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雖然只是一個陣法, 但是畢竟是借了天道的力量,在下一個小小的人界醫修, 連自己都保不住了怎麽可能解決的了!”
步臨塵看着沐長歌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他有自信但是不自大,什麽能治什麽不能治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和天道沾邊的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醫修了,就是魔尊妖皇來了也沒有用。
聽着眼前人強詞奪理, 沐長歌也猜到了這人是什麽想法, 眉眼間帶了些許笑意,“你就那麽确定我能治?”
扒拉着桌上的小盤子又拿起一個靈果,步臨塵啃了一口後果斷搖頭, “不信。”
被步臨塵的反應弄的莫名其妙, 沐長歌有些不明白,既然自己治不了又不相信他能治,那還來這兒幹什麽, 難不成他們幾個中間有其他人能療傷嗎?
星河?炎昀?熾明?飲溪?
哪個都不太可能好吧!
“既然你治不了,又不相信我可以治, 那為什麽還會讓湘汜姐來這裏?”不明白步臨塵他們這麽做的意義何在, 沐長歌習慣性的撥了撥琴弦。
悅耳的琴音在身邊環繞, 仔細看來還有淡金色的光點在空氣中随着琴音的飄遠漸漸消失,沒人注意的地上,被金光觸碰到的植物仿佛鍍了一層金光, 不過光芒片刻便消失不見, 就是沐長歌自己也沒有注意到這點異樣。
身邊同時有盈缺和青玉流,身為一個長歌門弟子, 沐長歌覺得他滿足了,出能降妖除魔入能治病救人,還能比他能能耐的人嗎?
因為之前用盈缺習慣了,除了青玉流剛拿回來的時候稀罕了幾天,沐長歌平常待在身上的依舊是盈缺。
青玉流現在沒有琴靈,好好溫養或許還能生出新的琴靈來,但是可能性不大,盈缺現在已經有了意識,時不時還能解個悶,說實話,在沐長歌心中還是盈缺更為可愛。
沐長歌這些天經常在院子中坐着,因此他們身旁的樹經常吸收到金色光點,物皆有靈,雖然沒有生出神智,但是它知道沐長歌的琴音對他們有好處,于是本能的揮了揮樹枝以示感謝。
在有風的天氣中,樹枝晃動很正常,不動才是奇了怪了,因此,沒人将這點小動靜放在眼裏。
啃着果子的步臨塵絲毫沒有感覺自己剛才的話有哪裏不對,他确實不相信又能能将人從天罰之中救回來,但是老樹爺的話不信不行,所以就來試試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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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樹爺說的,只要不是捅破天,靈主大人都能給搞定。”擡眼看着沐長歌,步臨塵聳了聳肩,“你說是不是,靈主大人?”
說實話,沐長歌身邊的人都沒有真正重視過他界門之主這個身份,相處這麽久了,他們之間是個是個什麽樣的相處狀态早就确定了,也就是調侃的時候才會拎出來溜兩圈。
靈主這個稱呼,身邊人除了老樹爺便沒有人會叫,忽然被步臨塵這麽叫出來,沐長歌渾身上下都有些不對勁。
老樹爺就是老樹爺,和他們這些普通修士就是不一樣。
在桌子上敲了兩下,自認為很普通的沐長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任何難以理解的事情到了老樹爺這兒都不是問題,步臨塵多難管教一孩子,在老樹爺身邊不還是老老實實的。
“真不知道有什麽是老樹爺不知道的。”低聲感嘆了一句,沐長歌拍了拍盈缺的琴身,“試試吧,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按理說只要不是死人他都能将人救回來,畢竟技能的效果是回血,只要不是像他身上的天罰一樣就行,那人既然能活到現在,将神魂恢複正常大概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老樹爺倒是相信他,連天罰這種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若不是知道老樹爺和天道私下裏沒什麽聯系,他都以為那是天道在五界留的化身了。
說起來,比起真正的天道,老樹爺明顯更符合他對天道這一存在的猜想。
亂七八糟想了許多,沐長歌将盈缺放在一邊沉聲問道,“說好的半天就會回來,怎麽現在還不見人影,星河要見的人有那麽難對付嗎?”
除了上次自作主張跑去萬法宗搶琴,搶回來的還是把假的之外,卓星河幾乎從來沒有離開沐長歌這麽長時間過。
雖然那人話不多,但是偏偏能讓人安下心來,習慣成自然,從回來之後就一直被人放在手心裏,沐長歌理所當然的……被養嬌了。
就算他本人不承認,那些下意識的動作總騙不了人,卓星河對于沐長歌來說是比什麽都重要,以前是這樣,以後更是這樣。
尤其是在明白了對方的心意之後,這種感覺愈發強烈,即便知道以卓星河的實力不會出什麽事,但是在看不見人的情況下,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擔心。
渾身散發着戀愛味道的沐長歌被步臨塵嫌棄的徹底,将桌子上的幾個小碟子全部拿在手中,步臨塵斜着看了沐長歌一眼,“自己等吧,小爺去給木頭喂食去。”
這朋友真心不能要了,在這麽刺激下去他真的要忍不住回去相親了,師娘看見他這麽聽話肯定會高興的不行。
可惜,他才不會老老實實的回去。
對于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好友,他不看還不行嗎,将木頭從懷中掏出來,步臨塵在桌子上擺出一個小型的聚靈陣,“木頭啊木頭,你可趕緊長大吧!”
毫無反應的木頭小人被放在陣法中央,身上靈氣聚攏仿佛變成了真人一般,但是旁邊的步臨塵知道,現在的木頭還沒有生出靈智的能力。
都是賀臨城,沒那個本事就別搶他的東西,現在可好,木頭真的只是木頭,這麽個傻愣愣的模樣對得起老樹爺嗎?
