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課就是化學課,沈清川的這個時間算計得巧妙得當
楊月想了想,覺得沈清川的這個理由還蠻合理的,就沒再纏着王珂鳴要作業,轉身就抱着卷子下樓交作業去了。
王珂鳴劫後餘生般的說:“我的媽啊,我還以為考完期末考就沒作業了。”
“結果不僅還有作業,還他媽的要再上一個星期的學。”
沈清川轉手在王珂鳴課桌上的那疊被壘得高高的書裏,幫王珂鳴抽出了一張完全空白的化學卷子,然後遞給王珂鳴。
“你看看你,別癡心妄想了,趕緊寫!”
“哼。”王珂鳴嘀咕道:“把我惹急了,我就把你‘女’朋友是我假扮的這件事情給說出去,看你怎麽辦。”
沈清川:“嗯?”
“沒沒沒,我剛剛瞎幾把亂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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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機化學也算是高中化學階段裏頭,比較簡單的必修內容了,只用了半節語文課,王珂鳴就在同桌沈清川的幫助下,寫完了卷子。
于是,沈清川就說他可以早點去幫王珂鳴交卷子。
這挺好的。
只是,說了去幫王珂鳴交化學卷子的沈清川,最後卻一個上午都沒回來。
王珂鳴一開始以為是像之前的那個早上一樣,沈清川這家夥又被女生給堵住了。
但後來,他轉念一想:沈清川有女朋友這件事,在圈子裏鬧得這麽大,沒理由還有女生來糾纏沈清川啊。
沈清川他又不是什麽珍惜名犬,怎麽可能人見人愛,而且還人見人愛到有了女朋友還要來糾纏他的地步。
果真,王珂鳴課後一打聽,就知道了真相:
沈清川又去政教處一日游了。
而且還是親愛的李閑找他談話:)
談話的理由也很簡單,王珂鳴甚至都沒去打聽,就在第四節 課下課的課間裏知道了他想要的答案。
李昂:“诶诶诶,你們知不知道沈清川為什麽去政教處嗎?”
汪飛很捧場:“不知道啊。”
李昂繼續道:“那你沈清川他有女朋友了,這件事知不知道?”
一聽沈清川他“女”朋友,王珂鳴就悄咪咪地一邊佯裝睡覺,一邊“唰”地豎起了自己的尖耳朵。
汪飛道:“我母雞啊。”
李昂聽到了他想要的回複後,更加激動了:“那你現在知道了吧。”
“早上第一節 課上課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大佬直接把他和他女朋友的合照貼學校的公布欄上了!”
我他媽的!
王珂鳴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聽到這話時的感覺,他直接在座位上跳了起來,然後猛地沖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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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政教處門口時,沈清川還在被李閑訓話。
“學校不允許早戀,你知不知道?”
李閑的聲音。
沈清川回道:“知道。”
李閑繼續說:“你現在這事,情節很惡劣,你知不知道?”
沈清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我知道。”
李閑把雙手交疊着放在腹部:“那好,我現在叫你去和那個女生分手了,再寫篇檢讨書下周一早上晨會上去朗讀,你願不願意?”
他正背對着光,微眯的眼睛上眼睫毛又密又長,翹着二郎腿的模樣随性又随意。
“我不願意。”
由于沈清川背對着王珂鳴,所以王珂鳴看不見沈清川的神情,他只知道沈清川的回答果斷而堅決。
聽到這個回答,李閑都愣住了,他慵懶地掀了掀眼皮:“沈清川,你說什麽?”
“我喜歡他,我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站在門口的王珂鳴愣住了。
李閑有點難以置信:“沈清川,你再說一遍。”
“我喜歡他,我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你還很年輕。”李閑道。
沈清川垂着頭:“我知道。”
李閑珉了珉嘴,思索着要怎麽組織語言和沈清川繼續談談。
“你是不是覺得你這麽說,特牛掰,特深情?”
沈清川低聲回道:“我從來沒這麽想過。”
喜歡他就像是我生而為人的本能,就像是飛蛾撲火的宿命,無法逃避而又深陷其中。
李閑用一只手撐起頭:“我實話告訴你好了,我今年三十四,二十四歲大學畢業的,來這個學校任職差不多剛好已經有十年了。”
“十年,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你七歲剛開始讀書的那年,就是我工作的第一年。”
“像你這樣沉溺于愛情的奇妙滋味裏的少年,我見得多了。”
“其中真的不乏像你這樣成績優異,長相帥氣,走哪兒都可以被人追捧為男神的男生。”
“可他們現在的下場是什麽?”
