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土撥鼠·信件
不過,傅寒時這一回來,目的自然不是來跳舞的。
姜小魚順着他的視線,目光鎖定在了白海生身上,拍拍服焊絲,“耶?白海森好像還有點鵝厲害呀?”
白海生長的很好看,是現在大上海最時興的那種斯斯文文的海派人士,雖然有點兒面癱,冷冰冰一個,到底架不住俊俏呀,而且不像傅寒時那麽兇,光是杵在那裏站了一會兒,就已經有四五個姑娘上來邀請他跳舞了。
看看這邊的服焊絲姜小魚同情地拍拍服焊絲的腦袋,雖然她覺得服焊絲腦袋上的毛好像比白海森要多一點兒,但是絲毫莫得異性緣啥的,真滴很慘了。
不過還好有她這只沉魚落雁滴美鼠陪着,也不虧了!
傅寒時絲毫不知道自家鼠豐富的內心活動,腦子裏面一直在回想着這幾天的線索,他有一種真相就在眼前的感覺,但是要是仔細說,他卻又覺得不太能夠抓住那種感覺。
終于,在舞會已經開始了十多分鐘之後,葉茜茜才姍姍來遲了。
她甫一出現,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她今天換了一個新發型,穿了一身紅色長裙,顯得妩媚又漂亮,着實讓人驚豔了一把。
姜小魚盯着她的腦袋看了一會兒,小黑豆眼一亮,“她滴頭發,額喜歡,顯得毛特別多!額啥子時候也要搞一過介樣滴發型!”
傅寒時看了看葉茜茜的那一頭巨大蓬松的卷發,設想了一下自家鼠要是整出來了一頭卷毛,他默默地抽了抽嘴角,當然還是求生欲很強地沒有說出來。
葉茜茜和衆人寒暄了一番之後,就和謝駿跳了兩支舞,兩個人郎才女貌,言笑晏晏間,看起來合拍無比。
白海生也已經和人跳了幾支舞了,但是顯然謝駿和葉茜茜兩個人都沒有分開的意思,瞧着一首歌的時間又過了,要是今天不行,之後再找葉茜茜就困難了。
傅寒時喝了一口酒,拎着鼠,慢悠悠地從角落出來了,找了一個靠近舞池的地方坐了下來。
果然,沒過多久,謝駿看到了傅寒時,就和葉茜茜說了一聲,過來了。
“傅局?可真的是稀客呀,您怎麽來這裏也不和我說一聲,害的在下都沒有來得及過來打聲招呼。”謝駿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寒暄道。
傅寒時看見白海生去找葉茜茜了,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現在這也不是來幹公了,只是來這裏放松放松,哪裏需要大動幹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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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駿點了點頭,“也是,傅局剛剛到上海沒有多久,想必還是第一次來百樂門吧?如果傅局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着參觀參觀……”
“當然不介意。”
謝駿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姜小魚,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傅局看起來很喜歡這只鼠呢?”
傅寒時伸手撈住了自己的鼠,嗯了一聲。
謝駿笑道,“可愛是可愛,只是要經常去寵物醫院看看呢,這種旱獺,容易傳染鼠疫的,傅局可要注意一些。”
姜小魚嗖地站了起來,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了——她才不四一般的鼠!她全家都是土撥鼠精,祖上還有鼠成過仙,怎麽會有鼠疫呢!
傅寒時将小傻按回了懷裏,摸摸她的腦袋,不冷不熱道,“謝行長,不是要帶爺參觀麽?爺養什麽,似乎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吧?”
謝駿一愣,欠了欠身,不再說什麽了。
鼠真的傷心了,其實她之前和謝駿的關系不錯,上一次她還可以說,也許大兄弟只是不喜歡小動物,但是這一次,他這麽□□裸表現出來了讨厭,作為昔日的朋友,姜小魚真的被傷到心了。
傅寒時感受她的低落,摸摸她的腦袋,低聲道,“沒事兒,爺稀罕
你,爺最稀罕你了。”
姜小魚感動極了,一把抱住傅寒時的脖子,埋頭蹭蹭蹭蹭蹭蹭……
傅寒時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很想說一句——就算是他皮糙肉厚,這麽使勁蹭也快蹭禿嚕皮了,不過考慮到鼠的心情,他還是咽了回去,揉了揉她的腦袋。
***
另一邊,白海生才松開舞伴的手想要去的找葉茜茜,就聽到了一聲驚訝的女聲,
“這不是白警官麽?”
白海生轉過身來,微微驚訝,“葉小姐?”
她巧笑倩兮,朝他抛了一個媚眼,“請問警官,我有榮幸請你跳一支舞麽?”
