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完結&番外 (1)

這一場久違的運動,韋烨酣暢淋漓,就是第二天醒來腰酸疼難耐,也忍了。

他起的早,基本沒睡多久,婁進安先是在床上看着他下床,等他真下床了,他伸手拉住了韋烨。

韋烨沒回頭,扯開了他的手,把酸疼忍下,吐了口氣,專心至致去衣櫃那邊拿衣服。

衣服還是不合身,韋烨要回家換,現在将就着穿穿了。

韋烨穿襯衫的時候,婁進安下了地,從背後摟着他,韋烨沒說話,他等了很久,還是按捺不住地問:“什麽時候帶我回去?”

韋烨沒回答,扣好扣子,就去拉他的手。

婁進安沒動,韋烨閉眼,吐了口氣,很疲憊不堪,婁進安就開始松手了。

他退後,見韋烨往門邊走,他也跟着,走到門邊,見韋烨拉門要出去,急了,伸手就扯住了門。

他動作太強硬,本性暴露無遺。

但韋烨回頭一看他,他就慫了,動了動嘴皮,說出來的話比平時弱了七分還有餘,“我想跟叔叔阿姨道個歉。”

是你想道歉就能道歉的?韋烨勾了勾嘴角,笑着搖了搖頭,扶着門拉開了一點,走了出去。

“韋烨。”婁進安在他背後大喊了一聲,也不怕驚擾了樓上樓下的鄰居。

8站在電梯門口的韋烨無奈回頭,頓了一下,笑了笑,道:“這次,等個一兩年吧。”

“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婁進安飛快上前,得寸進尺,步步蠶食。

他攻擊力一向不錯,但韋烨不接招,更不會如他所願,這時電梯已開,他走了進去,轉身,朝婁進安笑着,擡下巴作狀隔空吻了他一下。

婁進安停了,電梯門關了,關上了韋烨的笑容,婁進安站在原地,看着電梯下去,蠢蠢欲動的心才慢慢恢複平靜。

一到家裏,看着淩亂的床,這心更是安靜得非常徹底。

婁進安在床邊站了很久,最後苦惱地一抓頭發,低咒了句粗話。

韋烨還是以前的韋烨,但韋烨也不是以前的韋烨了,至少對他不再是以前的韋烨。

別人在他身上的難搞定,轉移到他身上來了。

接下來幾天很平靜,韋烨不是特別忙的時候會跟婁進安一道吃晚飯,也會留宿。

李朝清走的那天,韋烨不知道,還是李朝清打了個電話,說他飛機快要起飛,韋烨才知道這人要走了。

“身體還好吧?”韋烨聽說他要回北京,客氣地問。

李朝清在那邊沉默,他并不關心韋烨這句話的意思,過了一會兒,他道:“進安跟我是兄弟,是一輩子的兄弟那種,之前那些,我在這裏跟你道歉。”

“我不幹涉你們的事。”韋烨沒接受。

是不是兄弟,他們說了算。

以前他跟婁進安的相處方式,為自己好,為以後好,到此為止。

以後脫身了,也省得這些自認為跟他們熟的人對他指指點點。

“韋烨,”韋烨的強硬讓李朝清拔高聲音叫了他一聲,然後心煩意亂地跟韋烨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特別讓人反感?你明明是個好……”

“抱歉,我這邊有點緊急的工作處理,一路平安。”李朝清的那句“是個好人”沒說完整,就被韋烨打斷,挂斷了電話。

“我操,去你媽的。”李朝清不可思議,對着手機狂罵,他被韋烨氣得冷笑了起來,“呵呵,好,孫子,我等着。”

花無百日紅,他就不信,進安能被他栓一輩子。

李朝清走後,霍安一直沒出現,韋烨也沒關心這個,也不在乎霍安現在去哪了,也沒問過婁進安有關霍安的事。

關于霍安,韋烨對婁進安只有一個底限,那就是只要這個人出現在了婁進安的生活當中,不用二話,那一天就是他跟婁進安徹底散的那天。

這句話他跟婁進安提過一切,就再也不提。

“霍安”這個名字在他的生活當中興風作浪太長時間了,韋烨不想再為這個人浪費任何一分鐘。

婁進安也清楚得很,從此之後沒再提過霍安這個人,有幾次他有意跟韋烨提起霍安的行蹤,但在韋烨冰冷的神情下止了口。

兩個人的工作很繁忙,韋烨是要幫着他大哥在這兩三年裏幫着韋氏上升一個臺階,企業升級是件非常繁瑣困難的事情,他工作忙得很,所以相比之下婁進安的時間要相對充足點,往往都是他來找韋烨,接韋烨。

