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冉小燦捧着手機按在胸口,欣喜若狂的在床上翻滾很久,編輯短信後發了出去:倘若以後還有更無聊的事情呢?

“奉陪到底,并且樂意之至。”

手機微弱的光亮中是她喜笑顏開的臉,頰邊的酒窩裏滿溢着幸福。她放下手機,閉着眼開始醞釀睡意,随後安然入睡。

許是因為在宋家,所以她醒得很早,坐在床上透過窗戶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她迅速穿好衣服出門,在欄杆前見到樓下客廳中的宋思未。他正低着頭看茶幾上的書,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銜着書頁,左手上捧着一杯茶,茶杯上面是渺渺白霧 ,透過朦胧白霧是他硬朗明晰的臉。

考慮到宋卓未醒,冉小燦快速下樓後站在他面前,壓低聲音說:“外面積雪很厚,我們出去看看吧!”

他慢條斯理地合上書:“先去洗臉刷牙,然後再出去。”

“遵命!”冉小燦以光速竄進洗漱間,三下五除二就出來了。

宋思未已經穿上羽絨服了,擡眼見她中規中矩地站在他面前,順手将羽絨服遞給她:“把衣服穿上,別感冒了。”

她接過衣服,依言穿好,挽着他的胳膊出了房門。

冬日的早晨六點半,又是周六,小區內還沒有多少活躍的人,所以積雪上只有些許腳印,大多保存完好。

雪還未停,飄飄灑灑的在空中飄舞,潔白的雪反射着周圍亮堂一片,沒有陰雨天的灰霾。單元樓前的花壇裏積着厚厚的雪,足足有五厘米厚,在偏南的C市比較少見,樹葉、樹枝上積着瑩白的雪。

冉小燦興致高,搓着手說:“宋思未,你給我堆一座山吧!”說話呼出的熱氣遇到冷空氣後瞬間變成白霧,萦繞在她鼻尖,兩頰。

宋思未攤開的手微微蜷起,對于他來說除了頭腦之外,能畫設計圖的手便是重點保護對象。他有片刻的遲疑,而後彎腰将手伸進積雪中,順着圓弧隆起一個山包,笑着說:“好了。”

冉小燦撇撇嘴,不滿道:“這是什麽東西?”

“山。”

她摸着下巴端詳半晌:“哪有這樣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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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巒疊嶂,連綿起伏。”

“宋同學堆山考試不及格,現在進行補考階段,任務是堆雪人。”她彎腰抓了一捧雪揉成團,“咱倆比賽堆雪人,誰輸了誰做早餐.。”

宋思未眸中帶着濃濃笑意柔和地注視着她:“我只是想問評委是誰?”

她高舉着雙手,狡黠道:“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我啊!”

“看了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只有被選擇的命運。”

她的小球在道路上越滾越大,堆成了一個大大的雪球,口上也沒閑着:“雪霁天晴朗,臘梅處處香……”

宋思未手上捏着雪團,偏着頭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中看見彎腰滾雪球的冉小燦。他只能見到她的側臉,酒窩随着短發的飄動而若隐若現,她的短發比原先長了些,頭頂已經落了些許白雪,四下無人,除了她的歌聲,靜得能聽到雪花落在枝桠上的聲音。

她倏忽回頭,正對上他略微有些呆滞的視線,高興地說:“原來你也有發呆的時候啊!”她還以為他只會認真呢。

他緩過神,開始聚精會神地捏雪人,輕描淡寫道:“我又不是神,怎麽會沒有發呆的時候呢?”他以前從來沒有覺得失神這兩個字和他沾邊,但他最近發現,做事時偶爾會失神,全數都在想她。

她将兩個超大號雪團摞在一起,嫣然一笑:“你是神,我的男神。”

宋思未聽後很受用,轉頭見一樓住戶開了窗戶,從裏面探出一張肉嘟嘟的小臉,眼中放光似的盯着他。他快速掃視了整棟住戶,對冉小燦說:“盡量放低說話音量,避免吵醒住戶。”

經他提醒,冉小燦這才覺得自己分貝高了些,回頭沖他吐了吐舌頭,小聲說:“你應該早點提醒我的。”

門禁開啓的聲音傳來,接着是一位年輕爸爸牽着約摸五歲大的小女孩走向他們,笑着說:“孩子見你們在堆雪人心癢癢,只好帶着她出來。”

宋思未擡頭,見年輕爸爸懷中正是剛才看到那張小臉的主人,笑着調侃道:“我們倆一人帶了一個孩子。”

冉小燦聞聲回頭,為自己辯解道:“我這叫童心未泯,不是返老還童。”

小女孩穿着鼓鼓的粉色的羽絨服,像個粉色的團子,很是可愛。她兩腳落地後小步走到宋思未旁邊,安靜的注視着他。冉小燦見到後心酸了一把,明明她的雪人堆得要大一些,更能吸引小朋友眼球,這小不點還真是懂得“異性相吸”的原理,或者是——以貌取人。

宋思未回頭見一雙杏眸注視着他,眼底的清澈和冉小燦的如出一轍,将手中已經成型了的迷你雪人遞到她面前,拉着嗓子說:“小朋友你叫什麽啊?”

