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情話(評論一千七加更)

秋風漸起, 天氣漸漸清涼, 張鶴沐浴過後躺在床上與夏紀娘商量着囤一些木炭以備過冬。木炭一斤才四文錢, 不過以張鶴怕冷的體質要想取暖, 一日便得燒好幾斤木炭,買一車恐怕也只能用一個月。

夏紀娘又暗暗地記下這方面的開銷, 道:“回去我給你做兩身棉衣,穿着也挺暖和的。”

“我去年買了幾套, 還很新呢, 你給自己做就行了。”

“你那幾套衣袍我看了, 雖然做工精細卻不夠厚,村子附近的市集有賣棉的, 我去買些回來給你做兩身也無需費太多工。”

張鶴不與夏紀娘争辯, 用腳勾起薄被便蓋在她們的身上,趁着夏紀娘分神,迅速地啄了她的嘴唇一下。

夏紀娘一怔, 略羞地看着她。張鶴道:“紀娘,晚安。”

“晚安是何意?”夏紀娘問。

“便是……希望你能一覺睡到天亮。”張鶴解釋道, 近來她是越發喜歡将現代的詞彙挂在嘴邊了, 一次兩次夏紀娘或許會不在意, 可久了,她難免會産生懷疑。

夏紀娘想了想,便也學着張鶴湊過去,輕輕地一吻。

夜色朦胧,微弱的燭光映照下, 張鶴的雙眼仿佛一輪明月,熒惑着夏紀娘的心。她想起那日在陽光下的一次生疏而羞澀的吻,那柔軟的觸感讓她有些迷戀,如今只是淺嘗辄止的一吻,勾起了她再一次尋找那種感覺的悸動。

“紀娘——”張鶴剛張嘴,便被夏紀娘再度吻了上來。

雖然仍舊生疏,可羞澀中又帶着一絲進取的試探,張鶴不管心跳得如何,她也開始予以回應。夜深下的二人,沒有別的顧慮,一記深吻都尤為忘我。

大抵是覺得熱了,夏紀娘才松開張鶴。她用手臂擋住了嘴唇,心中震驚自己竟然又做出了這麽羞的事情來。

張鶴的臉已經燒紅了,剛才吻得動情,她險些就要去解夏紀娘的衣裳了。雖說倆人已經互表心意,但是她擔心自己若真這麽做,夏紀娘指不定怎麽看她呢!

“快睡吧!”夏紀娘匆忙地躺下,蓋好被子。又覺得張鶴望過來的視線過于灼熱,幹脆将薄被拉過頭頂将張鶴的腦袋都蓋住了。

張鶴稍微扯下薄被,道:“紀娘,我這樣會很難呼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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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許看我,快些睡!”

“哦。”張鶴只好閉上了眼,只是沒過一會兒便又去看夏紀娘,“紀娘,能抱着我睡嗎?”

夏紀娘嗔道:“你是鹿兒嗎,這麽大個人了還要人抱着睡!”

張鶴道:“以前我自己睡并不曾覺得有人抱着睡會很舒服,只是上一次紀娘抱着我睡,我睡得特安穩。”

“那你轉過去。”夏紀娘倒沒拒絕她。

張鶴喜不勝收地翻過身,又靠近夏紀娘,後者也靠過去貼着她的後背,右手一橫便搭在了她的腰腹上。張鶴也将手搭在夏紀娘的手臂上,然後帶着美意漸漸睡去。

夏紀娘盯着張鶴的耳朵,忍着上去咬一口的沖動,又緊了緊手臂。待到張鶴睡着了,她才起來将燭光吹滅,繼續回到床上來。

翌日一早,張鶴與夏紀娘起來準備趁早先去購買一些木炭,不過還沒出門便被小柳氏叫停了下來:“二叔、二嫂,這是去哪兒呀?”

“我們出去置辦些過冬的木炭。”張鶴道。

“這離過冬還遠着呢,何必着急。況且二叔你去便行了,何必拉着二嫂去呢!”小柳氏道。

“這……”張鶴與夏紀娘有些摸不着頭腦,便見張顯撲了過來,他抱着張鶴的腿,道,“二哥,我也要去!”

