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對峙

敬若神明,他是最虔誠的信徒。

已将己身盡數奉于神祗。

沈千衣、辭生。

蘇雲眠斂眸,這兩個神經病居然趕到一起了。

蘇雲眠十三歲改去軍校,在蘇家人的運轉下年齡不是問題,他那時雖然還小但已是相貌最精致瑰麗的小少年,第一天就不知道看呆了多少人。

也就在那時他遇到了比他大五歲的學長前輩沈千衣、辭生以及比他大了十歲的顧之恒。

那時候的顧之恒有着師長的職責,不巧,正是他的老師。

蘇雲眠在軍校和軍隊中沒謝過誰,除了顧之恒,他教給他太多東西,如何在冰天雪地中保持熱量和體力、如何确保一擊必殺、偵查反偵察爆破心理學槍械……這是他教給他的。

他以為是因為老師、長官的職責,後來經過某件事他才發現原來不是。

正在睡午覺的他迷迷糊糊感受到了一個人很溫柔的嘆息聲,然後是額頭上柔軟溫柔的觸感。

——我的小王子。

揉了風月的溫柔缱绻。

那種感情是多餘的,是不需要的。

我将你視作老師、長官,你也只将我視作學生、下屬,這樣不好嗎?

而沈千衣和辭生……只能說神經病的世界他不懂。

兩個神經病又各自看不順眼,鬧得最狠的一次大概是四年前,只是幾句話不對正聯系射擊的兩個人,不,應該說沈千衣突然犯病了。

Advertisement

多虧了辭生的身體不同常人,對常人來說致命的傷,對他來說只是重傷。

因為這件事他們更是出了名,剪不斷理還亂的三角關系,或者說兩個瘋狂追求者的仇恨,畢竟蘇雲眠一向幹脆利落,他的冷漠所有人看的明白。

他拒絕過成百上千的人,但卻很有有人怨恨他,很簡單的——沒有理由。

他不曾教別人誤會、也不曾給過誰錯覺、更不曾欺瞞利用過誰。

所以似乎連怨恨都沒有理由。

如今只能說一聲往事不要再提。

何況從前沈千衣、辭生不算什麽,如今也不算什麽。

紅裙長發的“女子”面容蒼白如雪,眼睛神色更是惶恐不安,而身旁則是左手支着擺明了看笑話的灰白色長發的男人。蘇雲眠目光一掃而過,瞧見對方月白色長袍已被血浸透了,青石板上已滴落了大片鮮血,但血已經越來越少,似乎傷口已經凝住了。

辭生的身世來歷不是什麽大秘密,蘇雲眠自然也聽說過,他是試管嬰兒,從誕生在這世界的那刻起就是被研究的對象。

這是一項基因工程。

每日不斷的用藥、研究,辭生的身體和常人完全不同,五髒、大腦、全身各個細胞……最起碼他的凝血機構是常人效率的五倍,辭生忘死。

他的名字沒有起錯。

一直目不轉睛看着蘇雲眠的灰白色長發的男人眼睛化成了一潭水,終于有了機會好好說出這句話:“隔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了啊,我真的很想你,無時無刻。”帶着綿綿的情意,然後優雅溫潤的聲音刻意低沉了下去,“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蘇雲眠:……怕不是個神經病。

他還沒說什麽,對面的沈千衣卻道:“你不如說尤其是在棺材墓地的時候。”

辭生淡淡轉眸看過去,他在來到這裏之前自然什麽都查清楚了,比如那個藏在暗地裏幾個月的家夥。

在他看來完全是最愚蠢的做法,明明知道有多少觊觎着他卻還只是遠遠望着,呵,自己的珍寶自然該小心護着。

怎能容得他人窺視。

他的心胸向來比針尖大不了多少。

辭生目光看過他精致的妝容和紅色長裙,灰藍色的眸子有着譏諷,但聲音和姿勢還是十足的貴族優雅:“你這樣的裝扮倒是不凡。”他一字一句緩緩道:“真像是從地獄裏爬出的女鬼。”

他微微笑着,認真問了一句:“沈千衣你哪來的勇氣以這種模樣出門?真是令人好生佩服,因為我卻是不敢的。”

沈千衣不醜,相反是俊美到妖異那種,完全是小說漫畫中的邪魅男主人設圖,他化妝技術也不錯,描眉畫眼,生生成了3d動漫裏的女性角色。

但辭生這一番話,仿佛沈千衣醜到不能直視了。

若是動手沈千衣是不輸人的,但若要動嘴,三個沈千衣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辭生。

若說刻薄,這位總是微笑的貴公子才是個中翹楚。

蘇雲眠雙手環胸,事不關己圍觀,同時也有些納悶,他對人的确是不委婉不客氣,冷漠疏冷,但幾乎沒對他人說過這樣刻薄的話。

但為什麽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辭生比他更容易親近、更好說話,只是因為那個虛假的微笑?

沈千衣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什麽但顯然又不知該怎麽說,好一會又些緊張的抿了抿薄唇:“你……覺得怎麽樣呢?”

身為男性的我你不喜歡,那麽以女性的形象出現呢?會稍微覺得不一樣嗎?

莫名被問及的蘇雲眠并不想說話,對于沈千衣的裝扮他只有四個字完美總結:不忍直視。

但很多時候他不是願意吐槽別人的人,與他無關,挺淡定沒說話,倒是辭生又笑了笑:“沈千衣,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沈千衣眼睛終于沉了下去,因為真正出現在蘇雲眠面前又因為一時沖動而動了手,并不後悔但并不想讓心上人因此而讨厭自己,雖然心上人也不會因此有什麽情緒波動。對方的言論他明明已經盡量無視了,但卻還要不依不饒。

他算什麽東西?

像是沒看到他的神情,辭生氣定神閑理了理衣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兩個人變了臉:“好吧,你既然不喜歡,那我就不提了,那就說說監聽器的問題。”

他無奈嘆了一聲,把酒話桑麻般的閑适随意:“你在堂弟那裏安置的監聽器沒人知道吧?”

沈千衣面容似乎更有了令人心驚的蒼白。

辭生擡頭望着蘇雲眠,看到青年蹙起的雙眉和乍然冷下來的眼睛,他厭惡所有人觊觎他的珍寶,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埃,而沈千衣無疑是其中最礙眼的存在之一。他自然不止一次的想過弄死沈千衣,但是不能做到。

那麽就讓沈千衣變成微不足道的塵埃吧,但是這前提不是讓他的珍寶不開心。

原本的想法在這一刻有了改變,不需要再鋪墊了,灰藍色的眼睛溫和寧靜:“不過沒關系了。”

“因為……”他有些別扭的用幹淨的左手取出一樣東西,“堂弟的手機現在在我這裏。”

蘇憶錦的手機蘇雲眠很熟悉,因為他曾帶着蘇憶錦和他的朋友們打過某個游戲的排位。

另一個疑問來了:“你怎麽拿到的?”

辭生沉默片刻,笑容不見絲毫不好意思:“順手牽羊拿來的。”

簡而言之是偷來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