刻有了好轉就有了,正是因為這一點,魏母對于孟皎就越發厭惡,但孟皎此刻有了靠山,她也沒法像以前那樣随意整治她。

今天的孟皎顯得無比和善,她站在孟魚薇的身邊,好似之前兩人發生的矛盾都不曾存在過,見到孟魚薇好似好姐妹一樣親切地問道:“怎麽突然出去了呢?去滇南那邊有什麽好玩的嗎?遇到過什麽好玩的人嗎?”

孟魚薇很敏感地察覺到孟皎口中提到的“好玩的人”有點奇怪,于是淡淡地笑道:“在哪裏都有好玩的人,就是不知道你說的好玩的人是什麽樣的呢?”

孟皎剛準備開口,就被魏母狠狠地拉住了手臂,孟魚薇看到孟皎眉頭微微一皺,就看到她巧妙地甩開了魏母的手,卻也沒繼續說下去。

魏母見孟皎”聽話”地閉了嘴,于是笑着對孟魚薇問道:“不知道孟小姐現在有沒有時間呢?正好我家小鑫今天從醫院出來,我們一起吃個飯如何?”

孟魚薇一聽到魏母說起魏鑫,就在心裏冷冷地笑了,嘴上卻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們剛剛到,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有什麽事情等明天再說吧。”

孟魚薇幹脆地拒絕了魏母的邀請,孟皎心裏一喜,她知道魏母是什麽樣的性格,這樣刻意地讨好被拒絕一定會讓她對孟魚薇的印象糟透,孟皎想得确實沒錯,魏母剛被孟魚薇拒絕的時候确實是有些氣惱的,但轉念一想,現在需要求助的還是他們魏家,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發脾氣,所以又忍了下來。

“既然你有事情,我們也不打擾你了,你和孟皎雖然不是姐妹了,但以前也算是在同一個屋檐下住過,應該也有些情意吧,你們好好聊聊。”魏母對孟魚薇說完這話,就匆匆坐車離開了機場。

孟皎倒是很聽魏母的話,沒有離開機場,而是微微揚起了臉,倨傲地看着孟魚薇。

萬長安突然走到孟魚薇身邊說道:“這麽些年沒回國,沒想到京都還有這樣沒眼力的人,看她坐的車也不差,怎麽就看不出來這小姑娘看你的眼神都不對呢?”

孟魚薇無奈道:“每個被她洗腦的人智商似乎都會降低。”說着,她還指了指孟皎。

孟皎在一旁嗤笑道:”她當然傻,她不傻就不會相信你能拿出救她兒子的東西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你從什麽地方得到了那種狗皮膏藥,但這種東西也只能騙得了人一次,不可能生效第二次的。”

孟魚薇擡頭仔細地端詳了一下孟皎,問道:“如果你這句話讓魏夫人知道了,不知道你的臉還保不保得住呢?我能不能第二次拿出這種藥,你看起來比她更要擔心呢?原來你和魏鑫的關系都這麽好了?”

“我和他關系好?”孟皎聽了孟魚薇的話差點笑出聲了,”就是因為他,我在魏家的處境才會那麽尴尬,他在魏家的存在就像你和孟小魚在孟家的存在一樣,讓我如鲠在喉。”

“終于不再裝了?我倒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有底氣說這些話。”

孟皎聽了這話,頓時冷哼一聲:“孟魚薇,我想你是太過猖狂,忘了自己是誰了吧?我是什麽身份?需要和你一般見識嗎?你得罪了什麽人,需要我幫你回想一下嗎?”

孟魚薇想到了賭石那天遇到的楊婉琳和秦溪,還有巧合遇到的陸安封,得罪?想到了孟皎說的這個詞,她問道:“你說的是誰?我得罪了誰又和你有什麽關系?”

“你連自己得罪了什麽人都不知道,也真算是可悲。我看你那麽想和你身邊這個男人走到一塊,也別怕被人一把拉入火坑。”孟皎說完了這句話,就準備轉身離開。

不曾想淩期突然走到她面前,眼神在她臉上轉了一圈,然後搖搖頭,說道:“我就說一看你就覺得哪裏有點不舒服,原來是兩邊臉不對稱啊。”

聽了淩期的話,孟皎一把捂住臉,結結巴巴說:“沒睡好,臉有點腫而已。”

“你跟我解釋這些幹嘛,你開心就好。”說完,淩期就雙手插兜走回到孟魚薇身邊。

孟皎恨恨地看了兩眼孟魚薇,才捂着臉跑了。

孟魚薇莫名其妙地轉頭問道:“明明是你說的,為什麽又是我遭殃?孟皎的臉是你動的手腳?”

淩期聳了聳肩:“不是我啊,這種手術本來就有風險,而且做了的人本能地照鏡子都會有種傾向,這種心理暗示可比我一句話有用。”

孟魚薇擺明了不信淩期的話,撇了撇嘴:“剛剛孟皎可是說了我得罪了什麽人,你覺得會是誰?陸安封?”

淩期卻搖了搖頭,否定了孟魚薇的想法:“你看到了那天在學校陸安封對孟皎的表情了嗎?那明明是絕情厭惡到了極點的樣子,而且孟皎還欠着陸安封一百萬,我覺得她不會和陸安封聯系,而那天賭石的事情與陸安封的舅舅有關,陸家不會把這種丢臉的事情拿出來說的。”

孟魚薇低頭思索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擡起頭,正好對上了淩期驟然亮起的眸子,兩人異口同聲地喊出了一個詞:“公主病!”

萬長安一臉的茫然:“什麽病?”

淩期無奈道:“就是認為‘普天之下皆她媽’的病……”

孟魚薇沒想到他們早就抛之腦後的那個女人居然還把他們記得死死的,而且很有可能還在滿天下地找他們,一想到要再次對上那個長相極品,性格也極品的女人,孟魚薇和淩期頓時有些頭大。

☆、Chapter 45

孟魚薇之前完全沒有想到一場運動會居然讓自己将近一個月沒回家,而且出去地那麽匆忙她連通知外婆和孟小魚都是電話通知的。

走到外婆家門口,孟魚薇看到淩期在隔壁開門,萬長安有些驚訝,他似乎沒有想到兩人居然是鄰居。孟魚薇也有鑰匙,但她剛一開門,就聽到屋裏傳來了孟小魚的聲音:“我不是都說了嗎?這裏沒有你的房間,我也沒有錢給你!”

孟魚薇心裏一動,小魚一定是把她當成了別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正在想着,孟魚薇就看到孟小魚打開了門,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

“姐?你回來了!”孟小魚很顯然沒有料到開門的人是孟魚薇,在看到她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訝異,然後驚喜地跑了過來。

孟魚薇揉了揉弟弟的頭,問道:“你在幹什麽?怎麽沒去學校?”

孟小魚瞪了孟魚薇一眼:“姐,我看你是在外面玩得連日期都忘了吧?今天是周六,我哪裏需要上課?”

孟魚薇恍然,這才發現自己确實是把日子都給過糊塗了,她一邊牽着孟小雨的手,一邊往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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