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上人是書中人8
大概是已經把《夢雪》聽過一遍, 伏夢無已經對其有了免疫力，因而和夙雪合奏時，之前心絞痛的情況沒有再出現, 但她彈奏時，仍感覺心裏悶得很，像是有什麽壓抑已久的東西正要沖破束縛。
一曲終了, 二人幾乎是同步結束了演奏。琴簫合奏所渲染的意境, 比起單獨的簫音更有代入感，哪怕合奏所用的時間很短。
看着幹幹淨淨、沒有一個彈幕的直播畫面, 伏夢無愣了愣，正要去檢查網絡的時候, 成片的彈幕才飄了出來。
【合奏曲好聽到哭！！是真的哭了QAQ】
【雖然旋律真的真的超級柔美，但為什麽聽起來這麽虐, 不知不覺就哭了！】
【聽完仿佛親歷了一場生離死別，我是一個人嗎？】
【樓上的，你不是（淚奔）】
【只想知道這個曲子有沒有背景故事, 有的話我一定要去看看，再哭一場……】
彈幕飄飛的時候, 夙雪也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她雖不懂“直播”是什麽, 但看到自己傾入曲中的情緒打動到了他人, 卻是嘴角微勾, 目光有意無意轉向伏夢無。
你，可記起來了？
“小狐貍。”
今晚的直播結束後，伏夢無關上電腦, 拉過夙雪的手，端坐在她面前，“你……是不是親眼目睹過我的死？”
聽她問自己這個問題，夙雪眸光一亮，擡眼看她：“夢無姐姐可是記起來了？”
“這……可能還沒有，只是隐約有這種感覺。”伏夢無攬她入懷，靠在她肩上，“你認得書中的我，對不對？”
夙雪默然，旋即哽咽起來：“我……我自然是認得你的，夢無姐姐……”
“诶！你怎麽哭了？！”她一哭，伏夢無登時亂了分寸，忙不疊地安撫她，“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不過小狐貍，我沒在書裏看到自己的名字，你既然認得我，一定也知道我在書裏的身份吧？方便告訴我嗎？”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別的都無所謂，我只想知道跟你有關的那個身份。”
夙雪一怔，面上忽然染起緋紅，低着頭羞怯道：“夢無姐姐你……其實是我的未婚妻。”
“……啊？！”
“我自幼與你相識，待我将成年時，父親為了與你任職的組織結盟，讓我嫁入伏家。”夙雪聲音低低地解釋，“依照父親的話，我該嫁給你的兄長，但你我互相愛慕，父親便答應我嫁你為妻，你也應了我，待我成年，便要帶着聘禮來，風風光光将我娶回家。只是我成年後不久，家族便遭了仙門騰瑤宮的屠戮。”
說話時，夙雪撫上伏夢無的掌心，移開時，但見帶着兩團白絨絨、形似狐尾的一條發帶出現在伏夢無手中，“此物，是你贈與我的生辰禮物，只要我遇險、将血抹在上面，你便會趕來。那日你為了救我，遭到騰瑤宮主蒼懷的圍殺，魂魄四散，在我懷中咽了氣。你的肉身則在我被帶入騰瑤宮後，不知所蹤。”
伏夢無輕嘆一聲，五指曲起，将發帶緊握，再度把夙雪抱進懷裏。
“不怕，我既然還是我，早晚會記起這些來的。”她拍着夙雪的後背，放緩了聲音，“等我記起來，說不定就能跟你一起回書裏去啦，省得那些人每天變着花樣欺負你。”
她自從在橘喵cos服租借中心蘇醒後，腦子裏就是混沌一片，除卻名字，什麽也記不起來。直到某天無聊追文，看到“夙雪”這個角色出場時，混沌的記憶中才一點點鑽入一絲光亮，仿佛撥雲見霧。
而現在，她想要護着夙雪、想為她做吃食，除了這些記憶片段的影響，還有她潛意識裏對夙雪的感情。
尚不清晰、但漸趨完整的記憶提醒着伏夢無，這只雪狐妖，是她看着一點點長大的，從小便依戀她。如今夙雪既已沒了族人，便合該由她寵着，娶回家好好寵着。
……
“原來安排夙雪出鏡合奏的事，其實是你的主意啊？”
雲明月邊問邊飛快地敲擊着鍵盤，略略有些驚訝。
“幫伏夢無恢複記憶的事，我們還在鶴尋門時亦讨論過。”沈酌點頭，“她的情況和覃櫻櫻不一樣，覃櫻櫻是轉世導致記憶全無，而她只是因魂魄受損，記憶混亂罷了，只要提供一個契機，便可讓她自行憶起前塵。”
“也行，她及早恢複記憶，說不定還能恢複點實力。”雲明月正在用最快的速度浏覽原文，順帶着重溫了一遍伏夢無和夙雪的能力，“如果伏夢無能動用靈力，反派的妖火就不用擔心了。”
中的伏夢無是水靈根修士，且還是境界達到“三劫散魔”的魔修，其實力連沈酌都要仰望，撲滅區區妖火，不過是動動手指就能解決的小事。
“直播應該結束了，我去看看。”沈酌嗯了一聲，瞥見已到伏夢無的直播結束時間，擡步往二樓走去。
腳步聲漸遠，雲明月也松開了鼠标，靠在椅子上活動脖子。
她已經有三年沒碰鍵盤了，而且這三年裏還是一直保持貓咪的外形，哪怕常年碼字趕稿的底子還在，一下子坐一兩個小時不動，又要費腦子改文，她還是有點吃不消。
