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年領主一身如火的紅衣動了動,仿佛燃燒起的火焰,卻又很快恢複了平靜,顯然他本想起身說些什麽或者是阻止些什麽,但這一切的動作均在他看清楚了寧清源的臉後停了下來。

他自然不會陌生當日在城外看到的蘇少言和寧清源兩人,尤其是寧清源……

那畢竟是那個人曾經讓他等了一天來尋找的人。

毫不起眼的修為和稍顯沉穩卻還待歷練的心性,這個名為寧清源的人到底是哪裏讓那個人注意。

他不明白,但他想明白。

既然你能夠讓蕭先生另眼相看,那麽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麽不同之處吧。

少年領主勾了勾嘴角,卻是真正開始認真的注意起了臺上的狀況。

寧清源自然不會錯過少年領主這一動作,想來這位年輕的少年領主的脾氣似乎并不算好,他也有想到過對方會幹脆中途停止比試的可能性,卻沒有想到少年領主突然改變了主意。

不過他本身就沒有依靠別人的習慣,就算比試不取消,他自然也有辦法讓這些人和他們背後的勢力為現在的愚蠢付出代價。

光是前面那兩個基礎陣法或許對于別人來說繁瑣了一些,但對于他來說并不在話下,提前進場暗作準備可不只是為了之前的局面,而是為了現在,這些真正對他抱有殺意的人和那方打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心思的人。

相較于靈符來說,陣法什麽的用處實在狹隘,其中的各種布置準備又十分生澀,一般選擇的人都是無法成為靈符師的人,而對于寧清源來說,他學習陣法自然不可能是這個緣故。

相比那些直來直去的陣法,實際上他更為喜歡那種讓人不知不覺之中便沉陷其中的——幻陣。

最為雞肋最為被人不屑,一向被稱呼為只有弱女子才會學習的幻陣在寧清源心中卻并不是這般低劣。

真正的幻陣……

那是能夠化假為真,變真為假,化腐朽為神奇的東西。

從那幻樓之中出來,他便隐隐感受到了這樣一條不同的幻陣布置方法,這才是第一次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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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源知道這一步他走的十分冒險,如果成功可能一舉擊破,甚至那成功也變得唾手可得,但如果失敗,他可能失去的不僅是實現他對小師弟的承諾的機會而更有可能是生命。

但他向來喜歡冒險,這樣的冒險甚至讓他隐隐有些興奮。

幻陣一向是布置在一個空間之中使人感覺身臨其境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但如果布置在人心之中呢?

從幻樓出來的那一瞬他便已經發現了為何那個陣法看上去簡單的同時卻又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

那只是因為那陣法之中的一切都是直接發生在他們心中,甚至可以說自從他們進入那扇門之後,便已經進入了幻境,有可能還要更早,那是直接作用于心底的幻陣,而且不只作用在一人身上,而是可以同時作用在其他人身上。

不同于障眼法,那是一種直接帶人進入另外一個世界的幻陣,不會令任何在陣中的人心生懷疑,只因為幻境之中的一切都依托于你大腦之中的思考,任何的纰漏都會被你自身的意識潛移默化的完善。

就如同當你做夢的時候,有些清醒時聽起來不可思議的東西,在睡夢之中都會感覺理所應當,而很多時候那些你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也會折射成你所習慣的方式展現在你的眼前。

寧清源從一開始便在做這種嘗試。

這種直接下達在腦海之中的指令要通過陣法來執行倒不需要多少修為,之前那微弱的布陣不過是一個讓人輕敵的僞裝。

但不可否認,所需要付出的精神力卻是巨大的。

這種等同于精氣神的東西來得飄渺而虛幻,平日裏不被注意,也沒有人知道應該如何恢複,或許最為直接的恢複方式便是睡一覺,可此時又哪裏有時間讓寧清源休息。

脫力的感覺籠罩于周身,寧清源臉上有些發白,他的身體顯然有些支持不住了,不過縱使如此,他仍然笑的快意。

眼前的一個個圓臺上,那些本想向他撲來的人似乎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所控制了一般,均是突然立在了那裏,似是失去了神智,有些人更是從圓臺之上掉落了下來。

寧清源的精神力有限,此時雖然整體布置成功了卻也無法調動起對所有人的控制,他所能控制的也只有這些精神力薄弱且實力比他低或者差距不算太大的人。

不過這便也已經足夠證明他沒有賭錯了。

寧清源呼出一口濁氣,心底隐隐的瘋狂轉化為了一股莫名的激動,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張底牌。