小女孩咧着嘴,露出頰邊小小的酒窩:“我學名叫胡子夜,小名叫團團。”

“嗯,真乖,叔叔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好。”小小的手接過兩個手般大小的雪人,“謝謝叔叔。”

宋思未注視着她頰邊的小酒窩,伸手愛憐的摸了摸頭,擡頭搜索着冉小燦的身影。她在花壇中扒開積雪尋找落葉,爾後貼在雪人臉上當眼睛,對折的樹葉當嘴巴。

她麻利的拍拍手,回頭問他:“你的雪人呢?”她轉身見他半蹲在地上,左手落在小女孩頭頂,眼底滿是笑意,完全沒有平日裏的清冷。

那一瞬間她的心跳猛然加快,自從父親走後她就想要一個家,宋思未和團團站在一起時她頓時生出一家三口的錯覺,那是她渴望的。

宋思未走到她面前,俯身拾起她落在地上的手套,爾後自如地塞進她口袋裏:“願賭服輸,早餐歸我。”他和她擦身而過時雙手一彈,手上細碎的雪沫盡數飛撲到她臉頰上,爾後淡定從容的朝門禁走去。

冉小燦蹲下來捏了兩手薄雪,沒有捏實,跑上去從後面将手貼在宋思未臉上。此時宋思未已經拉開門,她快速松開手從他腋下鑽了進去,直接奔向電梯。

她站在電梯裏沖着一臉笑意的宋思未做了個鬼臉,伸手按下28樓的按鈕。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剎那他穩穩地站在了她身旁,斂着笑說:“還有下次,我就……”

她仰着頭,睨着眼挑釁地說:“你就怎樣?”

宋思未湊過去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臉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吻你。”

冉小燦漲紅了臉站在他身旁,慢慢挪到緊挨着他的狀态,挽着他的手臂将頭靠在他胳膊上:“不用下次,現在就可以。”說完偏頭望着他,抱怨道,“你好高噢,我都靠不到你肩膀。”

宋思未伸手攬着她的肩,讓她窩在他懷中。

“靠在胸膛也一樣。”

她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的話甜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臂勾在他脖子上湊到他唇上狠狠吧唧了一下。

“宋思未,快快快,你快點抽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她話音剛落唇上一疼,原來是被他咬了一口。

冉小燦傻呵呵地說:“是真的是真的。”她牽着他的手蹦跶兩下,鑽進他懷中,須臾後從她懷中探出頭,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你是屬鼠的吧?”

宋思未點頭,溫聲說:“我屬鼠,你屬蛇。”

“咦,那不是我克你麽?”

“嗯。”而且是吃定他了。

冉小燦冥思很久,下了電梯才說:“不過也有蛇鼠一窩啦,我們找個算命先生給我們倆看看八字吧?”

宋思未想起她說他克她的話,噙着笑看着她:“不用算,我克你。”

“你怎麽知道?”

“有一次我聽課記錄薄落在你辦公桌上了,我去拿時你就是這樣跟你同事說的。”他說着開了門在玄關處換鞋,順手将她要換的拖鞋從鞋架上拿下來。

冉小燦想起那事兒,臉頰通紅的跟着進了屋,捶了他一拳,嗔道:“哪有?我不記得了。”擡頭見宋卓端着一杯茶在客廳裏銜着笑注視着她和宋思未之間的小打小鬧。

“伯伯早……”她真想刨個老鼠洞一輩子呆裏面算了,丢人丢大發了。

“我煮了百合蓮子瘦肉粥,你去吃吧,我約了他陳伯伯下棋。”宋卓笑着說,“這粥寓意不錯,百年好合。”說完直接撂下茶順了大衣就出去了。

宋家鋪着恒溫地暖,冉小燦熱得直接脫了羽絨服,羞澀過後皺着眉問:“你陳伯伯?不會是陳老吧?”

宋思未脫了羽絨服坐在餐桌前,點頭應聲:“嗯。”

她得到肯定回答後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道:“哈哈哈哈,你叫陳老伯伯,我叫陳老爺爺,那我叫你什麽?叔叔?宋叔叔?”

宋思未将粥推到她面前,不鹹不淡道:“喝粥。”他起身在蒸蛋器裏拿出雞蛋再次坐到椅子上,“只要你樂意,随便怎麽叫都可以。”

冉小燦忽然止住笑,望着宋思未翕合着嘴唇,眼底的笑意疏忽不見,只剩下坦誠與認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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