自從父母知道他又吃了回頭草,韋烨也不掩飾,讓婁進安進出身邊。

婁進安不是個守株待兔的人,他來找接韋烨也不是專門來守韋烨的,韋烨忙他就走開,去韋柏辦公室等。

這等來等去,就為韋柏解決了一些問題,從人脈到技術,都提供給了韋柏非常有力的資源和一針見血的意見。

這樣一個月一過,韋柏私底下跟他爸舉手豎白旗,“爸,不是我不跟咱家站一邊,我得跟他當好哥們,這下面的事才好開口。”

他被攻克了。

韋父氣得罵他:“庸俗!”

“爸,我這都是太愛錢鬧得!”韋柏自我貶低。

不過,對金錢和成就的追求,是寫在韋家基因裏的,這個還是他爸遺傳給他的。

韋父理解大兒子,也全力支持大兒子的工作,之前為了大兒子作為年輕一輩能大刀闊斧改變公司,他甚至在精力還相當充沛的時候就激流勇退,退居二線當幕後軍師,他當然知道婁進安對現眼下的大兒子的幫忙,有點雪中送炭的意思。

他不幫忙也沒什麽的,畢竟大家情份沒到那個份上,韋家也絕不會有怪罪的意思。

但幫了,就是情份,不是不承認不稀罕就不存在的。

這讓韋父有點不是滋味,難受。

為了小兒子,他是想不屑婁進安的,他作為老爹爹,要立得住傲得起,才能給小兒子驕傲的底氣,這也是他作為父親的一點心意。

但婁進安對大兒子的幫忙太切中要害,韋父頂多就罵兩句解解氣,并且罵完後還更狼狽,跟罵自己一樣。

他跟大兒子,對家族企業的追求是一樣的。

韋父沒辦法,只能氣唬唬地生着悶氣。

韋柏就是他爸肚子裏的蛔蟲,哪能不知道他爸在想什麽,見老爸氣得跟河豚一樣,忙安慰:“小烨從來不在乎這個,他還覺得婁進安總算有點用了。”

“呵呵。”韋爸爸冷笑。

小兒子不是不在乎,要是不在乎,以前怎麽分得那麽開?只是在家庭和婁進安之間,他現在選擇了家庭罷了。

小兒子跟大兒子不一樣的,大兒子跟他一樣,就是個純粹的商人,小兒子就很像他媽媽,專心一個人一件事情的時候,心裏就只有這一個人這一件事情,癡情得很。

“爸,小烨心裏有數,再說了,婁進安要是因為這個有看低我們家的意思,小烨也看不上他,到時候兩個人不得分,這不正如你所願了?”韋柏見普通安慰沒用,另辟蹊徑。

韋爸總算有別的反應了,白了他一眼:“到時候年紀就大了。”

找不到好的喽。

關于兒女這方面的事,天下父母反應是一樣一樣的,韋父也不能免俗,韋柏被他爸逗笑了,“別啊,就我們家小烨這長相,這才華,這資本,肯定是越老越有魅力,想要什麽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這馬屁拍得不錯,韋父很滿意,點頭就道:“這倒是。”

驕傲完,韋父嘆了口氣,“這些事你別一個人拿主意,受好之前,問問你弟弟的意思,他說不行就不行,我們還是要尊重一下他。”

他看向大兒子,“你們兄弟倆有這感情不容易,要珍惜。”

韋柏點頭,“知道,您放心。”

他知道他弟弟是真心幫他,沒有別的所圖。

他弟弟是個對生活有野心,但對金錢沒有什麽特別大的野心的人,韋公子被人初叫韋公子,他聽聞後還點了頭,說挺好的,名符其實。

他從小就能很坦然地享受着父輩帶來的財富,給予的底氣,不像韋柏,從小到大就想向家族裏的親戚,周邊诽議他們家的證明他絕對是韋家的傑出子弟,成就絕不會比他父親低。

說起來,他還沒有他父親的大氣。

這一點,反而是弟弟繼得多一點。

“游鋒那邊你也多來往,要是有疙瘩,趁早解開。”在韋柏若有所思的時候,韋父指點大兒子。

韋柏回過神,道:“游鋒倒是沒事。”

