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突破啦？！”負責靈室使用登記的族人一臉驚喜的看着盛芸。

“恩。”盛芸滿臉喜色的點點頭，“突破了！”

去年，盛芸娘和哥哥都借用了靈室突破，盛芸當時每天晚上下了族學之後都要來溜達一趟，一來二去的，就跟這位族兄熟悉了起來。

“真不錯，只用了七天！你們這屆，你是第二個突破的吧，不錯不錯。”這族兄修煉天賦不佳，三十多歲了還在練氣期徘徊，但是見誰都笑容滿面，從不得罪人。

盛芸笑了笑，又和這族兄寒暄了幾句，把歸還靈牌等等都辦妥了，就和他告別，去了族學。

洛氏有規定的，練氣期突破築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告知族學，之後傳功族老和其他熟悉學生的夫子要聯合出一份推薦書。宗族會根據這份推薦書，給修士安排築基期的去處。

前文說過，何齊大陸築基多如狗，金丹遍地走。一般築基期的修士，脫離了宗族幾乎無法生存，所以盡管這“就業安排”是允許拒絕的，但幾乎沒有人會這麽幹。

盛芸也不例外，一般的出路有這麽幾條：一是進入宗族的各類煉丹、煉器、制符室；二是成為宗族裏的各類執事；三是去經營宗族裏的各類生意。

這三條各有利弊，第一條勝在安全，且能支配的自由時間更多，可以把跟多的精力放在修煉上。第二條勝在能得到更多的歷練，有更多的可能得到機緣。第三條勝在賺的玉幣多。

盛芸比較中意的是第二條。不論是族學裏的夫子，還是被派遣到各個城市駐守的弟子，或者宗族執法隊，都屬于這一條的範疇。

盛芸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最終目标，她想成為破壁期的強者！何其大陸上，沒有一個破壁期的強者，是只在宗族裏修煉就成就了的。基本上，在安穩環境裏待着的修士，都是只能止步于金丹期。想突破元嬰，一定要在何齊世界裏歷練，尋找到自己“道”的契機，不需要明确的知道到底是什麽，那是合道期的強者才能徹底明白的事情，但是一定要找到那個契機，可能僅僅是腦海裏一閃而過的靈光，但是一定要有，否則是不可能突破元嬰的。

這種歷練、對于契機的尋找，當然越早開始越好。一是經歷了七八十年的安穩生活，很難再有現在的沖勁去拼搏；二是不要小瞧在築基期遇到的各類挑戰，這些對于一個修士的心境、功法，乃至為人處世之道，都有很大的影響。綜上所述，第一條不是盛芸強者之路的好選擇。至于第三條，盛芸從來都沒有想過，金錢對盛芸來說從來都是實現目标的手段，而不是目标。

盛芸走進族學的時候，恰逢早打坐。

盛芸去找了傳功族老，将相關的事情都彙報完之後，傳功族老就放盛芸回家休息了。突破了築基期，又還沒接到安排的這段時間，是難得的假期，不過再回家和爹娘分享突破喜訊之前，盛芸決定去練功場等一下洛鼎悅。

這些年下來，盛芸和鼎悅、傳梓的關系越來越好，這次盛芸突破之前，鼎悅早早的就和盛芸說好，盛芸來族學和族老彙報完，不許立馬回家，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去年洛傳梓突破之後也是這樣，不過當時，是盛芸和鼎悅兩個一起等着好消息。今年洛傳梓已經從族學畢業，只剩下洛鼎悅一個人等消息了。

“哈哈哈！突破成功啦？！”散了打坐，鼎悅眼尖的第一個看到盛芸，風風火火的跑過來。

“當然，七天，快吧~”在好友面前，盛芸根本不想壓抑自己的喜悅。

“七天算什麽！等本小姐突破的時候，給你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神速！”兩人間頗有前世損友間的氣氛。

盛芸小小的翻了個白眼。

兩人笑鬧了一會，周圍漸漸圍上了，來祝賀盛芸突破的同學們。盛芸在族學裏人緣向來不錯，再加上是他們這一屆第二個順利突破的，大家都不吝于過來道賀。等過了一會，人群漸漸的散去，一刻鐘的休息時間就要過完了，鼎悅說起了慶祝的事：“三天之後是休沐日，那我們三天後的晚上，在你家辦個小宴，還和傳梓那次一樣，就咱們三個人，怎麽樣？”

盛芸自然點說好。這是三人間的小傳統了。

鼎悅又說她今天下了族學就去通知傳梓，到時候還要從她奶奶那裏要些靈酒等等。到了下節課就要開始，不走不行了，才放開盛芸，跑着去上課了。

三天後，小宴。

傳梓和鼎悅兩人都早早的來了，鼎悅帶了之前說的靈酒，是她奶奶親自用靈果釀的，寶貝的不得了，據說她磨了許久才得了一小壇，傳梓帶了些靈果，有滋養經脈，固本培元之功效，市場上都不常見，盛芸也整治了幾道小菜，都是兩人之前來盛芸家蹭飯點名愛吃的。

