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土撥鼠·自首

熊成津在彙通拍賣行開槍襲警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 各大報紙的頭條都刊登了熊成津當時破窗逃走的情形, 因為熊成津逃走的時候, 彙通拍賣行的記者還沒有散掉,剛剛好拍到了這叱咤上海灘的熊成津的狼狽樣。

警局也透露了消息,說他們現在正在通緝熊成津, 幾個記者一挖掘才知道,原來那害死夏教授的, 就是熊成津,他還帶着人盜竊了價值連城的張先生捐給國家來拍賣的畫,要不是局長智取,重新拿回了畫的話,整個上海灘都要遭受不少的損失。記者添油加醋一番, 這熊成津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角色好名聲,現在更加是糟透了。

隔天,大街小巷都知道了熊成津真的成了“狗熊精”。當然了,也還有不少人也私底下嘀咕幾句“怎麽在眼皮子底下還能叫人跑了”,覺得警局的無能, 不過顯然在是熊成津的惡行之下,警局那點事情就被大家忽略了。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 警局裏頭收到了一封的匿名信, 剛勁有力的字體, 全是舉報熊成津這些年的惡行的,厚厚的一沓紙,這舉證的人也非常聰敏嚴謹, 證據十分充足,光是裏面的一小張紙都能夠槍斃熊成津無數次都不為過。就連陳産都忍不住咋舌——都說這人壞,但是壞成了熊成津這樣的,倒是十分少見了。

唯一的壞處就是,這罄竹難書的罪行還是一條條整理出來,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呢。

姜小魚連夜挑燈苦幹,将匿名信裏面提煉了一個大概,列上了已經确定的罪名,連夜發到了報社。距離熊成津逃走的第三天,他的罪行再一次震驚了全上海。做生意的時候用惡劣的手段打壓競争對手,以至于別人傾家蕩産,甚至與随意殺人,視法律為無物,前些年局勢穩定一些他才收斂了一些,但是私底下的惡行可是一個沒少。

報紙上面全是在報道和跟蹤熊成津事件,大街小巷都在談論,就是小孩子編童謠都把這“狗熊精”的故事編排進去了。而熊成津控制的以東平酒店為核心的勢力,也一夜之間如猢狲散,以利聚之,必以利散,熊成津已經人人喊打,離開他才是當今明智的選擇。

只不過,雖然外頭鬧得沸反盈天,陳産心裏也抓心抓肺之外,其他人倒是都很悠閑的。

這天,姜小魚從外頭抱了一大包的毛線來,眼見着入秋了,最近上海很時興戀人朋友互相贈送手織圍巾或者手套當小禮物。

傅寒時看到了姜小魚一大早就抱着一堆色彩鮮豔的毛線放在角落裏面,心中微微一甜,雖然他知道這只鼠是只很遲鈍反射弧很長的蠢鼠,要是等她的話,可能需要很好的耐心,傅寒時自認為不是什麽又耐人心的人,但是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心軟得一塌糊塗。

看到那堆毛線的時候,傅寒時都快要壓抑不住笑意了,咳嗽了兩聲,走到了姜小魚的面前,“小魚,爺最喜歡的顏色是灰色。”

姜小魚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了看服焊絲,覺得他簡直太奇怪了,但是他既然說了,作為一只包容的鼠,她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抱着一堆毛線就去了局裏頭那小院子裏。

姜小魚搬了一個搖椅,翹起了jio,躺在了在警局的後院曬太陽,還找了片毛線遮住了眼睛,舒服地的眯起了眼睛,“銀生,美滿就似介樣滴~~”

多曬太陽有助于皮毛變亮無雜色,介些人類,就是莫得點兒些樂趣。

傅寒時本來以為姜小魚要給他織圍巾的,在外頭轉轉悠悠,一邊笑一邊不時和小警員們交流交流,态度出奇地和藹,目光時不時朝姜小魚的搖椅看過去,看着那個晃晃悠悠的一看就是在織毛線的鼠,心中別提多開心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過去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織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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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問,沒聲音了,低頭一看——

哦豁,什麽織圍巾,某只鼠正張着嘴睡得昏天暗地,嘴角還有可疑的液體。

興許是服焊絲擋着她陽光了,她擦擦嘴,翻身把毛線丢了一團給他,含含糊糊道,

“服焊絲,秋天要到咧,額滴蝴蝶結帽子上次被額弄壞咧,尼……幫額織一個!”

