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唉”許不返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随後說道, “聽聞二位好友是昨夜抵達的, 行進速度委實不差啊。”
李唐瞬間開始仰望天空。
“今天天氣不錯啊!”邊看他便對戚承說,“萬裏無雲,實在是很适合出游習武啊。”
“确實不差。”戚承附和道,“既然你說了适合出行,那麽等會兒咱們一同逛逛岐山派可好?”
“那就卻之不恭了。”李唐歡喜地說,随後他看向白霜明問道,“白兄可要一起去?”
正在練劍的白霜明點了點頭。
“那咱們等白兄結束後便一起吧。”李唐說。
“好啊”在繞着白家人轉了一圈後,戚融正好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于是也興致勃勃地喊了一聲, “我也要去。”
“放心吧。”戚承看着戚融說, “不會忘記你的。”
許不返:……
他被無視的很徹底啊!
“唉”許不返又是長嘆一聲, 随後走到二人眼前,指着自己青黑的眼圈說道, “在下的存在感就這麽低嗎?”
“怎麽會呢!”李唐笑着打哈哈說道, “許公子這般俊秀的人, 自然是讓人過目難忘的。”
“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啊。”許不返痛心疾首地說,“只不過是晚起了那麽一會兒, 在下愣是錯過了你們的隊伍,五天來任憑在下怎麽趕路, 都追不上唐兄你們, 昨夜在下可是趕了一夜的路, 實在是令人傷心啊。”
“其實……”看着許不返一臉的生無可戀,李唐小聲地補充說,“其實我們走的不算快,不眠不休追個兩天左右應該就能一起彙合了。”
馬上就要到了,他還熬夜趕路個什麽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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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李唐的話,許不返的表情瞬間從驚訝切換到驚恐,看着李唐好一會兒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果然是好主意啊。”
李唐;“哪裏哪裏,許公子客氣了。”
“許老板的臉色好差啊。”圍觀了半響的戚融冷不丁來了一句。
許不返:……
就在李唐他們坐在陰涼處,邊乘涼邊侃大山的時候,白家那邊也結束了晨練時間。
“好了。”一直留意着白霜明那邊動向的許不返說道。
雖然結束了晨練,可是白霜明卻沒有立刻就和他們彙合,而是整理了一下衣物發型後,鄭重其事地擦起了劍。
看着韬蓮劍被白霜明仔細、立體、全方位呵護了一遍之後,李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可怕。
雖然不理解歸不理解,可是李唐還是很佩服他對于劍的态度的,韬蓮劍如果真有劍靈的話,那麽見到自己被如此呵護,應該會開心吧?!
“對了,白兄……”看着白霜明将韬蓮劍入鞘順便放入劍袋中,李唐心下一動,問道,“能拜托白兄幫我挑選一下劍袋嗎?”
看起來很炫酷啊!
“你要買劍袋?”白霜明走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是啊。”李唐說,“正巧在下最近得了把劍,想着暫時先練練手,所以其他東西也要一起置辦了。”雖然他的氣純心法是僞二內,可是傷害放在郢朝應該是不低的。
不過這種事當然是不能和白霜明說的,這要是讓他聽到了,萬一興頭上來了拉自己比劍,那才有的讓人頭疼。
“怎麽突然之間練起劍來了?”戚承眉頭一皺,勸說道,“你是慣用弩的,而且在此道造詣也很深。就算之前被克制,可是對方也非是普通人,所以實在沒必要棄弩改劍。”
“放心吧,我只是暫時練練。”李唐看着憂心忡忡的戚承安慰道,“最近練習□□的時候,總感覺不在狀态,所以想要嘗試一下其他的,看看能不能通過練劍而得到些新的體悟。”
其實他只是單純的小號病發作了。
“那好吧”戚承無奈地說道。
“劍呢?我想看一看它的容貌。”等到李唐和戚承結束了眉來眼去狀态,白霜明開口問。
看劍的容貌?心裏反複念了幾遍以後,李唐捂着頭說,“稍等,我去取來。”
說完他飛快的跑出了院子。
“劍嗎?”看着李唐離去的身影,戚承喃喃自語道,“我怎麽沒看見……”唐沉星的行李他一清二楚,現在他又要從哪裏拿出一把劍來?
