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肅然起敬歸肅然起敬,而半夜被餓得發瘋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但不管怎樣,結局都是同一個。

王珂鳴還是上了沈清川的這艘賊船。

他倆蹑手蹑腳的出了宿舍。

王珂鳴本想從大門出去的,但沈清川賞了他一個窦栗子:“你傻不傻啊?!”

然後他們就先走到二樓,再順着二樓外面的水管爬下去。

沈清川從前千萬別是個賊吧?

不會真的是吧?!

手段越小,越心驚。

王珂鳴已經被沈清川給深深地震撼住了。

他又陷入了一腦子漿糊和稻草的境地。

月光灼灼,潔白勝雪。夜色如幕,萬籁俱寂。

越獄的全過程還是很順利的,沈清川在校圍牆下踩着老槐樹翻牆的動作堪稱行雲流水。

不過,王珂鳴就沒那麽順利了,他站在老槐樹的枝桠上,覺得自己稍微有那麽點恐高。

幸好,王珂鳴還有他的沈清川。

在沈清川第三次不耐煩的催促下,王珂鳴成功地腳一滑,掉進了沈清川早已準備好接住的懷抱中。

沈清川微眯着眼,白得耀眼的月光照得沈清川此刻的臉透着一股魔性,那種讓人很想發笑的魔性。

沈清川說:“你真該感到榮幸的,你都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孩子想要墜入我的懷抱。”

王珂鳴雖然沉吟了片刻,但是人卻依舊是一動不動的:“那謝謝啊。”

沈清川兩眼一翻,張嘴無情:“你好給我起來了!”

王珂鳴:“吼!”面上看起來好像是不情不願的,手腳倒是很麻利,只怕是一個後空翻就能原地起舞。

這該死的公主抱誰要啊!

沈清川的電摩好端端地停在公共自行車的雨棚下,他插上鑰匙看了看,還有三分之二的電,扭頭對王珂鳴道:“夠了。”

王珂鳴自然是很高興,他坐到了沈清川的身後。

夏末秋初的風拂面吹來,不像冬天的寒風一樣令人徹骨心寒,也不像春天那般帶着讓人酥麻的溫柔。

昏暗搖曳的路燈,照得空氣中都仿佛帶上了絲絲縷縷的撩人醉意。

沈清川貌似車技不錯,再加上今天他倆運氣十成十地棒,一路上都沒遇上幾個紅燈,所以他們十分順利的左拐右行地到了目的地。

一整排土黃色的玻璃房上,整整齊齊地挂着一連排的大紅燈籠,喜慶得不得了。明明已經是深夜了,但這喜慶的模樣還是給人來帶來了好像才剛剛入夜的錯覺。

等沈清川停好他的電摩以後,他倆就一起随便挑了家店面走進去。

王珂鳴早就餓得頭暈目眩了,就先讓店家随便上了盤炒粉絲,而沈清川則是先讓店家烤了三十串羊肉串。

在等菜的時候,王珂鳴随口問道:“你不是已經吃了嗎?怎麽還點這麽多,不怕吃不完?”

沈清川玩着手機,頭也不擡一下:“我今天可就只吃了個菜包,哪夠啊,我都被餓得肚子疼了。”

王珂鳴隔壁桌坐了一群膀大腰圓的大漢,這群大漢們正在喝酒抽煙,滿地的瓜子和煙屁股都是從他們那裏扔出來的。

大排檔裏人還是很多的,整個排房裏都洋溢着一股溫暖嘈雜的氣氛。

王珂鳴繼續東拉西扯:“诶,我說,你剛剛本來打着手電筒是要做什麽啊?要上廁所?”

沈清川還是在撥弄着他的手機:“我在打着手電看書啊,不然你以為我在幹什麽。”

王珂鳴這次是真的驚了,他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樣叫起來:“打着手電看書?!”

“你他媽竟然是在學習!”