白海生從善如流,微微勾唇,露出了一個笑來,“不勝榮幸。”
等到一曲畢了,葉茜茜卻突然間拉住了白海生的手,“白警官,我需要你的幫助。”
***
百樂門裏面倒是不光是有舞廳,還有自己專門的酒窖等地方,不愧是上海灘數一數二的歌舞廳,的确是財大氣粗,氣派非常,這裏的人似乎和謝駿很熟,看到謝駿都熟稔地打打招呼,一路上暢通無阻。
謝駿也的确是一個好導游,帶着人好好逛了一圈,還将這百樂門的歷史也簡單地介紹一下,他對酒也很有研究,在酒窖裏面一一介紹過去,顯得十分游刃有餘。
“這是意大利最昂貴的酒Amarone,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愛情悲劇誕生地是意大利小城Verona,而維羅納Verona城外地區就是Valpolicella産酒區,Amarone就是産自這裏……”
聽到了這句話,姜小魚剛剛沮喪小腦嗖地擡了起來,耳朵都抖了抖,謝駿這口音……怎麽和姨媽嫁的那只意大利鼠的口音介麽像嘞?
謝駿知道傅寒時對于這些了解不多,應該是不怎麽感興趣的,于是聰明地轉移了話題,“傅局要是有時間的話,可否一會兒去喝一杯,在下有事相求。”
傅寒時看了謝駿一眼,點了點頭。
趁着謝駿出去開車的時候,姜小魚将剛剛自己的懷疑告訴了服焊絲,“服焊絲,額覺得好像謝駿滴口音有那麽點鵝意大利滴味道呀?他四不四去過意大利留學?”
傅寒時聞言也是有些驚訝,“你懷疑謝駿?”
姜小魚點了點頭,剛剛想要解釋自己并不是因為之前被謝駿說了才記仇的,傅寒時就打斷了她,“我的相信你,因為,爺也在懷疑他,從今天入場開始,爺就開始懷疑他了。”
“還記得陳如曼麽?”
“如果有一個人同時認識陳如曼、姜小魚,還有王總編和葉茜茜,并且身高一米八以上,和射殺王總編的人身高吻合,同時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和足夠的資金和社會地位,你覺得這個人,爺需不需要懷疑?”
傅寒時停頓了一下,微微眯起了眼睛,“只不過,要證明爺的懷疑,還缺乏一些依據……”
“不過,爺想,大概很快就能夠抓到了……”
***
聖約翰咖啡廳,二樓貴賓包廂內,傅寒時、謝駿、白海生和葉茜茜,再加上一只顯得很嚴肅的鼠,全部都湊齊了。
白海生和傅寒時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都不動聲色——他們沒有想到,本來是上趕着來找葉茜茜的,誰知道最後,竟然還是葉茜茜來找了他們。
“傅局,說來實在是慚愧,今天請您過來,還是有一個不情之請,茜茜最近遇上了一些小麻煩,我對雇傭過來的保安并不是很放心,不如局長您可否派人保護茜茜一陣子?”
“葉小姐是你……”
葉茜茜道,“傅局長,
實不相瞞,謝大哥是我父親世交的兒子,這些年,父親一直囑托大哥照顧茜茜……”
謝駿嘆息了一聲,“還是我沒有保護好茜茜,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是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在上周。”
從上一周開始,每天清晨,葉茜茜都會收到一些奇怪的信,裏面什麽字都沒有,只是畫了一只被刺死的夜莺。一開始葉茜茜沒有注意,以為是哪個狂熱的粉絲寄過來的信,畢竟這樣信,葉茜茜也沒有少收。
但是連續了整整一周,都收到了同樣信,而且出現的地方,有的時候是床頭,有的時候是沙發,甚至還可能是浴室,葉茜茜就開始隐隐覺得害怕了,她去找了謝駿幫忙,但是謝駿重金請了十多個保安過來,依舊防不住,每天那個時間點,那封信都會準時出現。
其實如果只是這麽一張圖的話,也不是很吓人,可是巧就巧在,三天後,葉茜茜有一部歌劇要首演,正是王爾德的《夜莺與玫瑰》,葉茜茜是主演,扮演的就是,夜莺。
而夜莺指代着誰,就顯而易見了。
換一種說法來說,這是一封死亡威脅信。
葉茜茜的神色顯得十分緊張,她來回攪動着自己的飲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自從講到案件之後,她就這副樣子了,本來顧盼神飛的模樣都黯淡了不少,
“實不相瞞,因為這件事情,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總是夢到自己如同畫上的夜莺一樣……”
傅寒時目光一直似有若無地放在了謝駿的身上,但是他表現地一點兒異常都沒有,關切都顯得十分地真情實意。
傅寒時喝了一口咖啡,被苦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沒有想到一周之前兇手已經盯上了葉茜茜了,也就是說,甚至在高樓自殺案之前,兇手就已經計劃好了下一個謀殺對象了。
傅寒時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們自然會保護好葉小姐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
他的話音落下,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陳産,正在焦急地朝這裏面看去,傅寒時道了一聲失陪,就過去了,
“怎麽了?”
陳産激動道,“傅局,我們好像抓到兇手了!”
傅寒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謝駿——
謝駿給葉茜茜遞了一張紙巾,輕柔地擦掉了她臉上的蛋糕屑,溫柔地的說了些什麽,感覺到了傅寒時的眼神,挑眉回了一個溫和而有禮的笑容。
仿佛在說——
你看,好像抓到兇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