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越靈佩飛快的回到築基組的比賽現場, 心裏暗自松了一口氣, 天機樓天機子果然名不虛傳, 竟然能夠算出天資兩個字。

但她依舊不太願意同天機子這樣的人物打交道。天機子表面溫潤如玉, 好似謙謙君子一般, 而越靈佩卻從那雙流露于表面的溫和眼眸之中, 看到了他的野心。

一個充滿野心的人, 竟然會去修玄學?不是說,但凡修玄學的人,皆是超脫世外、不被世間人事所累的嗎?

原主一生, 皆因為天資二字而運道坎坷不順。

只是不知道天機子算得究竟是天資原主的運道,還是她越靈佩的運道。

此時築基組的比賽現場,正在進行着第十七場比試, 擂臺之上的兩位參賽選手正在進行着最精彩的比試, 引得臺下觀看的修士喝彩紛紛。

最後,這一場比試以菱花狀銅牌的清鳴而結束。

而後, 有執事弟子将擂臺打掃幹淨之後, 越靈佩便聽見臺上元嬰道君喚她的名字和另一位黃泉宗男修的名字。

兩人各自從選手區走出, 躍上擂臺站定。擂臺之下的諸多修士看見越靈佩的面容先是一愣, 察覺到她的骨齡之後, 繼而臺下便響起一陣騷動以及議論。

“這麽年輕的築基修士?”

“想當初我十八歲那年還在煉氣到築基這一關卡着, 久久不能築基呢。”

“修士和修士之間,為什麽就不能夠平等一下?”

“這小女娃是錦繡山河的越靈佩吧,修仙界中也只有她同風月門付天眠那人一樣, 天資聰穎得讓我等嫉妒。”

随着元嬰道君一聲令下, 宣布這場比試開始之後,那黃泉宗的男修率先出手,輕哼了一聲,表示此前被越靈佩言語坑了一把的不滿。

他手中驀然祭出一把金葉子,細細一數,竟然有十二枚,在他手中飛躍而出。這十二枚金葉子在空中再一變換,竟然風化出二十四枚,以迅猛之勢,悉數朝越靈佩襲來。

越靈佩略一擡頭,手中淡藍色靈光一閃,天秀劍飛祭而出,劍身清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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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在擂臺之上,天秀劍在越靈佩手中,靈活如蛇一般,将那二十四枚金葉子一一擊落。

而後腳尖輕點,她整個人躍到半空之中,輕挑劍端,二十四枚金葉子被她挑起,一一奉還回去。

兩人的速度都極快,一來一去之間,竟然已經過招上百,在臺下修士眼中,只見到兩道身影在擂臺之上晃來晃去,偶爾可見其中一人的身影。

那名黃泉宗的男修,見到久久僵持不下,心中未免有些不耐,而後又看見越靈佩那張包子臉上平靜的表情,心情便越發煩躁。

越靈佩:包子臉怎麽啦?礙着你眼啦?

他沒有想到自己解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子,竟然需要這麽長的時間,身形動作便不由得加快了一分。

這一加快,便讓越靈佩察覺到了一絲破綻,手中天秀劍輕挑刺出,那名黃泉宗男修所露出的破綻便更大了一分。

男修察覺自己的破綻被暴露,心下一慌張,連忙轉移着身影,周遭靈壓外放,整個擂臺之上被他的靈壓所籠罩着。

靈壓的目标只有一個,全部朝着越靈佩所在之處而去。

身處靈壓中心的越靈佩,心裏暗自笑了笑,竟然逼得他使用靈壓來對抗自己了?利用自己的短板來對抗別人的長處這不是找虐嗎?

越靈佩是半步金丹修士,靈力精純而且又是變異冰靈根修士,而那位黃泉宗男修卻是雙靈根修士,修為比她低上那麽一分。

他竟然會想到用靈壓逼迫她,莫不是腦子被打壞了吧?若是他以自己的優勢——多年歷練對戰的經驗,來同越靈佩比試,或許還有一分勝出的把握。

然而

臺下觀戰的修士暗自皺眉,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一時間內,許多人頓時對這場比試的結果有了看法。

果然不出所料,擂臺之上,一股帶着冰寒之意的靈壓蓄勢沖破,眨眼之間便将擂臺侵占。

越靈佩手中天秀劍閃爍着靈光,被她飛祭出去。倉皇之下,那名黃泉宗男修只得匆忙抵擋。

一道靈光自遠處而來,一聲清鳴自男修腰間響起,那名黃泉宗男修身形一僵。繼而,他臉上驀然出現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竟然輸了?他竟然輸了?他竟然輸了?

那道靈光随後落到越靈佩手中,是一枚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下品靈石。

當看到越靈佩手中那枚下品靈石時,黃泉宗男修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他竟然被一塊下品靈石給擊敗了?他不甘心。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是在違規!”

越靈佩收好靈石,繼而擡頭,眼尾輕輕掃過那名男修,輕蔑又驕傲的說道:“不知道我哪一點違規了?是仗着修為比你高一點就欺負你呢?還是仗着我自己年輕不懂事,不懂得尊重老人?”

