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臉白姑娘
“阿深,你……你怎麽了嗎?”預期外的反應讓白繁漪隐隐約約覺得不妙,她想不通剛剛自是那一句話說的不好讓他露出這樣防備的目光凝視自己。
“沒怎麽。”
白繁漪所說的話一句不真,用力的抹黑貴妃喬嬌,而自己身為本人,再大度這時候也高興不起來。
倒不是因為被抹黑而不高興,卻是因為反思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白繁漪的溫柔大方善解人意或許就只是表相。
當年為什麽她當了劉平五年皇後所出一子後被打入冷宮?
剝開皮囊看血肉,她是不是就是一個善妒工心于計又不容人的女子。
若真是如此,她的确勝任不了皇後之位。
甚至,位于四妃也不稱職。
在喬盛寧的心底,身為皇後就應當像他母後一樣,帝後之間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就安分的像個菩薩,明白自己的位置,在任何皇帝需要的時候都擺出端莊的樣子,配合皇帝的言行,福澤萬民。
即便是埋怨吃醋,也不能算計人抹黑人。
他是宮裏頭養大的,熟悉後宮女子一切肮髒的手腕,同時也清楚的知道,讓女子們争鬥不過問,是皇帝應該秉持的規矩。
後宮事歸于皇後,皇後嚴明,妃子争寵不過是皇後制衡各方。
皇帝只有一位皇後,她應當是他最堅實的依靠和最溫柔的港灣。
劉業将白繁漪送出宮去,大金後宮無主,他親自這樣做,必然是白繁漪做了什麽事觸碰到了劉業的底線。
他不是輕易能被人糊弄的主。
喬盛寧趴在榻上,腰間的傷口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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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麽說沒納後宮好,想有這些糟心事都難。
“又疼了嗎,阿深我是不是吵到你了?”白繁漪見喬盛寧半晌不說話,臉色更見蒼白,問道。
“沒事。”喬盛寧搖了搖頭。
“怎麽會沒事,我給你帶了藥,現在給你敷上吧。”白繁漪一邊說一邊要去掀喬盛寧的被子。
紅棱被子被掀了一角,喬盛寧伸手攔住,他眼睛噙着笑。
他也想知道,除了來看自己說幾句話貴妃喬嬌的壞話,白繁漪還想做什麽。
他故意用胳膊壓着被子,目剪秋光的看着白繁漪語調輕l挑暧昧道:“白姑娘,阿深才說男女大防,你就來掀我的被子,是不是不太好?”
美色手溫柔鄉,白繁漪見喬盛寧沒有流露出預期中的同情,又生一招,便是塗藥讓喬盛寧對自己心生好感,真心實意的為自己說話做事。
見他這麽問,白繁漪心中略慌怕他猜到所想,手指一停,皺着眉頭理直氣壯的看着喬盛寧,愠聲道:“阿淵,我見你疼的厲害,好心幫你塗藥,你把我想到哪裏去了?”
“我白繁漪是那樣的姑娘嗎?”
“我沒想什麽啊?”喬盛寧回的更加理直氣壯,他皺着眉像是對她突然變臉有些不解,道:“我不過是問了一句話沒想到會惹的姑娘不高興。”
“……算了,我原諒你了。”白繁漪假意瞪了喬盛寧一眼,做出嬌俏的樣子,心裏告誡自己此時此刻一定要溫柔大度不可置氣,伸手又要去揭喬盛寧的被子。
喬盛寧放了一寸,眼看就要掀開,喬盛寧又一個胳膊放下死死的壓住了,道:“白姑娘,我差點忘了,剛剛阿深才跟我塗了藥,要是再塗也不知會不會生出異樣,還是先等這藥用完了,再用白姑娘的吧。”
喬盛寧話說到這份上,白繁漪再怎樣也沒了堅持的理由。
她将藥瓶往桌邊一放,沒好氣道:“那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嗯。”
“我先回去了。”白繁漪起身欲走,步履極慢,她等着喬盛寧挽留自己,跟自己再說幾句好話。
她挪着步子已經走到門邊。
“白姑娘。”
白繁漪步子一停,臉上帶笑。
她就說自己又是哭又是送藥的,喬盛寧心裏不會一點觸動都沒有。
白繁漪板着臉轉回身去。
喬盛寧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又怎麽了?”
“有一句話我方才想了很久,一直在猶豫到底跟不跟你說。”
“阿淵,我們倆誰跟誰,你想同我說什麽盡管說就是了。”
“好。”喬盛寧側卧在榻上,腰間的傷口的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他依舊偏生要做出潇灑的樣子看着白繁漪,緩緩道:“我本名叫喬骁,是喬家第五個兒子。”
“……”白繁漪的踉跄一下,差點被門檻絆倒。
喬家第五個兒子,這不就是貴妃喬嬌哥哥嗎?!
