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幹掉渣男當皇帝4

張氏被廢為庶人的消息傳到湘南時,李元毓正跟心上人卿卿我我,情意綿綿。

阮梨新洗了櫻桃,擡手喂給李元毓一顆,手指卻被他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她臉上一熱,嬌妩之色着實動人,輕輕嗔了聲:“三郎。”

李元毓色授魂與,低下頭去,親吻她嬌豔的唇瓣,剛剛貼上一點,卻聽外邊侍從有些急切的回禀道:“殿下,太子妃娘娘傳了書信來。”

這一聲落地,內室中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變了,李元毓神情不易察覺的一僵,阮梨更是面露不悅。

她從李元毓懷裏坐起身,有些醋意的道:“太子妃娘娘的信件可不能拖延,殿下還是趕快看看吧。”

“我娶她,不過是受父皇之令罷了,”李元毓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沒急着叫送信的人進來,只摟着阮梨哄道:“在我心裏,阿梨才是我最心愛的妻子。”

阮梨哼了一聲,酸溜溜道:“那又如何,人家可是你開皇宮正門擡進去的太子妃,我算什麽,說得好聽點是你心裏的妻子,說的難聽點,不就是妾!”

“別這麽自輕自賤,阿梨,我會心痛,”李元毓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許諾道:“你等我,總有一日,我會叫你做我真正的妻子!”

阮梨聽得心頭一甜,臉色便軟了下去,再見自己不點頭,他連外邊所謂的太子妃信件都不看,不覺帶出幾分笑意來。

“看吧,興許真是有什麽事呢,”她嬌聲道:“這點容人之量我還是有的,才沒有這麽小氣呢。”

“阿梨果然深明大義,是我的賢內助。”

李元毓心頭泛柔,刮了刮她的鼻尖,這才吩咐外邊人道:“送進來吧。”

侍從垂首入內,遞了信件過去,便侍立一側,沒再做聲。

李元毓信手将信封撕開,展開一看,臉上的笑意便漸漸僵住了。

燕琅也不瞞他,信上把張氏作死原委說的清楚明白,等到最後,才飽含真情的說:父皇執意要賜死娘娘,我拼死阻攔,方才暫緩執行,殿下若将公事了結,還望盡快歸京,處置此事。

張氏再怎麽蠢,再怎麽能作妖,也是李元毓的親娘,他怎麽都不能看着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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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則,儲君的生母,怎麽可能是一個罪婦?

倘若母親被父皇下旨賜死,将來史書工筆,他自己身上都得有污點。

可若是叫她活下來,皇帝、皇後和郭家那一關就過不了。

李元毓站起身,滿心焦躁的在室內轉了幾圈,卻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下意識想遷怒妻子,但此事畢竟是自己親娘作死在先,事後皇帝要處死自己親娘,也是妻子不計前嫌,暫且勸住的,他怎麽也沒法把這事兒怪到郭蕤身上去。

李元毓心急如焚,哪裏還能再呆的下去,傳了心腹手下過來,略作安排之後,便準備動身回京。

阮梨見他看過信件之後就變了臉色,心裏不禁酸溜溜的,再看他連自己都顧不上了,只忙着吩咐侍從,一張俏臉更是沉了下去。

“太子妃娘娘說什麽了?叫你這樣急躁,迫不及待想往回趕,”她撅着嘴,語氣不善道:“還真是夫妻情深啊。”

李元毓心裏已經夠焦躁了,哪裏還能有閑心哄她,瞪她一眼,吼道:“我親娘都快死了,你叫我怎麽心平氣和?!”

阮梨被他這語氣吓了一跳,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她梨花帶雨,哽咽道:“我又不知道事情涉及到你母親,你幹嘛這麽兇?你既然讨厭我,那我走好了!”說完,就要往外邊兒走。

李元毓見狀,一顆心不禁軟了三分,嘆口氣,摟住她道:“我不好,不該朝你發脾氣的。只是母親危在旦夕,你叫我怎麽能靜得下心來?”

“再說,”他動作隐蔽的在她腰上揉了一把,戲谑道:“人都是我的了,你還想往哪兒走?”

阮梨臉上一熱,含羞啐了他一口,又回身抱住他,嬌嗔道:“你讨厭啦!”

兩人帶了一衆侍從,動身返回長安,路上才逐漸有人傳了消息過來,從張氏與太子妃起龃龉,到張氏弟弟死後,張氏發瘋,不一而足,與太子妃信上所說并無二般。

李元毓沒法怨委曲求全的妻子,更不會埋怨親娘,只冷着臉,咬牙道:“湘南匪患猖獗,竟到了這等地步,若非如此,母親豈會與太子妃交惡,有這一劫?那些山匪惡賊,着實可恨!”

阮梨是偷偷從山寨裏跑下山的,聽他這般言說,神情不免有些窘迫,再聽他提起那位出身尊貴的太子妃,更是心頭發酸:“是,滿天下的山賊都該死,我這樣的山匪之女,自然比不上金尊玉貴的太子妃了,難為殿下看得上我!”

