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傳言
“不是我說你，一天除了吃就是吃，說好的盡快跟将軍打好關系，傳遞龍氣呢？”住進來小半個月了，即便晚上跟小兩口一樣睡在同一張床上，中間也還能再放個大胖兒子。
“哎，我問你，你還害怕将軍嗎？”系統問，“睡前還好，你都不知道你睡着之後，真的跟狗一樣蜷縮成一團，面壁思過，要不是将軍把你圈在懷裏，估計就算睡一張床也不會傳遞龍氣。”
他睡覺真的有那麽像狗嗎，和寧委屈：“也沒有啊，我都很收斂了。”現在已經慢慢熟悉了林将軍的周身氣息，半夜被驚醒之後都能很輕松地再次進入深度睡眠，要知道前段時間他可是一直睜眼到天亮的。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以前在宮內，不管是安神香還是安神湯，到後半夜自己很難睡得這麽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林将軍身上确實帶了很強悍的陽氣，搞不好還真能驅邪避祟。
吃得好睡得好還沒有生命危險的小皇帝迅速随遇而安，每天過的就像是一只心甘情願被圈養的小貓咪，吃吃喝喝曬太陽，幾乎要把将軍府的生活當做自己的終極人生目标了。
如果将軍當上皇帝了，還能容得下自己這樣安安穩穩無欲無求過閑散日子就好了。
系統恨鐵不成鋼：“你要主動出擊！”
和寧撩着衣擺，心情好了走路都不好好走，一步一跳地腳尖盡量踩在每一個地磚的中間，沖着廚房的方向高速移動，癟着嘴：“那将軍也很忙啊，我就只有晚上的時候能見着他，而且而且。”他淡淡委屈，“再說每天他回來這麽晚，你都休眠了我肯定睡着了啊，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做哪有機會黏在他身上。”
“再說。”他嘿嘿笑，“晚上一起睡也夠了吧。”每天早上他都是在林将軍的懷裏睜開眼睛的，一晚上都夠龍氣運轉一周天了。
“呦呵，你現在還學會頂嘴了。”系統都有些懷念剛開始綁定的那只一逗就瑟瑟發抖，眼圈紅紅的小兔子了。
不過想歸想，它還是喜歡這個每天早上睜開眼睛臉上不自覺就會露出真正開心燦爛笑容，偶爾也會抱怨炸毛，跟他腦脾氣的小少年，真正的孩子不應該就是這樣無憂無慮成長的嘛，雖說這孩子年齡可能大了些。
和寧哼哼唧唧給自己找理由：“再說我演戲那麽努力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現在好吃好喝好住的嘛，指不定我們計劃失敗我還真沒機會出宮，既然現在有機會享受那自然要好好把握。”
“呸呸呸，你一臉就算現在去死我也賺了的表情是幾個意思，怎麽，到現在還不相信我？”系統簡直要被他氣死，看來不拿出來點真本事是鎮不住他了。
“沒有沒有，你最厲害。”和寧心不在焉地誇它。
他也沒辦法跟系統解釋，自己正是因為怕死，所以才會一直把美好的未來期許挂在嘴上，畢竟這樣不僅可以給自己鼓氣，還能起到催眠的作用。
就好像說的多了，事情還真有可能往好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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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也不是不相信系統，只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內心深處仍舊充滿着對未來不自知的恐慌和害怕，生怕某天他睡下了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有機會他就一定要保證自己在能醒過來的每一天盡量做些開心的事情，最後能把以前沒機會吃的美食都品嘗一遭，也算是這條命不白活，對得起自己前十幾年的擔驚受怕。
系統也同情他就像是只被忽然放出籠子的小鳥，不管看什麽都有三四分稀奇：“好吧好吧，就當完成住進将軍府第一小階段的放假慶祝了。”
“哦也，你真好。”和寧眉眼彎彎，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隙，發自肺腑的贊美他。
