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忙裏偷閑
阮卿卿恰也想找黎俊柏,她想請李茹吃飯,感謝李茹那天晚上打電話給衛旒救了我。”
世紀豪情生意極好,門外停滿各種牌子的車輛,不知是陳玘的人脈關系,還是李茹管理有方。
李茹跟天上人間那晚見到的相比像換了個人,長發盤在腦後,幹淨利落,身上穿着藍色職業套裙,臉上化着淺淺的妝,輕描淡寫這之間,比以前濃妝豔抹時更動人。
聽阮卿卿說明來意後,李茹笑道:“謝什麽,要說謝,是我要謝謝你。”
沒把阮卿卿和黎俊柏往包廂帶,領着他們進了經理室。
“阮小姐,我能有今天全靠你。”關上房門後,李茹眼眶紅紅道:“跑馬場那天,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酒精過敏,只是吃醋了,我看出來,衛旒對你很特別……”
李茹和衛旒不算戀人,利益金錢的交易,然而,衛旒風流倜傥,李茹和他交往後,不自覺便陷了進去,那天看到衛旒眼珠子一直釘在阮卿卿身上,滿心不舒服,因而附和蕭冬采,沒想到衛旒那麽狠,翻起臉來眼皮都不眨一下,把她送到天上人間,交待裏面的領班,沒他吩咐放人,就讓李茹一直陪男人下去。
那天晚上阮卿卿剛過去時,李茹還以為阮卿卿是去看自己笑話的,後來……第二天,她就獲得了自由。
“不用謝,我不知道衛旒這麽沒譜,早知道你也不用受那些天的罪。”阮卿卿欷噓不已。
“瑱思會館那天晚上你怎麽知道我不對勁,會傷害到卿卿?”黎俊柏本來只想側面打聽,見李茹沒打算藏着掖着,也便問了出來。
“你打人的時候我看到了,酒吧裏磕了藥的客人就是那個樣子,我只是看出來了。”李茹低聲道,低下頭,淚水無聲滑落。
阮卿卿愣了愣,輕嘆。
想必李茹在天上人間時給磕藥的客人折磨過,所以手急急打電話讓衛旒帶自己離開黎俊柏身邊。
黎俊柏也想到了,轉而問道:“陳玘下藥的時候你看到了?”
“陳少?”李茹驚訝,聲音都拔拉高了,說:“陳少給你下的藥?不可能吧,難道不是蕭冬采?”
即便是蕭冬采下的藥,也是陳玘下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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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茹的飯碗是陳玘給的,黎俊柏見她否認,也沒再追問下去。
出了酒吧坐進汽車裏後,阮卿卿憂心忡忡問:“如果真是陳玘,他看起來又狠又毒,手段高明,財足勢大,咱們怎麽跟他鬥?”
“不用擔心,銀行的貸款批下來後,咱們手裏就多了很多主動權。”黎俊柏安慰道。
寶馬在醫院樓下停下,黎俊柏也跟着下了車。
“你回去吧,我媽現在人事不清的,你上去看她她也不知道。”阮卿卿推他。
“今晚我不回去了。”黎俊柏低笑着搖頭,攬住阮卿卿細腰,低頭咬她耳朵,“這幾天太忙了,都沒跟你在一起,你同情一下……”
他意有所指,眼睛浸潤了春水,目光熾熱,炙得人周身發燙。
夜色深重,醫院裏靜悄悄的,兩人都沒有說話,地上的人影拉得很長,搖曳着,錯落地重合,樓頂夜燈照下幽暗的光,不可捉摸的期待在暗影裏跳蕩。
“還是別了。”好半晌,阮卿卿才勉強說出話來,拉開駕駛座車門,将黎俊柏推了進去。
你好殘忍!黎俊柏用目光控訴,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有些惱怒,卻又混雜着別的不甚明了的情緒,敬重、珍愛不一而足。
不容她看清,他勾住她脖子把她半攬進汽車,清涼的嘴唇覆上她的唇。
清新的草木氣息,微醺的激情,灼熱且綿長。
阮卿卿差點崩潰投降。
“我走了,注意身體,多保重。”許久,他松開她,氣息不穩。
寶馬車離去的速度快如流矢,眨眼工夫消失在視線裏,阮卿卿癡癡看着,許久,才輕擡起有些虛軟的腿。
“你們倆的感情真好,不過,我敢說,過于熾烈的感情經不起焚燒,沒多久,你們就會厭了倦了對方,愛疏情弛。”背後突地響起說話聲,阮卿卿一愣,回頭看,找了半天,才看到牆根綠化帶邊沿坐着一個女人。
女人的身體隐在半明半昧,看得不甚分明,隐約的可見女人高擡着下颔,帶着挑釁和怨恨的意味。
阮卿卿朝女人走去,離得近了,沉暗裏也看清面龐,原來是陳瑛。
陳瑛穿着白底粉色碎花棉睡衣,腳下是一雙兔頭棉拖鞋,頭發亂糟糟披散着,臉龐在暗影裏蒼白得可怕。
阮卿卿微蹙起眉尖,有些哀傷。
她記得,暖心私房菜那晚看到的陳瑛臉頰粉膩,下巴瑩潤,嬌羞默默,十分動人,那樣美好的女孩在被愛情傷害後,短短時間裏就失去了美玉的光彩,就是一塊被狂風暴雨沖刷後沾滿泥濘污濁的石頭。
“我不用你同情,你別得意,男人愛你那是因為他事業一帆風順,當你和他的事業起沖突時,你就會被當成累贅舍棄。”陳瑛惡狠狠道,用眼神剮刺阮卿卿。
陳玘那樣猖介狂妄的男人,在她面前卻低聲下氣,怎麽可能抛棄她?