步臨塵在自己房間裏碎碎念,外面院子裏的沐長歌則是打開了游戲面板,好友列表裏的人都安安全全的沒有任何危險,跑出去的幾個小子根本不用擔心。
此時,被沐長歌擔心着的卓星河帶着三個面容沮喪的家夥往回走,若是中間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現在應該已經見到沐長歌了。
但是,因為炎昀熾明帶着飲溪直接一把火燒了鬼窩,被一衆發瘋的鬼族圍攻,就算赤焰的火焰完全克制鬼族三人也脫身的夠艱難。
不就是被毀了一個臨時據點嗎,又不是打到鬼界去了,至于這麽大反應嗎?
打打殺殺什麽的在妖界并不少見,魔界鬼界更是如家常便飯一般,也就只有人界和仙界要幹點什麽都要找出完美的理由,置人于死地之前必要給人安上一身的罪名,否則名不正言不順是要被人唾罵的。
其他幾界雖然不會肆意濫殺,但是比起仙界和人界來說确實混亂許多。
炎昀嘴上不留德,幾句話之後更是火上澆油,原本就震怒的鬼族更是快要發瘋,什麽話也不說直接追上來就是打。
就算暴露身份被沈大人懲罰,他們也絕對要将這幾個不長眼的小子捉回去練成丹丸吃下去,否則就不足以消除他們的心頭之恨。
正打在興頭上的妖族和鬼族們都沒有發現,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衣男人,來人身上一絲修士的氣息也沒有,看上去和人界的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不過,看到三個鬧騰的飛起的妖族,男人身上氣勢一淩,兩撥人之間瞬間出現一道由劍氣形成的溝壑,沒有反應過來的鬼族便在這劍氣之中消失不見了。
還好熾明炎昀反應的夠快,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便拉着飲溪迅速後退開來,不然,随着劍氣消失的怕是也有他們幾人了。
星河對他們也太放心了,就這麽确定他們幾個能躲開嗎?
還是說……這位大爺對他們不滿意了!
他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嗎?
沒有……吧?
對視了一眼,炎昀和熾明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後怕,雖然不知道哪兒做錯了,但是有一點,卓大爺生氣了。
劍氣只出現了一瞬間,接着所有的異樣都消失不見,但是鬼族之中消失了那麽多人不是假的,領頭的鬼修警惕的看着忽然出現的卓星河,手中的傳音符明顯已經撕碎了。
不管領頭鬼修的小動作,卓星河瞥了一眼老實的跟鹌鹑一樣的熾明和炎昀以及還不知道情況的飲溪,擡眼不甚在意的說了一句,“好自為之。”
聽到卓星河的聲音,傳音符另一面的沈長明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卓星河的話自然不會是對那個領頭鬼修說的。
他和這些人的聯系很是隐秘,卓星河是如何知道這些和他有關的?
猛的站起身在洞府中轉了兩圈,沈長明漸漸冷靜了下來,原本就沒打算留着他們幾人的性命,現在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就更留不得了。
看來……計劃要提前了。
揮手将受到重創的鬼族居所徹底毀掉,沈長明看着動也不敢動的鬼族們,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之中拎着來搗亂的三個人便離開了這裏。
原本想着在人界那些不出門的大佬們到來之後再揭開序幕,這三個可好,一把火燒了這裏讓沈長明沒了後手,若是再不做點什麽沈長明就該察覺到不對了。
這樣也好,早點解決了沈長明,他好帶着長歌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卓星河帶人走的潇灑,不明所以的鬼族們面面相觑,這人究竟是敵是友是好是壞?
湘汜帶着藍庭出了火焰山,不多時便看見卓星河幾人,看到垂頭喪氣跟在後面的炎昀熾明,許久沒有和他們見面的湘汜停下了腳步,想也不想也知道又是炎昀闖禍了。
藍庭拉着湘汜的手,半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以前永遠将自己護在身後的男人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湘汜心頭有些發苦,更是下定決心要将藍庭的神魂恢複好。
“許久不見,可好?”看了藍庭一眼,卓星河皺着眉頭看向湘汜,“現在将他帶出來是為何?”
“長歌能救他,星河,他是我的命,但凡有一點能救他的可能我都不會放過。”捏緊了藍庭的手,湘汜低聲回道,“我不想愛人在面對自己時如臨大敵,我們不該是這樣。”
他們應該如同卓星河和沐長歌一般,形影不離無話不說,而不是現在這般,和她在一起都要哄上許久才能讓人放下戒心。
長歌那般沒了記憶卻還殘留下親近的本能,但是藍庭呢,當年為了替她擋那一劫,任何關于她的東西都變成了令人恐懼的存在,現在只有幼童心智的藍庭怎麽能受得住?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卓星河沒有再問下去,湘汜的事情除了老樹爺他知道的最清楚,他們要對付的是同一個人,兩百年來結下的友誼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完的。
讓長歌試試也好,若是能救,也算是了了她一樁心事。
既然在這邊碰到了,幾人便順路一起回去了,炎昀和熾明都老老實實的不敢這時候湊上去,飲溪雖然知道好像闖禍了,但是看着卓星河的臉色硬是撇過臉不去看。
看到湘汜旁邊的藍庭,飲溪想了想,然後戳了戳炎昀,那人身上的氣息好熟悉哦。
發現飲溪看向藍庭的目光有些不對勁,知道湘汜和藍庭之間關系的炎昀趕緊捂住他的嘴小聲警告道,“兒子,那只鳥不能烤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