沈清川一臉不可置信:“大驚小怪。”

他把手機翻了個面,在王珂鳴的面前晃了晃:“我現在不還在背單詞嗎。”

沈清川的羊肉串烤得很快,估計是老板早就烤了很多的半成品,所以上得快。

王珂鳴眨巴眼:“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沈清川接過羊肉串,還順手遞給王珂鳴五串:“你別老是給我抛你那劣質的媚眼,我害怕,我惡心。”

王珂鳴:“謝謝啊。”說着,給沈清川抛了個正正宗宗的媚眼。

大大的杏仁眼閃着跳躍的光,火紅的燈籠印着偏紅的光,照得人的臉龐顯得羞澀而又動人。

沈清川多看了王珂鳴幾眼,但又什麽也不說的又給他遞了五串羊肉串。

還熱騰騰的羊肉串上撒了足足的胡椒粉,快要冒出來的油在有瘦有肥的羊肉上流連忘返。

王珂鳴接過羊肉串就開始吃,剛好他的炒粉絲也上桌了。

本該晶瑩剔透的粉絲染上了偏黃的色澤,火腿腸和包心菜的分布恰到好處。雞蛋被打散得分布在這碗粉絲的每個角落,但蛋黃和蛋白卻沒有完全混合在一起,顯得多彩又多滋。

炒粉幹很好吃,王珂鳴吃完還不夠,又準備再叫一碗,卻沒想到一回頭就看見沈清川正愣愣地看着他。

或許是看見了王珂鳴充滿疑惑的回望,沈清川也像是回了神一樣。

然後,他就和王珂鳴一樣也點了炒粉幹。

等總算是吃完準備回去了,時間也終于到了一點多。

事實上,沈清川的預估完全正确,他們不僅把那三十串羊肉串全部解決了,他們還又吃了三碗炒粉絲。

吃完以後,王珂鳴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飯桶。

最後的錢是沈清川付的,據他所說,和他出來玩,如果不是他請客買單他會渾身難受。

對此,王珂鳴更加難以置信了。他難以置信的是,為什麽沈清川這麽好的人竟然朋友這麽少。如果是他的話,他簡直想和沈清川做一輩子的朋友!

這麽大方的人,怎麽可能會沒有朋友?!

也有可能是他有很多朋友,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嗯,這個可能性很大嘛,畢竟沈清川這個人隐藏得太深了。

王珂鳴默默揣測着。

不過,他的揣測到底也還只是揣測而已,他并沒有問出口。他和沈清川其實也不是很熟,這種東西還是別問的好。說不定就是一個隐藏在心底的傷呢。他和沈清川的關系才剛剛開始改善,他并不想為了自己奇特的好奇心,來給自己即将到來的友誼多加波折。

沈清川是個很好的人,我想和他做朋友。

這個念頭就像是一枚小小的種子,深深地在王珂鳴的心中紮下了根。

他們回去得也很快,空蕩蕩的大街上看不見一個人影,沈清川的校服被風吹得輕飄飄地鼓起來。

王珂鳴就在沈清川的背後,抓着沈清川被風吹得有點飄起的外套。

到學校确實很快,但是回到宿舍時,王珂鳴卻出了點意外。

沈清川回去得很快,他抓着圍牆邊上的石岩一個翻身,便輕盈地跳到了圍牆的另一端。用輕功水上漂、飛檐走壁、江湖絕技,等等諸如此類的名詞來做形容詞,形容沈清川的身姿也不會感到絲毫的不妥。

但王珂鳴不一樣,他和沈清川是正好完全相反,沈清川是瞧着文弱書生,實則身強力壯。而他則是個戰五渣加體廢 ,乍一眼一看,以為他運動全能,仔細一瞧,才能曉得他弱不禁風。

這下子為難了,王珂鳴可不會翻牆,剛剛讓他踩着老槐樹出去都能要了他的老命,更別提現在要讓他憑虛禦風了。

如果要他像沈清川那樣飛檐走壁,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王珂鳴開始思考,他要是在圍牆下靜坐一宿,然後明天早上跟着走讀生混進學校的可能性有多大。

