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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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人生在世不稱意，出來混的遲早還，程子笑作為一等一的段子手，總算也知道了皮一下的後果可能很嚴重。
自從那天發自肺腑壓箱底的作死交流之後，周易就變得早出晚歸。
每天，程子笑起床了以後，桌上會擺着做好的早餐，但周易已經不見人影。當程子笑工作回來以後，周易的房間已經關上了門，裏面是平穩的呼吸聲。
見不到周易，程子笑就沒辦法跟他說話，沒辦法跟他說話就沒辦法讓他笑，程子笑覺得自己要瘋了。
眼看着自己幹的好事自己得承擔責任，程子笑恨不得掐死自己。
距離一個月的期限還有一個星期，而程子笑的生命值庫存已經不多。一個星期一到，他沒讓周易笑，那他就真的要呵呵呵了……
程子笑坐在桌前憋着一口氣，一口喝下了整杯牛奶，發誓今晚一定要把難得晚回來一次周易就地□□！
不過這麽晚了，他一只公老虎坐在桌前，為毛有種孤獨妻子在家中捉.奸丈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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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二點，家裏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周易抱着數位板剛從網吧回來，腦子都不太清醒。
屋裏沒有開燈，他換了鞋子打算喝杯水。
開燈的時候，周易還沒注意，等他走近了餐廳的時候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板子哐啷一聲摔在地上，回聲搖蕩在空蕩蕩的房間裏。
程子笑趴在桌上，睡得正香，連有人進門，有東西砸地都沒有醒過來，看來是真的很困了。
周易放輕了步子，把大燈關掉，換了一盞橘黃色的小燈，暖暖的顏色披在程子笑的身上，像是被打了蠟的塑像一樣，漂亮的讓人不敢靠近。
這麽晚了還不睡……周易搖搖頭，正要回房間去，身後的熟睡的人糯糯的叫了一聲，不大，但能聽的清楚。
“周易……”程子笑砸吧砸吧嘴，翻了個頭對着窗戶，“你為什麽不對我笑呢……”
鐘聲滴滴答答，像斧子一樣敲在了周易的心上。
他停在了陰影裏，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個睡的正香的人，心髒輕輕的疼了一下。
除了對不起，他什麽都不能說，而且就算是這三個字，他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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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程子笑醒過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還蓋着被子。
不對啊……他什麽時候有了夢游這個好習慣呢？
唔……算了，這也不是什麽壞事。程子笑開開心心的翻開被子，換衣服的時候看見了日歷，上面的日期讓他揚起來的唇角又落了下去。
他沒有多少時間了，再沒辦法讓周易笑……他恐怕就真的要聯系律師立遺囑了。
生命面前，尤其是死過一次的人，太知道生命有多寶貴了。
程子笑忽然變得無精打采，連推開門以後滿室的早飯飄香都沒注意到。
周易在廚房忙活，聽見了房門扣響，知道是程子笑起來了，于是走出來主動打招呼。
程子笑正在刷牙，被這突如其來的招呼聲吓得吐了一臉泡沫到周易的臉上：何方妖孽！
然而當他看清了是周易的時候，第一反應：卧槽……我還在夢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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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後，程子笑抹了一把臉，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以為是哪裏來的妖怪呢……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太久沒見到你了，所以太激動了……我昨天本來在等你回來的，但是……我不知道怎麽的，就…就自己走回床上去了。
周易擡起袖子擦了一下嘴角，清新的薄荷味萦繞鼻尖，他舔舔嘴唇，道：洗漱好了就來吃飯。
他走了，程子笑才聞到了那股許久都沒聞到的桃花香。
不知怎麽的，一聞到，他心裏忽然有種東西失而複得的感覺。
程子笑臉紅了一下，捏了捏耳垂，趕緊轉過身去洗了一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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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程子笑全程乖巧，總覺得今天的早餐比平時都要美味。
對面，周易喝完了粥，沒有急着走，而是耐心的等着程子笑吃完，然後細心地把碗收走放進了廚房。
程子笑要出門的時候，周易竟然也跟着走了出來。他們倆一塊兒走進電梯，靜谧的空間裏，周易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昨天晚上我抱你回去的。”
前者錯愕的擡頭，思考了好幾秒，直到電梯叮的一聲開了門，程子笑知道了周易在說什麽後，直接從一臉懵逼到立方懵逼……
抱…抱…抱他回來的？！
周易依舊是面無表情，伸手攔在了電梯門口：你上班，要遲到了。
程子笑回神，一看手表，哇的一聲沖出了樓梯。
周易收回了手，總覺得今天的清晨特別美好。
只有兩天了。
