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姑娘……要不我幫你先描眉吧?”老鸨走之後月兒看着臉色不太好的江辰小心翼翼的提議道。

回過神來的江辰嘴角抽了抽,點了點頭。

他以前就算是交過女朋友也沒有做過幫女友畫眉毛的這種事情,這幾天除了那一天去見西門吹雪和陸小鳳的時候讓月兒幫忙畫了個妝之外,其餘時間都是披頭散發素面朝天,當然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即使那個樣子也很美。

能把自己化妝化的很醜跟能把自己化的很美可是兩種概念,所以此時此刻的江家二少只能很是無奈的坐在梳妝鏡前任由月兒拿那一堆堆各種各樣的脂粉在他臉上折騰。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的時間,感覺到臉上不再折騰了江辰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銅鏡裏的自己。

就算是心裏面早就有所預料,卻也還是被昏黃的銅鏡當中映照出來的那張絕色容顏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這次月兒給他化的妝容不像是上一次的那種妖豔賤貨的妝容,這次的妝顯得很是高貴冷豔。眉毛描的淡淡的,但是眼位用炭筆勾勒出的眼線卻很是鋒利,嘴唇的顏色不是那種熱烈的紅色,而是由淡淡的粉色淺淺的暈染開來。睨着眼睛看人的時候絕對是別有一番風情的那種感覺。

江辰有些木木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臉,然後心裏忍不住的默默垂淚——他如果一輩子頂着這麽個樣子那大概是永遠都找不到女朋友了吧。

就算江辰之前是個純種的大老爺們,但是他也從前面幾任的女朋友那裏了解到女人無法容忍兩種男人成為自己的男朋友,一種是長得比自己還要漂亮妖孽的男人,還有另外一種就是胸比女人還要大的男人。

江辰很不幸的命中的第一條,而且是正中靶心。

大概是他的表情有點淡淡的憂傷,正站在他身後為他梳頭發的月兒不禁疑惑道:“姑娘這是怎麽了?是覺得月兒今天化的的妝容不好看嗎?”

不,是因為你化妝的技術實在是太好了。不愧是煙雲苑頭牌的禦用化妝師。

在心裏面默默的吐槽了一把,江家二少把自己的尊嚴徹底的抛棄了。他勾起唇角,一抹讓人驚豔的清麗笑容從嘴角徐徐的展開:“不,今天月兒的妝容化的特別好。我很滿意。”

當然這樣一個高貴冷豔的女人也會激發男人的劣性根,讓他們特別有征服的欲望罷了。

弄成這樣真的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聽到江辰的誇獎,月兒頓時更加有幹勁。給江辰束起頭發來也更加興致勃勃了——總有一種她在打扮自己心愛的洋娃娃的既視感。

Advertisement

一頭烏黑柔順的秀發被挽起一部分,松松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挽在腦後。散落下來的碎發輕輕的垂落在臉頰的兩側,看上去更加的清新脫俗。

弄完頭發的時候外面就來了人又催了一次。

“等一下,淩煙姑娘還在梳妝,馬上就好。”

月兒一邊嘴裏答着,一邊動作麻利的從不知道哪裏很神奇的拿出來了一套淡紫色的裙子給江辰。

話說明明有這種素色的裙子幹嘛要收起來只在櫃子裏面放上一堆大紅色的裙子?!!!

是為了紅紅火火的看上去顯得喜慶嘛掀桌(╯‵□′)╯︵┻━┻

想到自己這幾天居然一直傻不拉幾的穿的像五星紅旗的江辰頓時覺得自己的臉皮像是被一群奔騰而過的草泥馬踩過——已經沒法兒見人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月兒給的這條裙子看上去很是莊重,不該露出來的一點兒也沒有露出來,遮的嚴嚴實實的。至少這樣讓他多了些安全感。

不過為了自己的貞操的安全起見,江辰還是默默的從首飾盒裏面摸了跟簪子塞進了袖袋裏防身用。

反正這裏的幕後大老板知道自己是個男人,雖然不知道以前的華淩煙怎麽做到的沒有讓人看出他的真實身份。但是今天要是真的有人對自己起了非分之想江辰覺得他也不介意讓對方見識一下花兒為什麽這樣紅的。

反正過幾天也不在這裏幹了,江二少表示自己無所畏懼。

這次接待客人的房間還是在三樓,就在西門吹雪專用雅間旁邊的房間。推開門的時候江辰才發現原來房間的級別雖然一樣,但是布置的跟旁邊的那間一年就用那麽一兩次的房間相比較起來有多麽的不走心。

隔壁房間地上鋪着的是羊毛地毯,屏風上的刺繡用的是金線,桌子上的茶具是上好的紫砂壺,就連桌子椅子都是楠木的。江辰還清晰的記得當時第二次去的時候桌子上還擺放了一只純金色的小香爐,幽幽的檀香缭繞在房間裏面。

可是看看眼前這間房間的配置,屏風上面的圖案是畫上去的。桌子椅子只是紅木制成的,香爐看上去是鍍金的。地上壓根兒就沒見到地毯的影子。

現在江辰就算是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玉羅剎跟西門吹雪的關系不一般了——這就是赤裸裸的差距啊。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有人不耐煩了。一個萬分眼熟的少年從屏風後面轉出身來:“你怎麽還不過來,在那裏發什麽呆呢。”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今天白天才剛剛見到的景卯了。

