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另一個世界(5)

不管是塞納還是奧德, 最終都将那句震驚到他們的話給當做了玩笑話。畢竟,說什麽往上爬,說到底不過是剛剛開始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孩子一個, 天真的以為進入了學院就可以進入權利中心什麽的……真心有些單純過頭了。

只是, 不管是奧德還是塞納, 都沒有覺得谷露是太過自負。

因為年輕, 不懂事也是可以被原諒的。

塞納随便打了個哈哈,就一邊自言自語的帶着奧德走在了前面, 還特別解釋說什麽再不去的話宿舍就要禁止人進入了。

走在兩人身後的谷露,一路上一聲不吭,內心則是嘆息不已。

“我并沒有在開玩笑啊……”細微的聲音,終究完全的飄散于空氣中,甚至連一點回音都沒有。

半年後……

什麽是天才, 在看到了奧德施展本事的那個瞬間,谷露才明白了天才的含義。不是天賦異禀就可以冠以天才的, 天賦、勤奮、刻苦,缺一不可。

坐在河邊的草叢上,谷露無所事事的看着不遠處的奧德揮舞着手中的利劍,一時間将之與雲凡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就性格來說, 兩個人完全不同, 可是或許是同樣給予了她溫暖的關系吧,她竟覺得兩人出奇的相像。

一個給予了她包容,另外一個則是在她摸不着頭腦的時候,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就這點來說, 雲凡和奧德真的很像。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 同時響起的還有自己老師那帶着調侃意思的笑聲。

“我看你不在藏書室,就知道你肯定在這裏了。”塞納面容帶着微笑, 撫平衣服在谷露身邊坐下,與他一起看着奧德練劍。

柔軟的風輕輕拂過面頰,谷露的動作沒有絲毫改變,完全沒有因為身旁多了一個人而将視線移至其他地方。

“有事?”眼中倒映着少年的身影,谷露頭也不回道。

塞納瞥了眼奧德,頗有興致的看着谷露:“你對奧德很有興趣?”

無需仔細辨別,谷露就能夠聽出對方話語中的不懷好意。

“是。”因為與她在乎的人十分相像,讓她無法不在意。

對于谷露如此直接的回答,塞納頓覺無趣,不由得又問道:“那麽……你喜歡他嗎?”

“你指的是哪種喜歡?”

谷露終于轉過頭看向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直直的望着他,任他打量。

塞納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樣的回答……并不應該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才有的。

像是洞悉了他心中所想的那樣,谷露嗤笑一聲:“客氣的時候我喊你老師,可是事實上呢?你真的覺得我有把你當老師看待?”

這番毫無尊重可言的話,對塞納來說真的是種打擊,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谷露的話是對的。在人前,她确實有自然的稱呼他老師,可在人後面她連一個笑臉都吝啬給予。

想到這裏,塞納疑惑道:“你對于我這樣漠然我也習慣了,我比較想知道,在你心中奧德是處于什麽樣的位置?”

“施恩者。”迎上塞納錯愕的目光,谷露微微眯起了眼眸,“在他沒有自覺的情況下,他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欠他一個人情。”

“沒有其他的了?”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如果是任務之地的話,她可以憑借系統再度來到這裏,那麽給予他人其他的關懷和情感也不是不可以,怎麽說也相識一場。

遺憾的是,這個時空是她憑借力量和特殊之物強行開啓的,也就是說她只要離開了這裏,就再也不會回來。

越是靠近,離別的時候就會越難受和不舍。

只有天真的沒有經歷過世事的人,才會輕松的說什麽“至少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沒有什麽關系”這樣的話。

得到,失去,一笑置之。

對于谷露來說,這不過是一個童話,一個無法将心裏悲哀發洩的一種逃避現實的做法。

既然明知道會失去,那為什麽還要刻意靠近。

她想,她始終是個冷漠的人吧。

如果是凡塵的話,或許會選擇更好的方法才對。

嘆了口氣,谷露詢問身旁名義上的老師:“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給我做心裏輔導?”

