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景卯在那邊沒有見到刺客的蹤跡就火急火燎的跑回了青玉軒。
說真的, 以某人那個作天作地的性格。他真的挺怕對方真的遇見刺客直接就把自己作死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頗為喜感的畫面。
院子裏面的侍婢都被屏退, 只剩下江辰一個人正慢吞吞的在庭院裏面跑步, 不過看那揮汗如雨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似乎是已經跑了一會兒了。
“你在幹嘛?”景卯抽了抽嘴角,越發的覺得這個往日的小夥伴兒的腦子可能是壞掉了, 總能塞滿了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東西。
“我……我在鍛煉身體”江辰喘着粗氣,十分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繼續道:“順便減肥。”
“先不說這個。”景卯放棄再繼續在這個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他揮了揮手道:“你知不知道宮裏面來了刺客。”
江辰這回終于是停下了, 他彎着腰扶着膝蓋大口的喘着氣擺了擺手, 過了好一會兒才喘的差不多了直起身來說:“剛剛春桃告訴我了,你回來了那就是說明皇上那邊沒事了?”
“恩, 那個刺客被一個暗衛出其不意的用毒镖傷了,現在也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景卯有些悶悶的答道。
最讓他郁悶的就是這次他跟那刺客居然只是打了個照面就直接被人家一劍給撂倒了,還是皇帝陛下及時救援才讓他沒受傷,這回可真的是把暗衛們的臉都丢盡了。
這絕對是他暗衛生涯當中洗不掉的一個污點。
“行了,就算那個刺客跑到這邊來不也還有你保護我嗎?別亂操心了, 我都讓春桃給你把吃的準備好了, 趕緊吃吧,一會兒該涼了。”江辰擺了擺手, 好像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指了指院子中央的桌子。
中午的那些殘羹冷炙已經讓春梅和春菊他們撤下去了,現在桌上放着的是沒多久前春桃從禦膳房拿回來的幾道菜。剛剛江辰吃了一些, 現在剩下的也才擺上去,還是熱乎的。
誰知道景卯看到那桌吃的更加郁悶了:“你就沒有想過好好練功然後保護自己嗎?要是我保護不了你怎麽辦?”自尊心作祟的少年還是不好意思說出他今天在那個刺客手底下居然連一招都沒過去的事實。
“我覺得還不如讓我去□□來的靠譜一些。”江辰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兒。
不是他鄙視王太醫的藥,實在是那糟糕的藥效讓他每天喝的簡直想要抽人。本來江家二少還美滋滋的幻想着自己只要能喝上幾天的草藥就能有一身絕世武功, 那絕對是非常劃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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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些草藥簡直能把人苦死,他也就捏着鼻子認了。
可是!喝了半個月的草藥了,那藥渣子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江辰才終于能感受到了他自己的內力。
那內力已經不是單薄的程度可以形容了,就算全部集中到丹田裏面也就是一只窩着的倉鼠那麽大。即使這只倉鼠可能相比起一般的倉鼠來說能肥碩一些,可是并不能改變倉鼠天生就很袖珍的本質。
于是,可想而知。
這麽一點點的內力連經脈都填不滿還怎麽提起氣來來個傳說中的飛檐走壁?落葉飛花皆可傷人那就更不存在了。
“你怎麽這麽不知道上進?你難道不知道內力都是苦練數十載才能得到嗎?”景卯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好歹曾經也是暗衛裏面數一數二的好手,現在失憶了怎麽就這麽不求上進了呢?
江辰輕輕的撥了撥自己的頭發,細白的指尖卷着發梢,勾起一邊飽滿的紅唇,沖着景卯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聲音也變的柔嫩的能掐出水來似得:“打架這種粗活兒還是讓你們男人來幹吧,我只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了。”
景卯到底還是個少年,才只活了十九歲,并沒有見識過這個世界太多的邪惡。
實際上他已經被對方這不要臉的結論驚呆了——這個世界上怎麽能有這麽厚顏無恥到理直氣壯的人!