雲明月站起來活動時，忽然發現識幻裳又亮了起來。不知是不是沈酌給她喂過補充靈力的藥的緣故，識幻裳上流動的光芒比之前盛多了。
詫異地捏起識幻裳，雲明月不知道身邊哪裏又有幻境了，好奇地下起命令：“請檢測附近幻術來源。”
這次識幻裳的檢測速度很快，冰冷的女聲應完，沒過兩秒就給了答複：“檢測完畢，距離執行者十九米的地方存在【玄貊內息】。”
這個名詞把雲明月吓了一大跳。
媽耶，她之前還在心裏念叨玄貊會不會出現，還真出現了？
還在距離她十九米的地方？這麽近！
雲明月趕緊翻了個口罩出來，拉開緊閉的窗，跟着路引往外一看，但見不遠處的房頂上正立着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一白一綠，好似在靜候她一樣。
她趴在窗邊，沉下心吸了吸鼻子，果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氣。
一時想不通玄貊站在那裏有何貴幹，雲明月想了想，還是關了窗下到二樓去，準備跟沈酌商量一下，要不要出去會會玄貊。
結果她還沒下樓，沈酌就領着伏夢無和夙雪走上來，邊走邊和二人吩咐：“小伏三天後還要去合奏，別過火。”
“夢無姐姐有經驗，還請沈姐放心。”不等伏夢無回話，夙雪笑着應道。
目送二人一前一後走進浴室，雲明月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兒，只聽見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說着些情話，什麽信息都沒聽到，等沈酌經過自己時，一把捏住她的衣袖，“剛才突然說什麽‘別過火’、‘有經驗’？”
“伏夢無确如你所言，實力可以随着記憶的恢複而恢複。”沈酌緩緩轉頭，淡淡地告訴她，“但自然恢複起來太慢，需要他人來做一下引導，因而她們今晚準備行‘采撷靈力’之事。”
雲明月不記得自己寫過這個名詞，眨巴着眼困惑地問：“那是要幹什麽？不會是行房事吧？”
正在琢磨如何跟她解釋的沈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愕然，下意識脫口：“你怎麽知道？”
“我、我當然是随便猜的，沒想到真的是啊？”感覺她像看惡魔似的盯着自己，雲明月忙解釋以示清白。
“嗯，真的是。”沈酌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走向冰箱準備拿點飲料，“你今晚要熬夜改文嗎？”
雲明月搖頭，“不熬夜，我早就答應過別人要早睡，寧可早上四點起，也不做修仙黨。”
見沈酌拿了瓶舒化奶就要去開窗，她突然想起玄貊還在外頭，忙跟過去提醒：“我忘記告訴你了，剛才識幻裳發現了附近有玄貊內息制造出來的幻術，我趴在窗上稍微看了一下，那只玄貊現在就在咱們屋頂上，身邊還站了個白衣人，不知道是誰，要不要管他們？”
“玄貊在屋頂上？”沈酌眉一皺，将吸管伸進舒化奶瓶子裏，吸了一口後，擡手推開面前的窗戶，“走，會會他們。”
雲明月忙變回三花貓跳進她懷裏。
沈酌一手抱着貓，一手拿着瓶舒化奶，輕輕松松躍出窗外，足尖在窗臺上一點，縱身上了房頂。
屋頂上的情況，的确像雲明月描述的那樣，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穿綠色古服的女孩無疑是玄貊，至于另一人……
用靈識看清那名白衣人的容貌後，沈酌抿了口舒化奶，幾步掠到二人身旁，大感驚訝地看向白衣人：“白沉刀？”
白衣人是一名妖族青年，和雲明月一樣，肩上披散着雪發，一對淺青的龍角隐在其中，不仔細觀察，還看不真切。
聽沈酌叫了自己的名字，白沉刀怔了怔，淺青的眸子朝沈酌二人望了幾眼，尤其是看清一身橘色的沈酌後，低低地驚呼一聲：“閣下是……沈小姐？！”
“喲，這不是我的忠實讀者小白蛟嗎？”沒想到玄貊身邊的人，會是自己穿越前的老熟人，雲明月立馬直起貓身，揮爪跟白沉刀打了個招呼，“哇，沒想到你三十年後長這麽高了，之前明明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少年郎呢！”
“雲……雲大大？”辨出聲音是沈酌懷裏的貓發出的，白沉刀驚得眼都瞪大了，拍了拍自己的臉，轉頭看向身旁正晃着腿的綠衣女孩，“小黯，你怎麽會認識我的朋友？”
玄貊正慢悠悠地咬着一只雞腿，聞言只是彎着眉眼沖他笑笑，而後站起身，對雲明月淩空比劃了個名字，緊跟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靈玎，殺。”
看懂了她的手語，雲明月大吃一驚：“你是來幫我們的？”
玄貊點頭，咽下口中的雞肉，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