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不許走
“對不起,東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傷了你。”
許昊東被煙霧熏得眼睛發酸,揉了揉眼睛,他憤怒,又覺得走投無路,一點點的辦法都沒有。
“方琮,我該怎麽做?”
給他指條明路,怎麽才能讓他們倆都心滿意足?方争又能很火,又能留在自己身邊,還愛着自己,還能過一輩子?他對方争一點辦法都沒有。
許昊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真的走投無路了。
方琮心疼方争,愧疚許昊東,在電話那頭傷心哭泣。可什麽都無能為力。
事情僵在這了,許昊東走了就沒回來。找人喝酒去了。
江小白無心畫畫,別人兩口子吵架,他這個圍觀看熱鬧的氣的一天吃不下飯好沒心思畫畫,坐在沙發上怒視着方争。
方争在他的怒視下拿起手機,江小白這才漏出點笑容。
“他沒接。”
方争給許昊東打電話,響了好幾聲沒人接。
“你去找他吧。”
看到方争不動彈,江小白再接再厲。
“你們倆吵架了,需要有人低頭認錯。錯不在他,你不給他個臺階他怎麽下來?”
方争微嘆口氣。
“我不知道去哪找他。”
Advertisement
“哎,你活該沒男朋友,人家對你了如指掌,你呢,就連他去哪喝酒都不知道。”
“我只認識一個二海,可二海的手機也不通了。”
真的找了一圈,給許阿媽打過電話,不在家。二海的手機也不通,許昊東的手機也不通。方争根本不知道去哪找許昊東了。許昊東朋友多,以前玩的地方也多,方争這個一直死宅的人,真不了解。
沒辦法,估摸着他肯定要回家來的,他就在喝酒,也要回家,方争就想在家守着吧,等他回來。
拿起畫筆,繼續畫畫,邊畫邊等。
“哎,那不該用藍色,用淺綠色!”
江小白趕緊提醒,這麽簡單的問題怎麽就出錯了。你們家草地是藍色的嗎?
差一點方争就畫錯了。
方争換了一支畫筆,換個顏色。
“你色盲啊,那是蔥綠,淺綠!”
江小白有點不耐煩了。
“你心思不在這,別畫了,再畫全毀了,明明心裏惦記還嘴硬,你就活該受罪!”
方争自作自受,心裏有,還不說,自己折磨自己。
多簡單的事兒,說一句我心裏有你能死啊,怎麽就不說。
方争幹脆放下畫具。
“我累了,我睡一會。”
上樓去了。
“能不累嗎?那眼圈黑的跟熊貓一樣,活該。心疼你都不知道怎麽罵你。”
江小白吐槽着,心疼他,又埋怨他。
下午吵起來了,這都後半夜了,還在這畫畫呢。
方争坐在院子裏抽煙。江小白在屋子裏嘆氣。
方争頭疼的厲害,很想睡睡到自然醒,可他睡不着,眼睛酸疼得很,渾身骨頭都疼,還是不行。
他想許昊東,想他四仰八叉的睡在身邊,想他胳膊腿的壓在身上沉甸甸的感覺,想他嬉笑着鑽進被窩笑鬧自己。
可他接到那份快遞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兒不好解決。逃避不了。
不管寧博出于什麽目的聯系他,那塵封的事情就被掀開。
那麽多人的嘲諷大笑,寧博在後邊慫恿,有人就起哄,惡毒的詞都飛過來,真要火了要扭斷他們胳膊的時候,他們又說玩笑開不起!
所謂的道歉信到現在還說什麽玩笑之舉,去你媽的玩笑!
他真沒有犯賤,最初那點好感早就在寧博一次次慫恿同學對他進行侮辱的時候消失。他封閉自己的時候,什麽都無所謂,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會反省自己的錯誤,其他時間就得過且過。
心理醫生,大姐,江小白,都勸他,你這樣不行,你二三十歲的年紀,你該有這個年紀的沖勁幹勁朝氣,很積極很熱情的對待生活,而不是從精神上就垮掉,死氣沉沉。他也想改,可這個狀态好多年了,他還怎麽改呢?他性子已經形成了。
自己知道問題所在,他知道自己是多無趣死板的一個人,他塵封太久了,反應慢了,回應的慢了,個性使然他冷淡的多了,看起來就是這麽狼心狗肺、許昊東就算現在不走,恐怕以後也會嫌棄他的。
他習慣關起門來,抽着煙,被動的撥一撥都不一定能轉一轉的對待事情和生活了。
自己也很無奈,誰讓自己塵封太久呢。他想熱情,都不知道怎麽來。
一夜無眠一直到天大亮,許阿媽帶着一盆紅燒排骨到了方争的家裏。
江小白趕緊隆重接待,把方争從樓上拖下來。
“阿媽。”
方争有點不敢直視許阿媽。
這一家人對自己那麽好,可自己這麽傷害許昊東。
“你們倆是不是打起來了?”