他沉默的向着石桌那邊走去,他真的不想再理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了。
“唉,你別吃的太快了。那個湯給我留點兒,我還沒喝呢。”
看着景卯毫不客氣的大口吃着桌上的飯菜,江辰直接急了趕忙想要上去再搶一口湯喝。
可能是走的太着急了,又忘記了剛剛跑了好一會兒的步,這會還沒緩過來兩條腿直接一軟就來了個無比滑稽的左腳絆右腳‘啪叽’一下摔了下去。
也幸好是江辰反應的比較快,條件反射的用手撐了一下才免于面部着地的尴尬。
只不過可能是青玉軒很久沒有住過人,這回江辰也是被皇帝安排的匆匆住進來并沒有檢修過這裏,因此他的手很不幸的被地上翹起來的一塊兒大理石地磚的一角劃破了個大口子。
‘嘶——’江辰倒抽一口冷氣,額角幾乎是立刻就布滿了冷汗。
血瞬間就流了出來,染紅了地磚的邊緣,青灰色的石磚上面紅色的血跡看上去非常的刺目。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景卯趕緊跑過來把他扶起來,看着手心處那個血肉外翻此時正不住流血的傷口皺了皺眉:“你等着,我去拿金瘡藥過來,別亂跑。”
景卯的速度非常快,也幸好他們這些暗衛一般随身都會備着些金瘡藥解毒丹什麽的,才避免了讓某人失血過多的悲劇。他迅速的拿清水沖洗了一下傷口,緊接着金瘡藥就撒上了厚厚的一層。
終于,在傷口的血流出來的血液濡濕了一定的白色藥粉之後血緩緩止住了。景卯繃着一張連往傷口上面纏着紗布,嘴上還不忘記嘲諷:“走路能左腳絆右腳摔倒的你也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了。”
然後一邊諷刺一邊口不對心的以非常輕柔的動作給江辰纏上紗布。
“我這不是剛跑完步腿軟了嘛,又不是故意的。”江辰委委屈屈的解釋道:“更何況我還流了那麽多血頭暈的不行,你還這樣說我。”
景卯不說話了,動作利落的纏好紗布站起身說道:“好了,你要是頭暈就回房間休息去吧。等明天我去太醫院給你開些補血養氣的藥材方子吃上兩帖就好了。”
剩下的金瘡藥想了想也和紗布一塊兒塞給了江辰:“你這兩天換藥勤快點兒,要是弄不好可以來找我。”
“是是是,你趕緊吃飯吧,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江辰乖乖的都應了下來,把景卯推到了凳子上面:“今天你護駕辛苦了,這幾天我還要靠你保護呢,多吃點兒。”
臨走了還順了一碗清炖排骨湯。
看着簡直是正常的不得了。
可是直到關上房門的時候江辰才喘了一口氣,抹了抹額角的冷汗趕緊就去看被他放在床上的葉孤城。
葉孤城依舊是他出門時安放的樣子,上半身□□着,棉被只蓋到腰上。裸露在外的右肩處插着一個看上去小巧的四角飛镖,蛛網般的黑色血絲從傷口周圍延伸出去。
江辰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毒蔓延的情況,發現在肩頸處開始顏色就漸漸變淡了不少。
看來他剛剛匆匆出去時在葉孤城的胳膊根部綁着的臂挂及時抑制了一部分毒液的蔓延。
“唉,為了弄這麽一瓶金瘡藥我可真的是下了血本了。”江辰長嘆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包成粽子樣的左手咕哝道:“沒想到那個地磚那麽鋒利,下次還是先試試再上吧。”
雖然這麽感嘆了一句,可是江辰還是動作飛快的把梳妝臺上的妝刀拿了過來在蠟燭上烤了烤,還用放在桌上的半壺白酒倒在紗布上擦了擦算是充分的消毒了。
接着又從水盆裏撈出毛巾擰幹,擦幹淨傷口周圍流出來的血漬。
最後又拿來了一大壺涼茶到床邊,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的下手利索的把那只飛镖拔了出來。紫黑色的血液随着利器的離去而飛快的流了出來,葉孤城更是在昏迷中都悶哼了一聲。
“看在你救過我的份兒上。”瞟了一眼那已經因為毒液而顏色已經變得烏黑的傷口,江辰眼一閉心一橫就低下頭去在傷口處狠狠的一吸,毒血一下子就被吸了出來,趕緊把毒血吐在一旁的臉盆裏面,接着就是快速的喝了一大口涼茶漱口。
如法炮制的吸了不少毒血出來,整整一大壺涼茶都被他用來漱口,直到最後嘴巴都有些麻木了江辰才停下來。
低頭查看了一番,葉孤城那原本因為中毒而急促的呼吸不知不覺之間居然平緩了不少。
江辰松了口氣,看來放放毒血還是有些效果的。
用那把仔細的消過毒的妝刀在傷口上劃了個十字形出來,讓毒血流的能更快一些。
這一刻的江辰才萬分慶幸幸好以前有在野外求生節目上面看到過被毒蛇咬傷之後在沒有血清的情況下應當怎麽處理,沒想到讓他死馬當做活馬醫居然還成功了。
傷口處的毒血放的差不多了,眼見着流出來的血雖然還是暗紅色但是至少已經變紅了。江辰趕忙把剩下的酒在傷口上倒了一些消了毒,然後就把大把的金瘡藥撒上去,再蓋上兩層紗布也就是了。
結束了簡單的救治之後,江家二少才算是終放下了一顆原本高高懸起的小心髒。
起身把那盆帶着毒血的水從窗戶倒到外邊的花園裏面,把銅盆放在盆架上的時候才感覺到了嘴巴有些火辣辣的疼。江辰伸手摸了摸,頓時就有了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懷着一種微妙的心情拿起了放在梳妝臺上的銅鏡,江辰擡眼看去……
我明天應該怎麽和別人解釋我為什麽會變成香腸嘴_(:з」∠)_
關鍵是老子都成了香腸嘴還怎麽貌美如花?
繼而又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難道說繼被葉孤城看到那副粗魯無比的吃相之後還會看到這麽一副香腸嘴的尊榮嗎?
想想都覺得好絕望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