“這可不是去玩,你去做甚?你呆在這兒,我們等會兒再回來接你。”張鶴道。

張顯偏偏不肯放手,張鶴更加納悶了:“這是怎麽了?”

夏紀娘蹲下來,摸了摸張顯的腦袋,問道:“這大清早的,鹿兒怎麽不開心了?”

張顯一臉委屈,瞅着夏紀娘好一會兒才道:“二哥是不是有了孩子便不理鹿兒了?”

“哈?”張鶴将他從腿上掰開,認真注視着他,“你在說什麽?”

“夏姐姐有小侄兒了,二哥就不管鹿兒了,要把鹿兒扔在這裏是不是?”張顯問。

夏紀娘跟張鶴俱是一愣,張鶴道:“誰跟你說你二嫂有小侄兒了?”

小柳氏在一旁詫異道:“二嫂不是有喜了嗎?昨日還見你們買了安胎藥回來的呀!”

張鶴無言以對,倒是夏紀娘有些哭笑不得:“大嫂,那是我們幫別人買的。清河村離縣城遠,來回都不方便,所以便請我們代為置辦些安胎的藥材回去。且我昨日已經跟大嫂解釋了不是?”

小柳氏嘀咕道:“你說的是你姨母,你姨母都多大年紀了,怎麽可能還會有喜!”

“有喜的是我的姨母的新婦,是我的表嫂……”

小柳氏“哦”了一聲,又看見轉悲為喜的張顯,急忙撇清自己,道:“不過這些話可不是我跟他說的呀!”

“……”

張顯高興地問:“夏姐姐真的沒有小侄兒嗎?”

夏紀娘搖了搖頭,張顯又問:“那二哥和夏姐姐會不理鹿兒嗎?”

夏紀娘本打算搖頭,張鶴卻按住了她,對張顯嚴肅道:“我與你二嫂永遠都不會不理你,但是鹿兒你要長大,不能永遠都依賴我們,這你可清楚?”張顯的這次反應讓張鶴意識到他的想法似乎有些歪,若不及時糾正,日後他對她們可就容易産生依賴了。

張顯耷拉着腦袋,應了一聲:“知道了。”

小柳氏嗅着氣氛有些不對勁,眼角的餘光一瞥,便看見柳氏站在不遠處的廊庑下看着她們,她忙不疊地過去喚了一聲:“阿姑,福好。”

聲音提醒了張鶴與夏紀娘,倆人也朝柳氏問安:“娘(阿姑)福好。”

柳氏的精神氣色依舊,她點了點頭,問夏紀娘:“有喜是怎麽一回事?”

小柳氏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便解釋:“阿姑,是我鬧錯了,原來不是二嫂有喜,是她的表嫂有喜了。”

柳氏的神情并不意外,只是神色頗為複雜地看了夏紀娘一眼,爾後對小柳氏道:“下回還沒弄清楚真相便別再亂說了。”

小柳氏悻悻然:“知道了,阿姑。”

“吃過早食再回去吧?”柳氏問張鶴二人。

“我們打算先去置辦些過冬的炭,早食也一并在外解決便是了。”

“既然如此,那你們便去吧!”柳氏說完便又離去了,小柳氏跟在她的後面,有些緊張。

夏紀娘見張顯依舊呆着,便安慰道:“鹿兒先在此等候,我們去去便回了。”

“那你們一定要回來呀!”張顯叮咛道。

見張顯跑遠了,張鶴才與夏紀娘牽了牛車一同出門。張鶴回想到張顯的行為便微微嘆氣,夏紀娘看出她所想,道:“鹿兒年幼失怙,又自幼與你一同生活,難免對你有所依賴,也擔心會有孩子出現與他搶你,等他再大一些,便不會如此了。”

“但願如此。”

買完木炭的時候已經辰時了,張鶴與夏紀娘在街上的食攤上買了幾個包子吃了再趕回張家接張顯。正巧碰上張家的仆役将張雁的兩個兒子送去家塾,不過他們見了張鶴卻不曾行禮。

張鶴也不與他們計較,她一年前便知道張雁的兩個兒子将他對她與張顯的态度都學了去,況且一年半載不曾相見,感情也好不到哪兒去。這麽一想,她倒是有些明白張顯為何會這麽緊張了,想必是這兩個熊孩子跟他說了什麽。

找來張顯後,她們便去向柳氏辭行。柳氏忙着聽管理雜事的內知彙報張家田莊的事情,便也不跟她們多說客套話,讓婢女将她們送出門外。

臨行前婢女将一些藥材遞給張鶴,道:“這是大娘子昨日聽說二娘有喜後讓人準備的,不過既然是個誤會,而張家也無人有喜,這些藥材放着便也是浪費了,所以請二郎君一并帶回去處置了吧!”

