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邊。
一聽到任鶴隐要回舊營地，一群小獸人們跑過來，七嘴八舌問：“隐哥哥，我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你們今天不用訓練呀？”
小獸人魯說道：“今天下午再去。”
任鶴隐向來拿小孩們沒辦法，他看向青。
青笑道：“這個得去問泉，泉管他們訓練。”
任鶴隐便帶着一群小尾巴去問泉：“泉，魯他們今天要訓練嗎？要是不用的話，我想帶他們去舊營地那邊。”
他是祭司，培養部落的小孩本就是他的責任之一。
泉一瞥這些小家夥。
小家夥們大氣不敢出，都在忐忑地等着他回答。
泉終于點頭，道：“上午不用。”
小獸人們一陣歡呼。
任鶴隐笑道：“那行，我帶你們一起去吧，我看部落裏誰還有空，再找個人看管你們。”
朵他們一直關着着這邊的消息。
聽到任鶴隐這麽說，朵立刻跑過來毛遂自薦，“隐，我有空！”
任鶴隐好笑地看他，“你們不是要去打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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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狩獵任務又不重，他們先去，我下午再去就行。”
他小夥伴聽到他要抛下自己，紛紛對他怒目而視。
朵連忙改口，“我們下午再去就行，這麽多小孩，多幾個人比較好看管。”
蘭不服氣，反駁，“我們可聽話了，不用人看。”
任鶴隐見他們真心想來，“也行，那我們一起去吧，你去清點願意跟來的獸人，不過我們這次去可能主要還是玩，找不到什麽獵物。”
“沒事，偶爾玩一天也挺開心嘛。”
朵笑嘻嘻去找小夥伴。
任鶴隐則召集想出去的小亞獸人跟小獸人。
夠年齡出去且願意出去玩的小亞獸人跟小獸人加起來一共二十七個。
任鶴隐揚聲問：“朵，你們有幾個人跟我出去？”
“加上我一共五個。”
那就是六個大人，二十七個小孩。
任鶴隐将小孩分成六組，三組四個人，三組五個人，每個成年人帶一組，看護這些小孩。
在上山前，任鶴隐嚴肅地跟他們說了一遍注意事項跟要求，小孩們齊聲答應了。
一群人便背上背筐，高高興興地上山，準備翻過山去任鶴隐的舊營地。
任鶴隐舊營地那邊有條不算小的溪流。
他以前取水的時候發現溪裏挺多螺蛳。
螺蛳處理起來工序偏複雜，要是沒有弄好，還會特別腥。
任鶴隐當時每天累得半死，便沒打過這些螺蛳的主意，現在有了面條，正好仿照螺蛳粉，做個替代版螺獅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再來！明早九點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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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蚯蚓
任鶴隐舊營地這邊這條溪很清澈, 春天水漲了一點, 現在溪流裏大部分地方水深到任鶴隐膝蓋處。
他回頭看大部□□高也就他大.腿高的小孩們, 心裏暗嘆一聲：失算了。
“隐哥哥？”
“嗯？”任鶴隐淡定，道：“大人在溪流裏摸螺蛳，小孩幫忙把螺蛳撿回筐子裏，大家開始幹活吧。”
小孩們齊刷刷地乖乖點頭。
成年獸人們脫掉鞋子邁到水裏，他們一個個身高都有一米九、兩米，溪水不過到他們小腿往上一點的位置，離獸皮裙還有一段距離, 連褲腳都不必挽。
