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是你和我(二)

本來徑直朝電梯走的方驗,突然和身邊的小姑娘交代了幾句,轉頭朝這邊走過來,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

阮彤一直屏息,試圖給他們造成一個旁若無人的假象,而他們也的确旁若無人了,這一切都和阮彤沒什麽關系,因為他們像是吵起來了,阮彤一邊繼續屏息,一邊仔細聽他們吵架的內容,試圖從中理出一點兒頭緒。

葉一靠向椅背,把玩着手裏的墨鏡調笑道:“喲,方先生果然魅力奪人,連人學生妹都奪過來了。”

方驗皺着眉說:“葉一,她是我姑姑的女兒,黃香。”

葉一立刻接話道:“表妹啊,那可惜了,在古代表哥表妹那可是絕配,在現代這都屬于近親結婚,得出問題的,小心點兒啊方先生,哎對了,這表妹黃香是扇枕溫衾的那個黃香嗎?”

方驗一瞬間冷下臉,說:“葉一,離婚是你先提出來的,你到底對我有什麽不滿?”

葉一聽見他的話,也冷笑了下,傾身靠近方驗時,眼神愈發更冷:“要不是為了她,你會這麽迫不及待的回國?別說的你同意我離婚是多麽痛苦的事情,其實你巴不得呢,我說得對不對?”

方驗猛然站起身,給他個袖子都能揮出一陣風來,走之前臉色青的像是根青菜似的。

阮彤看着方驗離開的背影說:“我看着方驗對你挺好的。”

葉一說:“他對他喜歡的那姑娘更好。”

阮彤說:“………….”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是蘇籽如打過來的,阮彤一邊和葉一道別,一邊接起來,蘇籽如說:“你還得多久上來,阮謙說困了。”

阮彤說:“我馬上上來,你讓他別忙睡,睡着了我一會抱不動他。”

電話接完,又來一個電話,阮彤接起來,傅默在那頭說:“阮謙剛才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接你,你們什麽時候下來?”

阮彤呆了一會,腦子裏足足有半分鐘不能思考,好不容易找回聲音才說:“什麽?”

電話裏,傅默不厭其煩,又重複了一遍:“阮謙說,讓我過來接你們。”

阮彤立刻客套,試圖收回阮謙說出的那句話,并進行了嚴肅的批評說:“小孩子就愛瞎說,你看你這麽忙,就別百忙之中抽空理他了啊,不用麻煩真的。”

傅默等阮彤說完,才說:“我在樓下。”

傅默最近對她們娘倆,簡直殷勤的不像話,阮彤在心裏思考,到底是什麽樣的可能,能讓傅默這樣的人殷勤。但不管傅默是否殷勤,今天的事兒都和阮謙脫不了幹系,要不是阮謙給了他一個因,他也結不出個果,這件事,必須得嚴肅認真的和他談一談。

阮彤上去的時候,阮謙靠在沙發上睡着了,面前還放着半個沒吃完的蘋果,阮彤下意識看了一眼喬非晏的方向,他并不在房間裏,蘇籽如說:“丘言跟喬非晏一塊走了,阮謙吃了半個蘋果,又吃了半碟草莓,剛才說困了,我剛給你打完電話,就這兩分鐘就睡着了。”

阮彤從茶幾上抽出幾張紙,給阮謙擦擦手,伸手拍拍他的臉,阮謙半睜着眼,迷迷糊糊的問:“媽媽我們到哪兒了?”

阮彤伸手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坐着,一邊幫他拉拉鏈,一邊道:“現在回家去,你別忙睡媽媽背着你。”

阮謙困意十足的胡亂點了點頭:“恩。”說着就要往前趴,阮彤一把扶住他,轉頭喊蘇籽如:“你來幫我一把。”

三人下去的時候,阮彤正好想起來傅默說他在樓下的事,問蘇籽如:“阮謙怎麽想起來給傅默打電話的,他們倆明明沒見過面。”

蘇籽如鄙視的看了一眼阮彤,鄙視的說:“你別把別人記性都想的跟你一樣似的,傅默見阮謙的次數還少?”

阮彤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半個月前,她帶阮謙去看電影,遇着傅默的那件事,頓時覺得整個人都無力了,背上的阮謙突然也沉重了不少,阮彤嘆了口氣說:“真是冤家路窄。”

蘇籽如說:“要不怎麽說歡喜冤家呢。”阮彤腦海裏浮現出傅默的臉,又回憶了蘇籽如剛剛的這個形容,被她雷得說不出話。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蘇籽如說:“其實,過去的事情讓它過去就好了,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忘記上一段戀情的最好方式,就是開啓下一段戀情,你看你這八年裏就守着阮謙,你能忘記上一段嗎,你要像人葉一似的閱人無數,別說一個傅默了,就是給你來一個幼兒園的傅默,也不算個事兒。”

聽見這個比喻,阮彤噗嗤一聲笑出來,被蘇籽如瞪了一眼,阮彤立刻閉嘴低垂着眼,裝作認真思考了一下她這個建議。

服務員美女這次沒有像歡迎方驗那樣,聲音洪亮又甜膩,敷衍的說了句:“再見,歡迎下次光臨。”

蘇籽如一眼看見沉浸在夜色裏的車,指着不遠的黑色陰影說:“哎那是傅默的車麽?”