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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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歡喜有人憂，程子笑掐着點進了攝影棚，覺得自己丢了半條命。
同事小張正在給模特選衣服，一看程子笑來了，放下手裏的活兒，問他：今晚上我們出去吃飯，程哥有什麽好建議？
程子笑摘寶的手一頓，沒力氣的搖搖頭：不去了。
命都快沒了，還吃什麽飯。
小張被這個與衆不同的程子笑吓到了，慌慌張張的問他是不是病了，程子笑心裏一暖，說了聲沒事。
小張：程哥，咱們都是同事，有什麽事情你也別總憋着，我們都可以幫你想辦法的。
程子笑失笑，他這個小同事來這裏才一年，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人很熱情，也很單純。程子笑也不是個拘束的人，所以兩個人交情還不錯。
他想了想，組織了一下措辭：我有個室友，和我一起合租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對我笑。你說，我這人有那麽讨人厭嗎？
小張擺擺手：就這個？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這還不簡單，兩個人相處不來，那就別相處了，換個室友不就行了。
程子笑點頭，點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頓住，慢慢的擡起頭兩眼放光。
小張被盯得頭皮發麻：……程哥，你別這麽看着我。
程子笑把包一推，兩個眼睛裏迸射的光輝就好像是老虎見到獵物一樣的興奮。
小張欲哭無淚：程哥你不會是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了吧！
程子笑滿意的點頭：後生可畏。
小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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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同事這麽一點醒，程子笑一整天都開心得不得了。
午休的時候，他登錄論壇，瞅了一眼“逗自己的室友開懷大笑”這個老大難的任務下面那閃閃發光的兩百點生命值，恨不得抱住小張親幾口。
太他媽天才了！換個室友不就萬事大吉了！
程子笑這輩子加上輩子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愚蠢過。
——
晚上，大家夥出去吃了頓燒烤，程子笑全程帶着小張一起，又是敬酒又是夾菜的，搞得小張坐立不安，就差喊爸爸來求饒了。
程子笑咬了一串香菇，毫不在意：你別緊張，我就是讓你跟我回去住一個晚上。
小張真的不懂了：程哥，你這是何必？
程子笑一提唇，妖精本精的本質又冒了出來：我和他簽了一年的合同，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把人趕走吧？放心，你就做個樣子，今天住一晚就好。
說着，他又放了一把串到小張的碗裏。
吃着串串的小張想一巴掌呼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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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過後，程子笑拎着小張回家了。
可他沒想到開門的時候，周易竟然在門口等他，還是身後一桌子冷菜那種。
程子笑杵在門口，對上周易探尋的視線，竟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周易：怎麽這麽晚回來？
還帶了個男人回來。
程子笑：剛才同事聚餐，他跟女朋友吵架了，說是來這兒住一晚。我同意了。
小張看着程子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謊，嘴角抽了抽，心想大哥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而且他還是單身好嗎？！
周易臉色微變，但什麽也沒多說，只是默默的坐回了餐桌上，一個人拿起筷子吃飯。
程子笑看到他，知道周易是在等自己回來吃飯，心裏一下有些愧疚，但轉念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值，他就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拉着小張坐在沙發上，又是削水果又是倒水，熱情的很啊！
周易瞥了一眼，又把視線落在了一桌子冷掉的菜上。
程子笑全然沒有覺察，一個勁兒的和小張談天說地。小張本就活潑大方，兩人一來一去，他一下子就開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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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笑看見小張笑了，自己也高興的差點打滾，他往小張手裏塞了一個蘋果，讓他先吃着，自己回趟房間。
被扔在原地的小張不明所以，只是咬了一口蘋果，覺得這房間裏的味道有點古怪……像是桃花酒馊掉的味道。
房間裏，程子笑搓搓手，打開了論壇，心想小張反正要住在這裏，那他也算他室友啊，室都笑了，還有什麽不行的？
當他開心的要去領取生命值的時候，卻發現原本應該亮起來的領取二字……是灰的。
是灰的……
灰的……
灰……
的……
啊啊啊啊啊！
程子笑差點沒砸了鍵盤。
他氣憤的找到管理員，用了一年一次的聊天機會，開頭就是一頓噼裏啪啦的事情敘述外加情感宣洩。
管理員像是不離電腦那般，很快給了回複。
而這回複，讓程子笑有種想化身原形咬死他的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怕，社會我周哥，人暖話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