“喲, 這裏魚還挺多的啊？”
部落裏人們對魚不感興趣，附近大河小溪裏魚都很多, 大大小小，都很肥美。
“是挺多的, 我去年就撈了好多次魚。”任鶴隐笑了笑，彎腰在水下摸螺蛳給他們看，“我們今天主要摸的是這個。”
他一連摸了好幾個螺蛳, 攤開手掌給大家看。
這條小溪石頭多，溪流裏主要是屁.股尖尖的石螺, 螺蛳很大一個，幾乎每一個都有鹌鹑蛋大小。
任鶴隐揚手丢給附近的獸人, “摸這個大小的螺蛳就可以了，太小的暫時不摸。溪裏可能有螃蟹等，大家小心一點, 別傷到了。”
說着任鶴隐眼疾手快抓了只起碼有三兩的石頭蟹，揚手扔到岸上。
“哇！”小孩們一窩蜂散開，驚嘆看着地面上揚起大爪子的石頭蟹。
有個小獸人扯開獸皮群，”嗷嗚“一聲變成小獅子，眼疾手快地一爪将大螃蟹掃入籮筐中。
其他小獸人有樣學樣，紛紛變身。
很快，空地上就出現了一群毛茸茸。
春天天氣暖和，太陽也挺大，很多石頭蟹都爬出來了，懶洋洋地曬着太陽。
任鶴隐提醒：“別被石頭蟹夾到了啊。”
“不怕，我們獸人皮糙肉厚，傷不到。”
獸人們都身手敏捷，哪怕平時并不抓螃蟹，這點小螃蟹也不在話下。
任鶴隐原本只是想過來摸點螺蛳，沒想到這條小溪裏的河鮮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豐富，螃蟹、河蝦跟小魚挨挨擠擠，一群一群游過來。
獸人們眼疾手快，幾乎一手一個，摸到什麽是什麽，統統丢給岸上的孩子們撿。
小獸人們主要對付張牙舞爪的螃蟹，小亞獸人們則忙活着撿魚撿蝦。
每個大人對應着幾個小孩，倒也不怕看不過來。
溪裏的河鮮都特別大，有的石頭蟹能長到半斤到一斤，揮舞着兩個大爪子，威風凜凜，一雙綠豆眼警惕地看着這一群毛茸茸圓滾滾的小獸人，大有他們敢來就夾他們鼻子的氣勢。
任鶴隐見好幾只小老虎、小獅子、小豹子那小爪子揮舞，都快揮出殘影了，一雙藍盈盈的眼睛更是瞪得圓溜溜。
小亞獸人則乖乖跟在大人們屁.股後面撿河鮮。
螺蛳比較好撿，魚跟蝦一上岸就拼命跳來跳去，要是一個不注意，它們就會重新跳回水裏逃之夭夭，這項工作也很考驗小亞獸人們的反應能力。
“呀！抓到啦！”
“嗷嗚！”
“明哥哥，這條蝦好大呀！”
“這只魚好有力氣！”
“嗚——”
溪流邊今天難得熱鬧，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任鶴隐帶着獸人們摸了兩個多小時，眼看太陽快到正中了，趕緊帶着人回去。
他們今天摸了不少魚蝦，魚蝦都不經放，哪怕一直放在挖出來的水坑裏養，也養不了多久，要趁着新鮮趕緊帶回去。
獸人們跟任鶴隐一人背一個筐，身後跟着一群小孩，一路叽叽喳喳地回去。
“隐哥哥，這裏好多魚呀，我們可不可以抓來做魚丸？”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做魚丸要的魚更多，這些魚看起來多，做成魚丸就沒多少了。”
“隐哥哥，我也想抓魚。”
朵哈哈笑道：“等你們幾個長大一點再說吧，還沒到我們大.腿高呢。”
“哼，過幾年我們就長大啦。”
“就是，到時候朵哥哥你們就老啦！”
“還老了？嘿，哥哥起碼能年輕三百年，你們老了哥哥們都不一定會老。”
任鶴隐一路聽着他們鬥嘴。
獸人亞獸人們的壽命都特別長，基本能達到兩三百年，只有在生命最後十年才會迅速衰老成老人模樣。
部落裏十來個已經兩百多歲的獸人亞獸人，看着也就頭發花白，像五十多歲。
快走到部落，小孩們看着大河，眼睛裏流露出渴望，“要是還是冬天就好了，我們可以在河裏抓大魚。”
“冬天整天下雪，大家都在山洞裏睡覺，有什麽好的？”