“象牙塔裏的愛情走不遠,要麽你甩她,要麽她甩你。”
“現在和平分手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至少還能留點美好印象,可以供你們過個五六年後再來無限回味。”
沈清川擡起了他的頭:“可我不想去回味,我只想要握在手中。”
李閑笑了:“雖然有些話我說出來,你可能會不大樂意聽。但事實确是如此,你想要的不一定可以得到,而就算得到了,那也不一定是最适合你的。”
“我知道。”
沈清川回答道:“我還知道,最好、最适合的,永遠是你錯過的。”
“倘若就因為這樣的心态,而錯過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這才是最大的遺憾。”
李閑張着嘴,無謂地開合了幾下後,還是一個字都沒從嘴裏蹦出來。
沈清川繼續道:“別再向我兜售你那所謂的人生哲學了。”
“到底後不後悔,你自己心裏清楚。”
“別再像那只一直在安慰自己是酸葡萄的狐貍了,你不斷地重複着勸導每一個由于犯錯而到你這來的學生,這何嘗不是在對曾經的自己自我安慰呢?”
“你羞愧于自己曾經的懦弱,又不敢再次撕開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去直面血淋淋的事實。”
“我早上來你這裏做檢讨的時間是八點二十三分,現在時間大概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所以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十點半。”
“可老師,你的手表上顯示的時間卻仍是兩點四十八。”
沈清川的聲音裏帶上了笑意:“這個時間很重要嗎?”
李閑不自覺地眯了眯眼睛,他将帶着手表的右手往有些寬大的外套裏面再縮了縮,仿佛只要這樣做了,沈清川就看不見他的那只已經非常破舊的手表了。
“我知道一家專門修手表的手工店,像你手上的手表這樣又老又舊的手表,估計也就只有那裏才能找到零件修補了。”
“已經不會計時了的手表,幾乎是已經可以算是完全沒用了。”
“就算再珍惜,也只能扔掉了。”
“這只手表在老師您一身Caraceni的西裝搭配上,還是比較顯眼的。恐怕對您提出過這樣意見的人,應該不止我一個吧。”
聽了沈清川的最後一句,李閑突然就再難維持自己原本随心所欲的體面外表。
他就像是一條被踩住了尾巴的小狗一樣的叫了起來:“你懂什麽?!”
“別自作聰明的憑借些什麽所謂的細節,來猜測我的思慮、與我的情緒!”
沈清川彬彬有禮地沖李閑鞠了個躬:“以上這句話,也是我同樣想要對李老師您複述的。”
“不過,既然老師您能夠明白我的這種心情,那想來,我也不用再費盡心思地組織語言來讓你明白了。”
這場談話,到此為止了。
李閑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他滿臉的嚴肅,全然沒了平時的那種掉兒不郎當的氣質,換而取之的是一派的沉穩。
而沈清川在說完了最後一句後,就潇灑地轉了個身,向門口大步走去。
然後,沈清川就在政教處的門口撞上了聽得一臉懵逼又呆滞的王珂鳴。
王珂鳴:“嗨啊,你怎麽樣啊沈清川?”
沈清川沉默了:“你聽到了什麽?”
王珂鳴:“我聽見你在戳李閑的痛腳,把他痛得嗷嗷嗷叫。”
沈清川接下來什麽也沒說的,他三步一跳的走上臺階,偶爾用餘光去瞟了瞟從他剛剛出來為止一直在低着頭的王珂鳴幾眼。
王珂鳴感覺到了嗎?
他當然感覺到了。
只是……
通過不斷的從沈清川那裏獲得的每一個細節去揣摩推測他每一個動作的深意,再來不斷地從中提取些什麽對自己有利的信息,通過這些來安慰自己,讓自己每天都在歡喜與難過中患得患失。
王珂鳴,你這樣有意思嗎?
沈清川的那些話,都是對他未來的女朋友講的,和你完全沒有半點雞毛關系。
自作多情,只能感動自己。
相交線,就得早點做好相交線的自覺啊。
作者有話要說:
很難受了,果然自己可能還是不太适合比較沉穩的文風的……
等這本寫完還是開本比較好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