盛芸爹娘和哥哥都知道盛芸和他們兩人關系好，見三個人要好好聚一聚，就把整個小院都讓給了他們。三個人坐在石桌石凳上，涼涼的月光灑下來，頗有幾分意境，三人更是談性大起。

“傳梓，你最近進展怎麽樣啊，據說青川老祖很器重你啊。”洛傳梓去年從族學畢業之後，就進了宗族的執法堂，顧名思義，是專門懲治追捕犯了族規的族人的地方，兩人最開始還擔心洛傳梓會适應不了。但是沒行到，洛傳梓在執法堂待了才兩個月，就被出關去執法堂視察的青川老祖看上了。說洛傳梓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帶到了身邊培養。

“在青川老祖那裏，進展良多！”傳梓提到青川老祖眼睛就發亮，對于這位最近突破陽神期的長輩，傳梓向來适當做偶像崇拜的，現在有機會一直待在老祖身邊學習，一向淡定處世的他都有些激動了。

“青川老祖對功法的理解，一針見血，之前，我從不知道……”傳梓說到這，有些停不下來，直到說的有些口幹了，盛芸和鼎悅兩人也都有些聽的無聊了，才止住話頭。

“真好！看着你們兩個，我覺得突破築基真好，我可在族學裏待夠了！”鼎悅接話，“等到我突破之後，一定要去別的城市宗族看看，不僅是咱們何齊大路上的，我還要到碧水大陸去，甚至炎鳥大陸，我也要去看看！”越說鼎悅眼睛越亮，一點一點向兩人描述那些她曾在書中看到過的，每個大陸的風土人情，當然，還有她要去探險歷練的三大秘境。

“不遠了！”鼎悅最後堅定地說，“不遠了！我感覺的到，我突破就在這幾個月之間了。我洛鼎悅，在修煉上，不會拉到你們兩個後面的！”

“那當然！你要是敢被我們拉到後面，或者被洛盛斌那小子超過，你就等着我笑話你吧！”盛芸微笑着接話。

“我才不會被洛盛斌超過呢！”鼎悅和洛傳斌這幾年總是看不順眼對方，一提洛盛斌的名字，更加豪氣萬千。

看着臉頰紅撲撲，有些坐不穩卻還是努力挺直腰，一副當然是我最厲害表情的鼎悅，盛芸和傳梓都有些無奈。這丫頭，是三個人裏面最愛喝酒的，卻也是最容易醉的。每次都是兩杯下肚，就搖搖晃晃的了。

“你別扶我！我才沒醉！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鼎悅拍了一下傳梓想要拿走她酒杯的手，一口将酒喝下去，然後瞪着眼睛，要傳梓回答。

傳梓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盛芸默默地在心裏默數，一，二，三……

果然，不錯所料，鼎悅醉倒了。

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把人扶着在桌子上趴好。

……

杯盤狼藉

月至中空

盛芸和傳梓也早就醉了，一起哼着沒有調的小曲。

在石桌上睡的正香的鼎悅突然間擡起了頭，一下在靠在盛芸的懷裏：“盛……芸，你說，，說，說，你想，築基期，去，去，那個，那個，對，到別的城池……那，那是不是，我，我突破的時候，你就不在這了呀……那是不是，是不是，這次，就是我們最後一次小聚了啊……什麽……下一次，沒……”一句話被鼎悅說的支離破碎，最後幾個聲音更是像是夢呓。

盛芸聽着這有些含混不清的問句，卻突然将愣住了，半醉半醒之間，竟有些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了。

迷迷糊糊的，看着夜空中的圓月，思鄉之情驟起。

幾人喝到七八分醉了，醉眼朦胧中，盛訊看到天上的月亮，今日恰巧月圓，一股思鄉之情油然而生。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早已記不清這首歌應有的調子，盛芸也不管這些，幹脆随心哼唱，“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這首詞是母親教自己的麽？還是小學班主任，記憶最深處的那個語文老師？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不知不覺中早已淚流滿面。這些年，壓抑的思鄉之情似乎全都在今夜迸發了出來。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不知唱到第幾遍，盛芸拿着酒杯，在院子裏随性舞着，不為楚楚動人，不求優雅美觀，只求宣洩心中的思念。

爸爸，媽媽，我真的還能再見到你們麽？真的還能為了少吃半碗飯而裝小賣萌麽？爸媽，你們還好麽………

“明月幾時有……”不知何時，兩個好友也也跟着哼唱了起來，四人對酒放歌，鬧到幾近天明。今夜，是盛芸最難忘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