“冬天有魚丸可以吃呀！”
“隐哥哥，我們什麽時候再做魚丸啊？”
“等下次吧。”任鶴隐笑笑，“其實想在大河裏抓魚也不是很難，下不了河，我們可以用工具釣魚。”
“什麽是釣魚？”
“就是用魚鈎鈎點誘餌放到河裏面，要是魚吃掉了誘餌，魚鈎就會勾住它的嘴，我們把它拉上來就行了。”任鶴隐說完看周圍大人小孩眼神都帶着迷茫，不禁笑了笑，“說也說不清楚，下次有機會我做出來你們就知道了。”
魚鈎需要金屬，他來這裏那麽久，還沒有見到任何金屬制品。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機會把魚竿做出來。
“隐哥哥，誘餌是什麽？”
“就是蚯蚓之類的小蟲子，魚喜歡吃的蟲子，最好在水裏還能活一段時間。”
“蚯蚓？”
“挖開土，經常能看到那種紅紅的光滑蟲子，那個就是蚯蚓了。”
任鶴隐說着，自己先愣了一下，他好像忘了還可以養蚯蚓。
他以前關注過農場的運作。
農場一般會建蚯蚓池，蚯蚓可以喂雞鴨，蚯蚓茶蚯蚓土可以肥田，蚯蚓養起來也很簡單，只要避免高溫，避光，保持足夠的濕潤，時不時丢些爛菜葉子爛果皮之類就行。
他瞬間想起山上那群白花鳥，他要是建蚯蚓池，就可以給白花鳥補充一種食物來源，給它們提供充足的動物蛋白。
“隐哥哥？”
周圍的小孩看他突然不說話，一個兩個擔憂地望過來。
“沒事，就想到一點事而已。”任鶴隐勾着嘴角，揉揉身邊小孩的腦袋，說道：“我們走快點，早點回部落裏烤魚吃。”
中午任鶴隐特地做了一盆蒜蓉醬，用作烤魚蘸蝦吃螃蟹。
河鮮性寒，而且容易過敏。
任鶴隐規定了數量，小孩們每個人只能吃一個螃蟹和一只蝦，魚倒是不限。
螃蟹跟蝦都特別鮮甜，哪怕不夠肥，也有一種別樣的滋味。
尤其蘸着蒜蓉醬吃，又鮮又香，簡直絕配。
小孩們一個兩個雙手抱着蝦或者螃蟹啃，吃得滿嘴流油，大大的眼睛裏全都是笑意跟滿足。
任鶴隐略吃了兩條魚、一條蝦跟半只螃蟹，就背着背筐往鳥圈方向去了。
螺蛳摸回來要養個一兩天吐沙，暫時還不用處理。
他先去鳥圈那邊看看，找個地方建蚯蚓池。
網上關于蚯蚓池的資料很多，沒什麽技術難點。
今天的搜索框依然只能用五分鐘。
任鶴隐主要搜索了建蚯蚓池注意事項。
建蚯蚓池要注意防止蚯蚓逃逸。
任鶴隐看完之後在心裏默念幾個小點，然後在山上山下找石頭。
這裏沒有塑料，也沒有防護網，他只能壘幾層石頭，盡量減少蚯蚓逃逸的數量。
山上石頭不算多，任鶴隐要找石頭得去河邊。
他一個人挑着個籮筐去河邊撿石頭，撿完又吭哧吭哧地挑上山。
石頭不好撿也不好挑，他忙活了大半下午才撿到了三擔石頭。
石頭很重，實際攤開來看卻沒多少，要建一個比較大的蚯蚓池，起碼要十擔石頭才行。
任鶴隐背對着太陽，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略微喝幾口帶來的涼白開，繼續去撿石頭。
直到天擦黑，他才撿到八擔石頭。
今天完不了工，只能等明天再說，他山洞裏還有肉幹跟淮山、芋頭，這幾天不出去采集也沒關系，先專心把蚯蚓池建出來。
現在還好，他儲存了好幾擔淮山皮，白花鳥們暫時不缺食物。
等淮山皮用完，喂食壓力就比較大了，部落裏的廚餘垃圾可能不太夠，還得專門去給白花鳥收集食物。
要是有蚯蚓池，再在山上種些青綠飼料，配合着部落裏的廚餘垃圾，養這群白花鳥應當勉強夠用。
那樣的話，每隔三五天，再人工出去給它們收集一次食物就行。
他養着這群白花鳥，每天的鳥蛋就足夠給他供應蛋白質，是個很合算的買賣。
任鶴隐抹把汗，抱着竹筒往山下走。