說完,也知道這是在占好朋友體貼周到不為難人的便宜,嘆道:“他不為難人,只好自己受苦了。”

“唉,多好的小夥子。”這樣的人跟小兒子才最配,韋父知道事情暫時已無回旋的餘地,但還是可惜。

“再看看吧。”韋柏也不想把話說死了,也許以後兩個人還有可能性呢。

“嗯。”世事易變,再說按婁進安那個人的地位還有相貌,韋父也不覺得他們以後的日子會太平多少。

而且,韋父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個口子,變化就會接踵而來。

誰知道以後呢?這年代變化太快了,厮守終生不僅僅要求人想得清,看得透,更需要的是長期守得住原則的恒心,這種事,比成功名就還艱難。

這年過年,婁進安去國外過的年。

張阿姨在國外接受治療,過年就不回來了,她去的時候婁進安沒送,過年的時候韋烨給婁進安買了票,讓他飛過去。

婁進安冷着臉去了,除夕那天晚上跟韋烨視頻,冷冷地看了韋烨好幾秒才說話,讓韋烨代為給韋父韋母問好,見韋烨說話還心不在焉的,他更不高興了,等韋烨讓他把手機轉給婁父和張阿姨,婁總臉色陰沉得嘴巴都抿了起來。

韋烨開開心心地跟婁父和張阿姨問好,跟他們說了些祖國這邊過年的情況,等手機最後轉到婁進安手上,線已挂斷,婁進安看着手機,不自覺地冷笑了好幾聲。

婁父跟老伴相視一眼,都不敢出聲勸他。

這寶一樣的兒子一過來就沒個笑臉,說不得罵不得,他們不知道怎麽說話,來了還不如不來。

兩老口沒想到,第二天韋烨提着兩大袋禮物出現在了病房。

他剛下的飛機,行李讓酒店的人拉回去了,他則另坐了車帶着東西,半路下車買了束鮮花來了病房。

張阿姨的身體好了一些,韋母給張阿姨做了旗袍,還給張阿姨做了一頂跟張阿姨以前發型相似的假發,另外還教了小兒子盤頭發。

婁進安過來的時候,韋烨正在給穿好旗袍戴好假發的張阿姨盤頭發,老爺子在一邊樂呵呵地打開韋烨帶過來的口紅給老伴看,讓她選顏色。

韋母讓韋烨帶過來的口紅有六十六支,太多啦,兩位大半生專心科研工作的智慧型工作人員覺得只選出一支出來塗,太難選了,好像支支都很好看一樣。

病房裏一團溫馨,在韋烨的帶動下,歡聲笑語不停。

婁進安跟張阿姨那邊過來照顧她的堂妹妹一進來就看到這個,婁進安愣了,韋烨看了他一眼,就朝張家妹妹打招呼,“小阿姨好,我是韋烨。”

“知道,知道。”張家小阿姨在視頻裏見過這個帥氣迷人的小夥子,忙應聲。

“那邊有你的。”張阿姨正在做頭發呢,頭不敢動,轉了轉眼睛跟妹妹說。

她因為高興,臉龐有了點紅,顯得氣色特別好。

張小阿姨難得看見她氣色,很高興,過去看東西,“有我的呀?”

“我媽媽給你們做的,一聽說你們不能回家過年,就想給你們做兩套喜氣的旗袍應應景,小阿姨你試試,有哪不好的您跟我說,這邊我認識一個手藝好的師傅,下午我就送去給您改。”韋烨道。

“呀!”張家小阿姨打開禮盒,看到裏面疊放精細的旗袍和相對應的首飾,驚呼出聲,“太貴重了。”

“我媽媽說第一次給你們送禮物,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就選了她最為喜歡覺得最好的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喜歡。”韋媽媽是個細致人,對人都是按最好的心意來,韋烨愛他媽媽,也希望別人能喜歡他媽媽。

“太貴重太好看了,哪能收?”小阿姨推辭。

“應該的。”韋烨道。

“收吧。”張阿姨勸妹妹,“人家一點心意,還說了等我們回去了就來家裏做客,到時候我們好好招待人家。”

