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木青?祝卿卿的腦袋飛速運轉。

可記憶裏并沒有出現這個名字,難道是新人物?

聯想到餘燼的出現,祝卿卿對這個木青在書裏沒出現過倒也沒有過多的疑惑。

畢竟她的到來難免會造成一些連鎖反應,再者說這本來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書裏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寫一遍。

既然他不是任遲,任丙雁也沒什麽反應,那就先饒他一命吧。

祝卿卿松了口氣——她還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怎麽能害人性命呢。

只是這個木青不知是敵是友,來歷也成謎,以後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木青?你姓什麽?”秦雲守皺了皺眉,問道。

任遲毫無懼色,擡頭直視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我有記憶起就跟着乞丐們一起生活了,我只知道自己叫木青,姓什麽……我不清楚。”

任遲輕輕搖搖頭,臉上是說不出的落寞。

原來是個孤兒……衆人陷入了沉默當中,連周若晝都沒有再說話。

“無妨,秦先生,你們也是去雷起寺上香的嗎?”

任遲恭敬地對着秦雲守道,其實心裏已經将這老東西罵了千百遍。

秦雲守和他一樣,是個多疑的人,只怕是會暗中把他的底細都查清楚。

好在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過他也沒有說謊,他确實是和一群乞丐一起長大的。

只不過上一世現在的他應該在祁州罷了。

Advertisement

“我們要去安長觀。”秦雲斂解釋道。

雖說他不太喜歡這個什麽木青——木青看祝卿卿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但聽他說了身世之後,又難免對他生出同情來。

面對秦雲斂的主動示好,任遲“哦”了一聲,看向了周若晝:

“大小姐,老爺和夫人還在前面等着我們呢。”

“秦先生,祝少爺,幾位,我們先告辭了。”

說罷,便和周若晝走了另一條去往雷起寺的路,與祝卿卿她們的分道而行。

秦雲斂不解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我覺得,木青他好像不太喜歡我。”

“雲斂哥哥,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可能不太習慣和生人接觸吧。”

祝卿卿在一旁安慰道,她倒覺得這樣也好。

既然不知道是敵是友,還是少接觸的好,免得生出事端來。

祝景義在秦雲守耳邊低語了句什麽,秦雲守的臉上難得出現了驚訝之色:

“當時我還年幼,沒什麽印象了。”

“有點像……脾氣也像……”

祝念念斷斷續續聽到了幾個詞,她轉頭看向那兩個少年,眼中盡是疑惑:

明明是一同長大的,為何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

不料恰巧秦雲守也朝她看過來,似乎輕笑了一下,祝念念趕緊別開了臉。

秦雲守也不惱,又轉過臉去和祝景義交談。

“姐姐,我們去安長道觀之後做什麽?”祝景信問道。

皆言踏青要賞山川風光,游名勝古跡,再不濟也要野炊,采摘百草,狩獵,放風筝,難道他們只去一趟道觀嗎?

祝卿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本意也只是去找餘燼問問他走那日留下的話,害她心驚膽戰了好幾天,把身邊人的生日問了個遍,愣是沒找到那個二月生的屬羊人。

她懷疑餘燼在诓她,就是為了騙她來給他們道觀送錢的。

秦雲守之人也是接了大人的命令來照顧他們的,本身對這些小孩子的娛樂也沒有什麽想法。

十幾道目光朝祝卿卿投過來,祝卿卿壓力山大。

還是秦雲斂替她解了圍,說去道觀中拜過之後便帶着他去采摘百草。

看着秦雲斂饒有興致的給祝景信講山中的植株,祝卿卿驀地想起來,秦雲斂本就有做大夫的心願。

只不過後來不知為何忽然改了主意去參加了科考。

祝卿卿覺得,對秦雲斂來說,做個濟世救人的醫生,可能比涉身朝堂更合适。

若是秦雲斂學了醫,他們便在臨江城開一家醫館,秦雲斂醫病,她收錢。

是不是搞次義診,為那些窮苦人家免費治病,至于本錢嘛……

反正她祝家家大業大,也不缺那點錢。

有了祝家的財力,秦雲斂的權力,秦家的威望,他們也不用擔心醫鬧。

小日子過得豈不是美哉?

