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試探
錢恒反問了一個字:[抱?]
系統冰冷無波瀾的聲音刺入他的腦海:[這是原著走過的劇情,我只是給你一個參考方案。畢竟你也在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與男主進行接觸,而目前和男主的友情值還是0。]
錢恒無法反駁,這該死的系統。
翁虎嚷嚷着“少爺少爺”。
他被翁虎聒噪的聲音吵得不耐煩,也很嫌棄這只喝一杯酒便醉的男主,語氣卻仍要維持友善,安撫道:“你少爺沒事,應該只是不勝酒力醉了。小虎,你去把輪椅推到樓下,我帶你家少爺下樓。”
“啊?……我這就去!”
翁虎因為許逸濯的話放心了不少,聽話的立馬下樓。
裝醉趴在桌上的顧縱英聽到許逸濯對翁虎說的話,心想許逸濯這人目前看來确實不錯,先前吃菜聊天時除了有一份江湖子弟的豪爽之外,行為言語中還另有一份細膩,加上一雙好似會說話的桃花眼,确實很容易給人留下好印象。
北國依慶嗎?就他了解的這個世界,版圖類似Z國,所以北國就在秦嶺的北邊,是常年飄雪的地方,這人從那麽遠的地方來江南,不可能只是想吃香清醉魚而來,肯定別有目的。
正當顧縱英想着許逸濯此行為何時,忽然感到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他驚呆了,整個人快要控制不住變得僵硬,好在這個時候演技上線,以喝醉酒的姿态,轉了一下腦袋,微微睜眼,目光迷離地看向抱起他的人。
……這許逸濯是想做什麽?!
內心在咆哮,表面卻只能裝作糊裏糊塗地大着舌頭道:“許、許兄?”
許逸濯朝他露出一笑,密而纖長的睫毛下眼波流轉:“顧兄你喝醉了,我帶你下樓。”
可為什麽要以這種姿勢?背不行嗎?
算了算了,他決定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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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縱英“哦”了一聲,頭一歪,靠着對方堅實的胸口佯裝睡了過去。
他一直注意等翁虎将輪椅送過來,然後推着他回家,結果——在衆目睽睽之下,因他被男人抱下來而引起議論紛紛不說,翁虎推着輪椅過來時,他聽到了輪椅砰然散架的聲音。
“……許公子,輪椅壞了。”翁虎的聲音快要哭出來了。
早不壞晚不壞,為什麽輪椅偏偏在這個時候壞了?!
“沒事的,小虎。”許逸濯似乎是想了想,随後提議道:“不如這樣吧,你在前面給我帶路,我陪你一起送你家公子回家?”
“真的嗎?”翁虎還是那個單純天真的翁虎,言語中滿是感謝,“許公子你真是個大好人!雖然少爺看着瘦弱,但以我的能力要帶少爺回家還是有些吃力。”
這二缺的小虎。
顧縱英在心裏咬牙切齒,然而這時也只能繼續裝“死”,因為他聽到了系統發放獎勵的提示不說,還有:[合作者,有劇情分支可選擇。被許逸濯送回家,将有固定獎勵發放。]
這一天,顧縱英“南竹”的名號剛剛傳開來,就又傳出了他新的傳聞。
傳聞之一,據說身體虛弱的他在醉賓樓昏倒,被一位人美心善的外地人一路抱回了顧府;傳聞之二,身嬌體弱的他僅僅因為被醉賓樓的護衛碰到,當場支撐不住昏倒在地,後被一位人美心善的外地人一路抱回了顧府。
總而言之,都是對顧縱英弱不禁風身體的誣蔑!
顧縱英躺在床上,仰望上方。
不死心的繼續騷擾系統:[你就真不能給點許逸濯的人設資料嗎?]
