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秦濤
蘇珊和羅超都被吓了一跳，卻聽見算盤激動不已，又驚又怕地大聲喊着。
“七五二！七六四！七三九！”
古柏也吓了一跳，走上前來問道：“他在瘋叫些什麽？”
蘇珊和羅超卻還沒有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好半天才終于說道：“那就是他認識不同人的方法，把所有自己見到過的人編號，這些人正是他在福利院中見過的那些人！”
“你們可以确定嗎？”古柏也發覺了事情的嚴重性。
蘇珊額頭冷汗微微流下，擦拭了一把，點頭道：“沒錯的，這人雖然頭腦不太清楚，但對于這種事情卻從來沒有出過錯。”
“這些傀儡，絕對曾經出現過在那個流浪漢收容所裏面！”
這平常的言語，卻好像是一部恐怖片裏的劇情，讓三個人都渾身生出無窮寒意，甚至超越了屋子裏面本身的寒氣。
古柏眉頭皺了起來，嘆息道：“所以說……那個秦濤，果然是利用自己大善人的外殼，一直在進行這些肮髒的試驗麽？！”
蘇珊點頭道：“不錯！”
“喪心病狂！”
羅超和古柏同時罵了一句。
蘇珊卻很快冷靜了下來，沉思片刻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将這個情況告知龍肖，然後告訴所有參與行動的夥伴們，恐怕接下來我們還要碰一次頭。”
龍炎總部，龍肖的辦公室中。
蘇珊和羅超已經将所有一切都告知了龍肖，那算盤卻是暫時被留在了古柏那裏接受照顧。
龍肖聽完，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嘆道：“果然如此麽……”
蘇珊卻道：“龍頭有什麽計劃，要不要将那些執行任務的所有人叫回來，大家一起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行動？”
“不，等等……”龍肖沉思片刻，擺了擺手：“他們能夠在各自的任務之中堅持到現在，定然都會有更多的收獲，現在貿然叫回來，反而可能會出了纰漏，影響日後的布局。”
“我需要更多的，更直觀的對于秦濤的情報。這樣吧，我親自出馬一次，會會這個喪心病狂的道貌岸然之人。”
“什麽？龍頭你要……”羅超吃了一驚，大聲說道。
龍肖沉聲道：“你放心，我還沒有打算和他撕破臉，只是想跟他接觸一下，試探一番；畢竟，他可不同于我們之前那些對手，是一個在整個地區都具有影響力的大人物。”
他轉頭望向蘇珊：“這件事你幫忙安排一下，看看最近那秦濤有什麽活動，再幫我安排一個假的身份，讓我去親自接觸一下；記住，一定要滴水不漏。”
蘇珊點了點頭，答應一聲。
三天之後，秦濤的辦公室。
“秦總，這是這些日子各個部門遞交上來的報告，請您過目。”總裁助理是一個年輕人，說來奇怪，這秦濤可以說得上是本地首富，按理說什麽樣的女人找不着，但他好像不怎麽感興趣，便連助理也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這讓許多人甚至懷疑他的取向……
秦濤似乎有些疲憊，答應一聲，接過那些報告查看了起來，随手一揮，那助理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一個個文件浏覽着，事必躬親，甚至小到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小小部門裏面的人事變動，大情小事。
忽然，他眉頭微微一皺，看到了一個小小夾縫裏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裏的一篇文件。
那是關于流浪漢收容所的一個小小報告，裏面記敘了一件小事。
三天之前，半夜裏似乎發生了流浪漢偷偷溜掉的事情，跑掉的是一個名叫算盤的男人，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但他平時很老實，不像是會突然跑掉的類型。
這種事情，本來只是随手一筆，但秦濤卻眉頭緊皺，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最近各種事務纏身，似乎有些應接不暇。
這些是巧合，還是有人在故意針對自己？
但是不可能會有人有這麽大的能量，同時分幾處對自己發動攻勢，除非是他們那些人……亦或者是另外那些人。
不管是哪一波，都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纏的存在。
他都不想惹，但既然他們找上門來，他卻也都不懼怕。
秦濤摘下眼鏡，低頭沉思，眼神之中露出幾分陰狠。
忽然有人敲門，他從沉思中醒悟過來，低聲道：“進來。”
剛才的助理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秦總，環保部門的官員已經到了，他們是兩天前預約的，實在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秦濤忍不住哼了一聲道：“叫他們進來吧！”