戚承看了看默不作聲飲茶的白霜明,突然之間想起出發那天他對唐沉星所說的話,難不成劍早在那個時候就有了?只不過他一直藏了起來?
自作聰明的李唐回房後,先是像模像樣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床鋪,随後打開包裹,摸了一會兒後再系緊包裹,而後,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看着做工精致的“量産”貨,李唐忍不住笑了一聲,好在當時自己抽了邪風想情懷一把,要不然屬性這麽好的劍可能自己也沒碰到的機會了。
等到再出門時,他的背上已經備上了一把好劍。
從他所住的院子到白家人所住的,雖然路程很短,可是架不住李唐想秀,于是他倒退,加速随後大輕功直接起飛。
不得不說的,純陽輕功飛的很高,所以當李唐看着腳下越來越小的人和景之時,他的心情突然之間好上了許多,也許,飛的越高眼界越開闊這種話還是有道理的。
……
看着直直下墜的李唐,戚承頓時站了起來,随後調整位置随時準備好接住他。
取個劍竟然能取到從天上掉下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戚兄……”看着越來越近的戚承,一點緊張感都沒有的李唐好心情地揮了揮手。
戚承:……
他是真的不怕摔壞嗎?
就在戚承雙手伸出,即将接住他的一瞬間,李唐空中一個迎風回浪,風/騷地後跳落了地。
起身、拍手,李唐一撩劉海開心地衆人走來。
“讓各位久等了。”
“嗯?戚兄你怎麽看起來有點悶悶不樂?”
“沒什麽!”戚承捂着自己越來越脆弱的心髒,一字一頓地說,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
許不返頓時樂出了聲,看着一頭霧水的李唐,他邊搖扇子邊笑道,“唐兄,你可是将戚兄吓得不輕啊。”
瞬間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李唐頓時尴尬的不行,看着改品茗為牛飲的戚承,李唐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邊,輕聲道:“多謝你。”
“沒什麽。”戚承深吸一口氣說道。
看着被自己成功順毛的戚承,李唐暫時安了下心,随後解劍将它遞給一直盯着它看的白霜明:“它叫易星。”
“好名字。”接過劍仔細看了一會兒後,白霜明開口稱贊道,随後将劍遞回給了李唐。
見白霜明這麽痛快就還了劍,李唐有點開心又有點心酸,自己的劍回來了,的确是好事,可是難道他是嫌棄它了?
“唐兄”白霜明正色道,“你要哪種的劍袋?”說着在自己的衣袖中翻騰起來。
看着一個個劍袋被白霜明自袖中取出,李唐頓時無語凝噎。
“兄弟”李唐咽了口口水說道,“你是在變魔術嗎?”
“魔術是什麽?”正在清點數量的白霜明頭也不擡地問道。
“沒什麽”李唐連忙說,“我是說你媳婦衣服真多。”
“他成親了?”還不等白霜明說什麽,許不返直接蹦了起來,興奮地問繞着李唐問道。
李唐:……
所以話題到底是怎麽無縫銜接到這個話題上來的?
不過很快,他就被劍袋吸引了全部視線。
雖然它們的顏色,只有一樣,那就是白色,可是架不住款式材料多種多樣,美觀新穎。
不過白霜明的口味還真的是多變啊!
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各種風格的他是應有盡有啊!
“就這個吧,多謝。”挑花了眼的李唐閉上眼睛随便選了一樣,随後将自己的劍也包裹了起來。
雖然比起劍鞘來,劍袋很不适用,可是好看,真的是可以讓人能夠克服一切問題的。
更何況它可以順便當錢包用。
看着李唐将銀票塞進劍袋中,白霜明的嘴角抽了一下,随後他又開始收拾起來。
對于易星劍,白霜明也說不出是個什麽感受。
劍當然是好劍,單看其鋒芒便知它定時削鐵如泥的利器,如果能夠善加運用,那麽用劍者的殺傷力也會大幅度提升。
可如果說好的話,在白霜明眼中,它又缺了些什麽,他感受不到鑄造者的情感波動,似乎這只是随手鑄出,完美卻沒有任何意義。
當然最重要的是沒有靈魂。
劍魂劍識什麽的聽起來雖然虛無缥缈,可是白霜明卻是切切實實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只可惜了,可惜其他人感覺不到這一點。
而對于唐沉星的劍法,白霜明雖然抱着期待,可是既然他有意藏拙,那白霜明也不會勉強他什麽。
對于各位好友的奇怪之處,白霜明向來是容忍度極高的。
“所以說,白兄真的沒有成親嗎?”鑽了牛角尖的許不返對這個話題依舊不死心。
“只是個說法而已。”徹底被打敗的李唐說,“我的意思是,白兄愛劍,如同愛自己的妻子一樣。”
再不懂他就把他給砍了。
“是這樣啊。”許不返垂頭喪氣地說,“本來還以為今天就能得到答案的。”
“害你失望真是過意不去啊。”李唐毫無誠意地說。
“唉,流年不利命裏帶衰啊!”許不返說完後又嘆了幾口氣。
“戚兄能否成為魁首的賭約,也随着戚兄負傷退出而結束了,至于白兄的婚事嘛,一直懸而未決,實在是勾人抓心撓肝啊!”