景卯的穿着和白天不一樣,終于沒有穿着那身死氣沉沉的夜行衣了。而是換了一身青色的短打勁裝,看上去才有了幾分少年人的活力。

如果說景卯出現在這裏的話,那麽屏風後面的人是誰其實已經不言而喻了。

說實話皇帝這種傳說中的生物第一次見到還感覺蠻緊張的說。

廢話!能不緊張嗎?一個國家的元首怎麽說也都是些人精了,怎麽可能向是景卯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少年一樣好糊弄啊。江辰滿腦子都是被拆穿後的樣子被帶到了屏風後面。

然後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旁邊,身姿挺拔器宇軒昂的男人。

看到他第一眼的人都不會注意到他的容貌,而是會先被他周身那種淡淡的威嚴又有些壓迫的氣勢攝住。分明他的容貌也是十分英俊的,甚至嘴角還親切的含着淡淡的笑容。

但是在那雙銳利的眼睛的注視之下,江辰還是有種自己的一切都被面前的這個男人看穿了的感覺。

江辰:“……”

不知道現在求饒還來不來得及。

最後,還是男人先開口打破了有些壓抑的氛圍:“我聽景卯說你前些日子從房頂上面摔下來碰到了頭?”他眼中的銳氣淡去了一些,換上了些關懷在裏面。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關懷下屬的好領導一樣。

江辰只得又把今天跟景卯的那套說辭又拿出來說了一遍。

皇帝的手指輕輕的扣着桌面:“這件事情朕已經知道了,打你的人是平南王的表侄女宋婉兒。據說是因為看不慣你跟平南王世子來往密切?”

“是。”江辰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比較平靜一些,不那麽心虛。

突然,皇帝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朕知道你這些年一直都很辛苦。不但要幫朕探聽那些王公大臣們的心思,還要你借助這個身份吸引平南王世子的注意,然後探聽他是否有謀逆的心思。”

頓了頓,他繼續道:“這麽些年來朕也知道你很辛苦,這次的事情也确實是讓你受委屈了。如果你不願意再這麽下去的話,朕可以重新給你安排個身份讓你進宮跟景卯他們一起當朕身邊的暗衛,總好過在這裏受這些委屈。”

景卯的眼睛一亮,看得出來他應該是以前跟華淩煙的關系比較好的那種。立刻就有些期待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希望能得到那個他期翼的答案。

可是江辰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咬牙搖了搖頭:“屬下願意繼續潛伏在這煙雲苑裏為您打探消息。”

江辰會繼續留在這裏當然不是因為這種原因,而是留在這裏的話會更加容易逃跑一點。要是真的按照皇帝所說的進了宮給他當暗衛,先不說他沒有武功當不當的了暗衛這個問題,就說皇宮那種守衛森嚴的連一只蚊子都不容易飛進去的地方進去了要怎麽跑出來?

像是有所預料一般,皇帝的表情緩和了不少微微的點了點頭。甚至看向江辰的眼睛裏面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今天聽景卯說了你的情況之後,朕這次特地帶了禦醫過來為你診治一番,看看是不是傷到了哪些不知道的地方。”

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江辰知道皇帝這關算是勉強過了。

這個時候才發現房間裏面除了景卯之外還有着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兒,老頭兒還背着個醫藥箱,站在房間的角落裏面一點兒都不起眼。

或者說是有點兒怨念的感覺,江辰覺得不論是誰這個時間點兒被領導拉出來到青樓這種地方黑人看病都會很郁悶的。

趁着被老大夫診脈的時候,江辰翻了翻腦子裏面這幾天被普及的常識才發現當今皇帝姓朱,叫做朱見深。四年前繼承了皇位,今年年方二十二,算是年輕有為的典範。

這位年輕的皇帝上任之後也很是勵精圖治,百姓們都過的比之前的日子好過了不少,是一個難得的好皇帝。

捋順了思路之後,江辰裝作猶豫的樣子說道:“陛下,這煙雲苑幕後的東家……”

他這話也不是随便說的,首先今天老鸨過來就是為了讓他探聽朱見深的身份。這說明至少那個幕後人是不知道他皇帝的身份的,很大可能會認為他是一個宗親什麽的。

其次如果皇帝才是這裏的幕後老板的話肯定不會給他看個病還搞的這麽偷偷摸摸的。

事實證明江辰猜對了,朱見深放下手裏的茶盞有些急切的問道:“怎麽,你探聽到什麽消息了嗎?”

“那天他見了我一面,似乎言談之間跟西門吹雪的關系很是親密……另外我就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玉羅剎。”事實上這個名字還是他跟月兒打聽的時候月兒告訴他的,畢竟見面的時候玉羅剎根本不會來個自我介紹什麽的,而且他連人家的臉都沒見着。

因為玉羅剎的臉被一團很不科學的煙霧籠罩住了。

聽到這個名字的朱見深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你确定他叫這個名字?”

江辰心裏面‘咯噔’一聲,難道說以前的華淩煙連這煙雲苑的東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如果說是哪裏出了問題的話……那麽就只能是告訴他這件事情的月兒有問題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