過不多時，兩個人走了進來，一男一女，男的一臉的滄桑，女的卻是身穿公務套裝，然而面容精致，倒是個美女。
秦濤作出一副笑容，站起身來迎接道：“肖局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那男人便走上前去微微一笑，兩個人握了握手。
這男人自然便是改裝易容，變換身份的龍肖了，身後那名美女，自然是蘇珊裝扮的，兩個人發覺最近有人投訴舉報寰宇制藥污染環境，便借助環保局的名義來這裏探查一番。
三個人在辦公室裏坐了下來，龍肖便問道：“秦總，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件事本來是一小夥人鬧事，但現在有點鬧大了，就算是我們環保部門壓力也很大，你看是不是該采取些措施？”
秦濤笑了笑：“我明白肖局長的難處，這件事也的确是我不對，不過你也要理解，這麽大的公司，幾百處場子，我也是很難兼顧周到啊！”
“我不是來責怪秦總的。”龍肖微微一笑：“我的原則永遠都是以解決問題為關鍵，只要這件事能解決，責任什麽的，只要有個交代就可以了。”
秦濤笑了，他也經常跟政府部門打交道，借故勒索索取賄賂的有，那種一身正氣不依不饒的也有，像這個肖局長這樣不卑不亢，又圓滑卻又有原則的男人卻是沒有見過，不由得起了幾分興趣。
“肖局長真是痛快人，不過我怎麽之前沒有聽說過肖局長的名號？”
龍肖笑道：“我也只是個副局，怎麽能入得了秦總的法眼？之前是在鎮上工作的，這不剛剛提上來就碰到這件事，也是希望秦總給通融通融，盡快解決。”
秦濤笑道：“就憑肖局長這個性情，就合我秦濤的脾氣，您放心，三天之內，肯定給您滿意的答複。”
他本來是不得不來應付，但現在卻産生了點興趣，忍不住和龍肖聊了起來。
兩個人一邊喝茶一邊攀談，很快就好像多年老友一般，什麽陳年往事都抖落了出來，龍肖自然大多是編造一通，那秦濤卻漸漸吐露了心聲。
當然，秦濤說得也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不會那麽毫無機心地什麽都說。
不過他倒是提到自己有個弟弟，從小兩個人相依為命，當年日子過的頗為困苦，後來創辦了寰宇制藥之後，才開始慢慢好了起來。
龍肖不由得好奇問道：“恕我冒昧，秦總和令弟當年流落街頭，哪裏來的資源創辦這麽大的企業呢？若是不便就不用說了……”
秦濤微微一笑：“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說起過，其實說穿了也沒有什麽，人生在世，無非是機遇兩個字。我能有今天，卻是要感謝一位貴人，他拉了我一把，才讓我的人生就此改變，成為了今天的秦濤。”
龍肖點點頭道：“想來這位貴人必定是個大人物，我老肖明白，不會多打聽的。不過秦總為何會選擇制藥行業呢？相比起來，房地産之類的不是更有錢景麽？”
秦濤說到這裏，卻頓了一頓，又倒上一壺茶，為龍肖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龍肖也不着急，慢慢品了一口，靜靜地等待。
果然，秦濤喝了一口之後，輕嘆一聲說道：“其實對于我而言，什麽行業倒是無所謂，之所以選擇制藥行業，還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
“我和弟弟先天都有疾病，不然想必也不會被家裏人丢掉吧……他是骨骼方面有些毛病，而我則是血液病，小時候還不怎麽嚴重，越大了就越發不能忍受；剛開始我們兩個也有其他工作，但很快就負擔不起醫藥費了，那簡直就是個無底洞，把你的錢包往深淵裏丢，無始無終，沒有盡頭……”
“所以當我有了機會創業的時候，第一個就選擇了制藥行業，這可以說是一種報複？還是說一種緊迫感呢？我也說不清楚……”
說到最後，秦濤忍不住微微一笑。
龍肖卻頓了頓，又笑道：“我倒是看不出來秦總身體不好，平時無論是在電視上，還是現在面對面，感覺秦濤都是龍精虎猛，硬朗的很吶！”
秦濤苦笑一聲：“那都是無可奈何，在外面我總得支撐住，不過也的确是有了資源之後，身子好了很多吧；雖然無法痊愈，而且最近好像又有點複發的跡象……”
龍肖又喝了一口茶，聽他這麽說不由得停下了，苦笑道：“聽秦總這麽一說，我都感覺這麽和你閑聊是浪費你寶貴的時間了。”
“哪裏的話。”秦濤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龍肖看了看手表，站了起來：“既然秦總身體不适，又是日理萬機，我在這裏還坐着閑聊，的确是有點不合适了，而且我也有些其他工作，今天就先告辭了。”
秦濤也站了起來，輕嘆道：“其實我倒是挺希望跟肖局長多聊幾句，不過肖局長想來剛剛上任，也是大忙人，就不耽擱了。”
兩個人舉起茶杯，各自一飲而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