李元毓與她相識多日,最基本的了解還是有的,他的小梨子雖與他兩心相許,卻也只能委屈做妾,心裏本就難過,又因為她自己出身山寨,太子妃出自高門,對于家世更是敏感。

他有些憐惜,摟住她腰身,柔聲道:“你父親劫富濟貧,自然是一方豪傑,豈是那些為非作歹之輩可比的?依我之見,可以俠盜稱之。”

阮梨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李元毓是因為讨好皇後和臨川長公主才得到儲位的,又因為張氏那樁案子惹了郭家不快,更不敢叫人知道自己從江南帶了個嬌妾回來。

再則,他此次南下是去治水的,若叫人知道自己耽于情愛,帶了女人回京,皇帝和百官會怎麽想?

故而隊伍臨近長安之後,李元毓就叫阮梨改換男裝,也不再與她共騎一馬。

阮梨只以為他是怕宮裏的太子妃知道,心裏酸的要死,耷拉着臉跟在李元毓身後,沒走多久,卻聽身後有飛馬聲傳來,幾個侍從近前傳話,揚聲道:“太子殿下,武威将軍剿匪歸來,即将返京,與咱們相距不過五裏!”

武威将軍,便是郭蕤的二哥郭成。

“哦?”畢竟是自己的妻兄,李元毓聽說郭成建功歸來,也覺得面上有光,再思及剿匪二字,神情不禁一震:“武威将軍在何處剿匪?”

“正是湘南!”侍從道:“陛下早先說湘南匪患嚴重,擾民無數,日前張家舅爺又為山匪所害,故而當地州府與武威将軍聯合出兵,将當地山匪盡數蕩平,首惡阮豪等人伏誅!”

“做得好!”李元毓還未歸京,便聽人說母親因悲恸于胞弟之死,日夜啼哭,卧病不起,料想她知曉這消息,心裏必然有所安慰,又因為舅父報仇之人乃是郭成,想必也能适當緩和她與太子妃的關系,可為是一箭雙雕。

他心中暢然,揚聲而笑,剛笑了一聲,就聽“撲通”一聲,阮梨慘白着一張俏臉,栽倒在地。

李元毓見狀大驚,笑聲戛然而止,忙下馬去攙扶,卻見阮梨面無血色,目光慘然,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痛哭出聲,手捏成拳,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他肩上:“阿爹,阿弟!”

李元毓呆愣幾瞬,才反應過來,先前那侍從所說的首惡阮豪,正與阮梨之父同名。

他猝然變了臉色,轉頭去看那侍從,厲聲道:“舅父死于山匪之手,難道便是阮家下的手?”

“正是,”那侍從見阮梨此刻情狀,便知此事與她有關,略頓了頓,還是如實道:“舅爺身帶資財不少,山匪見財起意,舅爺與之争執,這才丢了性命,千真萬确……”

李元毓呆若木雞,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才好。

他呆住了,阮梨卻沒有,雙目猩紅,把眼淚擦幹,捏起佩刀就要去跟郭成拼命。

李元毓一把拉住她,壓低聲音,道:“阿梨,你做什麽?!”

“我要去給阿爹阿弟報仇!”阮梨雙目通紅,道:“我怎麽能看着殺死他們的人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見她跟自己同行了,這會兒她去刺殺郭成,無論成與不成,自己都是即刻要跟郭家人撕破臉的,李元毓除非是瘋了,才會叫她過去。

“你現在去有什麽用?”他壓住怒火,勸道:“郭成身邊那麽多人,你殺得了他嗎?!”

阮梨拼死掙紮,咬牙切齒道:“那我也要去,阿爹他們死了,我怎麽能茍活于世?!”

遠處有轟鳴的馬蹄聲傳來,勢如雷霆,顯然是郭成等人已經走近,李元毓心急如焚,擡手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阮梨臉上:“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我鬧?!”

阮梨捂着臉,呆呆的看着她,眼淚不住地從眼眶裏掉落。

李元毓喘着粗氣,道:“你阿爹阿弟是死了,可我舅舅也死了!是你阿爹殺了我舅舅!你只看得見自己的仇恨,為什麽不肯站在我這邊為我想一想?阿梨,你太叫我失望了!”

阮梨淚眼朦胧的看着他,眼淚不住地流,李元毓看得心痛,猛地伸臂摟住她,趁她沒有回神,一個手刀把她打暈,交給了心腹侍從。

郭成率軍抵達此處時,便見李元毓滿臉笑意的等候在此,他下馬施禮,道:“不想在這兒遇上殿下,倒是一件幸事。”

李元毓極親熱的挽住他手臂,道:“孤也是聽聞你即将還京,這才令人等候。”

臨川長公主早就去信,對兒子點清了李元毓的本質,現下再見他這般虛僞情狀,郭成自然不會因此而心生感動。

他笑了笑,說:“我此次回京,途經湘南,聽聞張家伯父死于山匪之手,着實哀嘆,便順勢将那夥山匪清繳,既還百姓一個安泰,也叫張家伯父得以瞑目。”

郭成嘆口氣,沒有表功,卻叫李元毓不得不欠自己一個人情:“但願他在九泉之下,能夠瞑目吧。”

人家去剿匪,是為了給自己舅父一個公道,連自己母親刺殺他胞妹的事兒,都沒去計較。

李元毓除了感激,還能說什麽?

“你實在是有心了,”他僵着一張臉,有些猙獰的笑了一笑,說:“孤不勝欣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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