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這個大騙子！
王堅在一座冰雪遍布的大山之巅端坐下來，開始吸收天地間游離的元氣，恢複損耗的功力。
這座山太高了，足足有數百丈之高，雖然是三月天氣，但山頂的冰雪依舊未融化，山風吹來，冰寒刺骨，微微呼吸，冰涼透徹五髒六腑。
“绮夢天燈大法”損耗太大了，虛空化為迷霧，天燈指向永恒，這種手段，十分逆天，故此消耗也是過于驚人。
王堅雖然有鳳凰之血和真龍之血，但不能夠一直動用，真血畢竟有限，非到萬不得已，不能夠輕易消耗。
王堅發現，他丹田內部的氣海雖然寬闊無比，真氣雄渾，遠遠超過一般心室境界的修士，但依舊經不起消耗。
“聽說修士到了還丹境界，将氣海無限壓縮，可成就一粒金丹，烈火焚爾身，苦海種金蓮，功力幾乎無窮無盡，真希望我能夠盡快修煉到這種至強境界，那個時候，就再也不用像現在一樣，随便動一動，真氣就枯竭了。”王堅一邊吞吐天地元氣，恢複功力，一邊思考。
倘若普通修士像他這樣，一邊吐納元氣，一邊胡思亂想，必定會導致外魔入侵，輕則走火入魔，全身癱瘓，重則七竅流血，魂飛魄散。
但王堅不同，他的精神境界超越肉身太多了，一邊修煉，一邊思考，一心二用，精神依舊綽綽有餘，絲毫不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不過還丹境界距離他而言，還太過遙遠，現在思考這些，沒有什麽用處。
心室之後，才是魂庭境界，魂庭之後，才能開通人體天路，貫穿三丹田，煉出元神，進入三宮境界。
只有到了三宮之境，不斷聚集功力，沖擊苦海，當功力提升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就可以一舉壓縮，成就金丹，那時候，才是還丹境界，真元滾滾，無窮無盡。
所幸的是，王堅如今雖然只有心室五重天，但靈魂強大，一念為人，一念為鬼，成為修真界一朵奇葩，他都不知道以後貫穿三宮之後，會出現什麽情景。
他從清晨一直修煉到傍晚時分，損耗的功力已經全部恢複了，靈力的損耗也已基本複原，他決定替樊素雲驅除體內的寒毒。
“素雲，素雲……”
混沌大床上的樊素雲聽到有人喊她，顫抖着睜開眼皮，道：“誰呀？”
“是我！”王堅的聲音在夢幻空間中響徹，道：“素雲，快出來，我要為你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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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堅，是你麽？”
樊素雲這段時間一直沉睡，此刻被王堅喚醒，只覺四肢乏力，頭腦昏昏沉沉的。
“是我，我已經找到了救治你的辦法，你出來吧。”
樊素雲聞言，從混沌大床上爬了起來，下了煙霧朦胧的大床，美目四盼，發現七彩夢幻的空間中一無所有，除了閃爍的夢幻霞光和她腳下的一把玉色長劍，根本沒有王堅的影子。
“王堅，你在哪裏？”樊素雲只覺得虛弱無比，說了這幾個字，就覺得頭暈眼花。
“你走出夢幻空間，就看見我了。”
“怎……怎麽出來？”樊素雲喘息道。
“空間壁不能夠束縛你，你只要往前走就是。”王堅的聲音飄飄渺渺傳來。
樊素雲依言而行，來到夢幻空間邊緣，深吸一口氣，朝着空間壁上撞了過去。
她突然感覺一腳落空，仿佛從萬丈高崖上掉落下來，不禁“啊”的一聲驚叫，花容失色。
“沒事，你已經出來了。”王堅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
樊素雲睜眼，就看到了王堅。
熱，非常熱，樊素雲覺得，就像是身邊有一個巨大的火爐，爐中炭火正在熊熊燃燒，炙烤着她，灼熱難以忍受。
然而四周冰雪遍布，遠方雲封霧鎖，樊素雲立身之處，是一座雪山之頂。
王堅就盤腿坐在山頂的中央，背靠白茫茫的小型雪峰，青袍棉褲，腳穿布鞋，瞑目而坐。
雪峰似乎正在融化，冰雪化成雪水，嘩嘩流淌，一直從樊素雲的腳下，流向遠處雲霧缭繞的懸崖外。
