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被光芒籠罩着的藍庭面容祥和, 什麽吃了藥之後面目猙獰疼的死去活來活去死來的根本不存在。

不一會兒,光芒散去, 在沐長歌略顯驚訝的目光之下, 原本羞澀無比的清秀少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帶着一絲痞氣的青年。

原本的衣裳也消失不見,換成了沐長歌非常熟悉的裝束, 雖然和大唐時有所不同, 但是并不妨礙沐長歌認出來這人是誰。

看到這熟悉的模樣,沐長歌頓了一下,二話不說直接拎着琴砸了上去, 必要時候, 琴也是可以當磚頭的。

“我擦,你幹啥?你們家先生知道你這麽用琴嗎?要點臉嗎啊啊啊啊啊啊——”沒反應過來直接被青玉流朝着臉砸到地上的藍庭趴在那兒,捂着臉朝着沐長歌吼道, “你等着,老子這次回去絕對不給你打掩護, 讓你們家的人好好看看你丫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掩護?”一腳踩在地上這人背上, 沐長歌将琴拿回來然後眯着眼睛看着藍庭, “你自己說,哪一回出事不是你先捅出來的?”

“沐小長你丫的松開。”在地上看着踩着自己的沐長歌,藍庭也不敢動真格的只能一個白眼翻過去, “你鬧什麽呢?”

“鬧什麽?”腳上又加了三分力, 沐長歌碾了幾下之後回椅子坐着,“見面一句‘你好’, 你想鬧什麽,君小二?”

“這不是剛想起來嗎,乖,回頭給你做叫花雞。”滾了兩圈從地上爬起來,藍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意外意外,誰知道一傻就傻了那麽多年。”

“确實,你現在就是一只鳥,還叫花雞,你是想同族相殘嗎?”嗤笑一聲,沐長歌放在桌子上的手有些顫抖,感覺這樣讓藍庭看着有些不好,于是趕緊拍了拍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從來沒想過能在這兒遇到熟人,還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那種,這個世界是不是和大唐有什麽聯系,怎麽有點事情就和他們的人扯上關系了。

“說正事兒,你怎麽來這兒了?”坐在沐長歌旁邊,藍庭嫌棄的看着桌子上的茶水,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來個酒壇子直接往嘴裏倒了兩口,然後大大咧咧的往後一躺,“我們丐幫弟子都在前面,我死了不意外,你一個文人在後方怎麽也過來了,蒼雲軍中那麽多人怎麽還護不住你一個……”

臉色有一絲僵硬,沐長歌瞪了一眼坐那兒沒型的人,撤了禁制直接将人扔了出去,“過去的事兒就都別提了,外面的人還等着呢,趕緊出去。”

這時候了還想着毀他的名聲,強調多少遍了,他在蒼雲純屬公務,沒有任何私人感情,這混蛋怎麽就記不住呢?

看了沐長歌一眼,藍庭一點兒也沒反抗,嘆了一口氣然後甩甩腦袋什麽也不管了,找了一下湘汜的方向然後大輕功跑的沒影兒了。

“香香啊~人家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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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啊。”沐長歌撥了撥琴弦将藍庭的聲音壓下去解救耳朵,然後轉身回了房間。

看着剛剛被當磚頭用的青玉流,沐長歌嘆了口氣,那些藏在心底的記憶被藍庭這麽一鬧騰,一個個的跟走馬觀花一樣全冒了出來,過去那麽久了,怎麽還忘不了了呢?

都是君小二那混蛋,早知道藍庭會是他,說什麽他也不會這麽簡單的把人治好。

果然,他和君山的人犯沖。

卓星河和湘汜在外面的林子裏布了個簡單的結界,然後兩個人便開始了切磋。

卓星河用劍,而湘汜的武器剛好克制他,白绫既軟又長,平日往腰上一纏什麽也看不出來,但

是遇到危險的時候殺傷力比刀劍還要厲害。

若是不動真格,卓星河要勝湘汜真要費上一番功夫,不過今天二人的心思都不在較量之上,過了兩招便都停了下來。

将白绫收回腰間,湘汜臉上不見一絲喜色,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敢希望太大,“星河,你說長歌能将藍庭治好嗎?”

“既然長歌将人接了,你就放心吧,他向來不幹沒有把握的事情。”将修霁放回劍鞘,卓星河退到樹上站定,“你看上的男人會放你在外面這麽多年不管嗎?”