被越靈佩的話語狠狠紮心的男修,忍住那種想要罵人打人的沖動,義正言辭的說道:“你竟然使用靈石做武器!這就是違規了!”搜搜 c

“使用靈石做武器,就違規了?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交流賽上有這麽個規定?再者,是你自己沒有注意到這塊靈石,忽略了它可以用來作為武器,還狡辯。”

“簡直是為老不尊!”越靈佩那張包子臉氣鼓鼓的,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像一只炸毛的貓咪一樣,傲嬌又可愛。

“我”黃泉宗男修無言以對,此前在打鬥過程中,他看見從越靈佩身上掉落下一塊靈石,還在心裏暗自嘲笑着,這小丫頭片子一點也不懂得收拾,連靈石也不收好。

誰曾想,這靈石竟然會是越靈佩故意掉落在那裏,留下來的後手。

走一步,算十步。

好深的心機。

此前,他還仗着自己歷練經驗多于她,沒想到她耍小心眼的本事竟然這麽無賴。

擂臺邊緣,那名元嬰道君輕咳一聲以示意,阻止了兩人的争吵,繼而宣布了此次比試的結果:“錦繡山河越靈佩勝,晉級下一輪。”

黃泉宗男修聞言,憤懑不平的看了越靈佩一眼,而後走下臺去,飛快的離開了比賽現場。

越靈佩手中天秀劍靈光乍現,她低頭輕輕的點了點天秀劍劍身,唇角微微上揚,低喃道:“我們贏了。”

這一場比試,盡數落到數位在觀戰臺上的大能眼中。

此處觀戰臺位于天樞城半空之中,平日裏隐藏于世,并不被衆多修士察覺。

觀戰臺上,有人發出哈哈的笑聲,此人一身淡藍色衣袍,随着他的動作,儒雅書生氣質油然而生。

他是儒家大能,書山居士陸之書,昔日是凡世間一名以酒為樂的書生,後來偶然一日忽有靈感,頓悟之後,以書入道。

現如今修為達至化神後期,在場修士之中,他的修為可以排在前五。

此刻,書山居士陸之書笑着同一旁一名慈祥的老者打趣道:“安老頭,你門中弟子都是這般有趣的嗎?不若什麽時候,我也去你錦繡山河中住上一段時間可好?”

用靈石當做武器,前所未聞,前所未聞啊!偏偏他覺得這小丫頭的性情頗為符合他的胃口。

被書山居士稱為安老頭的老者,聞言一笑,看着剛走下擂臺的越靈佩,道:“這孩子是天玄峰清越的親傳弟子,別的人我可不好說,但這孩子能夠被清越看中肯收入門下的,你也知道清越那孩子的性子。”

清越的放蕩不羁懶散愛自由的性子,同他那妖孽一般的容貌一樣,被修仙界衆人廣知。要他收徒弟這種麻煩又費時間的生物,堪比某一天清越宣布自己将要有道路一般,令人震撼。

能夠被清越收為徒弟的越靈佩,可想而知,必然是極為合清越性子的。

安老頭,單名安,外界尊稱他為安老人。他是錦繡山河現如今修為最高的化神修士,距離歸墟境界只差臨門一腳,修為極高,在修仙界中名聲也極好。

更重要的是他曾經教導出了一名極為優秀的弟子,現如今同樣是化神修為,而且還是修仙界中最年輕的化神修士,在短短五百年之內便成就了化神之位。

一門雙化神,說的便是錦繡山河中安老人與現如今修仙界中最年輕的化神修士越昊。

巧的是,越昊如今也被萬星城城主邀請至這交流賽做評審,他與清越算是同一時代的修士,而今一人早已經在十八年前晉級化神,另立駐地,另一人也正在閉關之中,沖擊化神境界。

如今,錦繡山河蒸蒸日上,修仙界中第一宗門的地位無人可撼動,沒有人會相信錦繡山河會在百年之內迅速衰敗,沒有人會相信錦繡山河中幾位化神修士會在短短百年之內,相繼隕落。

然而,在天資中,卻是原主以自己飛升的天運向天道換取了錦繡山河百年昌盛。

觀戰臺上,幾位化神大能相互交談着,而在一處角落裏,擺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個懶懶散散的女子,容貌秀美,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此刻,她單手撐着自己的腦袋,倚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切,當看見越靈佩手中那把精致又秀氣的劍時,眼中突然間有了光彩。

她直起腰來,伸手拍了拍前方萬星城城主的肩,很是随意,又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小女孩手中的劍叫什麽?”

萬星城城主修為至化神,已經很久未曾被其他人這般随意的拍過肩膀了,他有些無奈的回過頭,臉上帶着恭敬,說道:“水前輩,那孩子手中拿的劍名為天秀。”

若是旁人見了,定會驚呼出聲。他們何曾見過像萬星城城主這般修為至化神的修士,對着別人露出恭敬的神情,就算是錦繡山河安老人,他也是以同輩之禮相交。

然而,面對這位水前輩,萬星城城主臉上卻是露出了恭敬的神色。

水岚帶着異色,輕語道:“天秀劍?天秀劍是什麽時候出世的?”

“五百年前,被一位化神修士從極北神宮之中取得,後來那位化神修士隕落在一處秘境之中,天秀劍便被錦繡山河天玄峰清越所得,傳給了這孩子。”

“五百年前,天秀劍就出世了?這時間不對呀?”

後半句話被水岚說得極為小聲,卻依舊被萬星城城主聽見了,他神色不變,心裏卻暗自輕嘆着——

雖然知道這位水岚前輩的修為極高,卻還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那個時代的修士。不知道神玄大陸上五大世家之一的水家,同這位水前輩有什麽關系沒有。

水岚越來越奇怪了,百萬年她被師父封印至今,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讓她來到這百萬年後,見證一番這曾經被他老人家拯救過的世界,如今變得有多麽的殘破不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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