“得了得了，別把你演技用在我身上，本系統不吃這一套。”但聲音确實抑制不住的欣喜，顯然也是很開心的。
“才沒有，是真的誇你。”踮着腳尖踩上最後一個地磚，轉過彎就能看見廚房了，想起來昨天下午吃的香菇雞汁包，鮮香四溢，咬一口汁水橫流，和寧舌頭不自覺動了動，張大嬸還專門放了不少的小蔥，為他壓住湯裏的肉味，想想嘴裏都不自覺分泌出口水了。
系統：“瞧你那點出息，看見吃的跟看見真愛似的，就差眼冒紅心了，要不你把張大嬸娶回家吧。”
“我倒是想呢，張大嬸做飯手藝是真的好，比宮裏禦膳房做的還要好吃。”額頭上的呆毛随着他的跳動一搖一晃的，顯出幾分憨傻氣，“不過禦膳房也沒在我這出過真本事就是了。”
“哎哎哎。”系統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艱難地開口問，“你知道什麽叫娶回家嗎？”
“怎麽不知道。”他嘻嘻笑，“你還真當我傻啊，娶回家不就是一起過日子嗎？”
他數着腳下的地磚：“張大嬸那麽會照顧人，不光給我做喜歡吃的飯菜，還能幫我補衣服，最重要的是她每次見了我都笑眯眯的，不會讨厭我。”
“就是有一點。”和寧頭疼，“她兒子可能不同意。”
他擰着眉頭：“也不知道張大嬸兒子多大了，可能跟我差不離，她兒子才舍不得不收錢就讓他娘照顧我呢。”
“你還真考慮過張大嬸？”系統黑了臉，“你這是娶回家嗎，你這不就是找了個保姆嗎，你還不如出點錢直接把張大嬸買回去，我保證她兒子不會說一個反對的字。
“哈哈哈，騙你的，你還真把我當傻子了。”和寧捂着肚子開懷大笑，“怎麽可能不知道娶回家的意思，你也太好騙了吧，比将軍和丞相都要好騙。”
“一點滿足感都沒有。”話雖這樣說，但語氣中的笑意一點沒減少。
系統：“……”你夠了，還我那個軟萌易推的小皇帝。
和寧緩緩眯起眼睛，故作深沉地說道：“你要是時刻謹記，在宮裏沒有兩三幅面具怎麽可能活的下來。”
系統一驚：“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吓到了吧。”和寧笑的前仰後合，“你剛剛說話竟然還自帶顫音。”
系統：“……！”你夠了，已經知道你是影帝了，快收起你的獎杯，我看都不想看更不用說摸了。
半晌沒聽見它出聲，和寧不好意思問：“你不會生氣了吧。”
系統冷哼：“那我哪敢呀，要是小兔子才是你的面具，剛才那是你的真面目，那我豈不是會死的很慘。”
“其實，時間長了我自己都已經分辨不出來哪個是面具了。”
忽如其來的落寞吓了系統一跳，認認真真觀察了半晌再三确定小皇帝是在趕上，它慌亂出聲：“我也沒說什麽呀，你，你別這樣。”
“抱歉，是我得意忘形了。”他抿着唇，“現在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我，與其之後不小心暴露了被你誤會，還不如我現在直接扒開所有給你看，是我考慮的不周到，正常人哪有那麽多面。”
“不是，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很開心。”系統急了，慌不擇言，”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你能對我敞開心扉，我就是逗你玩的，總不能只有你逗我吧，對不對。“
和寧：“真的。”
系統狂點頭：“真的真的，不管你以後出現什麽面孔，我都不會覺得遭受欺騙了的，也絕對不會生氣。”
和寧：“你不會是為了安慰我随便敷衍的吧。”
“怎麽可能。”系統真誠地說道，“我這麽愛你，怎麽可能用你糊弄将軍那一套糊弄你。”
“是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和寧瞬間就笑了，一張臉燦爛的跟花似的。
系統：“……”總感覺自己被诓了，可觸及到小皇帝眼角真誠的笑意，還是沒說什麽。
興許小皇帝剛說的都是真的呢，他只是怕到時候自己的不同面具惹得自己生氣，提前打預防針罷了。
“你聽過說了嗎，那個何公子？”
“什麽什麽，什麽何公子，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這麽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哦哦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上個月回家探親了？”
