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杏

顧秋雙急忙讓他坐下,問他有沒有及時吃藥等等,完全無視了莊德明和一衆衙役,整個一關心則亂的母親形象。

顧府在香清城畢竟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莊德明最後只留下了一句“我想顧少爺一定不會知情不報”的警告,就帶了衙役們離開了。

等官差一離開顧府,顧縱英也就不再咳嗽吓唬顧秋雙了,而這時翁虎也端着藥碗上前來。

在顧秋雙擔憂的目光中,他實在無法只能喝下了這苦口良藥。

這藥可真是苦。

等喝完了藥,他皺着眉,連忙從翁虎端着的盤子上拿了一塊糖,含在嘴裏。

顧秋雙問道:“逸濯真的走了?”

顧縱英點頭,然後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以及讓許逸濯從後窗離開的事。

顧秋雙并沒有責怪他的沖動,還問接下來他有何想法。

“母親,我午前要出門一趟,只有我,獨自一人出門。”顧縱英讓顧秋雙莫要擔心他,神色堅定,“我不會莽撞行事的。”

站在一旁候命的翁虎一臉委屈,腦袋上仿佛飄過“少爺你竟然抛棄我的”的崩潰文字。

顧秋雙凝視他許久,似乎是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誰,随後笑了:“我的阿英真的長大了,去吧。不過,阿英你什麽時候戴起扳指了?”

顧縱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有些支吾道:“這個是我偶然得到的,很是喜歡……”

“好了,阿英既然不小心就不要勉強告訴我了。”顧秋雙笑得慈祥,眉目中滿是對顧縱英的縱容,“我的阿英也有小秘密了,為母其實也很歡喜。”

正阿坡一片綠草青青,卻也是荒無人煙。

午時,顧縱英趕到破廟時看到了等在那裏的許逸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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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寒暄,他直接了當地告訴許逸濯是誰指認了他,然後說了讓翁虎打聽了關于左延的住處,只不過那地方如今人去樓空,左延此人似乎在指認之後就消失了。

許逸濯沉吟道:“如果是左延這個人的話,我或許知道他會在哪裏。”

顧縱英驚訝地望着他。

許逸濯握住顧縱英的手,似乎是考慮到他的身體,将他帶到一塊撲了白布的稻草堆坐好,然後坐到他的身邊,雙手後撐,微微擡起下巴道:“縱英,昨晚我送你送房之後,出了顧府一趟。”

來了來了,小許這是要說出自己出去的真相了嗎!

許逸濯轉頭看向他,上挑的眼尾讓眼睛更顯明亮且媚,但就是這樣一雙眼睛長在許逸濯身上,卻又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風流多情:“縱英,你方才說我不是為了那種争吵就會出手為自己招惹禍事的人,但其實我就是個瑕疵必報的人。

“俗話說敬我一尺,我還之一丈;欺我一寸,我還他一尺。那小二讓我吃了一口臭魚,我怎麽着也要讓他見識見識北劍的厲害。”

桃花眼彎彎,許逸濯臉上似笑非笑,并沒有一絲的玩笑意味。要是他面對的人不是顧縱英,或許對方會被許逸濯這樣的微笑給唬得一愣,從而心起寒顫。

這一刻,顧縱英首次認識到這位他以為脾氣不錯的江湖少俠其實也是個暴脾氣,并非是那種裝作心胸寬廣的正直人士。

但顧縱英又豈會就這樣被許逸濯吓到,他淡定地問道:“大哥你昨晚去見了左延?”所以這仇怨和左峙沒有關系啊……

許逸濯繼而道:“我到達醉賓樓後院的時候,看到有個人影匆匆離開,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左延。後來我就跟在他後面,想看他意欲何為,結果跟着他到了香清城後山一片竹林裏的一座廢棄茅草屋裏。然後,我看到他……”

顧縱英認真聽許逸濯講述着故事,這時候許逸濯突然停了下來,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只見許逸濯咳嗽了一聲,似乎難以啓齒似的。

顧縱英一副很認真傾聽的樣子:“左延做了什麽?”

可能是顧縱英的好奇讓許逸濯有了一種成就感,他忽然擡起手擋住嘴巴,以湊到他耳邊的姿勢,放輕了聲音,用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道:“我看到他在與一位婦人行雲雨之樂。”

突如其來的一絲吐息噴灑在顧縱英的耳廓。

“嗯——?!”

他一個激靈迅速捂住耳朵,看向惡作劇得逞一般笑起來的許逸濯:“大哥?!”