旗袍非常合身,張阿姨很喜歡,更為喜歡的是這一家人的心意,她不得不說,韋烨和他家的人,都是懂得生活的人。

張家小阿姨不是個扭捏人,一見堂姐這樣說了,豪爽一笑:“那行,回頭一定要給我你媽媽的微信,我好謝謝她。”

韋烨點頭道好。

他給張阿姨做好頭發,還幫小阿姨修飾了一下,化妝技術比婁老爺子好得簡直不要太多,一家人在病房裏照了不少照片還不滿足,還去了醫院的大草坪取景。

婁進安本來一直老老實實站在旁邊盯着韋烨不放,後來被韋烨交待了一個錄像的活,就開始選擇角度幫他們錄像了,整個人走來走去,有存在感多了。

韋烨是中午來的,直到晚上陪張姨阿和婁父吃完晚飯才走。

他一走,婁進安就跟着他屁股走了,整個人顯得冷酷無情無比,把婁父逼得跟老伴和老妹妹道歉:“孩子不懂事,見諒見諒。”

張阿姨笑了,拍拍他的手,“難免的事,不過……”

她斟酌着道:“找了韋烨,挺好的,他是個有福氣的。”

婁父先是失笑,後面就是嘆氣:“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他糊塗得很,這點說起來像我,我到這把歲數了,才知道什麽是最重要的。”

他愧疚地看着張阿姨。

張阿姨被他說得心裏又酸又疼,掩飾着笑道:“還好還好。”

她也覺得時間有點晚了。

要是健康的時候就在一起了,能每天出去走一走,散個步聊個天買個菜,那得多幸福啊。

出了醫院,韋烨上了婁進安的車,等他系好安全帶,婁進安看他不回頭,當了半天攝影小哥的婁總憋出句話:“你怎麽不看我?”

韋烨回頭,不可自控地嘆了口氣,他是很明白了婁進安對他的留戀不舍了,也就他能看得懂并且理解婁進安行為背後的那些意思了。

對婁進安來說,他能過來,就是代表他對他父親和他父親的妻子的心意了。

至于讓他們開心,那不在他的思考範圍內,至于多笑笑讓老人家放心,對他來說就更不可能了。

婁總名言,人生當中沒有那麽多值得假笑的事情。

反過來也可以說,他的人生當中沒有太多值得開心的事情。

他自己都很難輕松,也就根本不具備讓人開懷的能力。

而韋烨有。

所以婁進安嘗過滋味,就戀戀不舍。

“你啊……”韋烨嘆息,湊過頭去,在他嘴間吻了一下,“開車吧。”

感情啊,哪有那麽多道理可講,誰不是走到沒有路走的時候才離開,一旦有走的路,不嘗嘗那可能性,心不碎到徹底,都不會輕易放手。

婁進安看着他,不開車。

“開啊。”

婁進安不得不轉動車鑰匙,但還是委屈,扭過頭來看韋烨。

他都按韋烨的話,老老實實地幹了一天的活了。

嘉獎呢?

就一個吻嗎?

未免太敷衍。

韋烨看着他擰着眉頭不高興的樣子,服了,他又湊過了頭去,在他嘴角一吻,然後在他耳邊道:“我愛你。”

很愛。

若不是愛,他不會坐在這裏。

這一下,婁進安高興了,他嘴角一翹,在韋烨離開的臉上啄了一吻,踩下了油門,朝前望去的臉孔眉目舒展,臉上全是笑容。

有人愛他。

他被人愛着。

他好像看到了幸福的大門,朝他又打開了。

番外1

這一年婁進安北京上海還有世界各地來回奔波,趕飛機已成常态,忙碌嚴峻的工作讓他更是不茍言笑,有次他來韋氏接韋烨,一進電梯,本來要電梯裏的人就都出來了,想進的人壓根就不敢進。

他氣勢已能殺人。

殺得連原本想跟傑出青年企業家偶遇的美女們都歇了心思,期間有個別特別勇敢的進去了,鼓起勇氣搭話的時候,她被吓得聲音都啞了,一開口那嘴裏發出的聲音粗嘎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樓層門一開,跟見鬼了似地跑了出去。

來了兩次,韋烨助理被同事們圍着央求提前告知婁進安到來的時間,韋烨助理是個難以對付的,對着來問的人就是一挑眉,似笑非笑問:“你們閑到連公司外面的人的行蹤都有時間過問的地步了?”