“那我在這先謝過阿娘了,煩請丫頭代我們向娘道謝。”張鶴道,下一次過來是何時便不清楚了,她對這座宅邸的感情比起上一次又深了一分。

“大娘子說道謝便不必了,二郎君、三郎君以及二娘,路上還請小心。”

張顯蹦上牛車,張鶴與夏紀娘也回到牛車上往城門口驅去。

夏紀娘始終覺得柳氏的反應與行為有些古怪,只是怎麽也想不透。她不禁将目光放在張鶴的身上,心中暗想:“或許阿姑的古怪也與二郎有關?”

張鶴扭頭眨巴着眼:“紀娘,我的臉上有什麽嗎,為何這麽盯着我瞧?”

夏紀娘想起昨夜的深吻,心中癢癢的,便伸手掐了她的嫩臉一把,道:“二郎的臉上并沒什麽,只是你這張臉甚是好看,便足以讓我盯着瞧的了。”

張鶴感覺自己就像被蜜糖泡着一樣,粲然道:“我歡喜紀娘,也歡喜你說的情話。”

“我說的可不是情話。”夏紀娘瞥了張顯一樣,擔心張鶴這麽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會教壞了張顯。

不過張顯在後面研究他從張家得到的泥娃娃,顯然沒注意到又在“打情罵俏”的二人。張鶴卻沒顧及張顯,低聲道:“可在我的心裏,這就是情話,怎麽聽也聽不膩,也只許你說給我一人聽。”

夏紀娘心想張鶴這話又何嘗不是情話,甜得讓她産生羞意。

“不過紀娘為何這麽會說情話?”張鶴問道。

“許是因為眼前之人人是二郎你吧!”

花了三個時辰才回到清河村,也幸虧夏紀娘準備了包子在路上吃,否則三人便得饑腸辘辘地回去了。夏紀娘讓張鶴将她的藥材帶回去,自己則先去了李大娘那兒一趟,将安胎的藥材給陳氏。

李大娘也将張鶴家的鑰匙還給她,道:“昨日有個木匠送了幾個木匣子來,說是驢哥兒叫他打來裝谷的,我瞧着新鮮也讓他幫忙打了一件。你說驢哥兒怎會想出這麽妙的法子來啊,這一到春夏,谷物便容易受潮發黴和發芽,有了這木匣子,藏糧食可是方便多了。”

張鶴出門前交了一把備用的大門鑰匙給李大娘,為的是方便她偶爾來照看一下家中的牛以及家禽。李大娘昨日來幫張鶴喂牛時,便碰到木匠将張鶴剩下的谷匣送來,李大娘好奇地讓木匠示意組裝了一下,頓時高興地也要打一件。

她倒無需打太多,一來谷匣的造價并不便宜,二來她預計自己所種的晚禾收成并沒有那麽高,能裝十幾二十石便已經足夠了。

“她從書上看來的,還沒用過,也不知效果如何。”夏紀娘微微一笑。

“再過些日子,你們便要收割了吧?我們已經忙完了,你們說一聲我跟實哥兒便可去幫你們。”

“謝謝姨母,不過二郎準備雇幾個人幫忙,眼下已經有李當、趙三倆家共七個人找過我們了。”

“都是親人,幫忙是應當的!就別浪費那個錢了,屆時我與實哥兒去幫你們,就這麽說好了。”李大娘笑道。

夏紀娘也不再與李大娘客氣,回去後又忙着與張鶴将谷匣放置在倉庫裏,等張鶴找人來修葺了倉庫的屋頂後,便也到了秋社日。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沒有人物會絕對讨喜的喲

感謝大家的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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