祝卿卿想着,笑容在臉上蔓延開來,秦雲斂見她笑得如此開心,也笑道:

“卿卿,你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

在想将來要是做老板娘的話,是不是也要跟着學點醫術呢。

祝卿卿笑意漸濃,暖化了山上微涼的風。

“木青?原來你叫木青啊。”周若晝快步跟上任遲,“為什麽不肯告訴我?”

任遲沒搭理她,想着剛剛站在祝卿卿身後的任丙雁,眼底盡是恨意。

好啊,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上輩子被你騙了那麽久,這一世,我斷不會再放過你!

沒得到回答,周若晝不滿地跑到任遲的面前,正欲發火,卻見任遲咬牙切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宛若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時刻準備撕碎他的仇敵。

周若晝哪裏見過這樣的表情,她驚叫了一身,向後退了一步,看着任遲的眼中帶着驚恐之色。

此時周歷也剛好從山上下來,看着呆站在那裏的周若晝,周歷斥責道:

“都說了好好跟着我們,你偏要和這小子一起走,我和你娘都快到寺門了,又折回來找你們。”

周若晝又朝任遲看過去,他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神情,淡漠的看着一臉兇相的周歷。

周若晝揉揉眼睛,懷疑自己剛剛看錯了。

“還不快跟上!”周歷沖着他們吼道,“還有你,小子!”

“來了,爹,你別兇我!”

說罷,周若晝拉起任遲,快步跟上了周歷,又興沖沖的給周歷說起了周小花叫木青這件事。

“木青?”周歷低頭看了任遲一眼,問出了和秦雲守一樣的問題。

任遲還是說自己不記得了,周歷意味深長的瞥他一眼,也沒有再追問,幾人便朝着雷起寺走去。

祝卿卿看到那破舊的木門之時,覺得自己真的是被餘燼給騙了。

他們一路走來,人越來越少,偶爾看見幾個也是去雷起寺的,壓根連安長觀的名字都沒聽過。

還是祝景義拉了個山裏的砍柴人,才找到了這個偏僻的道觀。

和他們中途路過的那座氣勢宏偉,香客絡繹不絕的雷起寺不同,餘燼的安長觀隐在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當中,實在是不好找。

門沒有關,院裏也是空蕩蕩的,一棵高大的松樹種在西南角,樹影落在紅牆之上,也生出種幽靜肅穆之感來。

一行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出來,秦雲守在木門上輕扣了幾下,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幾人耳中,卻遲遲不見來人。

沒人?祝卿卿心中疑惑。

“貿然進去不太好,咱們要不…先回去吧。”

聽到祝卿卿的話,幾人正要離開,聽見了餘燼那帶着些興奮聲音:

“祝小姐!祝小姐!留步!”

餘燼将衆人帶到後院中,給幾人倒了茶。

“白茶。這是觀裏剩的最好的茶了,也不會失了你們的身份。”

“安長觀…為何落魄至此?觀主呢?”

秦雲守看了一眼餘燼,他眼睛上蒙了一塊黑布,穿得雖穿得舊了些,但衣裳整潔,面色也好了許多。

“哪裏談得上什麽落魄不落魄的,師兄他本就是一心修行之人,根本無心經營道觀。”

“其他師弟也受不了在這裏日日跟着他受苦,大都放棄了修行,回家了。”

“如今道觀裏除了我和師兄,就只有兩位無夫父無母的小師弟了。”

祝卿卿心裏一陣唏噓,但見餘燼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倒覺得他在這裏好像過得還不錯。

“觀主呢?”祝景義問道。

“他……”

還未等餘燼開口,一個中年男子推門而入,操着一口流利的地方方言:

“俺擱這哩,誰找俺?”

作者有話要說:  您的老鄉出沒,請注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