樊素雲距離王堅尚有一丈左右的距離，就覺得王堅身上散發出驚人的熱氣，他仿佛變成了一個小型的太陽，身軀有融化萬物的力量。
“王堅，你怎麽……怎麽變成這樣了？”樊素雲陣陣暈眩，驚詫無比。
“我在提升體內的陽氣，化為純陽之火，用來煅燒你體內已郁結成晶體的玄陰真氣。”
王堅說罷，一道金色的火焰從他眉心飛了出來，緊接着，那裏光華一閃，有一個小人飛了出來，青袍飄飄，黑發舞動，正是王堅的模樣。
那青袍小人張口一吸，就将王堅頭頂上空的金色火焰吸入腹中，仰天咆哮，整個人都變成了金色，全身噴射出濃烈的火焰。
突然間金光一閃，那金色小人呼嘯一聲，竄進了一臉迷惑的樊素雲口中。
樊素雲大吃一驚，一聲驚叫，伸手去摳自己的喉嚨，不斷咳嗽。
一瞬間，樊素雲的體內燥熱無比，就像置身于火爐中，一團熾熱無比的東西，在她體內四處游走，所過之處，疲乏和冰寒的感覺悉數消失，只有暖洋洋一片，如沐春風。
樊素雲心中一動，這才明白，一定是王堅以某種秘法，在為她驅毒療傷。
她驚恐盡去，連忙盤腿坐在雪地上，收攝心神，盡量什麽都不去想。
那團火熱在她四肢百骸，五髒六腑飛了一圈之後，熾熱漸漸消失，逐漸變得冰涼，讓樊素雲驚訝之餘，也是頗為難受。
那團冰冷在她腹中轉了一圈，最後迅速上游，進入喉嚨，樊素雲只覺喉頭又冰又癢，不自禁張嘴咳嗽，“喀”的一聲，咳出一個漆黑的小人。
那漆黑的小人從樊素雲的喉嚨咳了出來，在身下的雪地上打了個滾，迅速化為一道黑影，飛入了冰雪上盤腿而坐的王堅眉心。
王堅的身軀一陣顫抖，全身皮膚迅速化為漆黑，以可見的速度，結上一層堅冰。
咳出了小人之後，樊素雲體內的不适感漸漸消失，玄陰真氣節節貫通，法力在靈體之中緩緩流淌，呼吸之間，她的修為都更進了一步，隐隐約約，已經到了四階夜游神的境界。
“我沒事了？”樊素雲覺得神清氣爽，真氣如潮，法力滾滾，這種久違的自在強大，讓她忍不住想要縱聲長嘯。
好在女性的矜持讓她忍住了咆哮的沖動，吐出一口氣，長身而起，就看見了雪山中央被凍結成了冰雕的王堅。
“王堅，你怎麽了？”樊素雲大驚。
她伸手去探視王堅，卻抓了個空，雪白纖長的手指從王堅的身軀上穿了過去，什麽都感應不到。
“這是怎麽回事？”樊素雲怔了怔，心中迷糊了。
“不用擔心，我只是被玄陰寒毒凍結了經脈，很快就會沒事。”王堅的聲音在樊素雲心中響起。
樊素雲聽王堅聲音平穩而鎮定，放下心來，道：“王堅，我怎麽了，我怎麽摸不着你？”
她有些心慌，連續試了幾次，手都從王堅身上穿了過去，不禁驚顫起來，惶恐無比。
“你忘記了你已經死了麽，除非到了日游境界，否則鬼魂是無法觸摸現實的。”
“可你也已經死了啊，我們都是魂體，雖然事實上不可能觸摸到你，但觸碰的感覺依然存在，現在我卻感覺空蕩蕩的，就像是你不存在一樣。”樊素雲更加迷惑，苦惱的道。
王堅不答。
樊素雲還要再問，但看了一眼王堅的冰凍樣子，便閉上了嘴。
雪山之上陣陣冷風出來，讓樊素雲倍覺寒冷，她素白的身軀飄飄蕩蕩，在雪山四周随風而舞，心中卻在思考。
大約過了半個時刻，王堅身上傳來“咔嚓、咔嚓”之聲，聲音清脆，不絕于耳，堅冰不斷裂開，從身上一塊塊掉落下來，王堅一聲長嘯，站了起來。
“好厲害的寒毒，如果不是素雲你命大，恐怕等不到我替你驅毒，靈魂就被凍成碎片了。”王堅說話之間，長長吐出了一口熱氣。
他吐氣如龍，那道熱氣足足有碗口大小，如利劍一般飛騰，一直到了三丈之外，才消失不見，可見其功力之純，法力之高。
“你騙我，你根本就沒有死，你是可以靈魂出竅的人類！”樊素雲怔怔看着王堅，眼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個……”王堅掃了搔頭，道：“我當然死了，我怎麽會騙你呢？”
“騙子，你這個大騙子，到了現在，還在信口雌黃，欺騙我！王堅，我看錯你了……”
樊素雲聲音尖銳，眸光通紅，突然化為一團黑氣，呼的一聲，從山崖上飛了下去，瞬間消失在茫茫濃霧中。
“素雲……”
王堅大驚，不知道樊素雲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