塞納愣了下,苦笑不已:“既然不是對奧德有那方面的想法的話,就不要老是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情啊。”

“讓人誤會的事情?”谷露表示不解,她并沒有特別靠近奧德啊。

察覺到少女那毫不摻假的無辜神情,塞納扶額道:“像你這種遠遠的望着奧德,就像是暗戀他一樣。”

“……會嗎?”谷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至于吧?”

塞納聞言,笑了笑:“但願吧。”

不知道谷露如果知道,剛剛他們的對話奧德全部給聽去的話……會有什麽樣的反應?讓他想想,或許是拍手鼓掌免去麻煩?

想到這裏,他搖了搖頭,只希望奧德也和谷露一樣,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不然的話……他真的不敢想象這個孩子會被打擊到什麽地步。

“哔哔”的聲音響起,讓塞納一下子回過神。

谷露不緊不慢的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個挂表,看了眼上面的時間,淡淡的開口道:“我該去藏書室了。”

“……”這種規律到令人發指的家夥,真的是這個年齡的孩子?

懶得理會三天兩頭來擾她清靜的塞納,谷露徑直站起身,再也沒有看不遠處的少年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塞納開口道:“你都聽見了吧?”

少年的身影自原地消失,再次出現已經站在了谷露剛剛坐的地方。

“嗯,聽到了。”

“那你……”

奧德沖着塞納笑笑:“舅舅你多慮了,我和谷露是朋友,并沒有你所想的那種感情。”

“為什麽?我覺得你挺在意她的啊。”塞納嘀咕道。

“在乎分很多種啊,而且……”

塞納狐疑的看着奧德,後者聳肩道:“無法用戀人的心情去喜歡她,她給人的感覺十分的遙遠,就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樣。”

沒有發現奧德語氣中的遺憾,塞納狐疑的看着他:“玩什麽深沉啊,臭小子!”

奧德笑了笑,沒有反駁。

是啊,明明那麽在意,可以喜歡上的話就好了。

可是為什麽就是無法産生一絲一毫的愛情?

回到藏書室的谷露,手裏拿着一個水晶球,顯現的正是奧德與塞納兩人,就連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關閉了水晶裝置,谷露咬了口手中的果子,嗤笑一聲:“果然瞞着我做些什麽事情。”

不過那又怎樣?

她要做的事情始終沒有變化,哪怕無法使出這個世界的力量,只要熟悉其原理,她相信她的力量總能以其他方式使用的。

如果有人看到藏書室的某個角落,一定會大呼一聲“奇跡”。

是的,桌子上的每本書上都寫滿了标注,書的類別很多,煉金術、召喚術、魔法、武技等所有魔法學院的科目。

再看看她右手邊的那些道具,很難想象那些完全不同的元素竟然能夠融合在一起,而且沒有暴走。

來到學院半年,除去一開始的基礎課程,在塞納時不時的開小竈下,谷露對于很多東西熟記于心,甚至能夠做到舉一反三。

如此反複,塞納很快發現,除了實戰,他沒有能夠教導這個少女的了。

他并沒有發覺,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一下子掌握所有東西。

奧德這個天才是例外,他是從小生活在武技和魔法的環境裏,短時間內掌握那些枯燥的理論根本不是什麽難事,誰讓他先學的是實戰?有了實戰經驗的他,理論根本是随便學學的。

讓塞納頭疼的是,谷露什麽都好,就是不願意進行實戰,還說什麽理論知識學好就可以了。奧德永遠記得,在谷露說完這話後,他的舅舅直接掀桌。

“你以為你是魔法師嗎?你學的是武技啊!”

然而谷露一句話直接堵得他啞口無言。

“你讓我這麽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和你對打?”說着,丢了一個鄙視的眼神,“你好意思麽?老師!”