擔子明天還要用，暫時放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中午十二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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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竈
任鶴隐走到部落時, 天已經黑透了。
青看到他, 松了口氣, “怎麽今天又那麽晚？”
“天黑得比較快，一下沒注意，你們不用擔心，我就在附近的鳥圈裏，放哨的人可以看見我。”
老亞獸人北端着一碗湯過來，“趕緊喝口湯歇一歇。”
任鶴隐笑笑，接過湯來一口氣喝幹淨了。
他今天去挑石頭, 流的汗比較多, 又沒怎麽帶水，一下午都省着喝, 早就渴得不行。
做飯的老亞獸人心疼他，趕緊又去給他盛了一碗過來。
青問：“你今天下午都做了什麽？要幫忙嗎？”
“不用, 就撿了一些石頭上去，明天就搞好了。”任鶴隐笑道：“真要幫忙的話我會跟你們說。”
青點頭，“你別客氣。”
“嗯。”
任鶴隐随便吃了點食物, 燒了一炊罐的水，用木盆裝了帶上去。
他今天流了比較多汗, 要好好擦洗一番。
冬天還好，春天住在山洞裏, 他已經挺能感覺到山洞的不方便了，陰暗潮濕，空間比較少, 還無法分區，生活挺不方便。
短時間住在山洞裏過渡一下還行，要是長時間住的話，任鶴隐覺得有點夠嗆，而且獸人們動辄兩三百年壽命，要是一輩子都住山洞，那也太憋屈了。
今年一切都還沒步上正軌，明年的話，他就得好好考慮修房子來住。
有搜索框，摸索着修幾間小房子應該不會太困難。
實在不行，住泥磚屋也好過一直住在山洞裏。
任鶴隐一邊洗澡一邊胡思亂想。
洗完澡，他随便圍着獸皮裙，穿上背心，端着用過的水去上面小平臺倒。
他剛一出門就撞上了從外面回來的雲鳴。
雲鳴有點不太合群，非打獵時間，他很少跟部落裏其他獸人一起。
任鶴隐瞧瞧觀察他，觀察了好幾天，也沒發現他平時會去哪裏。
兩人迎面撞在一起。
任鶴隐率先打招呼，“回來了？”
“嗯。”雲鳴掃過他月光一樣白皙的胳臂脖頸，移開目光，問：“你肩膀怎麽？”
任鶴隐轉頭一看，他今天下午挑擔挑得狠，兩個肩膀都浮現出了紫紅的淤血。
“沒什麽，下午挑了點東西，明天就好了。”
雲鳴眉頭微皺，“你是祭司，又是亞獸人，這種活可以讓獸人去幫你。”
“亞獸人跟獸人都是人啊，這點活又不重，我自己搞定就行了，不用處處麻煩別人。”任鶴隐笑笑，“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去打獵不也經常受傷嗎？我這個就是看着有點嚴重，其實一點都不痛。我先去倒水了，晚安。”
任鶴隐并不是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草草吃了點東西就帶着食物跟水去撿石頭。
修蚯蚓池要先用石頭修砌底部，石頭上鋪上一層茅草，再将泥回填下去，填滿三分之一後倒曬得有些幹的淮山皮下去，薄薄鋪上一層，再将土填到三分之二的位置。
他手腳很快，蚯蚓池上午就建好了。
蚯蚓池的工程量很小，其實主要還是前期準備費的功夫比較多。
修好蚯蚓池後，蚯蚓要自己挖。
任鶴隐以前在河邊挖芋頭跟姜的時候看到過蚯蚓，真要找起來卻不那麽容易。
任鶴隐沒有趁手的工具，一下午只挖到了二十三條蚯蚓。
他用樹葉包了蚯蚓，帶上去放生到蚯蚓池裏。
蚯蚓繁殖的很快，食物充分的情況下，等到秋天的時候應當會繁殖出一大窩出來，任鶴隐暫時不打算再去挖蚯蚓了，采集的時候要是見到，可以帶點回來。
他放完蚯蚓，填完土，在蚯蚓池上方澆透水。
趁着天還沒黑，他幹脆把蒜粒跟生姜種下去。
