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宮九的人?江辰不禁輕輕的皺起了眉毛。

這裏可是戒備森嚴的皇宮內院, 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被人摸了進來?

而且距離他被突然綁架到這裏也不過才兩天的時間, 難道說宮九的勢力真的已經到了能夠滲透這全京城戒備和防守最為森嚴地方的地步嗎?

直覺告訴了江辰這裏面絕對有問題, 但是表面上他還是不動聲色的:“這麽隐秘的事情在這裏說不合适吧,要不你還是進來我們再說?”說着還把原本只是半開的窗戶完全的推開了。

暗衛甲面色複雜的看着他身後那個宛若怪獸的血盆大口猙獰的朝他張開的房間, 仿佛裏面正有一只正在獰笑着的女鬼在等着他自投羅網,或許陽氣會被吸幹也說不定。

被自己這一番的腦補充分的吓到了的暗衛甲堅定的搖了搖頭:“不了,我們還是快點兒說完吧。一會兒巡邏的侍衛就該過來了, 我怕被他們發現。”

看看, 多麽正直而又讓人無法辯駁的理由。但事實上侍衛們早就被吩咐過暫時不會巡邏這裏,他有足夠的時間按照皇帝陛下的托付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沉默了三秒鐘, 江辰決定還是要先發制人:“九公子想要知道的事情暫時還沒有頭緒,畢竟我才剛剛來到這裏,打探不到什麽重要的情報。”

這話說的很有一種模棱兩可的藝術感,果然在這句話之後對面那個人上鈎了:“可是我得到的情報說皇帝昨天才剛剛召見過你,你會不知道他的情況?”

江辰有些無語的瞅着他。大兄弟說真的你不太适合套話這種事情, 還是趁早轉行吧。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面前這人是皇帝派來的他也就知道應該怎麽應付了, 就說昨天見面的時候朱見深怎麽沒有問什麽別的事情,原來是擱這兒等着呢。

對此江辰也很是表示理解, 對于一個可能是雙面間諜的人身為一國之君的懷疑實屬正常。

“昨日皇帝是召見過我一次。”江辰有些猶猶豫豫的說道:“但是他找我說的事情也就是讓我暫時安安分分的在他的後宮呆着哪裏都不要去。”

“哦?上一次派去刺殺皇帝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所以我們無法得知他的真實情況。你見過他一面,他是否受了傷?”他的語氣就像是一個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諜報人員。

重點來了, 江辰輕輕的皺起了眉毛,開始了一本正經的瞎編:“沒有啊,我感覺他的氣色很好, 并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你們安排的刺殺行動應該是沒有成功吧。”

雖然朱見深看起來像是整個人都虛弱的下一秒就要死掉一般,顯然上一次不知道是誰派出的刺客讓他受了重傷。可是如果真的那麽說了,對于一個出賣自己情報的人會怎麽處理,實在是用腳趾頭都能想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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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暗衛甲悄悄松了一口氣,随即盡職盡責的演完這場戲的最後一幕:“我知道了,情況我會告訴九公子的。你暫時潛伏在這裏,在沒有新的指令之前暫時不要行動。”

留下這句話,這位暗衛同志就猶如武俠劇裏面那些飛檐走壁的大俠一樣飛走了。

驚的江辰還特意的把身子探出窗戶外面左右看了看,發現人是真的消失了才把身體縮了回去。

實際上暗衛甲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不知道出于一種什麽樣的心态蹲在了房頂上,偷聽下面傳來的聲音。

先是窗戶被關上的聲音,接着房間裏面就沒有其他動靜了。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過後,居然從房間裏面傳出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唉,自從到了這麽個身體就天天都要裝作女人,還要一直捏着嗓子說話。我一個大老爺們兒還要天天學女人化妝,真是累人的不行。”江辰錘了錘自己有些酸痛的腰,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蹲在房頂的暗衛甲:“……”我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什麽叫做自從到了這麽個身體裏面?什麽叫做需要天天裝作一個女人?頓時一股寒意順着他的腳底竄了上來,讓他脊背上的汗毛都直直的豎了起來!

難道說一個不知名的野鬼附身在了這個華貴人的身上?而這個鬼還是一個男鬼?

想到剛剛看到那張慘白的臉,還有那豔紅的仿若剛剛吸了血的嘴巴(霧),以及嘴角那猙獰的笑容(并沒有)他立馬起身放棄了繼續探聽下去的心思,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

以後是絕對絕對打死也不靠近青玉軒了!

