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在聽餘燼繪聲繪色地講完剛剛秦雲斂幹的事情之後,祝卿卿頭一次和餘燼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想找人徹查一下那個晨陽的真實身份。

“雖然可能是認識的人, 但是畢竟已經那麽久沒見了, 也無法确定,萬一他又找上門來怎麽辦,許昌和許盛已經回來了, 他們這一段時間應該也沒有什麽事情, 正好……”

話還沒說完, 便被秦雲斂打斷,

“其實不用, 我應付得了。”

“不行!你應付得了是一回事,查明他們的身份是另一回事。”

祝卿卿叉腰, 不由分說地拒絕。

秦雲斂只得點點頭,提出讓許昌許盛謹慎一點, 不要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雲斂哥哥你也真是心大, 他都那樣對你了, 你居然還想着護着他們。”

祝卿卿不滿的哼了一聲,也不知那人和秦雲斂有什麽淵源, 能讓秦雲斂如此上心。

還好是個男人, 若是個女子, 她都要懷疑是秦雲斂的舊情人了。

秦雲斂往餘燼那邊一瞥,給祝卿卿一個眼神,示意她一會兒再談論此事。

醫館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餘燼也覺察到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麽貓膩, 提高音調道,

“怎麽了!還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

“自然是有。”

祝卿卿淡淡的扔下一句,在餘燼變臉色之前,她迅速轉移了話題,

“那個安神香,你有沒有覺得有些熟悉?”

餘燼一頓,“自然……那香是我親自配的。”

祝卿卿激動的捂着嘴,“那那個人是不是……”

餘燼點點頭,“此香用料特殊,整個牧國,應該也只有她會有了。”

原來真的是牧楚夏,那看來那個公主也是假的了。

在選親之時祝卿卿便留心過那個半個身子隐在閣樓陰影中的牧國公主,覺得她和餘燼所描述的那個人相去甚遠,雖然她溫婉娴靜端莊有禮,有公主的儀态和氣質,但卻少了幾分天真爛漫。

即使記憶有損,性格卻不會輕易改變。

“如此說來,那牧國公主是假的了?”

“極有可能,牧朝只有牧楚夏一個妹妹,又是牧國祭司,絕不可能這麽輕易便将她嫁了出去,但牧國已經走投無路了,為了得到我朝的支援,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這可是欺君之罪,如果被查出來……”

“沒人會查的,就算皇上查了出來,他也不會聲張,這件事情一旦曝光,牧國顏面蕩然無存,對皇上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個牧國的把柄。”

聽着兩人的對話,餘燼沉默良久,悠悠開口,問道,“你們既然見到了她,那她是不是平安健康,過的是否快樂?”

“……”

祝卿卿愣了片刻,餘燼閉着眼睛,可她偏能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悲傷和難過。

相愛之人分隔兩地,卻只有他一人擁有回憶,如果不能長相厮守,牧楚夏能過得快樂,便是對他最大的慰藉。

“牧姑娘她……很好,和我們交談時,可以看出她被保護得很好,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

只是仍然沒有自由,此次從京城回到牧國之後,恐怕還是會終日待在神廟中,望着她帶回去的那束桃花,想着在京城為數不多的自由時光,艱難的消磨着時光,直至下一任祭司的出現。

三人默契地沒有提起此事,餘燼微微一笑,“那便好。”

“……”

平時嘴那麽欠的人忽然深情起來,一股莫名的悲傷籠罩在醫館中,祝卿卿心裏也有些不太舒服。

“卿卿,你跟我來。”

秦雲斂朝祝卿卿招招手,祝卿卿回頭看了餘燼一眼,明白秦雲斂這是要給他獨處的時間,便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了醫館外,祝卿卿貼心的關上了門,轉身直接問道,

“你認識那個晨陽?”

秦雲斂也被她問的一愣,點點頭。

那人一開始一直捂着臉,他沒認出來,以為他只是單純的不想暴露身份,可在他看到他臉上的那道疤時,記憶中便有個模糊影子冒了出來。

“小時候城中有個孩子,年長我幾歲,他父母都是一戶人家的長工。那孩子生的比同齡人要壯一些,性格豪邁,城中的孩子都以他馬首是瞻,很聽他的話。”

“大哥管教的嚴,我和他接觸甚少,但是也聽說過他的事跡,大都是些尋釁滋事,打架鬥毆的事情,最嚴重的一次,他和卞州來的商隊起了争執,那商隊中的少爺,也是個不好惹的主,一怒之下與他打了起來,拿匕首劃傷了晨陽的臉,他自己也被晨陽打斷了胳膊。”

秦雲斂仔細回憶了片刻,他見到晨陽的次數不多,最後一次見他時,他臉上已經有了那道疤。

因為那次事情鬧得太大,晨陽他們家的主人也發了話,如果晨陽再這樣下去,便辭退了他們一家,晨陽的父親将他帶回去痛打了一番,逼着他去給商隊的少爺磕頭認罪。

那事之後晨陽老實了許多,秦雲斂聽到的關于他的事情也少了,再加上學業的加重,便也漸漸淡忘了這個人,連他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看來他離開臨江城已經很久了,也是憑着記憶才找到的劉大夫,在帶路之時,他走的磕磕絆絆,看來對這裏的街道已經有些陌生了。”

祝卿卿問道,“他是誰家的下人?怎麽會淪落至此?”