蒜跟姜都是比較好種的植物，只要挖一個坑，挖松附近的土，把種子埋下去再澆透水就行。
任鶴隐沒打算收獲多少，種的時候也沒種得太精細，東一株西一株，并沒有專門起隴。
他今天做的事情也比較多，回到部落時又晚了。
做飯的亞獸人們給他留了飯，任鶴隐也不客氣，接過碗連湯帶肉再帶芋頭，吃了兩大碗。
小孩們見他吃完了，呼啦啦跑過來，圍着他，“隐哥哥，螺蛳什麽時候可以吃啊？”
任鶴隐他們昨天摸了很多螺蛳，倒到盆裏兩大盆那麽多，今天任鶴隐不在部落，這幫小鬼央求大人們幫忙換了兩次水，早就眼饞得不行。
任鶴隐一拍腦袋，“我忘這個，今天先把螺蛳屁.股砸掉吧。”
“為什麽要砸掉螺蛳的屁股？”
“砸掉了才好入味啊。”
任鶴隐拖着疲憊的身軀過去洗螺蛳，洗了一遍，找塊石板石頭，坐在木塊椅上慢慢砸螺蛳屁.股。
部落裏的亞獸人們紛紛過來幫忙。
獸人們也過來湊熱鬧。
“這樣慢慢砸要砸到什麽時候去？”
圖過來，拿着螺蛳，手一掰，直接把螺蛳屁.股給掰下來了，酷得不行。
周圍其他獸人看到了，紛紛不服氣地也拿螺蛳來試。
石螺的殼很硬，有些獸人能掰斷，有些不能。
這一掰，更激起了大家的好勝心，部落裏大大小小的獸人們都過來掰。
任鶴隐笑着跟亞獸人們繼續砸。
原本要砸上很久的螺蛳，最後你一個我一個沒一會兒就處理完了。
亞獸人們幹脆擡着螺蛳去清洗池那邊，用草葉一個個給任鶴隐刷螺蛳。
任鶴隐則翻出姜蒜，又找出香料，問部落要了獸骨，打算開火今晚就炒了這些螺蛳。
螺蛳要辣炒才好吃，部落裏沒有辣椒，只能多放點姜絲多添幾分辣味。
大石鍋裏放上焯過水的獸骨開始熬湯。
任鶴隐找出石板，放獸油，炸香料，加入洗幹淨的螺蛳翻炒。
螺蛳不用翻炒很久，炒好了就放入石鍋裏，開始炖煮。
這一晚上，部落裏一直飄着炒螺蛳的聲音。
等所有螺蛳炒過一遍，放到鍋裏開始炖，周圍的小孩們眼巴巴過來，“隐哥哥，這個要炖多久啊？”
“最好小火炖到明天早上。”任鶴隐剖着手裏的竹簽，笑道：“趕緊去睡，明天早點起來就有螺蛳吃了。”
石螺很腥，久炖之後，腥味就會慢慢轉化為香味。
任鶴隐小時候很喜歡吃螺蛳。
那時候周圍鄰居都熟，誰家有什麽好東西都會給鄰居分一分。
巷子裏要是哪家炒了螺蛳，就招呼小孩們拿上一個碗，盛上大半碗汁水淋漓的**螺蛳，抱去巷子裏用牙簽捅着螺蛳肉慢慢吃。
以前小時候不覺得，長大之後再也沒那份心境去吃這樣的美食。一轉眼，任鶴隐也好多年沒再吃過螺蛳。
任鶴隐将手裏一大把竹簽放好，站起來去翻最後一遍。
在睡覺前，他托付給放哨的獸人，“遠，幫我看着火啊。”
“沒問題，要怎麽看？”
任鶴隐笑笑，“只要別讓柴燒到了別的東西就行，等這些柴燒完讓它自然熄滅，不用再加柴。”
“我知道了。”
“謝謝，明天早上請你吃螺蛳。”
任鶴隐心裏記着事，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起來了，把螺蛳盛到木盆裏，空出石鍋給部落裏做早飯。
一粒粒肥厚的螺蛳肉取出來，直裝了大半碗。
打鳥蛋揉面條。
切蒜葉姜末。
炒酸筍。
炒菜幹。
任鶴隐忙碌起來，估摸着雲鳴快起床的時候才開始下面條。
面條就下在煮螺蛳的骨湯裏，濃白鮮美的骨湯幾乎成了漿狀，下面條，面條煮得差不多就下野菜。
面條盛起來，放到用來裝菜的大盆裏。
上面放上野菜，鋪上螺肉，再放上一個煎得一面焦脆，一面微微凝固，蛋黃凝成溏心的煎鳥蛋。
旁邊鋪上作為小菜的菜幹。
酸筍沒加，任鶴隐單獨用碗盛了，他不确定雲鳴能不能接受酸筍，這個另外放，雲鳴想加就加，不想加就不加。
小孩們今天早早起床，每人裝了一大碗螺蛳，用竹簽挑螺蛳肉吃。
他們按照任鶴隐教的方法，吃螺蛳時吸一下螺蛳嘴，再吸一下螺蛳屁.股，吸幹裏面鮮美的湯汁，再吃略有些柔韌肥厚的螺蛳肉。