衆人啞口。

韋烨助理丁襄年紀輕輕,但做事非常狠辣,工作能力沒得說,之前韋烨考核過他,一等他跟韋氏簽了十年的賣身合同後,就把他當接班人培養了。

韋烨培養起人來了毫不藏私,他很重視對丁襄的培養,丁襄對韋經理很有“千裏馬與伯樂”中千裏馬對伯樂的那種尊重感恩的情懷,所以連帶對老占用韋烨時間的婁進安不是很有好感。

婁進安只要在上海,就老過來叫他們經理走,只要不是特別重要的工作,經理十之八九都會跟他離開,不再是那個婁進安一不在上海就會陪他們加班到晚上的經理。

他不太喜歡婁進安,但并不表示他會插手伯樂的私生活,頂多在婁進來來的時候,假笑笑得更假一點,假得就像個機器人。

婁進安先是不理他,但在韋烨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裏,韋烨還老把人叫到跟前一塊處理公事的次數多了,他就有點觀察,評估這個助理的意思了。

丁襄又是個非常聰明的,他單親家庭出身,母親又多病沒有太大的工作能力,他從初中開始就開始想辦法掙錢養家養自己,是個非常老練的社會人,對于婁進安的變化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于是迅速對婁進安熱情恭敬了起來,恭敬到韋烨都覺得過頭了,出言讓他對婁進安平常态度就好。

見此,婁進安不敢評價丁襄,怕韋烨覺得他小心眼,連一個員工都容不下。

這一戰,丁襄勝。

婁進安也不覺得有什麽,在心裏盤算着把這丁襄踢出他的生活,他的房子的機會。

他是容不下這個被韋烨老點頭稱“不錯”的小年輕。

年輕人帥氣,銳氣十足,不怕失敗,意志堅定,是韋烨非常容易去欣賞和喜歡稱贊的那一款。

韋烨的這種喜歡,婁進安就不見得喜歡了,尤其這個年輕人是韋烨親自動手挖掘收攏過來的,婁進安就更不是滋味了。

于是,在一個人聰明地讓人不敢下手,另一個人毫不放棄隔離開此人的情況下,這兩人之間頗有點暗潮翻湧的意思。

這種不對勁細不可言,但韋烨一開始就察覺到了,看他們愈演愈烈,婁進安甚至開始從他大哥那下手,把丁襄調開去負責別的部門的事,就開始讓婁進安在下面等他,別進公司了。

婁進安先是聽了一次話,第二次過來接韋烨,一聽韋烨讓他車停在下面等就行,婁進安瞬間忍不下了,化身怨夫咬着牙在電話裏跟韋烨低哮:“什麽時候我連人都見不得了?”

長城不是一日崩塌的,矛盾爆發也不是一天累積的,婁進安進不了韋家,現在連韋氏都進不了,他被韋烨搞得相當火大,話一出口就繃不住了,埋怨接二連三地從嘴裏蹦了出來,“老公老公,我是你老公嗎?一個助理都比我重要,我算什麽老公?”

韋烨一直在等着他提起丁襄,婁進安一說,他就樂了,問婁進安:“你承認對丁襄下手了?”

他聲音還帶着笑,婁進安羞惱成怒,怒道:“我下什麽手?你是不是有毛病?”

婁總口不對心,在韋烨面前尤其任性,以前還裝着點不說話,現在逼急了知道說了,但還是愛推托。

他沒問題,一切都是別人的問題。

在婁總的世界裏,那個別人就是韋烨了。

韋烨不在意這點,他在意的是能逗他樂子的那點,婁進婁一惱羞成怒,他更樂了,問道:“嫉妒了?”

這事韋烨想了一陣才想明白婁進安在乎的點。

其實丁襄是有點像婁進安的,尤其那種坦坦然面對困難挫折的态度,非常的像。

而且丁襄長得确實不錯。

“嫉妒個鬼!”韋烨一說,婁進安就跟被紮了屁股扯了翅膀的馬蜂一樣,身上的刺剎那就全都立了起來。

“是嗎?嗯……”韋烨沉吟,然後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們倆在品質這一塊有點像,都很優秀,不過……”

不過什麽?

婁進安等了幾秒,沒等到不過後面的話,屁股在辦公椅上挪了挪,坐安不安了起來。

不過什麽啊?

