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要做皇帝15

燕琅覺得系統大概是跟自己呆久了,也跟着騷起來了,聽聽這話,是正經系統會說的嗎?

她忍不住笑了,跟系統道聲晚安,合眼睡下了。

沈平佑生前交友頗廣,沈家在金陵人緣也不壞,更別說皇帝剛剛恩賜了這一家子人,即便是做個樣子,金陵勳貴們也免不得登門致意。

頭一天去的人少,第二天才是大流,天還沒亮,老管家便開始忙活了,燕琅與林氏也早早起身,準備接待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沈靜秋不喜熱鬧,極少會出現在金陵勳貴面前,又因沈平佑時常戍邊,她每每随從,少在金陵走動,是以京中人往往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要想俏,一身孝,她原就生的美貌,淡妝素裹,面染愁緒,更如梨花楚楚,惹人心憐,只要別開口怼人,別叉腰打架,真是荷葉上的露珠一樣,連話都不忍心跟她大聲說,唯恐将人給驚碎了。

安國公夫婦前來吊唁,身後還跟着家中兒女,男眷被老管家請到了前院,女眷們卻暫且留下,與林氏和燕琅說話。

安國公夫人挽着燕琅的手,一個勁兒道:“你說都是人,怎麽你就生的這般模樣,真跟畫裏邊出來的一樣!”

說着,又溫聲勸慰她道:“鎮國公以身殉國,可敬可嘆,做兒女的免不了會傷心,但也要保重身子,你若為此傷心卧病,你父親知道,怕也不會安心的。”

燕琅勉強一笑,福了福身,道:“我知道的,多謝夫人關懷。”

定國公夫人見她身量瘦削,頗有弱不勝衣之态,心下更覺憐愛,又是好一陣柔聲安慰,方才離去。

沈平佑畢竟是為國犧牲,不管皇帝心裏怎麽想,總要做出個看重的樣子來,臨近午間時候,已經上朝聽事的五位皇子一道登門吊唁,身後還跟着個四公主。

龍子鳳孫登門,雖是吊唁,但身份畢竟非比尋常,燕琅與林氏免不得出門去迎。

慕容晟昨日前往沈家,偶然聽聞沈家那位姑娘也是在這幾日回京的,心頭便存了個疑影,唯恐她便是那位皮出天際的秀兒姑娘,還悄悄吩咐人去查,哪知查探此事的人還沒來回話,他就先一步見到真人了。

他也曾聽人說,若真在金陵閨秀中選出個容貌最佳的,必然非沈家靜秋莫屬,那時候只是随便一聽,今日親眼見了,才知名不虛傳。

不只是他,其餘幾位皇子在瞧見燕琅後,也齊齊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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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同為女郎,得見如此姝色,也有轉瞬怔楞,回過神來之後,不禁變了臉色,語氣酸溜溜的道:“咱們是來吊唁的,可不是看人的,幾位皇兄,你們說是不是?”

她并不是前後兩位皇後所出的公主,卻是皇帝幾個女兒當中唯一活下來的,因為不是皇子,沒有繼承儲位的考量,反倒比普通皇子更得寵些,性情也被養的頗為蠻橫。

這一聲叫那幾人回過神來,面色各異,慕容晟目光灼灼的看着燕琅,哪裏還記得起趙秀兒那張路人臉長什麽樣,近前兩步将她扶起,溫聲道:“本王昨日也曾來過,原還想着等高陵侯夫人生辰那日再登門告知你得封郡主的消息,不想今日便見到了。”

燕琅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福身謝道:“楚王殿下有心了。”

晉王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幾圈兒,神色有些複雜:若不是沈平佑不願附從自己,說不定……

皇帝的五個兒子裏有兩個是嫡出,楚王慕容晟是元後生的,晉王慕容安是繼後生的,儲位基本上會在這兩人之間決出,剩下的三個皇子雖也顯赫,卻也只能算是太子之争中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綴。

可不管怎麽說,就現在的沈家而言,這五個都是大爺,沒一個省油的燈。

林氏也瞧見幾位皇子看見繼女時的神色了,心下隐約有些擔憂,正想着是不是尋個由頭叫她避開,卻見燕琅朝她微微搖頭,顯然是心裏有底,便松口氣,歇了原先念頭。

“靜秋神色憔悴,面有倦色,可知近來辛苦,”慕容晟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端詳着燕琅面容,關切道:“須知事情再忙,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多謝殿下關懷,只是……”

燕琅輕嘆口氣,似乎是想說句什麽,略頓了頓,終于還是咽回去了,話沒說成,眼圈兒卻紅了。

美人垂淚,總是惹人憐惜的,慕容晟也是如此,見狀聲音也愈加低柔:“可是出什麽事了?”