“合着許老板是錢鬧的毛病啊!”戚融湊近李唐身邊,小聲地說。
李唐點了點頭,給他一個贊,這孩子有前途。
可不就是錢鬧的毛病,雖說許不返是莊家沒有損失多少,可是這對于這個錢串子來說,那肯定是筆莫大的損失。
看着對此似乎一無所覺的白霜明,李唐忍不住在心中為他點了根蠟,兄弟你多保重啊。
這錢串子就指着你回本大賺呢!
“好了,時候正好,咱們可以出發了。”見衆人似乎都已休息準備妥當,戚承笑着說道。
“也好。”李唐也學着白霜明的樣子背起了劍。
“對了,許公子。”戚承看向許不返說道,“聽說正/法寺的即空大師也已經到了,既然許公子感覺到自己最近運勢略衰,那不如請即空大師指點一番,争取早日洗去黴運?”
“戚兄啊”許不返捂着頭痛苦地說,“如果是你我都認識的那位即空大師的話,他應該是個武僧吧?”
“而且還是位賊暴力的武僧。”
“誰說武僧就不能佛法高深呢?許公子這是職業歧視啊!”李唐說,暴力武僧什麽的,他竟毫不意外。
畢竟正/法寺這名字聽起來就很躁啊!
“你們……”許不返一時語塞,看着戚承和李唐半響後,顫抖着說,“你們是不是不願意帶我玩啊?”他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對此,李唐直接回了他一個你真聰明的眼神,別說,他猜的還真不差。
見戚承和李唐皆是用行動代替語言,表達着不願意帶他一起玩耍,受傷的許不返立刻假哭着,跑到了白霜明的身邊。
“白兄,你不是這樣的人對嗎?”
白霜明:‘我的确不是這樣的人,但我是這樣的劍。’
“還是一起去吧。”白霜明口不對心地說道。
“那好,我們走吧。”許不返直接借坡下驢。
而看着兩人之間互動的李唐選擇默默拉開距離,随後踮起腳尖摸了戚融的腦袋說:“千萬忍住啊,許公子很記仇的。”
戚家這基因也太好了吧,十五歲的孩子都比他高。
憋笑憋到臉通紅的戚融狂點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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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現代比起來,古代的房價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良心了,單開岐山派那壯觀的占地面積就知道,這個門派絕對是有錢門派中的戰鬥機了。
驚了一會兒以後,李唐突然想起來,岐山派的房屋貌似都是自蓋的,他該說地價更良心一些。
起碼比起現代來說很良心了。
舉辦大型比賽項目,不單是要靠人力,還要靠財力,而岐山派正好是既不缺人又不缺錢,所以武林大會才能準備的這麽充分以及豪氣。
就像後世很多國家經濟因為奧運會雪上加霜一樣,在郢朝如果一個門派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撐就舉辦武林大會,絕對是個悲劇。
被群嘲丢臉不說,某某派太窮這個印象一旦深入人心,影響招生那可是會陷入死循環,直接拖垮一個門派的。
不過好在岐山派沒有這個煩惱,他們門派不差錢。
等到真正開始逛起來,李唐才發現,如果想要全部逛完岐山派,恐怕得花個一天左右。
和在州城內安家落戶的門派世家不同,岐山派是建在岐山之上的,正座岐山說是他們的底盤也不為過,所以這個總時間是把爬山的時間包括在內的。
而岐山派給李唐的感覺,更像是一座山景別墅群,建築風格是簡潔大方型,門派風氣也是如此,崇尚簡單不喜奢靡。
而管理層和普通弟子居住的房間內相差不大,不會讓人産生極大的落差感。
逛了大半圈以後,李唐的氣息就已經亂了,走路也變得遲緩起來,再看其他人,雖然戚承白霜明表現如常,可是戚融和許不返已經是微微沁出汗珠了。
“看許公子也有些累了,不如我們休息一下?”李唐開口道。
“有嗎?”許不返抹了把汗,喘了口去問道。
“那就休息一下吧。”說着戚承指向不遠處的涼亭說道,“咱們去那邊吧。”