擦了擦劍鞘,卓星河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表情,畢竟這裏沒有那個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旁人的感情生活他不清楚,反正只要有長歌在身邊,他就只想和那人在一起,他的長歌,若是不在自己眼底下,怕是要被別人搶走了。

面無表情的看着卓星河,知道這人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湘汜也沒多嘴,只是靠着樹将結界撤了,“可是……那傻子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啊……”

話音未落,由遠而近的聲音便沒有任何阻隔穿過樹林子撞擊到兩人耳膜之上。

“香~香~呦~”

聽到久違的聲音,湘汜直接愣在了那裏,嘴唇顫抖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剛才一個結界究竟将什麽隔在外面了,長歌療傷的速度……實在超出他們的想象。

青年版藍庭終于發現了心上人在什麽地方,一個火沖到湘汜面前,“好久不見,我家香香還是這麽漂亮。”

“差點就死了,還沒個正行。”眼睛裏淚光閃過,湘汜反手将人抱住,這麽多天壓抑着的情緒終于有了宣洩口,向來冷冰冰的女子這般表現讓藍庭心疼的不行。

“我想起來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忘了,相信我,我們家香香這麽好,怎麽能忘掉呢?”抱緊了懷中的人,藍庭看着已經往回走卓星河補了一句,“那誰,回去好好哄哄長歌,那小子性子倔,鑽起牛角尖來難哄的很。”

蒼雲軍中的人時時刻刻走在生死線上,身為好友,他還是比較希望那人在這裏好好的過日子,別老想寫有的沒的。

大唐不一定回得去,留在這邊也一樣,抱着湘汜親了一口,藍庭二話不說抱着人離開了這裏,許久不見,他可是要好好解釋一下,以免他們家香香有意見。

姐姐什麽的,情趣可以,來真的可就不行了。

原本要離開的卓星河聽到藍庭的話頓了一下,轉身一看,藍庭和湘汜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人和長歌……

聽出來藍庭話中有話,卓星河皺了皺眉頭,而後迅速消失在原地。

沐長歌垂眼坐在房間裏,一手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不說還好,那混蛋一說,他真的有點想念大唐的親人朋友了。

要是讓先生知道他拿青玉流當磚頭用,肯定會被罰去跪祠堂吧,沒辦法,他看到那人就忍不住想扔琴。

沐長歌和君庭确實是從小認識,書院每年都接收不少小孩子教導,那混小子就是君山那邊送過來的刺兒頭,王不見王,一來二去,倆人的關系就這麽好起來了。

但是,君庭有個毛病,看見個風吹草動就能腦補出一場戰争,沐長歌磨了磨牙,他的名聲就時毀在那小子手中。

長歌門弟子被派到雁門關的少嗎?

不少!

但是怎麽到他身上就多了些亂七八糟的故事呢?

真當自己是說書先生呢?

什麽看上了人家小将軍非要求着外派,他是那樣的人嗎,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小将軍被他看上了,戰事緊張,那時誰還在乎兒女私情,也就那個混蛋死到臨頭還想着這些。

以後出去別說在千島湖待過,他們長歌門不丢這個臉。

不過,連他都沒能逃得過狼牙兵的毒手,軍中那些愣頭青們豈不是更加危險,也不知道最後究竟是什麽情況。

大局已經亂了,長歌門怎麽能置身事外,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一眼就看到端坐着的那人垂眼想着些什麽,卓星河心裏一緊,一句話也不說直接過去将人攬到懷裏,長歌這樣,讓他有種這人随時可能離去的感覺。

被卓星河的動作吓了一跳,沐長歌拍了拍他的手,擡頭不解的問道,“怎麽了?”

“沒事。”平複了一下情緒,卓星河做到沐長歌旁邊,鼻尖微動,明顯聞到了一股酒味,眸色有些深沉的卓星河将俢霁放到桌子上,“你和藍庭……”

卓星河心裏有些惶恐,他不希望長歌身邊出現任何不确定因素,那樣會讓他感覺這人更加遙不可及,即便現在二人已經互通心意,沐長歌也沒有任何将他拒之門外的意思。

明明已經将人攥在手心裏了,但是還是會出現一些事情讓他覺得他抓不住這人,不該這樣,他們倆不該這樣。

可是,藍庭和長歌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為什麽那人話語間對長歌異常熟悉?

卓星河知道自己這樣很不正常,但是他控制不住,握緊了手指,生怕再被抛下百年的劍修眼中染上一絲惶恐,低着頭生怕被看出有什麽不對。

被忽然緊張起來的卓星河逗笑了,沐長歌起身走過去蹲下,将手放在這人腿上然後擡眼,“我和藍庭從小就認識,你慌什麽,以前一直以為和那邊沒關系了,現在看來,以後或許可以帶你去見我師父。”

原本的關注點還在那一句“從小就認識”之上,但是緊接着,看着那一說滿是笑意的眸子,卓星河滿腦子都是——

要!見!長!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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