既然他之前是臨江城的人,當初為何要離開,現在為何又這樣狼狽的回來?

直覺告訴祝卿卿,通過這個人,或許能解開她現在的一些迷惑之處。

只見秦雲斂搖搖頭,他想不起來了。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他還是見到了晨陽的臉才想起了幼時的事情,能想起來還多虧了晨陽當時給幼小的他留下的記憶太過深刻,但是其他的事情,她确實真的不記得了。

“不記得便不記得了吧,即使如此,以後你還是小心些,我覺得他可能還會再來找你的。”

秦雲斂也應和道,“我也覺得。”

祝卿卿佯怒,“我不過是說說罷了,難道你還等着他來找你嗎!”

“不敢不敢,我只是覺得他那藥早晚會用完,在傷好之前,免不了會再回來找我。何況他也不敢去找別人,多一個人知道,他們便多一分危險。”

祝卿卿贊同的點點頭,兩人的話題又繞到了賞菊大會上。

“不知齡王爺這次又會搞什麽東西。”

上次的百花大會,齡王爺搬出來一株雙色的并蒂牡丹花,他們一群人驚奇萬分,說盡了漂亮話,更有甚者更是将畢生所學的那些贊美之詞都說了出來。

祝卿卿雖然覺得他們有些話說得有拍馬屁的嫌疑,但是也驚嘆于那株并蒂牡丹。

就算科技再怎麽發達,有時也會折服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不知這次賞菊大會,齡王爺會不會搬出一株并蒂的菊花來,再讓他們一飽眼福。

祝卿卿在這邊暢想着,秦雲斂低着頭一言不發,在腦海中搜索關于百花大會的記憶,卻根本記不起來那個什麽雙色并蒂牡丹了,只記得自己為了躲避張雨竹,早早的便溜回了家。

然後便是祝卿卿因此冷落了自己好幾天,他又費了好大的勁才哄了回來。

祝卿卿注意到他的反常,問道,

“怎麽?雲斂哥哥還在擔心張家那位姑娘嗎?你放心,經過上次她父親一出馬,她已經很久沒有在我們這裏出現過了。”

雖然對那個張雨竹還是有些耿耿于懷,但是祝卿卿覺得過了這麽久,她應該老實了不少,對秦雲斂的感情應該也沒有那麽深了,所以毫不忌憚。

究其根本,還是祝卿卿仗着秦雲斂不會喜歡她,有恃無恐。

秦雲斂有些心虛,但是面上沒有絲毫的表現,他微微一笑,

“沒有,只是很久沒見姜普了,從京城回來之後也沒有什麽消息。”

“我可聽聞,姜普和鶴其說,将來要娶融融為妃呢。”

說起姜普,祝卿卿便想到她剛剛從京城回來之時,秦鶴其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蹦到了她面前,

“經過我的不懈努力,姜普已經放棄你了,他打算迎娶融融,也就是我的妹妹為妃,到時候,我也是國舅了!”

看着他得意的樣子,祝卿卿糾正他國舅是皇上的母舅或者妻舅,就算姜普娶了融融,他也當不成國舅。

秦鶴其毫不在意的一揮手,“管他呢,反正到時候姜普成了王爺,他娶了我妹妹,我就是王爺的哥哥了!我爹就管不了我了!”

但那個時候你爹就是王爺的岳丈了,你一樣不能惹他。

祝卿卿笑笑,沒再打擊他。

秦雲斂見狀,心裏的緊張倒也緩和了不少,也跟着笑道,

“姜普他還把自己珍藏的珊瑚手串送給了融融,倒是煞有其事。”

那串珊瑚手串價值不菲,又是皇上欽賜的,原先祝念念也是不敢替祝融收下的,但是姜普執意要給,齡王爺也鼓動她收了下來。

“既然姜普喜歡,那這手串這就當成是我門齡王府的信物了,等秦融長大了,在決定要不要把這手串還回來。”

這話是不是玩笑不知道,但齡王爺卻是祝卿卿見過對兒子的婚事最随意的父親了。

“齡王爺對姜普倒是寵愛的很。”

“嗯,這次賞菊大會,說不定還會再見到姜普,但那時他就該改口叫我姨娘了。”

“為何要叫姨娘?”

“我難道不是融融的姨娘嗎?”

“嗯對,倒是差點忘了。”

“難道雲斂哥哥忘了我們兩家是親家了?”

“這倒沒有,只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感情頗深,倒覺得是不是親家沒有那麽重要了。”

秦雲斂此話一出,祝卿卿和他相視一笑,開始期待起幾日後的賞菊大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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