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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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蘇晏說的, 第二天外援們會正式進組。

午休後桃心她們幾個認認真真地在教室裏練舞,景蓮就是這個時候邁着步子進來的。

景蓮人很高,整個人的穿着和氣質都顯得很張揚,不過是和芮疏予不同的那種張揚,芮疏予的張揚中帶着沉着的氣場,而他的張揚就顯得更表面一些,而且他的眼尾上挑,是俗話稱多情桃花眼的那種長相。

進了教室,他笑眯眯地和她們打了招呼,讓她們先做自我介紹。

等她們介紹完,他在沙發上一坐,兩腿交疊着輕佻地說,“從劇組出來放風幾天可以和這麽可愛的妹妹們合作,實在是不虛此行,這幾天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你看他這副浪蕩公子的模樣,會不會在訓練的時候對我們幾個圖謀不軌啊?”書書憂慮地壓低聲音道。

桃心就在她旁邊,忍不住低聲怼回去,“他應該不會饑不擇食。”

小太陽都快笑出聲了,“書書,他什麽漂亮妹子沒見過,你的四川平原人家可瞧不上。”

“聊什麽呢這麽高興?”景蓮注意到了她們幾個的小動作,這時站起身朝她們走過來,“什麽事這麽好笑也說出來給我聽聽?”

桃心作為隊長,總得撐着這幾個小姑娘,這時站在原地不緊不慢地說,“抱歉景老師,我們在說沒想到你是這麽平易近人、願意和我們打成一片的明星,本以為明星都是像芮老師那樣高冷的。”

這話表面上聽起來是在誇他,實則聰明人一聽就知道是在譏諷他輕慢随便。

而且,她還拿了芮疏予做對比,他聽得絕對不會舒服。

果不其然景蓮聽罷眯了眯眼,盯着她看了好幾秒,“你就是桃晴的妹妹?”

她完全不接他的口,“我叫桃心。”

景蓮勾了下嘴角,戲谑地說,“我看過你和芮疏予的表演,你好像挺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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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

“我看你們都挺能的,”他雖然是笑着的,但眼睛裏卻沒什麽真實的笑意,此時将外套脫了扔在了一邊,“既然這麽能,你們就比別的隊伍多辛苦點兒,拿個第一名,不然我的臉可沒地方擱。”

景蓮接下去沒有再多廢話,直接帶着她們開始集訓排練。

他收起了身上的輕慢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無論是唱歌還是舞蹈都非常張弛有度。

她一邊跟着學,一邊在心裏想着眼下的發展趨勢居然全都給芮疏予說準了,這位輕佻的主果然很讨厭他,而且也真的是卯足了勁想要帶她們戰勝他帶的隊。

不過景蓮的認真雖然有利,但也有弊。

一連好幾天,她們組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誰都晚,幾乎每時每刻都被景蓮勒令在教室裏排練,弄得書書她們每天都頂着個黑眼圈私下裏對着她怨聲載道,說景蓮簡直比大魔王都可怕。

她雖然也很疲乏,但更煩躁的卻是因為完全見不着這位現在看上去頗為仁慈的大魔王。

往常她集訓結束都可以偷偷摸到他的別墅裏蹭晚飯順便見他,而這幾天每天一結束都已經是淩晨了,她累得實在去不動他那邊,而白天他們都在各自的訓練教室裏,他并不可能大搖大擺地到她的教室來竄門,她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闖進他所在的教室。

要說不想他,那肯定是假的。

但她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在這個基地裏有這麽多雙眼睛盯着他們,也有那麽多的現實條件束縛着,根本沒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任性沖動地做出些什麽出格的事情。

她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盼着第三輪公演快點結束,景蓮早點滾蛋走人了。

...

這天下午練到一半做短暫休息,她們教室裏的礦泉水正好喝完了,她作為隊長,便說自己要去後勤教室領一些水。

出了教室,她一邊在回想着後勤教室的位置,一邊在想着今天淩晨有沒有可能努力一把強撐睡意去夜闖芮某人的別墅,因為想得太入神,連走廊上悄聲無息伸出了一條手臂也沒發現。

下一秒,她忽然感覺自己被一只手捏着手臂用力地一拽,直接朝自己的右邊倒了過去。

桃心一聲驚呼壓在嘴邊,潛意識裏卻覺得此時不應該大叫出聲,等重重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時,她心道一聲“果然”,渾身的警覺就立刻全都收了回去。

芮疏予反手關上了教室門,背靠在門背上,收緊了手臂将她牢牢地壓在自己的懷裏。

她努力緩了一下呼吸,從他的懷抱裏擡起頭,半驚半怒地看向那張她心心念念、英俊跋扈的臉龐。

要是讓別人知道,一定會震驚于一個堂堂總導師,怎麽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幹出這種偷偷躲在教室裏守株搶人的勾當。

但仔細一想,發生在他身上,好像也沒什麽好見怪的。

“噓,”四周的教室裏此時都有人在排練,他用手指比了個讓她小點聲的動作,朝她輕輕眨了眨眼睛,“我桃心值嚴重不足,來找你偷個情。”

“……你怎麽知道我現在會出來?”