阮彤在路燈的照耀下,迅速看到了站在夜色裏的傅默,他正靠着漆黑的車體,微微低着頭,手裏發出微弱的光亮,大概是剛挂了電話。

看見走過來的阮彤和蘇籽如,傅默打開後座車門,然後才上前接過阮彤背上的阮謙,彎腰輕輕将他放進去。

阮彤看他極其自然的做這些事情,忍住心裏的微微泛酸說:“傅先生,孩子不懂事給您打電話,下次您不要理他。”

傅默剛想回答,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對阮彤個蘇籽如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說:“不好意思,你們先上車,我接個電話。”

阮彤和蘇籽如上車,剛系好安全帶,他就接完電話,開門上車系好安全帶,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你家在什麽地方?”

阮彤說:“………啊?”

傅默說:“我沒去過你家,你住在什麽地方?”

阮彤說:“哦,對不起啊,連江路196號,麻煩你了。”

車上依舊挂着那個看着不太精美,又頗為頗為殘舊的平安墜,下面擺着一個十分卡通的擺件,随着車子的震動,平安墜和擺件都左右晃動,那個平安墜上次就看着尤其眼熟,終于想起來是她結婚的那一年,和同學學着編的,後來一直覺得不太好看,丢了也就沒上心去找,原來是被他撿到了。

上次遇到傅青時,她緊緊握着她的手腕,就連新做的指甲,都掐進阮彤的手腕裏,傅青充滿恨意的诘問她:“哥哥這麽多年,沒有結婚,甚至連女朋友,女性朋友都沒有,你怎麽忍心再一次出現在他眼前!”

阮彤微微用餘光看了一眼傅默,如果可以,阮彤也希望再也不要出現在傅默眼前,當年她對不起傅默,她從來不試圖否認,但阮家和傅家之間,已經很難說得清楚是誰對不起誰,他眼睛看向前方,認真開着車,微微抿着的唇,側臉更能看出他高挺的鼻梁,這麽多年過去,時間在傅默身上,雕刻出了更加迷人的氣質,認真的側臉悠遠沉靜的像是一幅畫,阮彤忽然想起來兩人正式認識的那一年。

傅默任A院副院長上任酒會,定在2016年的四月七號,許教授叫住正要出門的阮彤說:“阮彤,上回來咱們學校開講座的傅默你還記得麽?”

阮彤點點頭說:“記得。”

許教授扶了扶眼鏡,眼裏閃着不能自抑的驕傲神色:“傅默,是我所有學生裏,最有資質的一個,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在醫壇取得的成就将是不可限量的。”

阮彤表示贊同,但許教授平白來跟她誇傅默,這是幾個意思,片刻,許教授就說到了重點,他說:“阮彤,你的天分也不錯,也應該出去見見世面,今晚跟我一起去酒會,老師給你介紹幾個前輩認識。”

阮彤一愣,許教授對自己從來都很好,但沒有想到他對自己居然寄于如此厚望,阮彤受寵若驚的道:“謝謝教授。”

蘇籽如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一邊表示恭喜,一邊拉她出門:“我聽說酒會這種場合,一般都是穿禮服,然後再去美容院打扮幾個小時,你看你吧雖然長得美,但也得人靠衣裝是不是。”

電梯的四周是鏡面設計,阮彤看着鏡子裏的倒影說:“你說我長得美這個我承認,但你說人靠衣裝這事兒我就不認同了,你看我哪裏像是有錢去衣裝的?”

蘇籽如聽見這句話,半天憋出一句:“你妹………”

司機将許教授和阮彤送到坐落于半山的某知名會所時,已經七點半了,遠遠聽見在放一首古典的歌曲,不知道是哪國的語言,但聽起來柔和又充滿一種神秘的感覺。

阮彤和許教授走進大廳時,果然如蘇籽如聽來的傳聞裏,一屋子的紅男綠女,除了背後那一整面牆大的屏幕上寫着今天酒會的主題,其他倒是一點和醫學搭邊的感覺都沒有,許教授帶阮彤認識了幾個人,然後才去和傅默打了招呼。

許教授拍拍傅默的肩膀,傅默微微俯着身子叫了聲:“老師。”許教授側身把站在身邊的阮彤介紹給傅默:“她叫阮彤,是我的學生,資質很好,可以說是除了你之外,我唯一欣賞的學生。”

阮彤伸出手:“傅先生,你好。”傅默伸出右手,輕輕握了一下阮彤的指尖。

作者有話要說: 活在~~~回~~~憶~~~裏的男主~~~~~~~從這章結尾看,下章有男主,滿心滿眼的男主真的不騙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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