好在韋烨沒讓他久等,在那邊道:“不過我覺得他比你更優秀一點,你出身好多了,他出身很差,是最底層爬起來的,能達到現在這個層次,還有那身意志堅定寵辱不驚的心氣,我覺得很不容易,比你當初更……”

這時,婁進安已經氣糊塗了,眼前一陣陣發黑,下意識就朝着電話那邊道:“呵呵,他好,他優秀,你跟他好啊?”

韋烨在那邊笑了起來。

婁進安被他笑得神智全無,摔了手機,氣得在辦公室裏團團轉,一時之間腦袋嗡嗡作響,甚至連思維的能力都沒有。

等他冷靜下來,想要假裝若無其事跟韋烨聯系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助理的傳呼聲,說韋烨來了。

一聽到,婁進安就大步走向了門,一拉開了門,韋烨就站在門口笑着看着他,婁進安與他對視了幾秒,最後,他沒有辦法地伸開手,而韋烨走進了他的懷裏。

等門關上,他抱着韋烨,無力地承認,“我是嫉妒了。”

他比我年輕,并且如此仰慕你,哪怕那種仰慕不帶着情愛,但婁進安很怕丁襄從此從為韋烨重要的人。

韋烨重要的人已經太多了,而他重要的人只有韋烨一個。

韋烨是他的全世界,而他只是韋烨的世界當中的一部份。

他不平衡,他在害怕。

韋烨回抱着婁進安,與他靜靜相擁了一段時間後,跟婁進安坦言:“我懂,如同那些男男女女看着你的時候,哪怕他們不在你的眼裏,我心裏也酸得很。”

“什麽?”韋烨想說他懂嫉妒在意的感覺,但聽在婁進安耳裏,就成另一個意思了,他馬上直起了腰,拉開了一點與韋烨的距離,看着韋烨的臉,臉孔猙獰,“姓丁的對你有那個意思?”

他要滅了姓丁的!

他這一吼,韋烨哭笑不得,“我是說,我知道嫉妒是種什麽樣的感覺,我在意你如同你在意我。”

婁進安不滿意,但好歹韋烨說了情話,他要給面子,于是冷着臉一副大爺賞臉的樣子點了下頭:“你知道就好。”

這樣子太賤了,韋烨掐着他的臉揉了兩把。

“別在意,他是我的下屬,以後幫助韋氏做出成績的人,我很欣賞他,但僅僅止于欣賞,我幫他帶出來之後,我就離開公司了,到時候不會有什麽見面的機會,你忍忍,一兩年的事。”韋烨把話挑明了說了,他沒有用丁襄刺激婁進安的意思,兩個人的事業已經很忙很占據精力了,他希望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過多的猜測,僅僅是在過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生活。

“一兩年?你确定?”

“确定。”

婁進安突然覺得喉嚨幹啞,他舔了舔嘴唇,看着韋烨啞聲道:“然後跟我回家?”

韋烨點頭,“回家。”

回北京,那是婁進安公司的重心,不可能搬離的。

這一年,婁進安的努力他看在眼裏,為了跟他有長時間的相處,婁進安已成空中飛人,并且對此沒有抱怨過一字。

婁進安這個人對于真心想做的事,是從來不抱怨的。

韋烨看到了他的真心。

韋烨毫不猶豫地點頭,這讓婁進安激動到失語,甚至有點想哭。

韋烨對他是如此苛刻,但卻又那麽溫柔寬容。

“謝謝你。”婁進安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此時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緊緊地抱着韋烨,再次覺得他是被這個人所愛的。

他的淚落在了韋烨的脖間,韋烨抱着他,心中酸酸甜甜。

對他來說,這就是愛情的滋味,也是他放不開婁進安的原因。

只有這個人,能如此輕易挑動他心弦。

番外2

這年過年前夕,婁進安打聽好韋氏放假的時間,提前一天就給自己放假了,并且跟韋烨打好了招呼,說他爸今天跟張阿姨在張家那邊過,他就不過去了。

他怕韋烨又把他攆到他爸那邊去,年初就開始給他爸下套洗腦,讓他爸帶後媽去張家過,好好感謝一下張家這一年對張阿姨的幫忙,并且他中年還友情提供了一次包機國外游,讓他爸帶着張家的人出去旅行了一趟,增進感情。