螺蛳肉很香，然而等螺獅面出來時，小孩們還是饞了。
一個個眼也不眨地看着任鶴隐手上的螺蛳面。
任鶴隐笑笑，“雲鳴哥哥幫了我很大一個忙，這個要給他吃。”
小孩們點頭，強忍不舍收回目光，繼續吃螺蛳。
任鶴隐怕今天堵不着雲鳴，特地起了個大早，一直在觀察雲鳴山洞那邊的情況。
等雲鳴上去小平臺洗漱，他趕忙端着螺蛳面上去堵人。
雲鳴洗漱完準備下來吃早飯，正好被任鶴隐堵在山道上。
“雲鳴，請你吃螺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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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種
雲鳴擡眼, 任鶴隐端着托盤, 看起來有些緊張。
“沒必要。”他拒絕。
“你嘗嘗吧, 我做都做出來了。”任鶴隐有些急，“我熬了很久的湯，味道應該不錯？”
雲鳴淡淡看他一眼，“不必，我不會幫你忙。”
說完，雲鳴繞開他走了。
任鶴隐手足無措，端着一托盤面跟小菜, 進也不是, 退也不是。
雲鳴身影隐沒在轉角處。
任鶴隐吸吸鼻子，眼圈有些紅。
他端着托盤下去, 雲鳴端着一碗羹湯坐在獸人堆裏，垂着眼睛專注喝碗裏的羹湯。
任鶴隐端着托盤去找朵, 将托盤給他，恹恹道：“朵，你們幾個小夥伴分了這碗面吧。筍的味道有些奇怪, 你們先試試能不能吃得慣。”
朵接過，探頭看了眼雲鳴, 小心問：“隐，你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你們吃吧。”
“那你呢？”
“炊罐裏還有, 今天早上做多了，再不吃，面就坨了。”任鶴隐有氣無力地揮揮手, “螺蛳你們也要記得早點吃完它。”
今早起來，任鶴隐已經招呼部落裏的大家一人一碗，吃了許多螺蛳。
部落裏的大人們什麽好東西都想着留給小孩，現在盆裏還剩下小半盆螺蛳，大人們也不去碰。
小孩們一次不能吃太多，放久了也不好，任鶴隐自己沒心情吃，只能讓這一幫青少年解決它。
任鶴隐草草吃完早飯，洗幹淨炊罐，背了小半筐姜跟芋頭出去了。
他先去河灘将姜跟芋頭種下去。
河灘很肥沃，基本都是黑土地，靠近河邊也比較好取水。
只要蟲子不太猖獗，秋冬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收入。
春天野菜很多。
任鶴隐在河邊走了一圈，就薅了小半筐。
四時節令，冬春天吃葉菜，夏秋吃瓜果。
現在摘的野菜吃不完，可以洗幹淨切成段放到木搭子上曬幹，以後蔬菜較少的時候再拿出來吃。
曬好的菜幹柔韌甘甜，尤其加肉炒，別有滋味。
任鶴隐挺喜歡這種小菜。
最近天氣轉暖，各種草木陸陸續續發了芽，野菜都很鮮嫩肥厚。
任鶴隐一時舍不得回去，幹脆一直往下走。
他帶了煮芋頭，中午吃點煮芋頭就行。
他計劃得挺好，沒想到太陽剛到正中時，天就慢慢陰下來，接着濃厚的雨雲飄過來，眼見要下大雨。
任鶴隐趕忙背着背筐往部落裏趕。
“隐。”放哨的獸人老遠看見他，跟他打招呼。
山風很大，吹得身上獸皮獵獵作響，溫度也下降了。
任鶴隐揚聲問：“外出打獵的兩隊狩獵隊回來了嗎？”
“都沒有。”放哨的獸人喊：“趕緊進來，馬上要下雨了。”
任鶴隐應了一聲，往部落裏跑，“山上的陶坯收起來了嗎？”
“都收起來了，曬着的肉幹、菜幹也收起來了。”
任鶴隐這才放下心，他剛剛就怕還沒趕回來天就下起了雨，部落裏的人又忘記收陶坯，他們忙碌了半個多月的成果被雨水一泡，又得從頭再來。
任鶴隐進了部落。
山腳下的石鍋已經搬進山洞裏了，木架子上放着的碗也收了起來。