“我神機妙算,”他不以為意地低笑了聲,“今天一大早我讓二蠢去你們教室拿掉了幾瓶水,然後估算了一下你這個時間點該出來拿水了。”

她瞪大了眼睛,徹底被他的小動作給驚到了。

……難怪她覺得昨天還剩挺多礦泉水的,今天一來怎麽突然就沒剩幾瓶了,原來是他動的手腳!

“別怪我,”他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眼睛,心情卻是極好的,“非常時期,只能用非常手段。”

這間空教室裏此時沒開燈,只有從窗簾的縫隙裏投進來的些許亮光,顯得略有些昏暗,她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他身上熟悉的淡淡清香,覺得此情此景襯得他們格外親昵又暧昧。

如此一來,還真有點他剛剛所說的【偷情】二字的意味。

“想不想我?”他這時微微垂下頭,輕輕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低聲問。

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他們彼此的呼吸緊緊地交織在一起,已經完全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呼吸這麽急促了。

原本見不到時只覺得這想念似乎是淡淡一層覆蓋在心上的,撓人又難熬,但等到真見到了,才發現原來這想念已經深入到五髒六腑的每一處,被他輕輕一點燃,就瞬間變得星火燎原。

原來有一個喜歡的人時,真的會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桃心咬了咬唇,差不多已經是在用氣音說話了,“……你猜。”

“我猜啊,”他低低笑了一聲,幾乎是貼着她的嘴唇在說話,“你沒我那麽想你。”

她沒吭聲,卻見他已經慢慢将嘴唇移動到了她的額頭,然後一路流連點點地親她的額頭、眼睫還有鼻子和臉頰……情動萬分,又禮貌克制。

最終,他的嘴唇虛虛地停留在她的嘴唇前,仿佛他們之間隔着一道無形的屏障似的。

桃心微喘着氣,看着他已經滿是情動的眼睛,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明明他知道,她是根本拒絕不了他的。

“可以嗎?”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他啞聲說,“我不想你後悔。”

他的眼睛裏有征詢和尊重,更有深切的喜歡和疼惜。

她一怔,心裏頓時軟成了一片。

怎麽會後悔呢?

她心想。

把自己的初吻給自己最喜歡的人,難道不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嗎?

在這個快餐時代,一切都發生得迅速而又流暢,許多人都往往慣常用本能駕馭情感,一天之內完成上壘都是像吃飯一樣正常的事,而他身處在最為混亂又沒有底線的嘈雜之地,卻連一個小小的吻都要征詢她的意見。

她想她是真的沒看錯這個心中自有一片純淨土地的男人,也是真的不得不感嘆這位她原以為是“男女通吃”的大魔王,心裏居然住着一只純情的小白兔。

桃心這時合上雙眸,通紅着臉,主動踮起腳向前傾了一下。

唇瓣間的觸感就和她此時的心一樣柔軟溫熱,她雖然是極度害羞的,但吻上去的力量卻很堅定。

幾秒鐘後她退了開來,顫着睫毛慢慢睜開眼。

下一秒,她看到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深邃的眼睛裏一瞬間迸發出了亮光,他毫不猶豫地收緊了手臂,再次偏頭用力地吻住了她。

這是一個極盡誠摯又溫柔的深吻。

桃心覺得自己會永遠記得這一天。

昏暗的教室裏,門外是喧鬧的音樂人聲,而門內卻是寂靜的柔情親昵。

她和她的大導師在這間無人的教室裏,用他們彼此的初吻确認着對方最深沉的歡喜。

……

然而這個炙熱的吻并沒有持續太久,即便他百般依戀不舍,也得松手放她回去。

畢竟她去拿個水離開的時間太長,景蓮一定會起疑的。

“今晚來我這,”在她走之前,他拉着她的手低聲囑咐道,“再晚我也會等你。”

“好。”

“一定要來。”

确認過走廊上沒人後,她才開了門,卻聽到他在身後再次囑咐了一遍。

芮疏予是個缺乏耐心的人,他很少同一句話說兩遍,她回過頭看到他毫無玩笑意味的神情,忍不住心中有些訝異,但還是沒多想,點點頭悄然離開了。

**

等她走後過了五分鐘,他才施施然地從空教室裏離開,回導師休息室拿水喝。

鏡崇也剛巧放了組裏的姑娘休息,這時在休息室裏翹着二郎腿吃薯片,擡眼看到他,随口就調侃了一句,“SY,你怎麽看上去心情那麽好啊?我早上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周身氣壓負三百的。”

他懶得理鏡崇這個二百五,自顧自地走過去接水喝。

“诶,說真的,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鏡崇這人就是賊心不死,打不怕罵不怕,這時放下薯片跟在他屁股後面不依不撓地追問,“我覺得只有戀愛了的人才會這樣性情多變。”

他接完水,轉過頭看鏡崇,“你爺爺平時就性情多變你第一天知道?”

“嗐,”鏡崇擺手,“你現在的多變和以前那種不一樣,現在就連開心的時候都有人味了……你就說實話吧!到底啥事兒能讓你那麽開心?也讓我一起樂呵樂呵!”

芮疏予喝了口水,看着他,慢條斯理地說,“吃了個很好吃的東西。”

“啊?在哪在哪?我也要吃!”鏡崇都快流口水了。

“你沒得吃。”

“哈?為什麽?!”

“因為只有我才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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