話音未落,許不返已經直奔那邊而去。
“看來是很累了。”白霜明總結說。
“白兄,戚兄你們快來啊!”許不返揮着手喊道。
“唉”李唐搖着頭說道,“這麽有活力,又不像是累了的樣子。”
對此,戚承但笑不語,見李唐正欲往涼亭方向走去,他輕輕扯住了李唐的衣角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下次,累了別強撐。”說着拍了下李唐的肩膀,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樣子,笑着前往涼亭。
李唐心疼地捂着自己可憐的肩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果然記仇了。”他嚴重懷疑戚承的腦內是不是有小本本,會記錄下別人得罪他的每件事。
“白大哥?”戚融看向白霜明問道,“大哥和唐大哥的關系很好嗎?”明明這位唐大哥認識自家大哥不到一個月,為什麽他們卻看上去這麽親密。
而他們的親密程度,甚至比從小一起長大的白大哥來,看起來還要誇張些。
“嗯?”對于戚融的疑問,白霜明思考了一會兒後,遲疑地回答,“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很投緣吧。”
“是啊”許不返點頭道,接着他走到白霜明身邊說,“就像我和白兄也是一樣。”
戚融:“我倒是不覺得……”白大哥明明很嫌棄你好嗎?!
戚融曾經不止一次被人說缺心眼,不會看人臉色,可是缺心眼如他都清楚感覺到白大哥的嫌棄,為什麽許老板你就不能接受現實啊。
唉!
“怎麽了?嘆氣可是會未老先衰啊。”看着小號啓程嘆氣,李唐好奇地問。
合眼緣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就比方說他,本來是對這種即将進入中二期的少年敬而遠之的,可是當看着戚融那張臉時,他總是會忍不住想逗他一下。
不過這個孩子脾氣倒是不錯,還挺經逗的。
“哪有?”戚融摸了下臉,随後不确定地問,“應該不會吧?”
“怎麽不會”李唐誇張地說,“情緒低落不但會對健康造成影響,對護膚以及面向都有很多影響。”
“總是嘆氣的話,沒準面向會變得很愁苦啊!”化身神棍的他科普說。
聽着李唐一本正經地忽悠自家弟弟,戚承也跟着樂了起來,這兩個人相處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好了,你也別吓他了,哪有這麽誇張。”見戚融從半信半疑到深信不疑,戚承忍不住開了口。
“好吧”李唐聳了下肩,看着戚融小聲說,“家長發話了,我不逗你了。”
“大哥你看他。”這才反應過來的戚融委屈地看向戚承告狀。
“年輕人啊!”李唐搖了搖頭,“果然還是不經逗的。”他收回之前的想法了,戚融的心理素質還有待提高。
“你們兩個啊!”戚承搖了搖頭說,“這我可幫不上你了。”
“師兄?”就在他們休息妥當,準備繼續逛的時候,只聽一道女聲自遠處傳來。
而李唐的視線,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遠處向此走來的女子身上。
看着少女臉上燦爛的笑容,李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果然是人美聲甜。
和于心柔的端莊柔美不同,她看起來倒是很俏麗,一襲粉衣更顯青春活潑,見她這副打扮,李唐直接想到了西子湖畔那些可愛的秀蘿。
不過,師兄這個稱號果然是很有江湖氣息啊!
“是師妹啊。”就在李唐準備找尋她叫得是哪位師兄的時候,戚承自動自覺地替他解了惑。
“好久不見了。”少女走進之後,向衆人行李問好道,“在下宋芝錦,是戚承師兄的嫡親師妹。”
說着走到戚承身邊,似是宣告着他們親密的關系。
李唐看了她一眼,随後忍不住輕笑一聲,果然是小女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