“不,兩過,一個大滴,一個小滴……”

“額,額已經把毛線曬得香香滴啦可以織了……”

傅寒時手中拿着毛線,秋風一陣拂過,心都涼了半截,他低頭看了看毛線,又看了看再次翻身呼呼大睡的姜小魚,人生第一次,開始相信了殘酷的命運。

半個小時之後,陳産來找傅寒時了,“傅局傅局,記者又又又來了,您上次說的也糊弄不過去了啊!”

傅寒時擡頭,瞪了陳産一眼,“沒看見小魚睡覺呢?小聲點兒!”

陳産喔喔喔了兩聲,連忙小聲道,“傅局,您說我們這麽等着也不是一回事呀,這咱們也不抓人,也不表态,姜小魚還寫了一篇報道,咱們現在怎麽和外界交代呀?這都堵門口了!”

傅寒時放下了手中的粉紅色毛線,陳産這才注意到了傅寒時手中的拿着的,似乎是織圍巾的工具啥的?還是粉紅色的?傅局手裏有粉紅色毛線=傅局在織毛線???

陳産覺得,自己一定是睡太久了,以至于出現了幻覺。

“幹啥幹啥吶,大下午滴……”姜小魚伸了一個懶腰,哼唧了兩聲,“你說黑熊精啊,黑熊精一會兒就上來自首了。”

陳産:……

“小魚,你趕緊洗洗臉,咱的下午不睡了啊,這日頭大的,這孩子都睡傻了……”

姜小魚嗖地坐了起來,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道,“額清醒着咧,你不信,我們就打賭!”

“小魚,警局不讓賭博的。”傅寒時道。

姜小魚一拍他的腦袋,“好好織布,我們一米六的事,你少管。”

傅寒時:……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

“你要是輸了,我就比你高;你要是贏了,你就比我高。”她洋洋得意地宣布。

陳産一聽,火氣也上來了,他陳産,明明就是一米七!他生氣道,“賭就……”

但是陳産好像忘記了,就算是他贏了,姜小魚本來就比他矮啊。

只不過,他的話音落下,外頭就傳了一聲叫聲,“傅局傅局,熊成津來自首了!!”

姜小魚從椅子上跳下去,得意洋洋地翹起了小辮子,走掉的時候還十分嚣張地撞了一下陳産的胳膊,氣得陳産鼻子都歪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

熊成津的确是自首的——被五花大綁地丢在了警局門口,親自上前來自首的,問他話,他就說自己是來自首的,別的也不說,人問他為啥被五花大綁了,熊成津就說自己讓自己的下屬們綁了他來自首的。

前廳裏頭,警員們都忍不住交頭接耳——嗯,這畢竟是他們職業生涯第一見到這麽來自首的,對方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歹徒,現在癱坐在凳子上的樣子,就和普通的中年發福男人沒有任何區別。

白海生也的稀奇,忍不住問傅寒時,“傅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知道周家麽?”

“您說的是那個周家?”

在熊成津獨霸一方之前,就早早隐退從商的周家?

傅寒時道,“恰好小魚認識周家的掌舵人,就讓他出馬,幫忙教訓了一下這個熊成津。”

“小魚竟然認識周家的掌舵人?”

“對嘞,額認識滴,你們還記得很早之前我被冤枉殺了陳如曼的時候我不是要溜走嘛?”

“我有個管家姓周,要不是因為我和他走丢了,那個時候我才不會被抓咧……”

陳産震驚了,“你是說你的管家是周家的現任掌舵人?”

姜小魚點點頭,如果說是老大的話,應該就是掌舵人了吧?

白海生也來了興趣了,“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這兩個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是商界的大咖,一個是寫通俗的,怎麽想都不能湊在一起呀?

姜小魚認真地回憶了一下,

“那似個月黑風高滴夜膩,額寫沒得靈感了,就去垃圾場裏面思考人僧,然後就看到咧了個像人的東西,我尋思這東西不簡單,我就叫了一個拖車拖回家啦!”

“沒有想到竟然是個伯伯,伯伯說他被人追殺,差點就死在垃圾場了,很感謝我滴救命之恩,非要留下來報答我,我尋思我還差個煮飯的,就讓伯伯給我當管家啦~~他做菜可好吃了,等什麽時候讓他做肉松餅給你們吃!”

可是,這位大佬的肉松餅,吃了會不會折壽啊??

“他的确很會賺錢,是個好管家,就是沒得毛,腦袋都禿光啦,除了這一點,我都很滿意!”

白海生:……

陳産:……

聽過一遍但是還是覺得很離奇的傅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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