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齊平是有點毛病的,最初交往的時候不是很明顯,但相處久了,總能察覺出那溫柔卻強硬的掌控欲,但這種掌控欲是在張岸然的默許之下的,張岸然明确表示過不喜歡的他不會做,但含糊不清的領域,就被他的觸手密密麻麻地填滿了。

張岸然在浴缸裏躺了二十分鐘,人剛剛泛起一點困意,門就被推開了,齊平穿着睡袍,手裏還拎着一個澡巾,看起來溫和又無害,他問:“要幫你搓澡麽?”

張岸然沒說話,齊平就把這當做了默許,他用浴缸裏的水泡濕了澡巾,又說:“那我進來?”

這浴池足夠大,夠兩個人一起做些什麽了,張岸然閉上了眼,回他:“浴巾留下,你先出去吧。”

“不用我給你搓後背?”齊平的态度沒什麽改變,像是一點也不尴尬。

“不用,你出去。”

張岸然閉着眼,并不想看齊平,齊平細細地看着張岸然的臉,手指動了動,有點想摸他,又覺得那麽做了,張岸然會發脾氣的,只好微微扯起嘴角,從架子上取了浴鹽、精油,一起放在了浴缸邊,趿着拖鞋離開了。

張岸然從浴室裏再出來已經一小時之後了,齊平煮了一碗面條,上方甚至有個白嫩嫩的煮雞蛋。張岸然特地吹幹了頭發才出來,齊平手裏卻拿着一個木梳,湊了上去。

張岸然心裏是很不耐煩的,但齊平笑着看他,也只得略低下頭,任由齊平幫他梳了梳頭發。

他原本不怎麽餓,但那碗面條看起來很誘人,他偏偏也知道味道一定不錯,便也不為難自己,坐在餐桌邊拿了筷子開始吃,吃到一半的時候覺得哪裏不對,擡起頭果然看見齊平在盯着他看,目光灼灼,卻不帶丁點的侵略性。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刺了一句:“別盯着我看,我吃不下去飯。”

齊平輕聲地回他:“好。”

張岸然重新低下了頭,這回果然好多了,他利落地吃完了面,甚至雙手捧着碗喝了大半碗的面湯。

剛放下碗,眼前又多了一條溫熱的毛巾,他的手頓了頓,還是接了過來,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明天格萊美的表演,加一點時間好麽?”齊平很自然地詢問張岸然,像無條件寵溺孩子的家長一般。

“不必。”張岸然拒絕得也幹淨利落。

“好。”齊平應了一聲,又把張岸然的碗捧到了手心裏,當着他的面低下頭,把剩下的半碗湯喝了下去。

張岸然看了幾眼這樣的齊平,心裏也沒什麽波瀾,直接回了卧室,拔下了手機上的充電器——齊平知道他離不開手機,因而早早地插上了充電了,這是數年來養成的默契,張岸然原以為自己已經改得差不多了,齊平一來,又倒回去了。

他刷了一會兒微博,又切了界面,看起了《純色空間》的劇本。

《純色空間》這個劇本張岸然是喜歡的,他也知道陳國強導演一貫是靠譜的,但他一直猶豫着,并不是十分相接,原因無他,這個角色同他太貼了。

這種貼不是貼他作為明星的形象,而是貼他作為張岸然的人格,裏面的經歷,某種程度上映射了他的過往曾經,只是基調來得更為陰暗。有時候張岸然想,倘若他沒有遇到齊平,大抵會走上那樣的道路吧。

出于這種考慮,張岸然想推了這個劇本,但又覺得這個機會實在難得,本子也實在好,因而猶豫不決。

國內的這一波通稿倒是逼迫他下了決心,他一貫是個有事業且不願意讓粉絲失望的人,不過是拍戲,他輕車熟路,熬過這幾個月就好了。

張岸然看了一會兒劇本,齊平也進了房間,他仔細地關好了門,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從張岸然的腳下赤條條地爬上了床。

張岸然曾問過齊平為什麽要這麽做,齊平只說了一句很喜歡,情到濃時,張岸然等齊平一進門,就會順手扔了手機,把人打橫抱起往床上一扔一壓,床單會生起無數褶皺,壓抑的喘息與細索的呻吟回響在室內,久久都不會平息。

齊平爬上了床,卻沒有鑽到自己的被窩裏,他謹慎地向張岸然的身邊湊了湊,又伸出一條胳膊來,虛虛地摟抱住了他的腰。

張岸然的手壓在手機屏幕上,一段字被标注,彈出了提示複制的小窗口。

“安陽:一個人的日子過得也挺好的,偏偏多了一個人,一開始不習慣,後來又習慣了,漸漸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可真好。但沒有人告訴我,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是有期限的,總歸還要我一個人過。于是我便恨了起來,恨那個闖入我世界的人,如果沒有他,我還是快活的我。”

張岸然幼稚地點了塗黑的選項,将這句話抹黑掉,把手機扔在了床頭櫃上,側過頭看齊平,他問:“你又過來做什麽。”

像是在問齊平為什麽要湊過來虛虛地抱着他,又像是在問齊平為什麽要來紐約粘着他。

齊平沒說話,他收回了手臂,卻抓着張岸然的被子,掀開了鑽了進去。

張岸然嗤笑了一聲,伸手攥住了齊平的頭發,齊平的頭發與他的完全不同,堅硬又濃密。

張岸然的目光看向正對着床的熒光時鐘,冷漠地說:“随便你了。”

齊平跪趴在了張岸然的雙腿之間,被子很厚實,他的呼吸并不暢快,這叫他的動作有點輕微的顫抖。

他含得很深,深到眼角都有些許淚不受控制地滲出,張岸然并不折騰他,但也不會收斂自己,他把齊平當成了一個器具了,這樣便能叫他自己生不出什麽厭惡或者心軟的情緒來。

齊平咽下了所有腥鹹的液體,又慢慢地舔着這并不寒冷的“冰棍”,他爬到了張岸然的身上,先是虛虛地壓着,張岸然沒推開他,他便稍微放松了身體,抱着張岸然,頭枕着他的胸口,蹭了一會兒,親昵的、讨好的。

但張岸然的手垂在身側,并不抱他,也不親吻他。

他也沒有什麽不滿的情緒,緩慢地擡直了上身,雙腿跨坐在齊平的腰腹處,用上了力氣,謹慎地不壓着他。

他的手握住了剛剛打過交道的“冰棍”,牙齒咬過下唇留下了淺淡的印子,一點一點地将它埋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張岸然卻在此刻閉上了眼睛。

齊平常年鍛煉身體,前些年還特地加練了瑜伽,為的就是叫張岸然舒服些,此刻他利用雙腿和腰腹的力量,熟稔地上上下下,張岸然沒說話,他便也咬着嘴唇,把呻吟聲吞咽進了肚子裏。

過了約莫二十分鐘,他洩了出來,張岸然的東西卻依舊硬着,齊平也有些喘,他重重地喘了口氣,又看了看漠然的張岸然,咬着牙繼續做了下去。

又磨了幾十分鐘,張岸然終于洩了,齊平趴在了張岸然的胸口上,親吻着他的脖子,像吻上一層無形卻堅固的冰。

他閉上了眼,含着張岸然的東西,心想,至少不會拒絕他,不是麽?

張岸然插着齊平,很自然地睡了,他什麽都沒想,夢裏卻見芳草萋萋,天空湛藍,微風吹過,暖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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