“啊，回去一趟還真不容易，半個多月都浪費路上了。不過你剛說的什麽何公子，我早上是聽見有人提到，什麽要給何公子預備過兩天的衣物，還說什麽何公子身體不好冬裝都要盡可能地暖和。”這小丫鬟氣息很足，一口氣說完不帶喘的，“何公子，誰家的公子，京城裏沒聽說有何姓的小公子啊？這段時間都要住在将軍府？是林将軍帶回來的？”
“死丫頭，這麽大聲是想把全府的人都招過來嗎？”說話的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嗓門也不小，“你急什麽。”
“好好好，小聲小聲，我小聲點，怎麽不着急，将軍府都多少年沒新鮮面孔了。”她聲音充滿了期待，“快點告訴我是不是将軍帶回來的，将軍不是一直不親近女色男色的嗎，怎麽忽然帶回來一個小公子？是哪家的小公子啊，你快點說呀，早上忙着交接工作一直沒來得及問，都快要憋死我了！”
聽她一大段話不喘氣，和寧也差點被憋死。
“說是遠親過來借住幾天的。”那小丫鬟嘻嘻笑了，“林将軍哪還有什麽來往的親戚啊，再說……”
和寧高高豎起了耳朵，聽得認真。
“你是沒見過，何公子長得那叫一個俊俏哪，那臉蛋白白嫩嫩的，小嘴紅豔豔的，我見過的大家小姐就沒一個能比的過他的。”
系統：“……”臉不白嘴不紅那還是正常人嗎，“其實你長得挺好看的，但被她們這麽一說我怎麽總覺得怪怪的。”
“你閉嘴。”和寧緊扒着牆，耳朵幾乎要貼上去，“我都要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了。”
系統：“……”你要是想聽這麽拙劣的贊美話，我可以搜羅出一大堆，比她們說的還要好聽。
“你見過多少大家小姐？”小丫鬟毫不客氣嘲笑道，“不過我相信何公子肯定長得很好看，你想呀，京城那麽多大家小姐擠破了頭也沒能踏進将軍府一步，這何公子都登堂入室了，長相上還能挑出錯來？”
“那可不是，以前只當将軍空有一副皮囊，內裏就是個冷木頭不懂風情的，沒想到是一鳴驚人哪，啧啧啧。”
“什麽什麽，你這小賤蹄子要急死我不成，別賣關子！”
“你知道那何公子住在哪兒嗎？”
“哪兒。”小丫鬟遲疑一瞬，“不會是将軍的房間吧。”
和寧沒聽到回答，緊接着就是一直發問的小姑娘低低尖叫一聲：“啊啊啊啊啊！！！！”
“你幹嘛呀，吓死我了，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
“不不不，我就是沒想到将軍動作竟然還這麽快的，前段時間還聽說張大嬸背地裏操心将軍終身大事，沒想到這就解決了，真是……”小丫鬟語氣落寞。
“想什麽呢，再想将軍跟我們也沒多少關系，不過我可提醒你，那何公子還挺喜歡到後院來，你最好躲着點。”她聲音陡然低了下去。
“躲他幹什麽，我一個掃地的粗使丫鬟，長得又不好看，還要小心什麽？”小丫鬟驚慌道，“難不成是那小公子脾氣暴躁，經常拿底下人撒氣？或者善妒，連我們這樣的都不放過？”
“……什麽叫我們這樣的？”
和寧聽見一陣讪讪的笑聲，凝神屏息地聽回答。
“也不是，何公子年齡不大，看起來也和善，就是将軍他……”
“怎麽了怎麽了？”
系統插空吐槽：“我仿佛看到了一張專業八卦臉。”
“你還記得小翠嗎？就上次你買了花，然後她也買了一模一樣還天天戴頭上的那個？”
“嗤，記得，怎麽不記得，一天到晚不幹活，一聽見将軍進門跑的比兔子還要快，每次都要後來人幫她收拾殘局，也就是将軍府好說話，不管擱在哪家可不都是要被趕出去的。”
“可不是被趕出去了，那小翠也不知發了什麽瘋，見不到将軍竟然改沖何公子下手了，就你回來的前兩天，跟何公子擦身過的時候裝崴腳故意往人家身上湊，被當場打斷腿扔了出去。”
“呵！”剛還冷嘲熱諷，小丫鬟瞬間收了臉上的笑意，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公子……”
“得得得，該提醒的還是要說，不該說的最好還是爛在肚子裏。”
和寧背靠牆：“他們說的姓何的小公子應該就是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