山腳下四處堆放的各種木塊凳，也被小孩們抱着收回了山洞。
這麽一看，山腳還有些蕭條。
任鶴隐看見山腳下公共山洞裏坐着人，揚聲問：“采集隊的人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估計很快就回來了。”
他們說話的功夫，天越來越陰，仿佛到了傍晚一般，連幾十米外的地方都看不見了。
天際雨雲碰撞，炫目的閃電一閃而過後，傳來轟隆雷聲。
任鶴隐朝兩邊放哨的獸人喊：“打雷了，你們別放哨了，快回來山洞避雨。”
“沒事——有棚子，雨淋不到我們。”
任鶴隐語氣加重了些，急道：“大雨天，在這麽高的地方容易被雷劈，我是祭司，聽我的，快下來！”
部落裏其他人紛紛幫腔。
大家這麽說，這倆獸人只好下來了。
他們剛跑到山洞前，雨後腳就落下來了，噼裏啪啦打在地上擊出淺淺的雨坑，土腥氣與涼意撲面而來。
任鶴隐皺眉。
這麽大的雷雨天，先不提在外面将會面臨山頂滑坡泥石流等地質災害，就是淋這麽一場冰冷的春雨，體質稍弱的人都得感冒。
他看向負責今天做飯的亞獸人們，“山洞裏存了水嗎？”
“石鍋裏存了一點。”
任鶴隐道：“那拿半筐生姜出來，煮點姜湯喝吧。要不然淋了雨，怕是會生病。”
任鶴隐在部落威信挺高，尤其醫療方面，大家都願意聽他的。
大家就着雨水将生姜洗幹淨，又放入石鍋中，生起火來，冷水開始熬姜湯。
大家圍在石鍋前烤火，望着山洞外黑漆漆的天，都有些擔心。
好久沒下雨，一下就下那麽大，在外面采集跟打獵的人們一時連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任鶴隐指導大家把姜湯熬成濃厚的湯汁，靜靜坐在山洞裏等其餘族人回來。
這個山洞不算淺，開口開得很大，一百多個人坐在裏面也不覺得擁擠。
部落裏的小孩擔心自家阿爹或阿父阿母，一個兩人都不敢鬧了，就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天。
這大雨一下就下了半下午，到後半段，雨漸漸小了，只是瀝瀝小雨。
部落裏出去狩獵采集的獸人亞獸人們終于回來了。
獸人們都回去各自的山洞換衣服。
亞獸人們過來公共山洞裏将東西放下。
任鶴隐讓人給剛回來的獸人亞獸人們每人打一碗姜湯，問他們，“你們怎麽一起回來了？”
“雨下得太大了，我們在河對面采集，沒地方躲雨，一時又趕不回來，青讓大家去溫泉那邊，頂着大樹葉子，泡着溫泉洗個澡，等雨停了再回來。獸人們聽到我們的動靜，過來找我們，我們就一起回來了。”
任鶴隐為他們天才的構想哭笑不得，“所以你們還洗幹淨了澡？”
“對啊，順便洗了獸皮。”亞獸人們喝着姜湯，辣得龇牙咧嘴，臉上還笑嘻嘻。
雨太大了，不好渡河。
獸人們馱着他們回來就方便得多了。
任鶴隐笑着搖頭，讓他們這些淋了雨的獸人亞獸人一定要每人喝一碗姜湯，自己則端着碗姜湯上去找雲鳴。
雲鳴冷冰冰，部落裏愛慕他的亞獸人不少，敢接近他的亞獸人則是一個都沒有，任鶴隐正好要上去，幹脆順勢給他端點上去。
“雲鳴，你在嗎？”
“在，有事？”
“你淋了雨，我給你送點姜湯過來，這個能有效預防生病。”任鶴隐怕他不想見自己，幹脆将木碗放在山洞口，“我把姜湯放外面了，你記得喝。”
他話音剛落，一雙修長的腿站在他面前。
雲鳴伸出胳膊，道：“給我吧。”
任鶴隐遞給他，“有點燙，你慢慢喝。”
雲鳴将姜湯端到鼻子下，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嫌棄表情。
任鶴隐有些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