然後,他自己擊斃了自己的這個奇思妙想。省一中是日式強制住宿學校,沒有走讀生,只有住在學校外的老師。

正當王珂鳴抓耳撓腮之際,他就在圍牆下遇到了幾個和他同樣翻牆出去的熟人。

更準确點應該說,他是和一個熟人以及那個熟人身邊的幾個不熟人遇到了。

熟人是陳雪妍,那幾個不熟人是陳雪妍身邊的二男三女。

王珂鳴不認識那幾人,只能憑軍訓時粗略從各班掃過的印像,猜測這另外五人是四班的。

陳雪妍一見王珂鳴,就沖他擠眉弄眼,王珂鳴暗道不好。

果真,陳雪妍一開口就滿是莫名其妙:“可以給我三分鐘問個問題嗎!”

王珂鳴一頭霧水:“蛤?你問啊。”

陳雪妍一聽這回答竟然“撲哧”的笑出了聲:“王珂鳴,你在說什麽啊!”

陳雪妍身旁的那兩個男的倒是沒什麽反應,而她身邊的那三個女伴反應就大了。

其中一個紮着雙馬尾,穿着整整齊齊的校服的女孩沖王珂鳴道:“什麽?王珂鳴?!你就是王珂鳴?”

王珂鳴更加困惑的點了點頭。

我名氣什麽時候這麽大了?我最近可沒幹過什麽缺德事兒啊!

這時,本來已經翻回去,在另外一邊等着的沈清川,因為等了王珂鳴好一會,都沒感覺到他的動靜,還以為王珂鳴又臨時退縮不敢翻牆了。

所以,沈清川就又翻回來了。

看見王珂鳴面前一波不認識的陌生人,沈清川問道:“你們是?”

陳雪妍一見沈清川,眼睛就blingbling地閃起來:“我是之前加過你的陳雪妍,高一四班的陳雪妍!”

王珂鳴原以為沈清川會沖陳雪妍打個招呼什麽的,但竟沒想到沈清川的第一反應是扭頭瞪着自己。

他倆用眼神交流起來。

沈清川:這誰?

王珂鳴:她剛剛不是說了,她是之前加過你的陳雪妍嗎。

沈清川:這誰啊?

王珂鳴:好吧,語言不通,我和你交流不下去了。

看見沈清川,陳雪妍身邊一個矮個子滿臉青春痘的男生也開口了,他沖沈清川道:“沈清川!我今天見過你。”

沈清川随口應了一句,便轉過身就要把王珂鳴給抱到他可以夠到圍牆石岩的地方。王珂鳴看着沈清川對那男生的敷衍樣,突然覺得,沈清川對他也算不錯了。

那男生見沈清川對他漫不經心的,也不生氣,只說:“我是高二七班的符石,今天下午你來我們班問卷子的時候,我們還見過呢,我是高二七班的數學課代表。”

沒人理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沈清川擡王珂鳴。

沈清川力氣太大了,抱着王珂鳴往上擡時,直勒得他胸悶氣短。再加上剛剛王珂鳴吃得有點多,這一勒,王珂鳴差點沒給吐出來。別說去夠那個石岩了,王珂鳴扭起身子,就要掙脫沈清川的束縛,好在沈清川看王珂鳴不舒服,也沒再用力,等王珂鳴腳踏實地後,就直接放了手。

看見這辦法貌似行不通,沈清川皺着眉:“王珂鳴,要不我站圍牆上把你給拉上來?”

王珂鳴直晃腦袋:“這太危險了。”

在一旁等着爬牆的符石一聽沈清川叫王珂鳴的名字,也有點反應過來了。

“哦哦,你是那個王珂鳴?沈清川今天問的卷子是替你問的?!”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王珂鳴就沖那男生應了聲:“嗯,你知道我?”

“沈清川今天,哦不,是昨天,他幫你問卷子的時候,可是全校都知道了。”

雖說王珂鳴反問的是符石,但回答的卻是陳雪妍身邊的一個女生。

陳雪妍笑着接着說:“新晉的校草在幫他們班一個叫王珂鳴的男生,滿校園的問卷子。”

作者有話要說: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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