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姜普!”
看着小世子的到來,秦鶴其興奮地撲了過去, 将秦雲斂剛剛的教導全都抛到了腦後。
小世子的目光也從祝卿卿的身上轉移到他臉上, 直接跳下馬車:“鶴其!”
緊接着, 齡王爺也從車上走了下來,秦啓帶着秦雲斂和秦雲守迎了上去:“參見齡王。”
“哎,都起來, 咱都那麽熟了, 就別整這些虛的了。”齡王将秦啓扶了起來, 秦雲守兄弟也跟着起身。
瞥見跟在幾人身後的祝卿卿, 齡王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卿卿也來了啊。”
親近的語氣讓祝卿卿打了個寒戰, 想起那日齡王爺笑着要給她和姜普賜婚,祝卿卿扯起一個勉強的笑容:“齡王爺。”
“仙女姐姐!”
還未等齡王開口, 小世子先跑了過來,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緊盯着祝卿卿, 閃着好奇的光芒,
“姐姐, 聽說鶴其他多了一個妹妹,妹妹在哪兒?”
“她……”
“我帶你去見我妹妹!她可煩人了, 一天到晚哭個不停, 我娘天天都得抱着她。”
祝卿卿彎下腰, 還未開口,秦鶴其便先她一步開口提議道。
小世子本是有心來找祝卿卿說話的,如今雖被秦鶴其打斷,但對小孩子的好奇蓋過了對祝卿卿的想念, 他雙眼放光,點頭如搗蒜:“好啊。”
“姜普。”齡王爺開口,“不可去打擾秦夫人和秦小姐。”
齡王爺平日裏随和,和姜普相處也如好友一般,但他的話語中有着毋庸置疑的威嚴,姜普聞言,沮喪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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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守見狀,笑道:“無妨,融融這個時候也該醒了,若是小世子不嫌棄,一會兒讓卿卿帶他們過去即可。”
姜普擡起頭,一臉期待的看着齡王:“父王……”
祝卿卿也在一旁道:“我會看好他們的。”
齡王看了看姜普和信誓旦旦的祝卿卿,揮了揮手,“去吧,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好嘞!”姜普拉起祝卿卿,和秦鶴其他們一起朝後院跑去。
秦家三父子則和齡王一起進了大堂。
“她好小啊。”
“她好白啊。”
“她為什麽老哭啊?”
“你們安靜一點,不要吓到她!”
祝念念抱着秦融,笑看三個小男孩将她們圍成一圈,秦融揮舞着自己的小手,呆呆地看着幾個人,哇哇的哭了起來。
奶娘見狀走過來要将秦融抱走,祝卿卿攔住了她。
姜普掏出自己的令牌來,放在秦融的眼前晃悠,小丫頭的目光被金色的令牌吸引,一時間竟也忘了哭泣,看着令牌嘿嘿的笑了起來,伸手便要去抓。
本來調皮的小孩此刻都安靜乖巧得很,靜靜地圍在她們身邊,臉上帶着一致的笑容。
鴻風站在姜普的旁邊,和姜普那張白淨軟萌的小臉比起來,鴻風的臉顯得有些粗糙黝黑。
祝卿卿緊緊地盯着兩個人,企圖在這兩個人臉上發現一點表兄弟的影子——但她很快發現這好像是徒勞的,或許是環境使然,兩人幾乎看不出來有一絲相似之處。
不過姜普和鴻風倒是有一種自然的親切,兩人剛一見面,秦鶴其只是介紹了一番兩人的名字,他們很快便玩到了一起。
“唉,我父王說過幾日要帶我去京城來。”
從後院出來,原本還在和秦鶴其嬉鬧的姜普忽然沮喪起來。
“為何?”
祝卿卿問道,這麽巧的嗎,大家都要一起去京城。
不過最讓她覺得奇怪的還是姜普的态度,他小時候是在京城長大的,雖說應該沒什麽印象了,但也不至于是現在這副嫌棄的樣子。
“京中有旨,太後忌辰将至,讓父王回去。可我母妃的忌辰也要到了。而且,我不喜歡那個皇上……”
“……”
不喜歡皇上……這種話也只有從小孩子口中才能聽到了吧。
還好,祝卿卿環顧四周,沒有什麽人在。
齡王妃早逝,姜普尚在襁褓之中時,她便離開了人世。
齡王妃的老家在渙州,齡王爺便以懷念發妻為由,帶着姜普來到了渙州。
話雖如此……祝卿卿看了看圍在姜普身邊安慰的幾人,嘴唇緊抿着。
齡王爺他,可是為了鴻風的母妃才來的渙州。
目光落在鴻風的身上,因為自小營養不良的緣故,他雖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個頭卻是最小的,在光鮮亮麗白白胖胖的小世子面前,猶如一個脆弱渺小的影子。
明明他也應該是從小錦衣玉食,身份地位絲毫不輸姜普的小皇子才對,卻因為宮廷鬥争遺落在外,又因為被那樣的家庭收養,嘗遍了世間冷暖。
最讓祝卿卿心中郁悶的,是她不清楚這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著關于鴻風的母妃的描述只有只言片語,不受寵,死于宮鬥,将自己的孩子送出來宮,還有……與齡王爺關系匪淺。
至于兩人到底是好友還是仇敵,尚且未提。
鴻風早晚是要回到皇室的,要是這兩個孩子将來站在了不同的立場上,反目成仇……
秦鶴其的小手重重的拍在姜普的背上:“別垂頭喪氣的了,今天可是我小妹的滿月酒,走,我再帶你去看看我妹妹去,以後就讓她認你們為哥哥了!”