并不知道自己無意中被人誤以為成了一個索命的厲鬼的江辰摸了摸臉蛋上面的面膜,發現已經幹的差不多了。由于珍珠粉很是細膩,除了有些幹燥之外看上去就像是一層厚厚的粉底打在臉上一般。

而事實上後宮裏妃嫔們給臉上撲的粉底其實也都或多或少的加入了一些珍珠粉在裏面,畢竟這個東西的美容養顏的功效是最受妃嫔們歡迎的。

卸掉珍珠粉的過程有些複雜,需要再一次用清水将臉上打濕,然後輕輕的用玉片把珍珠粉一點一點的刮下來。等到刮的差不多的時候再用清水沖洗,這個樣子就不容易損傷自己的皮膚了。

江辰正對着鏡子各種折騰着自己的臉蛋的時候,景卯終于回來了。

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披頭散發坐在梳妝臺前面正在搗鼓着什麽的人,頓了頓,用一種有些好奇的語氣問道:“你在做什麽?”

等到江辰轉過頭來之後,景卯就徹底明白了為什麽他在青玉軒門口碰到那個奉命前來試探的暗衛的時候對方會是那樣一副驚恐的表情。

他的嘴角使勁兒的抽了抽,不禁回想起了剛剛的場景。

“我……我跟你說一個秘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景卯看向這個剛剛從青玉軒裏面出來後就面如土色并且手上還緊緊的拽着自己袖子的同事,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了?”但是心裏卻是微微一沉。

事實上景卯當然知道朱見深的計劃是什麽樣的,雖然不知道結果是什麽,但是打從心裏他還是願意相信江辰的。

他和面前這個人的關系只是單純的同事關系,也因為任職不同而沒有什麽交集,最多也就知道對方叫做陸丁。

不過看到陸丁的這個表情,景卯心裏面也不由得出現了一些不好的揣測——或許是江辰真的做出了讓他失望的事情?可是即使是這個樣子神色也不應該這麽惶恐啊。

“那個……那個華貴人……他,他其實不是華貴人。”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陸丁打量了一下四周,就又把景卯朝着牆根兒那裏拽了拽,好像只要靠着牆就能讓他多一些安全感一樣。

“你是什麽意思?”

“他……他是個男人,不不不,确切的說是男鬼。我親耳聽到他用男人的聲音說話了。他說,他說跑到了華貴人的身上,每天還要裝作華貴人的樣子。”

景卯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同事,估計是江辰一個人的時候說漏嘴了結果被聽見了什麽。但是這貨能腦補成這個樣子他也是服氣的。遂安慰道:“你最近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可能是太累了。”

“真的,你要相信我。”陸丁深吸一口氣,眼神無比真誠的看着景卯:“據說青玉軒裏面曾經因為大火燒死過一個妃嫔,現在這裏半夜的時候偶爾還能聽到女人的慘叫聲呢。所以我覺得這裏一定有鬼。你平常還是小心點兒為好,尤其是要小心那個華貴人。”

景卯:“……”兄弟你還是早早回去彙報完工作洗洗睡吧。

畫面轉回到江辰的‘閨房’裏,結束了回憶的景卯終于能理解陸丁為什麽會被吓成那個樣子了。

“你大白天的不睡午覺在這裏幹什麽?!”少年的語氣很不好,他真的很想沖上去扒開那個人的腦子看看裏面都在想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在護膚啊。”見到是熟人之後江辰也毫不避諱,反而轉過身去繼續用玉片小心翼翼的刮着臉上成糊狀的珍珠粉:“你看我現在好歹都成了貴人了,不好好保養一下怎麽跟那群妃嫔們比拼啊。”

景卯面色扭曲,實在是想不出來反駁的話。即使事實就是如此,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一種想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是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頓了頓,他又問道:“你護膚的時候把頭發散下來做什麽?”

“當然是因為我準備午睡了啊。”江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似乎對景卯問的這些事情很是無語:“你與其問我這些問題還不如出門去抓刺客呢。剛剛還有個大白天還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說是九公子派來的人向我打探聖上的情報來着。”

“他前腳才走,你現在去追,應該還追的上。”

對啊,他是剛剛才走。我們還在門口碰到了說了一會兒的話呢。景卯面無表情的想到。

但是……

難道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在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告訴我知道嗎?!混蛋!

終于,少年的吐槽之魂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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