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電
江明洗了三顆蘋果，切成塊兒擺在大衛旁邊。
此時，大衛已經被212805接管，不需要主人按動按鍵，就自動打開文檔，鎖定字數，彈出虛拟鍵盤，一切就緒就差江萌萌了。
“不——夠”江明翹着二郎腿，大/爺似得癱在可根據主人的坐姿調整靠背高度和舒适度的椅子裏，“我還要一個鼠标。”
經過這件事，江明對212805的好感度呈現直線下降趨勢。
我是找你來輔助我的，不是給自己找了個主子的。江明恨恨的塞了塊兒蘋果進嘴裏，将蘋果當成了212805，一出心中那口怨氣。
“根據技術部門安放在我數據庫中的資料顯示，85%的作者專心碼字時候是不需要鼠标的。”212805的聲音又恢複了溫柔恬淡。
晉江技術部門！江明在心裏給技術部門穿了雙小鞋。
還有他家編輯，幹嘛不好，把212805聲音設置成她自己，催稿時候母老虎的架勢能把人吓死，好嗎！
江明保持着癱在椅子裏的姿勢，一只手撐着下巴，帶着點命令口氣的對着大衛叫了一聲，“212805！”
212805：“在，要碼字嗎？”
江明：“……”能不能不要一句不離碼字！
江明嘆了口氣，拍拍椅子靠背，讓它放平了。
顯然，椅子比212805這個人工智能更貼合主人，乖乖躺平讓睡。
“你的資料顯示85%的作者不需要鼠标，這個85是從哪兒來的？是晉江的數據還是還有別的網站的數據做支撐？”江明吞下一塊兒蘋果，繼續說，“而且，你數據裏剩下的15%哪兒去了？”
212805：“剩下15%是邊玩邊碼字的。”
這時，大衛投影在牆上的屏幕上顯示出一行字【還有1分10秒】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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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于江明專注于懷中的蘋果，沒有注意到。
他不以為意，繼續和212805唠嗑，“那上一個問題呢？”
212805：“對不起，上一個問題沒有收錄，請重新提問。”
江明：“……別叫人工智能了，改叫人工智障吧。”
他就不該對晉江的技術抱有太大期望，唉……
“江萌萌，再不碼字，老娘上門削你了！！！”
江明的嘆氣嘆到一半，突然被尖利的女生打破，吓得他牙簽上的蘋果都掉地上了。
江明認識編輯還不到半個月，編輯說話也一直是溫聲細語，軟萌萌的。
但是今天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他已經聽到了兩次編輯的嚎叫了，像個抓到公老虎出軌的母老虎，銳不可擋，喊殺聲能夠撕碎所有拖稿不交的負心漢。
江明很是為編輯擔心，他掏出手機，給宇宙無敵美編嘉寒大人我想給你生猴子發了條消息：親愛的，你知道技術部門把你的聲音錄入成這個人工智障的聲音了麽？你知道這個二貨把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毀的體無完膚麽？
今天周六，編輯放假，網上聯絡工具顯示她不在線，不在線——
江明的吐槽無人應答，眼前徒留一個被綁架的大衛和一個被綁架的自己。
江明伸展胳膊長長的“啊——”了一聲，手機被沒收了。
吐字吐到一半，另一半被憋回去這種事，多來幾次，他就該內傷了。
212805拿走了他的手機，身下坐的也不是他那貼心小寶貝椅子了。
江明直起腰，發愣似得左右打量，空空如也的四周，滿是各種數字字母的代碼組成的牆壁、桌子、還有自己身下古早的辦公椅，只有桌面上放着的打開word的顯示屏和鍵盤沒有眼花缭亂的代碼公式。
江明：“這是哪裏？”
212805轉換自如的用着屬于自家編輯的聲音，柔聲道：“親愛的江萌萌同志，在第一次警告後，你仍然拖延時間不認真碼字，現在實行強制執行B計劃，這裏是我構建的虛拟空間，在你完成規定的碼字任務之前，你将不能離開這裏。”
江明：“……”編輯，我快要不愛你了，你知道麽？
“我要鼠标。”江明雙手交叉在胸前，雙/腿也大/爺似得搭在代碼書桌上，眼睛往四周瞄去，沒發現人工智障的身影。
而面對又一次提出要鼠标的江萌萌時，212805短暫的沉默了兩秒，“只有word功能，拿到鼠标也不能進行一心幾用的游樂活動。”
這大概是人工智能最後的堅持，他耗不過江萌萌，因為他快沒電了——
江明放下腿，仰着脖子，對着天花板繼續為自己的鼠标發聲，“我要鼠标。”
212805：“……”