燕琅暗搓搓的開始給高陵侯夫人挖墳,臉上卻揉出一副委屈中蘊含堅強的柔弱神色,微微一笑,道:“沒事,叫殿下費心了。”

四公主向來自恃美貌,這會兒卻被她比下去了,心下已經大為不快,再見她這般情狀,禁不住冷臉嗤笑道:“沈小姐別的不行,賣弄風情倒是有一套,鎮國公地下得見,也不知如何作想。”

燕琅聽罷,卻不反駁,惟妙惟肖的僞裝成一朵嬌弱白花兒,凄然落淚道:“公主何出此言……”

一個盛氣淩人,一個弱不禁風,連晉王都看不下去了,皺眉道:“你若是再屋裏呆得悶了,就出去走走,別在這兒說些有的沒的,叫人心煩。”

四公主臉上閃過一抹怒意,還沒來得及開口,燕琅便柔柔弱弱的道:“都是我的錯,晉王殿下不要怪罪公主,她還是個孩子呢,難免會不懂事些……”

“與你有什麽幹系?別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晉王愛憐的看她一眼,柔聲撫慰一句,又轉向四公主,道:“她都十六了,要不是父皇舍不得,早就該嫁出去了,還算什麽孩子,不懂事就是不懂事。”

“皇兄,你居然為了她訓斥你親妹子?!”四公主聽得炸了,目光淩厲的剜了燕琅一眼,道:“這麽短的功夫就把你收攏過去了,果真是好本事!”

“夠了!”慕容晟見狀,忍不住道:“你真是太過分了!”

燕琅神情中帶着些許不安,略微近前幾步,向四公主福了福身,婊裏婊氣的道:“都是臣女的錯,公主不要動氣……”

一個女人是不是綠茶,只有女人看的最明白。

四公主見她這般情狀,心頭噴火,怒的說不出話來,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你滾開!”

燕琅驚叫一聲,順勢栽倒在地,神情凄惶而又無助,眼睛裏盈滿了淚珠。

“你現在就出去,”晉王見她動手,心下氣怒,一把将四公主給推出去了:“別在這兒丢人現眼!”

後者一個踉跄,難以置信的看着他:“皇兄,你!”

連與她同胞所出的三皇子也皺着眉,道:“你還是先出去吧。”

四公主氣的哭了,惡狠狠的瞪了燕琅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她瞪眼的功夫,慕容晟已經将燕琅攙扶起來了:“她就是那個臭脾氣,靜秋不要理她就是了。”

“沒關系,她還只是個孩子,”燕琅溫柔一笑,渾身上下散發着聖母般的光輝:“我怎麽會跟她生氣呢。”

“唉,”慕容晟看得心都軟了,嘆口氣道:“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此下去,肯定會被人欺負的……”

系統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老哥你是魚嗎,記性這麽壞,就這幾天功夫,肚子上的刀口都沒長好吧……”

“哦,對了,”它明悟道:“你不知道在你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人稱蒂花之秀的趙秀兒。”

晉王看燕琅的神色也有些複雜:這麽單純良善的人兒,偏生是沈平佑的女兒,真是造化弄人。

其餘幾位皇子沒說話,心思卻也通過神色表露的一清二楚。

系統看得連連搖頭:“這些腦袋瓜子,拿去墊桌腳吧,不中用了。”

燕琅又跟這幾人說了會兒話,才算将人給打發走,林氏見她如此反常,不禁問了句:“靜秋今日為何……”

“第一印象最是重要,只要先立下一個柔弱善良的印象在那兒,再跟人吵起來,別人也不會相信是我先挑事的,”燕琅臉上柔弱神情一掃而空,美滋滋道:“那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出去挑事兒了。”

林氏:“……”

她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話到了嘴邊兒,沒等說出來,就聽外邊兒女婢前來回禀:“夫人,姑娘,高陵侯夫人前來吊唁。”

燕琅看她神色有異,便多問一句:“她一個人來的?”

“不是,”那女婢低聲道:“高陵侯夫人還帶了……帶了李福成來。”

林氏與李福成的關系,高陵侯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是帶了他進府,可見是來攪局的。

燕琅與林氏的臉色同時一沉,略頓了頓,方才道:“來者是客,請進來吧。”

高陵侯夫人一進門,就見燕琅與林氏面色不佳,心知是為什麽,暗自得意,假惺惺的湊過去寬慰那二人幾句,又搭着林氏的手,長籲短嘆道:“你也是個可憐人,從小親緣就薄,成婚多年,竟沒有一兒半女……”

說着,又喟嘆道:“這人啊,要是沒個孩子,這一輩子都不圓滿。”

燕琅笑微微的瞅着她,道:“那舅舅完了,滿天下的男人都完了,他們到死也生不出孩子,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啊。”

高陵侯夫人生生給噎了一下,臉皮一抽,才繼續道:“我是說咱們女人。”

“那就更奇怪了,”燕琅道:“我不是母親的孩子嗎?哥哥不是嗎?怎麽就是沒孩子了?難道在舅母眼裏,我是個死的不成,眼瞎是病,得治啊!”

“……”高陵侯夫人說了幾句,就被怼回去幾句,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兒給氣暈,臉兒都綠了。

燕琅學着她的樣子,假惺惺道:“舅母這是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适?”

“我沒事兒,”高陵侯夫人冷下臉,道:“就是見了那些不敬尊長的後輩,說話也忒刻薄,氣的我犯惡心。”

林氏聽罷冷笑,道:“女人犯惡心這事兒,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夫人還是找個大夫看看吧,若是吃壞了肚子,又或者是犯了胃病,那就不好了。”

“母親你也真是,扯什麽胃病啊,怎麽也不知道往好處想?”

燕琅聽得皺眉,反駁林氏一句,這才笑着向高陵侯夫人道:“舅母別往心裏去,萬一你是得了不治之症呢。”

作者有話要說:

高陵侯夫人:我有一句敲裏嗎,不知當講不……

燕琅:不當講,咽回去,略略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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