周圍還尚在清醒之中的高手顯然有些錯訛,只因為那在寧清源眼中意料之中的場面在他們眼中都極為詭異。

那些人呆呆保持着那一瞬的支持,似乎陷入了某種魔障,竟逃脫不得,不論其他人如何去喚醒終是沒用。

一旁的少年領主也霍然起身,或許別人會不明白是誰做了這些,又是通過什麽而成功做到的,但是身為幻樓擁有者的他可并不會陌生。

“該死,盡是麻煩。”少年領主低咒一聲,卻是并沒有給其他人解疑的意思,只是擡高了聲音又對着場中擺了擺手,“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的人都取消資格,比試繼續。”

不等其他的人反對什麽,少年領主便已再次坐下卻是已經不再看向臺上,而是目中無神的發着呆。

片刻寂靜之後,伴随而來的則是臺下的一陣喧嘩聲,寧清源這一次解決的可不只有攻向他的人,還有很多距離他很遠的人,可以說是全場所有他能夠壓制住的人,是以很少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而聽到少年領主那一句話之後,那些人是受到腦部攻擊而失去意識的可能性也被否決。

那麽就只有陣法了。

究竟是誰的陣法如此霸道,沒有一個人不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場中動作停下了片刻,那些呆立着的人們所站的圓臺似乎被一種莫名的力量下拉,穿透了那層屏障來到了場外。

寧清源暗暗解除了埋在那些人心底的陣這才感覺精力恢複了些許。

他擡眸看了看對面的真正的高手,卻并不準備嘗試引起在他們腦海之中所下達的陣引。

經過那一場動作,在場的人數大大減少,更是有幾個人感覺到了隐隐的不妙主動的選擇了棄權。

剩下的無一不是強者。

作為其中修為最弱的存在,寧清源瞬間得到了各方的關注,也讓他有些苦笑。

下方的蘇少言面上神色不動眼中卻是神色複雜。

剛才的那一場令人震驚的效果到底是誰導致的,沒有人比他更為清楚。

當初帶寧清源去幻樓的時候借口是讓寧清源學習,但實際上他更為本質的目的不過是讓已經對他産生懷疑的大師兄對他有個了解。

縱使這個世界的蘇少言和他之間有着極為複雜的關系,但是不可否認,既然他已經漸漸将大師兄當作寧清源來對待,他并不是太想讓對方将自己和原來的蘇少言認錯,順便也可以借此得到大師兄的信任。

但沒有想到除了這些他已經預料到的結果之外,寧清源居然真的領悟了幻樓之中陣法的奧妙。

由心而生。

自己給自己營造的幻境又有誰能夠不相信它的真實性?

如果是那些在場上比試的人,他們或許還會以為自己仍然在比試之中吧,或許會看到自己拿到了第一然後名揚大陸?

這樣的幻覺,有誰能夠從中清醒……

蘇少言嘆了一句,卻是沒有發覺自己手上攥的太緊已經隐隐出現些許血紅。

他知道此時的寧清源已經可以說沒有再戰之力,就算布置最為精妙的寧家陣法最多也只不過能夠布置一個。

但想起對方當初信誓旦旦的立下要拿到第一名的樣子……

蘇少言不知道強弩之末的寧清源現在還不退場到底想要做什麽……

那些人可都是想要留下他的性命……

哪怕拿不到第一又有什麽關系。

但看着臺上那人風輕雲淡的樣子,衣袍絲毫不顯淩亂,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依然挂在臉上,一副悠然自得閑适灑脫的模樣。

蘇少言抿了抿唇,眼睛繼續盯着臺上。

現在的寧清源的确可以算得上強弩之末,但這卻并不表示他會輸。

看着眼前有些謹慎不敢上前的幾人,他勾了勾嘴角。

雖然知道這些人是害怕自己手中的寧家陣法,是不知道現在的他最多只能布置一個陣法,等到發現這一點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上前,給他重創。

但是不可否認,看着一群實力修為都要比自己強上太多的人在眼前畏手畏腳的樣子,寧清源只覺得一陣快意。

比拼實力……?

他自然是比不過的。

寧家陣法……?

以他現在所剩的真氣和精力可沒有能力布置一個一舉殲滅這些人的陣法。

他所能憑借的不過還是老樣子。

唯賭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考試了QAQ

沒有申榜,請假一周的說。

記得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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