許逸濯笑得眼尾都帶起了淺淺紅暈:“我就是看看縱英你會有什麽反應而已。”

這小許要不要這麽浪?!

要不是為了維持這男主純潔善良的性格,他一定會狠狠反擊這家夥的這種幼稚行為!

顧縱英暗中咬着牙,表面上在經過一輪莫名其妙的被調戲之後,表現得沉默了起來。

許逸濯彎腰,将腦袋往他這邊探過來:“生氣了?”

顧縱英幹巴巴道:“沒有。”

“好啦,縱英,是大哥剛才過分了。”許逸濯收斂了适才的戲谑神情,繼而正色道:“我約莫等了兩盞茶的功夫,在兩人雲雨的過程中聽到一些事,原來這夫人是左峙的妻子。我等他辦完了事離開木屋,才現身上前本想報複他一頓,沒想到這左延也是個會功夫的人,且還是使得一手少林絕學羅漢拳。後來我與我對了數招之後,被他用煙/霧/彈後逃之夭夭。待我回到房內,才發現身上的玉佩不見了。”

左延的妻子……

顧縱英搜索者腦海裏關于男主在香清城成長史,聽到的一些見聞,這些傳聞大多數都是由翁虎這個小八卦從外帶回來說給他的。

而這關于左延的嬌妻崔代玉,也有這麽一件事。

左延在娶了崔代玉為妻之前曾有過一位妻子,這位發妻在與他成婚二十三年中都不曾邁出過家門一步,三年前不幸抱病逝世,這一生都未曾有所出,左延也似乎并不在意。

三個月前,不知怎的,醉賓樓傳出他們的管家要成親了。

而左延娶得就是這崔代玉,年方二十一,貌美如花,卻嫁給了一個四十歲的鳏夫。

當初這對老夫少妻成親時流言四起,都在說這崔代玉原是臨城龍安城青樓裏賣藝不賣身的花魁,本來等着她的情郎為她贖身,卻不想被得了重金的老鸨直接賣給了左延——或許還是因為忌憚于醉賓樓上面的大老板——而且左延另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喜歡在床笫之間折磨人,某某城中青樓裏的秀娘就是被折磨死的雲雲。

顧縱英道:“或許是這兩人的事被左峙發現了,于是正好嫁禍給你?”

按照他也拍過不少狗血電視劇來看,說不定左峙拆散的就是這對兩情相悅的戀人,現在糟了報應。不過當下還是抓緊時間找到左延為好。

“大哥,我們出發去找左延吧。”

“好。”許逸濯将顧縱英拉起來,帶他站起身,極為親近地幫他拍了拍衣服,“縱英,讓你受累了。”

顧縱英搖搖頭:“我這點累算得了什麽。”

他說的也是實話,畢竟之後許逸濯為他的“病”要累心多了。

[叮——顧縱英與許逸濯的友情值上升至13點。]

這點數還真的是一點一點升啊,這什麽時候才能到90以上!

一路無話,許逸濯為了照顧顧縱英的身體,歇歇停停到達一座林間木屋。

許逸濯指了指敞開的窗戶,兩人一起潛伏到窗下。不曾想,竟然聽到屋內傳來了嗯嗯啊啊的魅叫聲。

崔代玉:“延郎,再用力點!用力!”

左延:“你這小浪蹄子,這兩日你可要榨幹我了。”

崔代玉:“那我可更要努力一點。你可知道我在那老頭子身邊受了多少委屈,你看看我身上,都是他弄出的傷痕,可疼死我了。現在他死了,多虧你想的那招辦法,我如今只是你的了,再也不用體驗那種被折磨的痛苦,真……好……”

果然是借刀殺人!

左延似乎聽了崔代玉的話更用力了,崔代玉後來的話已經聲不成聲,調不成調了。

這難道是現場版的白日宣淫?

這窗戶還是直接敞開的,是生怕人不知道他們大白天在偷情嗎?

一陣尴尬的沉默過後,許逸濯似乎是看顧縱英在發呆,做了個側頭闖進去的動作,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音量問道:“縱英,闖進去?”

屋內不着寸縷的女子身上有着不少被鞭撻的青紫痕跡,好似是人故意留下來的,綻放在女子柔嫩潔白的肌膚,仿佛帶着神奇的誘惑一般,更讓人想要狠狠地要她。

而顧縱英看着屋內女人姣好的面容、曼妙的身形與聲聲入耳的魅叫……

明明比過去看過的片子都要火辣,卻讓他清晰的意識到,面對這種情況連一點感覺也沒有的下方問題的嚴重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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