[不能。]系統毫無破綻的拒絕,[再次提醒合作者,扣除兩次固定獎勵,你還欠29000點。]
他不想說話了。
許逸濯因為好心送他回顧府,直接被熱情的顧秋雙要求留下來住一晚。許逸濯沒有拒絕,答應下來後,顧秋雙還讓仆從将許逸濯安排在了顧縱英院落的隔壁。
顧縱英明白顧秋雙的心思。
從母親的角度看,兒子從未有過年齡相仿的朋友,這回出現的還是與他共稱南竹北劍的北劍,這是真正用劍闖蕩出的名號,顧縱英本就對江湖充滿憧憬,雖然也考慮過是否會讓兒子內心受傷,但翁虎卻在旁邊說“少爺和許公子相談甚歡”之類的言語,更讓顧秋雙決定留許逸濯住一晚,好讓顧縱英與這個江湖少俠交個朋友。
傍晚時分,顧縱英覺得裝得差不多,肚子也餓了,爬起來準備吃個晚飯。
好在古代的夏季與現代不能比,穿上輕薄的衣衫雖會偶有出汗,但也沒有誇張到汗流浃背的程度。
打開門,顧縱英沒見到翁虎,意外地看到了站在他院落梅花樹下的許逸濯。
顧縱英的院落兩邊種滿了梅花樹,不過在這個夏季看不到梅花盛開的景象,只能見到光禿枝丫上的綠芽。只不過,就算沒有梅花,一襲白衣許逸濯此時微微擡首,鼻梁高挺,睫毛纖長如羽扇,側臉也當得上賞心悅目了。
許逸濯似乎在想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顧縱英覺得這人散發出一種有別于這個年紀的落寞孤獨感。然而,他定睛再望去時,剛才好似只是他的錯覺,許逸濯身上什麽都沒有。
許逸濯發現了他出來,笑着向他問好:“許兄醒了,無礙吧?”
“我已無礙,真是汗顏。”顧縱英咳嗽着,緩步走近許逸濯,揭過這個一杯倒的話題,問道:“許兄,适才在想什麽?”
“想到一句詩。”許逸濯悠然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1]。”
[你們這世界架空的可以啊,連詩都直接取用了。]
[……]
他一邊調侃着系統,一邊稱贊道:“好詩。許兄這是在傷懷?你這般的年紀,身體又如此健康,有的是大好時光用來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像我……”
“恕我直言。”許逸濯在顧縱英難以啓齒的停頓下接口道,“顧兄,你雖氣色不佳,需要時時以藥材做補,但其實在武學造詣上絕不比我遜色。”
顧縱英看向低頭望着他,眉宇間沒有任何輕視的男人:“何以見得?”
“顧兄,接招!”猝不及防間,許逸濯竟然朝他面上襲來一枚“暗器”。
腰間的竹條出現在顧縱英手中,随後,一道翠綠的光芒一閃而逝,嫩綠的葉片被抽成兩瓣打着旋,朝着地上飄落。下一瞬,竹條重新回到顧縱英的腰間,仿若一條從未解下來過的完美契合青衫的腰帶。
一陣晚風吹過,只見許逸濯抽劍出鞘,劍如游龍,寒芒一閃,樹上落下的兩片葉子至此被一分為二。一聲劍鳴入耳,許逸濯歸劍入鞘,雙手抱拳,眉眼含笑:“顧兄,承讓。”言語有着年輕人的自信又不乏對他的友好。
顧縱英回以抱拳,恭維了一句:“許兄,好身手。”
他對上許逸濯笑起來宛如兩道勾魂月牙的眼睛,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少年臉上笑意淺淡,使得原本清冷的氣質多了幾分柔和,仿若清澈湖水上突然浮現的漣漪,有所驚動而讓人有所心動。
想來是許逸濯看到了梅花樹下一些被抽成兩瓣的樹葉,才使得他對顧縱英有全新的了解。先前,許逸濯對看似不具備任何實力的他并沒有輕蔑,大概是一個江湖少俠正直情操的作為。現在,經過剛剛一輪的試探,兩人才算是真正走近了一步。
[恭喜,許逸濯與顧縱英的友情值上升至2點。]
許逸濯聽到對他而言傳來頗為諷刺的提示音。
既然和顧縱英的友情有了一點進展,許逸濯覺得也能夠說出自己可以幫忙的事了:“對了顧兄,我聽顧夫人說你從小體弱多病,讓你甚是憂心。實不相瞞,我在醫術上略有涉獵,見顧兄這般也有些擔憂,可否讓我為你把脈看一看?”
身體倍兒棒的聶池牌顧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