不知道她的家庭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陳玘逼她堕胎有什麽苦衷,阮卿卿只知道,有時,男人也有無奈,也有無法掌控的事,即使他很強大,可當他的對手更強大時,他只能小心地走着每一步。
“也許,男人并不重視他的事業,只是因為,有事業,他就能擁有雄厚實力,可以翻雲覆雨,可以保護愛人,沒了事業,就是待宰的羔羊,愛情也保不住。”阮卿卿低聲道。
夜風吹過,樹葉悉索作響,靜夜讓人更加多愁善感,阮卿卿低低講起譚濤口中的男孩女孩的故事。
不知道他們情何所起,不知道男孩被迫着不想拖累女孩黯然離去時的心情,也不知道女孩遍尋不着男孩時的傷神,只知道,如果他們有錢,有事業依靠,他們就不是那樣的結局。
“你騙我,你在編故事。”陳瑛怒罵,不等阮卿卿接着勸說,捂着臉低低哭泣起來,“我知道他有苦衷,我知道他現在還不能跟那個人對抗才想讓我把孩子打掉,可是,那是我們的孩子,他怎麽能那麽狠心?”
抽噎漸漸變成悲傷失措的嚎啕大哭。
“這裏很冷,咱們到病房去,好不?”阮卿卿柔聲道,半扶起陳瑛往住院大樓帶。
vip病房裏衛浴設施齊備,拿了自己的衣服讓陳瑛進去洗澡後,阮卿卿想了想,拔打李茹電話,問了陳玘的手機號,給他發信息。
“陳瑛跟我在一起,免挂,阮卿卿。”
信息發出沒多久,門外傳來急促的奔跑而來的腳步聲,旋即,房門被推開了。
房門口沒有燈光直射,有些沉暗,陳玘與昏暗融為一體,驚惶不安四顧張望的表情使他看起來像一只被主人抛棄的流浪狗。
“陳瑛在洗澡。”阮卿卿理解,迎上前,不等他問,朝衛浴間指了指。
“多謝你!”陳玘低聲說,扶着牆,一步一挪,極艱難才挪到衛浴間門口,低低喊道:“小瑛,哥進去幫你搓背好不好?”
衛浴間的門從裏面打開了。
陳瑛這個澡洗了一個多小時,出來時,由陳玘半扶半抱着的,也不知是害臊還是累了,頭深深埋在陳玘胸膛裏,也沒跟阮卿卿告別。
誰阻礙他們在一起?阮卿卿胡思亂想,轉念間,又想,不知陳玘是不是如黎俊柏所猜的,就是背後那只黑手,如果是,自己不應該和他及陳瑛有接觸的。
也不知此次危機能不能過去,黎俊柏能否力挽狂瀾。
黎俊柏手腕強硬,能力也極出色,恩威并重之下,很快穩定下騰飛的局面,并慢慢統籌全局,成為騰飛的決策者。
“沒人挑戰你的權威,給你下絆子穿小鞋?”阮卿卿笑問道,說這話時,兩人正在商場的首飾專櫃前挑鑽戒。
暫時不能舉行訂婚禮,黎俊柏想把訂婚戒指先買了套到阮卿卿手指上。
燈光映着櫃臺裏面的黑絲絨,一顆顆熠熠生輝的鑽石更加耀眼,黎俊柏挑了其中一顆,托起阮卿卿的手,套進去,仔細地欣賞鑽石閃亮斑斓的光彩映襯下更加柔白嬌軟的手指,不以為意道:“你太小看我了,誘之以利動之以情,大棒溫情交替,人都是有弱點的,對着弱點出擊,沒一個人抵擋得住。”
漫不經心的姿态,也只有他才能這麽輕松從容。
兩人轉了一圈,最後沒買鑽戒,只買了一對白金指環。
阮卿卿不喜歡鑽石,她覺得昂貴的東西保養起來麻煩,她更喜歡素淨、簡潔大方的白金指環,黎俊柏也便随了她,只把銷售小姐噎得想翻白眼。
眼前這兩位主兒,男的毫不打眼的西服來字倫敦savile row的某一家百年老店,女人穿的是香奈兒獨一專款,這兩位的訂婚戒指竟然不買鑽石,只買了一萬元不到的白金指環。
阮卿卿對銷售小姐的失落一毫不察,出了商場,喜滋滋拉起黎俊柏的手欣賞。
修長白皙的一只手,色澤濃淡均勻,瑩潔淡雅,像陽春白雪,像精致的藝術品,讓人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