低電量的人工智能不能和主人對峙，還是順從一些，快讓這個懶癌晚期把稿子寫完。
212805示弱了，默默在鍵盤旁邊整出一個鼠标來，不過鼠标也是惡作劇性質的。
江明是眼看着鍵盤旁邊多了一個鼠标，但是鼠标是純代碼的，按鈕也是代碼狀，不是鍵盤和顯示屏那樣的實體。
這種模樣的鼠标莫名給了江明一種磨刀霍霍準備宰羊的恐怖觀感，直了直腰，依舊不滿意道：“這樣讓我怎麽用？！”
212805：“你可以不用！”
這句話帶了些威脅的意味，真真切切的就像是一個随時準備宰羊的壯漢，翩翩又操着一口江南女子的溫柔聲音。
江明看不見212805 在哪兒，他的聲音總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但是江明看着牆和書桌上密密麻麻的代碼，感覺頭皮一緊。
算啦算啦，斷更這麽久也是怪對不起那些收藏追文評論的小可愛們，等碼完字再和這個人工智障算賬！
《上昊，有酒嗎？》講的是酒神上昊和酒癡生肖神時古的愛情故事，全文共分為13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時古偷酒被上昊告到了玉帝面前，玉帝罰他去人間歷練，時古不滿假裝醉酒把上昊從下界口撞了下去。
江明現在正寫到了下界這部分，自然而然的把自己代入了時古，把212805代入成上昊，在文裏狠狠的出了口氣。
寫完3000字不滿足，江明還想寫，他寫這一章時候是通過看前面章節來回憶劇情的，由于第一部分已經結束，再寫下一章就需要大綱來琢磨下界後的第一個故事了。
江明習慣于手寫大綱，所以212805沒有把他的大綱帶進來。
“喂！”江明啪啦啪啦的胡亂按着鍵盤，聽着鍵盤發出的聲音，很是傲嬌，似乎自己是完成了一部曠世著作的大作家，嘚瑟的不行。
212805：“？”
江明等了半天聽不到編輯的聲音，開始不安的四處找人，因為他懷疑212805鎖的不是3000字而是30000字，畢竟晉江不靠譜，誰知道他們開發出來的人工智能靠不靠譜，萬一鎖了30000字，那他何年何月才能從這個“家徒四壁”的空間走出去。
“212805，我寫完了3000字了，你放我出去！”江明什麽也沒找到，只得又喊了一聲。
212805依然沒有說話，不過倒是把他給放出來了。
江明離開虛拟空間後，是躺在床/上的，到底是怎麽躺上去的，他卻不知道。
他重新回到大衛身邊，在椅子上坐下，繼續吃他沒吃完的蘋果，然後邊吃邊和212805聊了起來。
“你看我不到兩小時就寫完一章了，是不是很酷？”
“我現在寫完拖欠的稿子了，是不是能玩兒游戲了？”
“你快要把我美編的形象毀了，能不能換成其他聲音？我是不是能自己設置？”
“……”
房間裏，只有江明一個人自說自話的聲音，他尬聊似得說了一堆“？”，結果212805一個字都沒理他。
沒什麽耐心的江明終于發現了不對，他伸手把大衛拿起來，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看，拿牙簽戳了戳，“喂，我寫完了，你別裝死！”
……
在江明見到212805這短短的半天時間裏，他對晉江人工智能的期望值持續走低，即将跌為0。
“我投訴你了！”江明握着手機做最後的威脅。
然而212805依然安靜如初。
無奈，江明只好給晉江客服打了電話。
打電話本是準備投訴人工智能的江明說着說着就把電話那頭的客服當成了“垃圾桶”，說了十幾分鐘人工智能對他的迫害。
客服也跟他好哥們似得，聽他訴說委屈，邊聽還邊吃完了一碗酸辣粉。
吃完收拾完後，客服的态度就變了，不耐煩了。
沒辦法，江明充分把他寫文的天賦通過口才發揮了出來，一本癡情漢子負心女的巨著就這樣通過這通電話誕生了。
客服本來嗓門就有些高，又為了打斷江明的滔滔不絕提了一個音高，“請問輔助工具什麽時候安裝的？”
這一聲請問本來很有禮貌的，但是那個高八度的聲音加上無線電的過濾，就變成了殺氣騰騰。
口若懸河的江明終于被迫停了，這一聲吼，成功讓他忘詞兒了。
坐在客服旁邊的同事提醒他聲音太高了，于是客服壓低聲音又重說了一遍。聲音因為刻意壓低放柔變得男不男女不女，瞬間就讓江明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今，今天上，上午。”
客服：“稍等。”
他低頭翻了翻技術部門昨天下午才拿過來的《輔助智能說明書》，然後給江明回道：“您好，您的輔助工具在安裝時候耗費了大量的初始電能，現在可能是沒電了。您給輔助智能鏈接的光腦充12小時電，問題就能解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