“……”只有這種時候才會喊他老師嗎?心好累,感覺再也無法愛了。

在那之後,他就直接将谷露給放養,不聞不問了。

哦,不對。

閑暇下來還是會去騷擾一下她,看看她到底在做些什麽。

提早結束了今日的修行,奧德就帶着塞納來到了谷露暫時使用的房間。

說是藏書室,其中不乏個人研究的房間。

而谷露就是典型的那一類,一邊看理論知識,一邊進行研究操作。

因此,在奧德的帶領下,塞納終于看到了谷露一直以來隐瞞起來的東西。

同樣震驚的,還有奧德。

他從來都不知道,谷露原來一直在默默努力着。

在發現門被人從外打開,而桌上堆滿了書和道具,谷露就知道情況很糟糕。研究和學校倒沒什麽,只不過她所研究的課題……是禁忌的東西。

塞納沉默的走過來,随手拿起一本書,看着上面的标注,才将書本合上,鮮明的字體讓他想裝傻都難。

書名:生與死的界限

“谷露。”塞納沉聲道,“你研究這種東西做什麽?是想複活什麽人?”

想起谷露看着自己訓練時候溫柔的眼神,奧德愣了愣,難道說谷露是把他當成了誰不成?

“并不是複活。”谷露不以為然。

“那你看這本書做什麽?”得到回答的塞納越發的覺得奇怪,只是單純看的話不用這麽标記吧?

将手邊的另外一本書攤開,谷露将之丢給塞納,指着折了一角的那頁,解釋說:“不過是為了能夠更加徹底的了解魔法和鬥氣的來源。”

就算是奧德,聽到這種超乎常理的理論,也不由得愣了下。

“為什麽會出生就帶着魔法感知能力?為什麽每個人的魔法力量不同?武技的鬥氣和魔法的魔力又到底區別在哪裏?”

谷露每提一個問題,塞納的眼皮就一跳。

“可是,你研究這些東西做什麽?”

“重掌力量。”谷露兩手一攤,終于露出一個不能稱之為好看的表情,“我的力量被什麽東西給封印了。”

“塞納你應該最清楚了,第一次測試時候攻擊你之前,我的力量還是存在的,而就是即将觸及到你之時全部的消散了。”

塞納重重的點頭道:“我記得。那淩冽的拳風,當時讓我有點擔心接不住。”

奧德側眸:“舅舅你居然也有害怕別人拳頭的一天?”

“你小子說的什麽話,就算是學院前幾,那也不過是在這個學院,又不是最強的。其他的不說,就拿神殿來說,我連他們最底層的守護者都無法攻擊到。”

無數次的從書籍裏閱覽到關于神殿的信息,又聯想到之前赤發少年的話,谷露忽然道:“是不是只有權利最中心的人才可以見到神殿的主人?”

“主人?”塞納一手托着下巴,不确定道,“你是說聖女?”

谷露“咦”了一聲,不解道:“神殿最高層不是應該是教皇?”

“唔,神殿現在有些特殊,教皇和聖女是同一個人。”回想起之前神殿的更替,塞納無奈道,“之前神殿狠狠的被人給換了一次血,現在裏面的人員都是全新的。”

“為什麽?”聽聞過那段事跡,奧德也有了幾分興趣。

塞納急忙将門給關牢,見谷露和奧德心領神會的靠近了他,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據說有人曾經出賣了聖女,讓她被血族給抓住,差點命都沒了。”

“那後來是怎麽逃回來并且成為聖女的?”

“據說有個騎士混入了血族中,就為了某一天能夠解決棘手的事情。”說着,塞納露出了一個擔憂的目光,“也不知道聖女是發狂還是怎麽的,某一天就來了一次大清洗。我上次出于共事去彙報情況,差點沒被那個場景給吓死。”

盡管塞納沒有形容那是怎樣恐怖的場景,奧德也能夠想象的出,能夠讓他這個舅舅都差點沒了魂的修羅場是怎樣一番光景。

谷露注意的明顯不是這個地方,她問道:“聖女的名字是什麽?”

“說到這個十分奇怪,我記得聖女的名字也是奧德這種類型的,可是我聽到她身邊的守護騎士稱呼她‘阿淩’,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谷露的眼眸一亮,找到了!

難怪那個人說必須要有身份才能見到她,只因對方是神殿教皇。

可是也沒有誰規定,必須用傳統的方法去見她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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