自己這是當着人家哥哥的面說她壞話?
敢情這個喬盛寧剛才一直把自己當猴耍?!
見白繁漪晃晃悠悠的背影,喬盛寧忍不住開懷大笑。
比起白繁漪,真是有點思念宮裏的那些小可愛。
劉業背手從喬守道的屋子裏走出來,方才問了喬守道許多關于喬骁的話,言語相合,跟喬盛寧說的無假。
喬家第五個兒子。
朝中大臣一門究竟幾個兒子,他身為皇帝,自然不是家家清楚。
以前說喬家一門五子,只得了一個女兒,原以為這五子是包含了這個女兒共稱五子,誰知道,是真的原本就有五個兒子,不過是最小的兒子體弱多病為世人不曉罷了。
喬家也真是奇了,兒子們一頂一的利害,這個體弱多病的也是有造化,病治好了不說,還練就了一身本事。
如今也算是知根知底,用起來便可放心。
“大爺。”喬守道跟在後面,陛下沉着臉一聲不吭的走進來問喬骁的時候,他還有些膽寒,怕喬嬌說話不知分寸漏了底。
結果還好,他只說了他病好之前的事,至于病好之後,男扮女裝送到後宮為妃的事他沒說也沒露馬腳。
“這麽想來,平兒在府上住了兩栽餘,想必他也知道你這個弟弟了?”劉業問道。
“是,平親王和幼弟略見過幾面。”喬守道心中苦悶不敢言,劉平和喬骁可不就是在那個時候勾搭上的,成日裏形影不離,成雙成對,若不是喬骁兒時多病養在偏院,仆從甚少也不愛出門,這件事早就鬧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見過幾面?
怕是該見的不該見的都見了個底朝天。
“盛寧這孩子不錯,沒想到平兒比我先認識了他。”劉業道:“平兒這孩子也是,明明知道盛寧不錯,也不引薦給我,白白的耽擱了。”
喬守道只得賠笑。
“你也是,明知道喬盛寧是誰也不說,看着我一步一步的試探他。這下好了,老關沒小半年起不來床,喬骁自己也受了傷,何必呢?”
“大爺,我這不是也不知道他小子心裏是怎麽想的,而且,當時我才說不知道喬盛寧是誰,下一秒當着衆人的面說他是我弟弟,也拂了您的面。”
“拂了我的面,你尋了無人的地方私下告知我一聲不行?”
“是是是,大爺說的對。”喬守道嘴上應和,心裏是真覺得奇怪,劉業冷漠寡言,親近侍寵如他和老關,話也是不敢同他多說。
像今日這樣為了喬骁的事情問東問西,言語活潑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跟他說讓他去宮裏養傷,他不同意,現在底細摸清楚了我也放了心,就讓他回自己家養病,讓太醫們腿腳走的勤些。”
“都照大爺說的辦。”喬守道心底長舒一口氣,送回喬府修養一切就好辦了。
不過這小子到底是怎麽出宮來的,出宮來準備幹什麽的,回去了得一一問清楚,免得又捅出什麽簍子來。
“大爺看,明日怎麽樣?”喬守道徐徐道:“我明日将喬骁和老關一起領回家去修養,另派幾個人陪着大爺巡訪,兩方都不耽擱。”
“不必了,我明日和他們一起去你府上,正巧明日平兒回京,讓他直接往你府上去,我們也聚一聚。”
喬守道內心一波三折,恨不得提到直沖進喬盛寧的房間,将他剁的稀爛。
家裏是怎麽就養了這麽個孽障,招誰不好,專招他們姓劉的,還一招招兩。
明日,看他見了劉業和劉平該怎麽辦。
劉業不知道喬守道心中這麽多想法,他立在院子裏,看着那只鷹認真的理着自己的毛。
當年馴服這鷹話了不少力氣,怎麽挺威武霸氣的一只鷹見了喬盛寧就成了家養的小鳥,又是給人逗趣又是給人擦臉,百般讨好。
要不是還知道跟着他出門,他差點都要忘了,這只鷹的主子是自己,而不是喬盛寧。
比起他的本名喬骁,他還是喜歡他喬盛寧這個名字,總覺得喬骁有些不配他。
“守道。”劉業朝着鷹伸出手,那鷹騰空而起在天空盤旋飛了三圈,擺足了架勢才落到劉業的肩上,高傲的擡起頭。
“……”方才在喬盛寧的屋子裏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擺架子當自己是只鷹啊。
“大爺。”
“你可曾聽過關于我和這只鷹的傳說?”
“聽過,大爺這只鷹能戰場助威殺敵,而且只認大爺……”
喬守道擡手截住了喬守道的話,撫了撫那鷹的羽毛,淡淡道:“當年有人給我算了一卦,說的就是這只鷹,你幫我聽一聽,這卦是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