果然,他爸受到了張家一起過年的邀請,得知這個消息,婁進安那是長舒了一口氣。

總算不用跟他爸過年,坐一起硬是沒話找話尬聊了。

他可以跟韋烨過了。

要是韋烨實在不想跟他過,那他在家裏等着就是,大不了到點跟他打個電話,同呼吸一個城市的空氣也挺好的。

而且,他不信韋烨忍得他把他一個人扔家裏不管。

對于重新登堂入室,婁進安自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韋柏那他不知道砸進去了多少!要是聽不到響聲,婁進安打算秋後算帳。

婁進安做好了種種準備,這天韋烨公司放假,下班的時候,他在家裏給韋烨打電話,很淡定地道:“在家裏呆一天了,正好出來走走,順便接你下班。”

韋烨說好。

他說不好的時候很少。

這是婁進安最喜歡韋烨的地方,他需要韋烨的時候,韋烨一直在。

婁進安到的時候,韋烨還在辦公室做一些掃尾工作,他在一邊等了一陣等到韋烨處理完,跟員工道別完散場,辦公室沒人了,他假裝不經意地道:“你今天回家嗎?”

“回。”韋烨最後一遍檢查密碼箱,回道。

“咳。”婁進安無聲地清了清喉嚨,“我是說回你父母家。”

“嗯?就是回那個。”檢查辦公室重要地方的韋烨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去哪?”半天,婁總顯得有點委屈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跟我一起回啊。”檢查到辦公桌的韋烨看密碼鎖跟APP連接正常,拿起公文包,收拾桌上最後的那幾份要帶回去放的文件。

他邊裝邊擡頭,帶着笑,看着目瞪口呆的婁進安。

“不想去啊?”韋烨笑了。

婁進安沒理他,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拿手機訂東西,又給住在他家附近不遠的一個助理打電話,讓人再多跑一趟,去他家裏取點東西過來,去韋烨家別墅區那邊門口等他。

韋烨看他連衣服都讓人取了,癱在辦公椅裏揉着腦袋笑瘋了。

這是打算住到過年後了?

“起了。”婁進安一安排好就起身,過來拿過公文包,拉韋烨起來,拖着人往外走。

韋烨只顧笑,一路笑着進了車裏,等車開出了地下停車場才停了笑,回頭跟婁進安道:“游鋒哥今年也在我們家過年。”

全身透着莫名歡快的婁進安一下就冷了臉,停車等綠燈的時候他扭頭,質問:“憑什麽?”

“憑他是我家多年的鄰居,憑他是我大哥最好的朋友,憑他是我的……”韋烨挑眉,朝一臉吃了屎表情的婁總問:“還想不想聽?”

婁總抿嘴,不說話。

“想不想聽?”

“就閉嘴吧您!”婁進安冷笑着開動了車。

他早晚要被韋烨氣死。

岑游鋒前段時間出了車禍,腳上打了石膏,他一出院,韋母就想把人接到家裏來休養,但岑游鋒沒答應,這不快過年了,韋父就帶着韋柏過去,把人接到了家裏一起過年。

婁進安不知道情況,只知道情敵住岳父老子家,一身肅殺進了韋家,沒有了之前的歡喜,嚴陣以待。

他在客廳見到了韋父,沒看到岑游鋒,還算撐得住場子,韋父跟他說一句話就至少答五句,比以前顯得有人性多了。

看他沒話找話也要多說幾句,韋父也認了。

這一年婁進安逢年節過就托人給他們送禮物問好,他以前哪有這麽殷勤?人是變了不少,收到了誠意,韋父也不想過多刁難,插手小輩的感情生活。

他對婁進安挺客氣,也很熱情,問完好談完工作上的事,差不多他就打住了,跟婁進安道:“上去休息一下吧,晚飯到的時候再叫你們。”

“好的,爸爸。”婁進安厚臉皮,以前沒叫過的爸爸現在叫得無比順溜。

韋父被他叫得哽了哽,看着厚臉皮很自然地起身,上樓,去他小兒子的卧室。

真是造孽,還是被這王八蛋攻進來了。

韋烨一進門,留了婁進安跟他爸說話,他則上了樓放婁進安的行李,等婁進安上來,他就收拾得差不多了,跟婁進安道:“你換身衣服,我先下去了。”

婁進安見他說着就往門邊走,一點也沒有等他的意思,悶悶地“哦”了一聲,加快動作拿家居服去換。

換好下去,他聽韋父道:“小烨去陽光房了。”

婁進安一聽,不禁朝韋父笑,“謝謝爸爸,那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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