鴻風也在一旁附和着,三人一拍即合,又浩浩蕩蕩的朝剛剛出來的屋子走去。
祝卿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三個孩子已經又走進了房間。
待她反應過來時,一聲嘹亮的哭聲響徹天際“哇——”
他們出來的時候,秦融剛剛睡着來着……
相比于後院,前廳的氛圍就要嚴肅得多。
因為宴席定在了北懷居,秦雲守陪他們小坐了一會兒便先去了北懷居,屋中只剩下了秦啓,秦雲斂和齡王。
一盞茶的功夫,幾人聊着前幾日的瘟疫,齡王稱贊起兄弟二人,屋中的氛圍還算融洽。
但秦雲斂話鋒一轉,提起三聖鄉初來之時所帶的旨意,齡王立馬便變了臉色。
“我就知道,以他的性子,自然會選擇這種簡單省事的方式。”
齡王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着,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王爺,謹言慎行啊。”秦啓忙勸道,“出門在外,小心隔牆有耳,您也不怕有心之人拿這話去做文章。”
“無妨。”齡王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我還是信得過你的,當年秦貴妃一事……”
“王爺!”秦啓急忙打斷他,但還是被秦雲斂聽到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兩人:
“秦貴妃?”
【北懷居】
和前幾年秦鶴其的滿月酒一樣,今日的北懷居也是被祝家包了場。
周歷親自下場,穿梭在廚房和前堂,緊盯着那些廚子夥計:“都麻利點,今兒個王爺也是要來得,可別出了什麽岔子。”
周若晝在一旁小聲嘟囔着:“不就是個王爺嘛……您不也是認識他的。”
周歷正忙得焦頭爛額,他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閨女,呵斥道:
“你來這裏做什麽!不好好在家裏待着。”
“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忙不過來嘛。”周若晝有些心虛的道。
“可拉倒吧,不還是因為那小子來了,去去去,那邊玩去,別在這兒給我添亂。”
痛心疾首的趕走了周若晝,周歷瞥一眼站在櫃臺前的周木青:
“你,杵在那裏幹什麽,過來!”
在二樓找了個角落,周若晝蹲了下來,看着窗外的街道出神。
木青去炎丘村那幾日,她閑來無事去了書房,在書架上亂翻時,她看到了一張折起來的信紙。
她不是個愛看書的人,周家的書房幾乎就是為了木青而設的,他大多數時候都待在那裏。
那信紙塞在了一本書中間,看不出上面寫了字,周若晝只當是木青随手放進去的白紙,便打開了。
打開之後才發現上面有一行字:
“姜碑:展信安。曾記否,那年三月,嶺葉城初見辛”
短短幾個字,卻讓周若晝瞬間慌了神。
這‘辛’所指為誰,周若晝不知,但‘姜’是國姓,姜碑是齡王爺的大名這事,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心有餘悸的将信折好放了回去,周若晝忽然有些恍惚。
她一直知道周木青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他不太喜歡和別人交流,習慣了獨來獨往,總是背着她出去。
只要這些對周家沒有什麽威脅,她便不去過問,何況她也喜歡木青那沉穩的性子,話雖不多,但卻能将事情辦好,省了周歷很多事情,周歷對此也是贊不絕口。
可那日所見,卻是真的讓她對木青做的事情産生了懷疑。
他是怎麽認識齡王的,為何他會給齡王寫信,還是直呼其名,以及那年三月初見的‘辛’又是何人,這些問題在周若晝心裏種下了種子,長成了藤蔓,纏着她的心,讓她喘不過氣來。
在問過周歷,得知他和齡王只有過幾面之緣,木青根本不可能通過他與齡王結識,周若晝對他們的事情就更加好奇了。
正想着,周若晝看到街道上馳來幾輛馬車,祝卿卿與秦雲斂一同下馬,并肩走進了北懷居。
作者有話要說: 秦?某融長大後:“我!齡王家的世子,當朝六皇子都是我義兄!”
“那你的親哥哥呢?”
秦融(掩面嘆息):“唉,別提了。”
秦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