方争低着頭。
“吵了幾句,怪方争不會好好說話。”
江小白給打着圓場。
“那個驢脾氣,你是個犟脾氣,真要掐起來說不出誰對誰錯。”
許阿媽把一盆紅燒排骨放到茶幾上。
“今天東子回家買了不少排骨,做好了讓我給你們倆送過來。”
“許大哥怎麽沒來啊?”
江小白趕緊追問。
“喝多了,頭疼呢,說是喝了一宿的酒,氣死人了,做完排骨就趴在床上不動彈,給他一頓打他都不跑了,就在那趴着,打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許阿媽是一個妙人,拿着掃帚疙瘩追打許昊東,上房揭瓦的,腿腳麻利健步如飛。等許昊東不跑了,等着挨揍了,卻沒有成就感了。
江小白和方争壓不住笑出來。
“喝多了?”
“喝的眼睛通紅,也不知道怎麽了,萎靡得很。”
“病了吧?方争你要不要去看看許大哥?”
江小白推着方争,去看看吧。趁這個機會就把事情說開了,你們倆就能和好如初了。
“不用看他,幹你們的正經事兒就行了。他睡一宿就好了。”
許阿媽往方争身邊湊了湊。
“方争啊,東子是個順毛驢子,你順着他的毛來說幾句好話他就乖順的很,逆着毛他點火就炸。你們倆要有啥矛盾呢,把話說開了。就因為你們倆交上朋友了,他才一點點變好。可別輕易的說斷交情就不來往了啊。”
“恩。”
“也不知道抽的哪股子風,非要我把他的東西收拾回去,要去茶館住。你茶大媽兩口子都沒了,茶館是東子的了,他說把茶館關兩天,好好裝修。我來把他的東西收拾收拾帶回去。”方争一愣,許昊東要搬走了嗎?
這都讓許阿媽來收拾他的行李了?那就想永遠不來往了?
“不行!”
江小白第一個反對了。
“他說住進來就住進來,他說搬走就搬走?我們方争這裏又不是旅店,他不能說走就走,吵兩句就走了?他還是男的嗎?怎麽這麽小心眼啊,誰對誰錯的不會坐下好好說啊,這樣,阿媽,許大哥要拿走東西也不是不可以,你讓他去茶館等方争,方争你去和許大哥說說。你們把話說來了!”
搬走不行啊,搬走了他們就徹底完了,方争再被打擊一次,還不出事兒啊。
推了一下方争,說話呀你,別這時候裝啞巴,你要繼續沉默,真的丢了一個好男人了。“阿媽,他住進來雖然沒有跟我簽什麽合同,但是他說過,會一直住在我這跟我做伴的,小白是過來跟我畫畫的,畫完成以後小白就會走,現在他說搬走,他走我不反對,但是我要跟他說清楚。”
“那我讓他來找你吧。你們倆呀,都三十多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多大人了還讓人操心。”
許阿媽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了啥事兒,為了啥吵得這麽厲害,但是在她眼裏就是倆小孩,一生氣得我不跟你玩了。
要說吵的多厲害,老死不相往來,為啥許昊東一大早起喝的五迷三道的還拎回一大兜子排骨,頭疼得要命還堅持自己熬排骨,熬完了還逼着老媽送過來?
一看這就是沒吵到仇恨的地步啊,也就沒堅持,又回去了。
許昊東死撐着不去睡覺,他斷斷續續的喝了一天一宿,又困又累又疼,伸着脖子看着老媽回來了,趕緊抓過老媽。
“媽呀,他啥樣啊,是不是哭的眼睛都腫了?”
“沒看出來,但是臉色不咋地。”
許昊東心裏沉了沉,難道自己走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真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那,他讓你拿我的東西了嗎?”
“沒有。他說你要那東西也行,你自己去拿。”
許昊東的嘴裂開一點,有點被鼓勵一樣,有點灰蒙蒙的人稍微亮了下。
“他還是舍不得我。”
他還是對自己有意思的,不然也不會扣着幾件衣服。
一開始他火冒三丈的他想除非方争找過來,對他哭着說你回去吧我不能沒有你,他就回去,他回去就命令方争把什麽馬蘭花大學的東西扔了,告訴他,你只能在我身邊!上什麽大學鍍什麽金都要我跟你去!
可他喝大了吐的時候,方争打來電話,還沒接到。
許昊東有點慌了,是不是方争生氣了啊?
所以他回來了,派老媽去探探方争的口風,他哪怕有一絲挽留,自己還是有一點希望的。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沒底線,但,誰讓喜歡呢,喜歡這麽多年,他不甘心啊。
就像方琮說的方争已經有了回應,這就是希望啊。
□作者閑話:本書由連城讀書獨家發表,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